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色雙姝7
第009章 鬼色雙姝7
朱逢秋一向是作威作福慣了,即便是他手底下那群人有心想要上前勸誡兩聲,如今也是不敢言語。
那劉廣柱更是好色之徒,一想到一會兒要一親芳澤,這會子兒口水都流下來了……
“表弟,咱們還想什麽呢,趕緊進去吧。這兩娘們不識好歹,想名正言順娶她們都不肯,總要給點顏色看看!”
朱逢秋點了點頭,與劉廣柱相視一笑,便大搖大擺的闖進了慕春華和慕鉛華的屋子……
月夜的夢,就做到這裏,他猛然驚醒,身邊的人還互相依偎睡着,胡桃還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沉。
月夜不忍打擾,正要脫了自己的外袍給胡桃蓋上的時候,眼前正站着一個黑裙女人。
是那個女鬼!
月夜臉色一白,雙手不自覺的哆嗦着,在這一刻,他似乎失語說不出話來,他想将胡桃叫醒,卻發覺胡桃睡得越發的沉了……
月夜恍然明白,這一定又是女鬼的伎倆,她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偏偏讓自己醒着。
“我是故意讓你看到那些畫面的,你是不是我們姐妹十惡不赦,就該被外來者驅除?”那女鬼開口了……
月夜沒敢開口,也不敢随意開口,只是愣愣的待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女鬼笑了,她湊上前,走進了圈內,擡起月夜的下巴,調笑一般的問道:“你害怕我?”
那女鬼冰冷的氣息越發靠近,月夜不通人事,自然不懂這是調戲,他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又不能動了……
該死!又被女鬼控制了!
月夜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半響之後,才用盡量平和冷靜的語氣開口道:“為什麽沒讓我看完?他們真的對你……”
月夜沒敢往下說,他嘴唇不自覺的顫抖着,心中的恐懼是掩飾不住的。
那女鬼輕哼了一聲,沖着月夜反問:“你還想看見什麽?”
月夜也不敢吭聲了……
那女鬼深吸了一口氣,用手輕輕拍了拍右肩膀的灰塵,随後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一日,我姐姐拼命護着我,沒讓他們得逞,可是卻傷了那朱逢秋和劉廣柱。他們一個傷一個殘,又因為當日意圖對我們姐妹不軌,被村裏人唾棄。”
“朱村長起初還深明大義,親自上門道歉,還說日後一定好好管教兒子和外甥。”
說到這的時候,那女鬼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他撒謊,他根本就嫉恨我們姐妹不識好歹,後又傷了他的寶貝兒子和外甥。他甚至告訴了全村的媒婆,不許給我們姐妹說親。我們姐妹從那一日開始,在村裏就很難熬了……”
“我們買菜,人家不敢賣,我們去做工,人家不收留。就連從前分給我們兩姐妹的田地,也被朱村長随便尋個理由收了回去。沒有田地,沒有收入,我們姐妹兩個只好日日都去鳳凰山挖山菜,挖草根,勉強度日。”
月夜聽聞此處,心中那份驚懼倒是少了幾分,反倒是帶了一分同情,他沖着那女鬼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那女鬼苦笑一聲,面容更加凄苦了……
“後來有一日,我們去鳳凰山采蘑菇,路遇一個壯漢對我們姐妹糾纏不清,姐姐沒有搭理,拉着我就往回跑。可是,那一日,我們采的蘑菇是有問題的。我和姐姐雙雙中了毒,再一醒來,我們房內多了好幾個衣衫不整的大漢。而朱村長也偏在這時候趕來,說我們與外面的山賊私通,丢盡村民的臉面。”
說到這的時候,月夜能清楚的看到那女鬼臉上的淚水……
月夜想起蔣凡陽之前拿過來的東西,浸豬籠,是對女人多麽嚴重的刑罰?
何況,還是含冤而死?
月夜擡眸看向她,“所以,你們恨透了這村裏的男人?所以,你們才害死了那麽多村民?”
那女鬼輕哼了一聲,反問:“你覺得我們做的不對?”
月夜不敢置評,他不是當事人,他無法體會女鬼經歷過的痛苦,更無法推己及人,可月夜還是開口勸誡道:“什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守在這山頂,心有怨念,即便是做了鬼,日子也不好過吧?”
那女鬼不說話了,嘴邊露出了一絲邪笑,“不好過?我們好過的很。我們做人的時候,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可如今,我可以随意拿捏那些臭男人,我想要他們死,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我恨鳳凰村,恨鳳凰村裏的所有人。他們明知道朱村長僞善,明知道他的兒子外甥嚣張跋扈,卻依然縱容。怪只怪,我們姐妹起初還相信了那朱村長是真的善良。”
見月夜不說話了,那女鬼緩緩湊近了月夜,随後,竟坐到了月夜的懷裏,摟着月夜的脖頸,沖着他柔聲道:“可你知道嗎?我有很多次機會都可以殺你,我卻不舍得,你以為這是為何?”
月夜難受極了,他一動都不能動,連推開這女鬼都不能,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輕薄自己,卻無能為力。
眼下,月夜能做的,就是不要激怒她,他只能顫聲回答:“我不知。”
“因為我看得出,你是個純善的小夥子,你那日,陪我上山,竟不為我們姐妹的美色所惑。你不知道吧,若非我跟姐姐求情,以我姐姐的那個脾氣,她早就殺了你了。還能讓你逃脫,是因為我看上你了。只要你讓我跟着你,哪怕只是跟着你,什麽都不做,我也心甘情願。”
月夜只覺得唇齒也開始不受控制起來,牙齒哆嗦的就快要咬到嘴唇,他不敢拒絕,又哪敢接受?
