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亡真相

第028章 死亡真相

月夜和胡桃，直接回到了胡桃的望月仙府。

望着美輪美奂的仙宮，胡桃終于長籲了一口氣，拉着月夜就沖了進去，先讓仙童準備吃喝，兩個人相對無話，狼吞虎咽吃到撐，才算是作罷。

等到月夜吃飽之後，才轉過頭望向了胡桃，語氣鄭重的開口問道：“胡桃，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胡桃靜默稍許，這才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一口之後，才回過神來望着月夜：“應該是你，有話想要問我吧？”

月夜深吸了一口氣，躊躇須臾，這才正視胡桃，挑眉問道：“胡妖兒，是你嗎？”

“是！”

胡桃的回答太快，月夜幾乎來不及反應。他本以為，胡桃會狡辯，他還想着，或許根本不是這樣，胡桃是個好人，不可能會騙自己……

可是為什麽……

月夜垂眸下去，半響都沒有吭聲，他眼眶微熱，滿腦子都是初見胡妖兒的場景。

自打被胡妖兒親手捅死之後，月夜一直不忍回想那件事，好像每一次回想，都是一個噩夢，攪擾着他不得安靜。

直到，月夜遇到了胡桃……

胡桃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月夜的心。即便是月夜身死，即便是入了那險境，月夜也從未害怕過。

因為胡桃，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直到，有人親自打碎了這個美夢。直到，那個叫花椒的狗妖，喚胡桃一聲“胡妖兒”，這一切，似乎突然轉醒。

當時在黑水村的時候，他們一起抓野兔烤來吃，那其中幾個大漢還說公兔子比較好吃。

因為公兔子，有丁丨丁……

當時，月夜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難道母兔子沒有嗎？

當時，那幾個大漢皆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盯着月夜，最後噗嗤大笑。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月夜知道了，公母兔子的構造是不一樣的。而人，同樣如此。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日，胡妖兒落水之後，纏在他的懷裏，胡妖兒的生理構造，是跟他一樣的。

那麽便證明，胡妖兒是個男人！

可憐的月夜，自幼不喜歡府內的奴婢侍奉，身邊伺候的全是男人。他也從來沒有過通房，不懂得男女之事。

雖然訂了三次親，可卻沒有一次成功。

所以，月夜壓根就不知道，女人是不可以硬起來的。

“為什麽騙我？”月夜語氣有些低沉，沒有責怪，卻只有悲拗。

其實胡桃寧願月夜對自己發脾氣，怒罵自己害了他，騙了他，可是月夜始終沒有。

胡桃握緊了雙拳，卻又緩緩放開，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沖着月夜解釋道：“當年，你剛出生的時候，你們家鄉就發了大水。你父親樂善好施，救了你們全縣的百姓。上天感念恩德，由我代勞，去給你們家散些財氣。”

“之後數年，你們江家沒有讓人失望，你父親一直在做着善事，就連你長大之後，亦是性格純善，陪着你父親一道行善事。你不知道，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游走于各大時空負責引導不能輪回之人。每次，當我累的不行，想要停下來歇歇腳的時候，我就會過去看看你。”

“很多事情，我本不想說。我怕我死了之後，我那些話會給你帶來負擔，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告訴你。當初，我化身為胡妖兒，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我跟上頭請了人間的假期，本來以為，可以跟你永遠在一起，卻不成想，臨時有任務，非得我去做不可。本本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可我再一回來，你已經被妖道滅了，月夜，我不是有意的……”

這件事，一直是胡桃心中最深的傷痛。他從不想月夜死，他也在人間陪着月夜做個尋常夫妻。

可是魔界中人侵犯天界，胡桃的父親曾經與妖冥一樣，都是半魔半仙之體。那些魔界中人，胡桃雖然不認識，卻也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天帝下令，此番魔界進犯，需得胡桃親自前往處理。

天帝有令，胡桃不得不從，這才誤了和月夜的婚禮。

“你騙我……”月夜喃喃開口，面露悲痛。

胡桃心急的起身，沖着月夜解釋：“我沒有騙你，若我方才所言，有一句假話，便讓我承受天雷天火之刑，永世不得超生！”

“我說的是，你本就是個男人，你為何要僞裝成女人來騙我？還要設計跳水，讓我娶你？”月夜是個多麽溫潤的人，可這種時候，聲調卻也不由得拔高了幾分。

胡桃一時語塞，半響才道：“我知道，你父母絕對不會允許讓一個男人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

