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有猛男
家有猛男
“寶貝,是誰在外面啊?”
這個聲音好啊,聲如洪鐘,氣吞山河,崩管什麽壞人聽了,都得跪下叫爸爸。
顧執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宋誠開門的手抖了抖,大白天的,鬧鬼麽?
然後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女音:“我不知道呀,要不,老公你開門看看吧。”
呸,又嗲又膩。
這聲音就和某位女下屬人聲歸一。
于是,他在門外多聽了一會兒。
又換了一個人說話,“寶貝兒,我洗好澡了,該你洗了。”
妙啊。
顧意演得正盡興,又配合來了一句,“好的,寶貝,麽麽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他眼皮底下搞多人運動,就不怕他報警麽?
宋誠肺都氣炸了。
回家回家,家裏清靜,下屬愛幹嘛幹嘛,關他屁事兒。
只是關門的力道大了些,門猛被拍上。
吓得顧意的錄音筆都陷入了沉默。
“大周末的,我們阿誠哪裏不高興了呢?”顧意對着錄音筆發出了疑問。
錄音筆裏一道粗犷的聲音回複了她:“媳婦兒,你給我說說,是誰在外面,看我不嫩死他。”
我滴神嘞,吓死寶寶了。
她把錄音筆的音量按低一些。
宋誠回家以後,怒火攻心。想要喝瓶82年的礦泉水冷靜冷靜。
但他這不聽使喚的手拿的卻是買給顧意喝的白桃微醺。
他就更生氣了,生氣的将微醺塞回冰箱裏。
虧他還打算帶她去摘桃。摘個屁桃。
他重新揭開一瓶礦泉水,一口喝完,才算了澆滅了心頭那無處發洩、熊熊燃燒的火焰。
冷靜下來想想,也犯不着。一個女下屬而已,私生活跟他還真沒什麽關系。
不對,上級發現下屬有偏離正軌的跡象時,有必要拉她一把,以免她越陷越深。
不然,恐怕良心不安啊。
于是,宋誠理所當然地撥了電話,顧意接電話時忘了關錄音。
死亡微笑.jpg。
宋誠委婉提醒:“家裏有客人?”
“沒有沒有沒有。”顧意這才拍了拍腦袋,關掉了錄音筆。“您找我有事兒嗎?”
“你今晚睡哪?”這年頭,做領導的好卑微,卑微得如同懸崖陡峭之處一株小草。
小草雖小,責任卻大,背負着拯救失足少女的使命。
“我還能選嗎?”顧意不信,天上掉餅。除非......
“當然了。你是一個人。人與動物的區別在于人具有主觀能動性。你不僅可以選擇,還可以選擇順從本心。”宋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過,你要是不來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好把你睡過的被子給洗了。”
這感覺就像是男性從事的某種特殊職業,他和一排男人站着,以供顧客挑選。有點害怕落選是怎麽回事?
“兩天就洗?那它還沒有發光發熱,發揮餘溫呢。”
“是這樣,怪可惜的。只不過......”
“不過啥?”
“不過,如果你不過來睡呢,它恐怕也派不上什麽用場了。畢竟,我有自己的被子。”
“那我可以睡你家嗎?畢竟,物盡其用嘛。”
什麽老顧、顧執以及顧執不知道哪裏找的野男人,雞肋,完全是雞肋。
她高大而英俊,腿長而屁|股翹的宋宋,才是她溫暖的臂膀。是她飄泊一生,最後停靠的港灣。
“也行啊。”挂了電話以後,宋誠稍微好受了一些,跟他争?他能贏得一整晚,他們行嗎?他們只配擁有幾分鐘。
連姓名都不配擁有。
不,不是。是他将擁有整晚的時間來感化他的下屬,重新做個人。
不過,感化是一個持續性的過程,光晚上感化,也不能達到既定的效果啊。
于是,宋·得道高僧·普渡衆生·誠決定以慈悲為懷,持續不間斷的渡她改邪歸正。
先去她家裏看看。
于是,顧意的電話又響了。
宋誠:“是我。”
顧意納了悶:“我有來電顯示啊。”
宋誠:“那個小顧啊,你住哪棟樓?”
顧意警惕道:“您問這個幹嘛?”
宋誠一聽就來氣,說個家庭住址都躲躲藏藏的,一看就有鬼。
年紀輕輕、自甘堕落。
宋誠沒好氣道:“給你送水蜜桃。”
水蜜桃。
無抵抗力。
顧意弱弱地道:“那我問你哦,你能接受下屬離你最近的距離是多少啊?”
咳咳。緣分無界,若有選擇,不管遠近,他都希望住在彼此的心裏。
宋誠反問:“你說呢?”
“就是如果我離你有點近,你能接受嗎?”
宋誠看了眼門處,仿佛看到她小心翼翼詢問他的模樣。
好她個顧意,明知道在他眼皮底下,還敢做些暗渡陳倉的事兒。
看他不收拾她。
他眯了眯眼,“有點近是多近呢?”