半響,月夜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放過我?”
那女鬼臉色大變,本來嬌豔的面容,瞬間變得凄冷無比,“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我們姐妹雖然死于非命,雖然被人誣陷私通,可我們姐妹生前并未失去貞節,我們可還是幹幹淨淨的。”
重點就不在這裏好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再說下去,月夜真的要哭了。
那女鬼見到他那個模樣,突然輕哼了一聲,“既然你不肯帶我走,那也好辦,我就殺了你,将你永遠留在這鳳凰山頂陪着我。”
說着,那女鬼的指甲一瞬間變得很長很長……那指甲縫裏,全是黑紅色的血跡,那指甲尖銳利無比,只要掐進去,怕是不會有太大的痛苦,很快斃命!
月夜閉上了眼睛,想着自己怕是逃不過此劫了……
然而下一秒,月夜脖頸的月牙項鏈突然放出了一道金光,直直刺入那女鬼的身子……
女鬼被那金光所傷,口吐鮮血,消失在原地。
月夜也同時睜開眼睛,卻發現胡桃緊張的癱坐在那裏,死死的抱着他!
見月夜掙開眼睛,胡桃險些要淚如雨下,“蒼天啊,大羅金仙啊,你總算是醒了,我還以為你要死在夢中了。”
胡桃這一番話說出來,月夜才明白,怪不得那女鬼能進這個圈裏,原來都是夢。
他在夢中醒來,其實還是一個夢,夢中夢,如今,這才算是徹底清醒。
月夜看了一眼脖頸的月牙項鏈,原來胡桃仙人給他的這個東西,倒還真的是個寶貝。
外面天已大亮,竹屋已然消失不見,胡桃就坐在一個墓碑旁,那墓碑上寫着,亡父慕落之墓。
月夜一驚,指着那墓碑道:“這該不會就是那對女鬼父親的墳吧?昨晚咱們的竹屋,就是這幻化的?”
胡桃也順着月夜的目光看過去,又想起了蔣凡陽昨夜丢過來那兩塊靈牌,那女鬼也姓慕!
胡桃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沖着月夜道:“應該是,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咱們還是先下山去吧。”
月夜這才擡頭看向了周圍這一圈人,蔣凡陽,妖冥,以及諸人都在等着他醒來。
一起行動,似乎已經成為了某種不成文的規定,哪一個人落了單,都會有危險。
月夜被女鬼困在夢中沒醒,大家倒是誰都沒有走。
下山的路上,月夜倒是将昨夜夢到的事情都跟大家說了。
衆人聽聞,一陣唏噓,原來這殺人如麻的女鬼,也有這麽一段心酸的往事。
其中有一個身穿蒼紫色衫子的男人倒是突然開口道:“女鬼所言,皆是她想讓你看到的。沒準就算是竹屋裏的豬籠和靈牌,也是她故意為之。咱們莫不如下山,看看那村長是如何說辭?”
那身蒼紫色,倒是讓月夜覺得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可是在哪裏見過,月夜似乎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那蒼紫色男人見大家都看向了他,他也是撓了撓頭,有些局促的開口道:“我也只是懷疑,畢竟咱們的人也死了好幾個了,凡事也總不能聽信那女鬼的一面之詞。”
妖冥點了點頭,對着他道:“也有道理。”
胡桃倒是一路都沒吭聲,快要到山腳下的時候,胡桃對着衆人道:“咱們也算是經歷過生死了,我對大家的名字還一無所知。我先說,我叫胡桃,月夜是與我一起進來的朋友。”
月夜點了點頭,他大概也不用自我介紹了。
随後,衆人也都相繼報了名字,那藍色長衫男子叫懷同化,還有的叫谷和裕,權鵬池,姬弘深等等。
至于那一身蒼紫色服飾的男人,是最後一個開口的。
他撓了撓頭,到他的時候,他還頓了半響,這才勉強的笑道:“我叫劉二。”
胡桃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那男人半響,這才道:“不就是說個名字,你緊張什麽?”
劉二想要開口說什麽,可能又覺得不好說什麽,總之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說。
胡桃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幾眼,不知在想什麽。
回到住處的時候,村長早就守在那裏,看見他們一行人平安回來,村長愣了一下,随後道:“辛苦幾位了,怕是餓了吧,都過來吃點東西。”
的确是餓了,又餓又累又冷又驚,簡直是受刑一般。
衆人也顧不得什麽,坐在桌子前,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只有妖冥,即便是餓着,吃東西的時候也極為優雅。
那朱村長打量了衆人半響,這才沖着妖冥走了過去,問道:“不知幾位昨日在山頂住了一夜,可有收獲?可見到那女鬼了?有沒有把握抓到她們?”
妖冥臉色微變,放下了筷子,看向朱村長的臉色很是不善,“那女鬼說你欺負她們,不僅冤枉她們偷情,将她們浸豬籠,如今做了鬼,你也打算趕盡殺絕。”
那個叫劉二聽聞此話,許是太過于着急,竟然搶在村長之前道:“村長,你快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胡桃聞言一笑,盯着那劉二反問:“怎麽?你仿佛知道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