第20章 拎包入住

拎包入住

轉眼便到了顧意搬家的日子。

她行李比較少,完全實現了拎包入住。

期間,宋誠給她加過一次薪,将概數租金以薪資模式發放。

物業說她對面那戶業主獨居。顧意想着有人就成,一層樓如果只有她一個人住,還挺寂寞的。

只是顧意搬來新家已經有幾天了,卻從沒碰見鄰居一次。

她不禁隐隐為她這素未謀面的鄰居擔心起來。萬一是獨居老人,要是出點事,連個報警的人都沒有。

顧意想了一下,決定晚上下班以後和鄰居正式認識一下,以後互幫互助。

現在,她該上班了。

六月,驕陽似火。

顧意坐在工位上,冷氣打得很足。宋誠出差前交待過她,先把各部門相關的制度、條款過一遍,再遞交法務審核。

銷售總監陸予見來找宋誠,看到只有顧意一人在辦公室,有些疑惑,“小顧啊,宋總沒來嗎?”

“宋總出差還沒回來呢。”顧意對他露出一個職業化标準笑容。

陸予見有些納悶,“不會啊,他讓我今天上班找他的呢?”

“那可能還要過一會兒?”顧意推測。

“也是,得倒個時差。那行,回頭我再來。”

顧意點點頭,目送陸予見離開。

然後,她看了眼手機,确認沒有錯過任何宋誠的電話或消息。

按照宋誠平時的習慣,什麽時候出差,什麽時候回來,他不一定會告訴顧意。但回來以後,他來不來公司都會和顧意說一聲。

顧意覺得奇怪,便給宋誠打電話,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

她開始心裏發慌,該不會飛機出事了吧?

她上網查了一圈,沒有發現相關的新聞。又開始想他該不會被人劫財或者劫色了吧?

宋總帥氣又多金,很容易被人盯上。

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正是宋誠回電,顧意舒了一口氣。

于是接通電話後,她第一句就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宋總,沒關系的。”

緊接着是一長段:“損失錢財是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被人摸一把,您也不會少塊肉。就算被人強迫為愛鼓掌,我相信您也一定能從陰影中走出來的。總之,您不能不接電話,拒絕上班,抗拒一切與人接觸的行為啊。”

“為愛鼓掌?”宋誠低聲笑,“你在說什麽?”只是他聲音有些啞,有些有氣無力罷了。

“有人找我了嗎?”

“陸總來過。”

“嗯,我下午去公司。”

“您不用去看個醫生嗎?”

“小感冒而已。”

“哦。”

但是,到了下午,宋誠還是沒來。

顧意去洗手間,聽到薛榅和陸予見的對話。

陸予見說:“鄰省的合同下來一批,夠向前進忙上一陣子了。”

薛榅問他,“跟宋總彙報了嗎?”

陸予見回,“嗯,下午他給我來了個電話,我順道彙報過這事了。不過,我怎麽瞧着這感冒有點嚴重啊,嗓子都啞成那樣了。”

顧意聽到薛榅說:“淋了點雨,估計發燒了。”

陸予見:“出差加班連軸轉,休息少還淋雨,鐵定扛不住啊。”

顧意待不住了,回到工位上,看到宋誠未接來電以及微信消息:今天不去公司了。

他有事向來喜歡電話溝通,這約摸是打電話沒打通,才發的微信。

顧意回了條:宋總,發一下你家定位給我。

宋誠也沒多想,順手就發了定位。

顧意沿途去了趟藥店,大致描述了一下宋誠的症狀,讓店員推薦了一些效果不錯的藥,才開往青禾國際。

開了一路導航,在小區門口的時候,導航說:已到達目的地附近。

就這?

開着導航導了一條爛熟于心的路?

這沒有幾幢幾零幾的定位,她要了幹嘛?她難道不知道他住在青禾國際嗎?

燒糊塗了?

顧意只好又打電話給宋誠,“宋總,我買了藥,您家是哪一幢哪一室啊?”

宋誠啞着嗓子,“7幢2601。”

“好嘞,我馬上到。”

當顧意走進7幢的時候,心裏有些僥幸,她和宋誠可真是緣分天注定啊,竟然住在同一幢樓。

但26層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傻了。她住2602。

緣分太微妙,就容易弄巧成拙。

完了,宋誠該不會認為她是故意接近他的吧?完了,男人對步步緊逼的女人聽說都挺反感?完了,完了,她涼了。

要死了。

可能是知道顧意要來,宋誠提前把門打開了一些。

這下,拜訪鄰居也不用等到下班後了。

鄰居家裏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顧意聽着都揪心。

果然獨居老人,有個三長兩短,連個叫救護車的人都沒有。

顧意蹑手蹑腳的進來,像......一個賊。

屋子裏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光線很暗,只有卧室裏亮着一盞昏暗的燈。

“宋總。”顧意尋着燈光往裏走。

宋誠蜷縮在被子裏,被子蒙過頭。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完全激發了顧意內心深處的慈母心。