順道兒,一手提着兩箱水蜜桃去開門。
一只手将手機貼在耳畔。
“比如門對門那種。”話音剛落,聽筒裏傳來他泉水般清澈的嗓音,“開門。”
“啊?”顧意震驚,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住哪裏了?
“你想讓鄰居一直站在門外麽,2402的房客?”
顧意去開門,笑得有些谄媚。畢竟知情不報、蒙蔽上司,罪行當誅啊。
玄關處寬敞,放着兩雙女士拖鞋。
錄音筆嚣張又跋扈。
“誰啊?”
“進來坐坐啊。”
“寶貝,是誰在外面啊?”
“寶貝兒,我洗好澡了,該你洗了。”
“媳婦兒,你給我說說,是誰在外面,看我不嫩死他。”
錄音筆循環播放,明晃晃的嘲笑着胡思亂想的人。
就這?
“你這是?”此情此景讓宋誠強大的內心獲得了毀天滅地的沖擊。攻擊力、戰鬥值紛紛降為零。
但有一丢丢的小開心。
最後那個是猛|男的聲音?
他挑眉道:“沒想到我們顧助理花樣還挺多。”
天地良心,冤枉啊!
玩大了。
宋誠該不會以為她想男人想瘋了吧?
“宋總,我覺得咱倆之間有好些誤會。我得向您澄清一下。”
“你打算讓我站在這裏聽你澄清?”
“您裏邊請。”
“有拖鞋嗎?沒有的話,我回去拿一雙。”
“有的。”顧意轉身不知從哪裏翻出一雙嶄新的男士拖鞋。
宋誠一邊換鞋一邊問她,“你準備男人的拖鞋幹什麽?”
顧意:......
“随時恭候您的大駕嘛。”
拍領導馬屁,她是頭一把本事。不過,怎麽好像還有點享受呢?
宋誠輕斥一聲:“虛僞。”
然而,他剛踏進來,就看到了她的陽臺上,挂了五六七八件不同男人的衣服。
有十七八歲少年的,有三十歲成熟男人的,有五十歲老男人的,還有更老的。
再結合,她這麽大的住宅面積。
他這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樣。
“你同1、2、3、4、5個男人合租?”這不是把一朵嬌花送進狼窩嗎?男人能有什麽好東西?
他不能坐視不理。
雖然她的下屬,從前走過一條彎路。但既然跟了他,他就要讓她走上正途。
這是為人領導的覺悟。
“沒有啊,我一個人住啊。”
“那這些是?異裝癖?”論想象力,他第一。
“顧執替我準備的。”
“顧執是?”
“老顧的兒子。”
“老顧是?”
“一個曾經抛棄我,現在又想讨好我的男人。”
是了,宋誠聯想到隽山,他看到的那個給她卡的老男人。
他開始勸導她,“小顧啊,人的一生要走漫漫長路,犯錯也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你們女孩子比較單純,容易遇人不淑,上當受騙啊。不過,條條大道,我們最終還是要回歸正途。你能想清楚最好,曾經抛棄過你的人,不必原諒。”
“是吧?您也這樣覺得嗎?您不會覺得我沒良心嗎?老顧家的人都叫我小沒良心呢。”
“當然不。”好馬不吃回頭草,他覺得她有骨氣,好樣的。他為她感到驕傲。
“不過,那個叫顧執的替你準備這些幹什麽?”
“事情的起因還不就是最近那起命案麽?鄭采采說我一個人獨居,要準備幾件男人的衣服。”
“本來,我是想找向前進的。但不是向前進和範琬好上了嗎?範琬那人小心眼,我跟向前進多說一句話都能被她的唾沫星子淹死。只能找顧執了,畢竟成年人犯的錯誤,與他無關。我也不恨他。”
“那人傷你很深?”宋誠莫名有點兒心疼,聲音很輕,好似不忍剖開她的傷痛。
“他抛棄了我和媽媽,另組家庭,您說深不深?”
倒!是這層關系!
“嗯?”過山車果然玩的是刺|激。
“但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我好像也沒那麽恨他了。之前我不是打算辭職嘛,都打算回江市找他了,但也沒下定決心。”
“現在呢?”還想辭職嗎?
“現在,這不有您麽?”
“有我什麽?”
“跟着領導吃肉肉,喝湯湯。”
“那公司那個供應商是怎麽回事?”宋誠想起,他之所以把顧意想象成背後有金主的女孩子,完全是因為張正義那模棱兩可的話。
“哪個供應商?”
“算了,無礙。”既然她不知情,何必掃興?
“有男朋友嗎?”
“沒有哎。”
“嗯。”
“我也沒有女朋友。”
“哦。”
哎,等等,“啥意思呀?”
宋誠彈了她一下腦門子,“意思是說,好好工作,別想着談戀愛。”
“哦。”
“走了。”
“去哪?”
“去吃飯。”
“去哪裏吃飯?”
“隽山。”
“跑那麽遠幹嘛?”
“走你從前走過的路,看看你從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