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
第 74 章
回去的時候又比想象中多耗費了一點時間。她在路邊的水果攤選了一會水果,其中就包括琴洲沒有的蓮霧。她很貼心的給宋之揚發了條短信,讓他耐心等等。
回到家裏,溪月叫了一聲,見無人回應。
宋之揚看到溪月的短信,估摸她還有一段時間才回來,所以先行洗澡了。他有輕微潔癖,洗漱方面較耗時間。溪月在聽到水生,玩心大起,決定捉弄一下他。
宋之揚擰開開關,渾身泡沫的站在花灑下,這時聽得砰的一聲。
他人一激靈,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吓了一跳,緩過神來才聽到溪月的聲音:
“把手舉起來,不要動!“
她盡可能裝得氣勢洶洶,兇神惡煞,但在宋之揚聽來最多是個發怒的小貓。他在短暫的驚愕之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罵道:“幼稚!”
溪月知道他被吓住了,精神上獲得了暫時的勝利。她大笑起來:“以後洗澡把門鎖了,不然我随時可能吓死你哦。”
“全世界除了你沒人會幹這種事。”
“不可能!難道你的粉絲裏就沒有特別瘋狂的?肯定有人想知道宋之揚的屁.股好不好看。”
宋之揚是個很注重隐私的人,即便是在溫泉都要光着泡的日本,他也會堅持訂一個私人的溫泉室,他不喜歡與陌生人坦誠相見。
他的浴巾,衣服都在外面挂着。淋浴間內熱氣蒸騰,再加上潺潺的水聲,磨砂的玻璃,其實溪月并沒有親眼目睹內部的春光,可他還是不免有些羞赧。
見他不說話,溪月幹脆坐到洗手臺上,搖晃着兩條腿,笑說:“你繼續洗啊,我看着。”
“你再不滾蛋我可要這麽走出.去了。” 宋之揚厲聲警告。
“好啊,別光說不做。”
溪月也有點心虛。兩人這時默契十足,明明已見識過彼此的身體,有過最親密的交流,連第二次都即将發生,忽然之間卻都有些羞澀。
宋之揚還真的将水關掉了。溪月聽着淋浴間裏滴答的水聲,心裏一慌,将眼睛閉了起來,那兩條腿也就順勢安靜了下來。
“這就對了,把眼睛閉好。” 宋之揚的語氣像極了中學時代嚴肅刻板的教導主任。
但教導主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接下來的事,宋之揚将花灑對準溪月,再度擰開了暖水的開關,一時間水花四濺,溪月很快就成了落湯雞。
“你幹什麽!玩打水仗啊!誰怕誰!”
她胡亂将臉上的水抹掉,眼睛部分連抹了好幾次,确定沒有水滲進。這時一個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現在大家都淋.濕了,你要睜開眼睛看看嗎?看誰身材更好一些?”
他咬了下溪月的耳垂,她耳根發揚,熱潮洶湧,她環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睜開眼睛。
宋之揚很高,即便她坐在洗手臺上,他的視線依然高于她。他上半是赤着,散發着熱騰騰的潮氣。如今已近初夏,溪月早将針織衫換成了簡便的T恤,衣服被打濕,自然黏在身.上。宋之揚環着她纖細的腰,心想女人真是水做的,不然同樣是身體,為什麽她的如藤蔓一般柔軟。
但這漂亮的藤蔓,纏上他的時候,有着難以分離的韌力。
T恤蓋不住的手臂上,肌膚因水而激出了雞皮疙瘩,溪月覺得有些冷,哆嗦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将他抱得更緊一點,輕聲說:“你上次在魔都的時候跟我說的那句話還記得嗎?”
“哪一句?”
“就是,就是你在健身房裏說的那句呀。我現在告訴你,你敢做我不敢,我有點害羞。”
宋之揚失笑:“你還會害羞呢?”
溪月語塞,氣鼓鼓地說:“當然啦。反正我是不好意思的,但如果你想的話,我覺得我也能接受。”
“是嗎?” 宋之揚挑眉一笑,他這樣的人竟然難得露出戲谑的笑容:“你居然喜歡?”
“嗯。” 溪月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窩處。
兩人厮磨了一下,鼻尖對着鼻尖,嘴唇對着嘴唇。待一切做足,宋之揚緩緩地跪了下去。那鏡子裏映出溪月顫抖的,微聳的雙肩。
這個夜晚出乎意料的漫長。此時,溪月枕在宋之揚的手臂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之,林未泉就是跟我講了這些。你現在都知道啦。”
宋之揚撫摸了下她的頭發,說道:“他這麽說你就信了?你還真的是天真懵懂。”
“不是我天真懵懂。林未泉除了在劇場把我丢下那次,他沒對我撒過謊。我們認識不久我就知道他的家世情況了,他毫無保留,反而是我隐藏了挺多。他不會對我撒謊的,他複述那些話的時候,有些語氣真的很像我爸爸,我聽得出,我不傻。”
宋之揚将手臂抽.回來,溪月笑說:“我是實話實說,你吃醋了?”
他定定地凝視溪月的雙眸,伸手在溪月臉上摸了摸,說道:“即便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樣?難道你要因此看不上你父親嗎?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人都是很複雜的,追求純粹的人性才是反人類的行為。你爸爸愛你,他不願意你跟林未泉走得近,他或許做的不合你的心意,甚至是錯的,可他的出發點不是壞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
“如果我是林未泉,我不會退縮。母親的治病錢我去賺,唱歌賺不來就先做別的,只要有心,天無絕人之路。退一萬步來說,開口問你要,以後再還不可以嗎?一點點打擊就退縮,那也算不得什麽男人。在他的心裏,到底是你更重要還是他的尊嚴更重要?自古以來,成大事者誰沒受過點屈辱?”