“可你從沒有問過，我到底喜不喜歡男人！”月夜怒吼出聲。

胡桃錯愕的看着他，半響握拳反問：“難道不喜歡嗎？月夜，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任何女孩，你對之前兩任未婚妻沒有任何感情。她們退婚之後，你心中毫無波瀾，你還告訴你身邊的書童，其實你也沒有做到娶妻的準備。月夜，你在等我，等我出現。你本就不喜歡女人，你只是礙于禮教，不敢承認。”

“謬論！”月夜厲聲反駁，“我是從來沒有喜歡過女人，可我也沒有喜歡男人！”

胡桃苦笑了一聲，他緩緩逼近月夜，不顧月夜反抗死死的拽住了月夜的手，随後放到了胡桃心髒的位置，一字一頓的沖着月夜開口：“你摸摸我的心，月夜，你正視我，你看着我，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胡妖兒，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我……”月夜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他再一次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

從前并未發覺，如今再一看，他的确跟胡妖兒長得很像。

月夜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胡桃，他在關卡中，在無數次生死抉擇和生死邊緣之間，他都曾想起那個唯一讓他心動過的“女人”——胡妖兒。

他想，他還要活着，父母只有他一個獨子，若是他死了，他不知道父母的下半輩子應該怎麽辦。

他想，他還要活着，若是他死了，或許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真相。胡妖兒愛過他嗎？胡妖兒為什麽要殺他！！

可是，當真相擺在面前的時候，月夜震驚無比，胡桃怎麽會是胡妖兒？胡桃為什麽會是胡妖兒？

“你沒有否認，是因為你心裏也有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從踏進無盡之境之後，我們同榻而眠，共同度過難關。月夜，我不能沒有你。你也不可以，沒有我。”

胡桃一把将月夜拽進了懷中，月夜想要掙脫，可是胡桃的力氣更大。

月夜只是凡人，如今靈魂在外，力氣虛無。而胡桃在他的仙府之中，更是有仙法護身，月夜哪裏是他的對手？

“胡桃，我沒辦法與你一起過無盡之境了，我要回去，回到我的家鄉，見我的父母最後一眼。”月夜鼓足了勇氣，終于說出了這話。

“不要，你會死的。”胡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不怕死！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怕什麽呢？無盡之境兇險萬分，前面之路更是無法跨越。才區區兩關，我便已經在鬼門關走了無數次。胡桃，當初騙我簽訂無盡之境的契約也是你吧？我記得你說，枉死之人，若是到別的時空還尚且有命可活，可你偏偏讓我選擇跟你度過無盡之境。難道，你沒有私心嗎？”

月夜的話，讓胡桃怔住了……

的确，他有私心。他想要月夜陪在他的身側，他仗着自己手裏有父親留下來的過關經驗，便想着若有一日，他能帶着月夜走出無盡之境，那麽月夜會就地成仙，他和月夜也可以成為神仙眷侶。

這是一場豪賭，無論他勝敗與否，他都想要讓月夜陪在他的身邊。

“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死在無盡之境裏？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會比我先一步死去？無論我們兩個誰先死，那都是我不願意見到的。而胡桃你，是否從來都沒有想過那麽多？在你的心裏，你需要的，只是我陪在你身邊。哪怕就算是死，你也要讓我陪着你。而你，在讓我簽訂契約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問過，我願不願意！！”

月夜的話，深深紮進了胡桃的心中……

他的每一句，都如刀槍一般，尖銳而淩厲。

“是，我沒有過問你願不願意，我胡桃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在我的心裏，我什麽都不想，我只想要你，陪在我的身邊，僅此而已！”

月夜掙脫了胡桃的懷抱，轉身欲走，胡桃卻一把拉住他，“月夜，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走。以你如今的身體，你根本找不到你的家鄉在何處。你也根本就見不到你的父母！你跟着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我們都能活着出來，我答應你，我會親自謝罪。月夜，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沒辦法看着你尋死，更沒辦法強行将你留在身邊，我只求你留下來。我今日在此立誓，若在無盡之境中，有任何危難，我都選擇讓你逃生。”

“月夜，你可以恨我騙了你，今日之前，我在你跟前說了太多的謊話，或許沒有任何信任度可言。但是有一點，我從沒有騙過你，那便是，我愛你……”

“夠了，你這些話，只讓我覺得惡心。”月夜語氣陰冷。

胡桃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上前抓住了月夜的手，“那就不為了我，你現在身軀還沒有完全死去，若你就此放棄，你便再也沒有生的希望。你難道希望，你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月夜，就算是為了他們，我求求你，不要放棄，好好活下去。”

“前面兩關，你幾度陷入險境，你都從未害怕。你那麽勇敢，那麽純善，你何妨不闖一闖？哪怕是為了你們江家縣的百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