“宋總。”顧意鬥膽掀開了他的被子,露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宋誠。

和一雙哀怨的小眼神。

這是顧意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看他。他面部發紅,卻是一絲毛孔也尋不見。上眼睑低垂着,睫毛很長,覆在下眼睑上,剪碎成影。疲倦之态絲毫不影響他的清秀,竟生出一副病美人之态。

顧意咽了咽口水,罵自己:“顧意,你真是禽獸不如,他都這樣了,你腦子裏面想的竟然是掀開他的衣服看一看。顧意,你不争氣。”

然後她又反駁自己,“我只是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也發紅發燙。我們是純潔的上下級關系,我對他是革命友誼。別無其他。”

說服了自己以後,顧意把手放在宋誠的額頭上,自言自語地道:“這是燙還是不燙啊?”

宋誠:???

“你會嗎?”

“會的會的。”顧意道,“我就是溫感有點差。”

什麽鬼溫感?

宋誠正要開口,顧意突然把頭砸了下來,哦不,用她額溫感受一下宋誠的額溫。

宋誠被砸懵了,顧意抵着他的額頭,眼睛睜得大大的。四目相對,宋誠有一瞬忘了心跳。喉結上下滾動,他啞着嗓子道:“你在幹什麽?”想引他犯罪嗎?

她問他,“怎麽樣?”

“挺......舒服?”

“你燙還是我燙?”

宋誠:“......”

你出去吧,祖宗。

“你回去吧,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我不能回去,我得照顧你。”顧意執意。

“你沒這個義務。”

顧意認真地看着他,“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他不做點什麽,豈不辜負她一番美意?

宋誠握了握拳,掀開被子,下了床,從飄窗下面的櫃子裏拿出額溫槍,扔給顧意。

然後又在床上躺下,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他得保護好自己,不能,不能被這個女流氓給輕薄了。

“有溫度計你不早說?”顧意抱怨。

“你砸下來之前也沒問過我啊?”

“哦。”

顧意給宋誠量了一下|體溫,39度2。她驚呼,“宋誠,你發燒了。”

宋誠:......

“我知道。”

心好累。

“你買退燒藥了嗎?給我倒杯水。”

“哦,好。”

宋誠沒等到顧意倒水,倒是又等到她驚呼一聲:“宋誠,我也發燒了,也39度2。”

宋誠:......

老天到底為什麽要如此折磨他?

“過來。”宋誠從她手裏拿過溫度計,疾首蹙額。

顧意乖乖的把頭伸過來,“滴”,36度7。

宋誠把溫度計丢給她,“你不燒。”然後轉了個身,不想跟她煩。他要睡覺。

顧意倒了一杯水,抓了五顏六色一把藥過來。

宋誠警惕起來:“你這是要毒死我?”

顧意耐心又充滿愛心的指給他看,“這是退燒藥、這是感冒藥、這是消炎藥、這是維生素C、這是清熱解毒丸。”

宋誠:......

假如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選擇不要助理。

宋誠在她掌心撥弄兩下,問:“哪個是退燒藥?”

顧意從一堆中猶豫的挑了兩顆給他,“這個。”

宋誠正準備就着水吃下去,又聽到她說,“反正這些藥你都要吃了,先後次序不打緊吧?”

宋誠使勁地搓了搓頭發,原本淩亂的發型揪成了雞窩,“把藥盒拿過來。”

顧意拎了一塑料袋的藥,震驚了宋誠,忍不住的吐槽:“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得了什麽絕症。”

顧意低了低頭,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我不太會照顧人。”

宋誠懷疑自己是不是玩笑過了頭,畢竟他這助理可能也是擔心一般的藥治不好他。

“好了,我開玩笑的。你感冒的時候吃什麽藥,就幫我拿什麽藥,好嗎?”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碎發,發絲柔軟細膩,手感意外的好。他嗓子啞卻仍舊溫柔,“謝謝你。”

顧意為難,“可我感冒不吃藥的。”

“為什麽?”

“媽媽走得早,老顧自己有家庭,也顧不上我。我不是住校,就是寄住在別人家裏。寄人籬下,誰管我呀?也沒有人告訴我,生病了是要吃藥的。”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也知道生病要吃藥,但是藥太苦了,總讓我記起往昔的日子。反正不吃藥也會好,扛扛也就過去了。”

顧意愈是輕描淡寫,就愈是讓宋誠心疼。

他安靜的掰了兩粒退燒藥和兩粒感冒藥吃下去。

顧意接過他的杯子,朝他笑了笑。第一次,他覺得她明媚的笑容背後,隐藏的是辛酸與無奈。

顧意轉身的那一瞬間,宋誠握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拽,她轉了個圈,被帶他的懷裏,杯子中殘留的水灑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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