“他要是不退縮,也沒你的事了啊。” 溪月的微笑裏帶着一股戲谑之意。
宋之揚的嘴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是啊,不然怎麽會讓你占了便宜。”
溪月笑着去咬他挺直的鼻梁,宋之揚的嘴角也笑意不止,湊到她的耳邊,說:“你這樣真好。跟從前一樣,笑得無憂無慮的,一點心事也沒有了。對了,從今往後我們之間的稱呼是不是要改一下?”
“改什麽呀?我們這多特別,叫彼此的全名,有種小學生之間的親昵感。”
“好,那就維持現狀。”
“你說,沈述會把我們的事說給八卦雜志嗎?” 溪月問。
“他愛說不說,你害怕嗎?”
“我不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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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之揚依然是準時六點起來。在溪月身.上感知到的快樂,讓他的每一天都無比充實。一時間這世上真是花好月圓,處處豁然開朗。他起身洗漱後,也不忘将懶蟲拽起來,要求她按時進行計劃的晨練,然後吃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
宋之揚工作的效率一向很高。在智能手機極發達的現代,他是少有的完全能抵得住手機誘惑的人。只要一投入工作,除非必要或緊急的事,他是絕對不會使用手機的。久而久之,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會了他這套高效工作法。
今天是紅姐親自來帶他走行程。一見宋之揚,紅姐抿嘴輕笑:“看起來春風滿面,昨天過的很快活?”
宋之揚一驚,趕緊看了看鏡子,确定溪月沒有在他的脖子上種草莓:“你怎麽知道?”
紅姐笑說:“我做那麽多年經紀人了,藝人談戀愛都看不出那就白幹了。是周小姐嗎?你們在一起了?”
“嗯。”
紅姐見他臉上挂着難以察覺的淺笑,忍不住說:“戀愛可以,別耽誤了工作。”
宋之揚對她的提醒嗤之以鼻:“這麽些年你只勸過我多休息,可是第一次叫我不要耽誤工作。”
事實證明他将工作與私生活分的很好。一個早上效率滿滿,雜志拍攝,電臺宣傳。下午到了工作室,與新招募來的幾位音樂系的大學畢業生合作,為褚纖纖首次執導的電影創作配樂。電影已拍攝并剪輯完畢,宋之揚等人早已看了好幾遍,臺詞都能背的七七八八。
宋之揚有一個小小的野心,他希望自己有天能和恩師一樣,不僅是一個歌手,還是一個能跨各種領域的音樂家。在溪月沒有提出隐居的想法之前,他原定是在明年赴A國讀一個作曲系的研究生,可若是溪月今年年底決定要去大理,這個計劃或許要擱淺了。
他不知沈述是怎麽想的。那天他刷了下手機,并沒有看到任何關于他的緋聞。而紅姐,小張也都神色如常。
日子忙忙碌碌,宋之揚每日盡可能推下不必要的應酬,争取跟一個上班族一樣每天都能見到溪月。而溪月這邊也繼續着她的日子。
心結解開後,老天對她似有獎賞。她開了一個公衆號,佛系的經營自己的自由撰稿人生涯,一些小廣告公司找上門來,讓她幫忙寫文案。最近她寫的一篇推廣貴婦面膜的文案大受歡迎,該品牌在購物節創下了新銷售記錄,溪月名聲在廣告界響了起來,陸續有更多的廣告公司請她撰寫文稿。
他們的春季以明珠的藏品全部拍出作為尾聲。那把古琴的出現在收藏界轟動一時,最終以破紀錄的四億價格,由一位不透露姓名的買家收下。聽說朱櫻高興的嘴角的笑都掉不下來,這是她事業生涯最高的一筆拍賣,放眼港城那個卧虎藏龍的地方也是極罕見的。
宋之揚的新專輯《City》銷量再次創造了紀錄,幾首英文單曲在國外的權威音樂榜單連續待了三周,這在亞洲音樂人裏都是少見的現象。
成功帶來的喜悅并不足以沖刷戀情是否會曝光的憂慮。宋之揚發覺溪月雖嘴上說不在意,但實際行動還是透露着不肯公開的意思。她購下了宋之揚所在小區的一套房子,說這樣頻繁出入小區不會引人懷疑。她不大願意跟宋之揚一起出門購物,借口是兩人膩歪在房子裏更有情調。如果非要出門,溪月會打扮的嚴嚴實實的。
這天他結束一個商業活動,溪月說今晚要做大餐,要親自來接宋之揚。
宋之揚在保姆車上換了衣服,卸了妝,溪月說不喜歡他過于精致的模樣,會襯的她黑眼圈烏氣沉沉。而她的精神氣,都是被他這千年狐貍給吸去的。
宋之揚換成了低調的私服,在地鐵口等了五分鐘,就那輛老舊的邁巴赫來了。
溪月一路驅車卻不是回家的方向。宋之揚忍不住問:“到底去哪?”
“去龍鼎山。”
她在那裏有一套別墅,夏季避暑的時候會去,端午節還未到,琴洲也沒有熱到那個程度。
“到了就知道了!” 溪月說。
她将車往一處沒有人煙的羊腸小路開去,最終在一處看起來無人問津的小平地停好。宋之揚不擔心溪月會賣了自己,他更擔心兩人會被龍鼎山的野豬襲擊。
宋之揚不解:“不是要吃飯嗎?”
溪月一言不發,将安全帶解開,然後整個人跨.坐到了宋之揚身,上,椅背不知何時被她調了,兩人一起向後傾倒,座椅也在慢慢的往後退,留出一片空間。
宋之揚看着坐在他腿上的人,努力平複呼吸,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周溪月,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