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執狂

偏執狂

青年面容俊秀,約莫二十六七的樣子,繞着原本竹林的地方走了好幾圈,都無法進入竹林範圍內之後,他站在竹林外面,目光陰鸷地盯着空蕩蕩的溪畔出神了很久。

顯然竹林是被陣法藏匿了起來,而他現在破不開封印。

青年秀氣的眉狠狠皺了皺,眼裏閃過一抹嗜血戾氣,重新化作九頭巨鳥,只是這次形體十分巨大,九頭巨鳥飛到空中,巨大的翅膀伸開足有幾十丈,幾乎遮蔽整個山頭。

九頭巨鳥從天空俯沖下來,伸開巨大的翅膀對着溪畔空地狠狠一掀,狂風驟起,卷起地上無數砂石雜草,剛猛的力道足以将山頭掀平,但狂風過後,溪畔空地依舊什麽也沒有,被藏匿起來的竹林并沒有出現。

竟然還是破不開陣法?

九頭巨鳥又嘗試了其他辦法,又是拍又是抓,但不管它用什麽辦法依舊無法撼動牢固的陣法,最後只能無奈落地,重新化作黑衣青年的樣子。

這次他拿出好幾個法寶,挨個嘗試,全都沒有效果之後,青年悻悻離去。

第二日,他又拿來很多新的法寶嘗試破陣,依舊無效之後,他憤怒的朝着溪畔空地連着拍出好幾掌洩憤,渾厚的法力扭曲了空氣,但在碰到隐匿陣法後,全數反彈了回來,反噬到青年身上。

青年嘴角流着血,唇角卻勾出邪佞的弧度,不死心的繼續釋放法力攻擊陣法。

随着每一次反彈,青年嘴角的血沫子越來越多,他卻始終不肯停下,不斷的攻擊封印結界,像不知疲倦的精衛。

之後的每一天,青年不眠不休,全都在嘗試用各種辦法破陣,實在撐不住了,才會停下來稍微休息一會兒。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山頭綠了十六次,或許是青年的毅力終于感動了天地,牢固的隐匿陣法終于在青年孜孜不倦的攻擊了十六年後,崩塌了。

茂密的竹林出現在眼前,青年狂喜,直接一掌過去,削平了攔路的竹林,看到竹林中間那座精致的小樓。

“臭丫頭,我終于找到你了。”

雲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在床上,手腳還有脖子和腰都被烏金鐵箍緊扣在床板上,身上還貼滿黑色的符文。

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連頭發絲都動不了。

這怎麽回事?

雲蘇一臉懵逼,她不是正跟金蟬親親嗎?怎麽場景切換,就成了這麽刺激的狀況?

難道金蟬表面溫柔,實際上內心是個熱衷玩某種play的小變态?

不,不可能!

雲蘇直覺否定,金蟬清隽溫柔,就像清風竹林一樣高雅無塵,才不可能有這種變.态的愛好。

雲蘇暗中運氣,想要掙脫鐵箍的束縛,憑她的法力,鬥法起來如來都不是對手,掙脫這區區鐵箍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但一運氣,雲蘇立即被打臉,她驚訝的發現自己丹田之中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別說法力了,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自從穿越過來,這還是從沒有過的情況。

到底是誰困住她了?

難道這個衍生世界裏,還有人比如來法力高強?

“金蟬?”雲蘇有些慌,急聲叫了一聲。

房門咯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瘦高的黑衣青年走了進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雲蘇臉上,俊秀眉眼透出幾分壓抑不住的熱切。

“臭丫頭,你終于醒了?”青年大步朝着床邊走來。

“你……你是九嬰?”雲蘇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黑衣青年是個老熟人,一時錯愕,脫口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黑衣青年聽到雲蘇喊他的名字,腳步一頓,神情一瞬間複雜無比,像是終于找到跟野男人跑了的情人,又是激動又是憤恨,盯着雲蘇看了好一會兒才苦澀道,“臭丫頭,你騙的我好苦。”

“你,你說什麽,什麽騙你,我根本不……不知道你說什麽。”雲蘇想起一些往事,下意識想裝不認識,又想到自己剛才錯愕之下腦殘的叫了對方的名字,這會兒想否認都無從否認了,一時間懊惱無比。

“不知道我說什麽?”九嬰哼了一聲,走過來坐在床邊,兇狠的盯着雲蘇,“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四百年!從你在我眼前死掉開始,我就不停的找你。”九嬰不等雲蘇回答就憤恨道,“光破開這個該死的封印就用了十六年。”

說完,他用力一拍床頭,咯吱一聲,堅固的梨花木大床頓時塌陷了一大塊,震得雲蘇抖了抖睫毛。

“什麽封印?什麽十六年?”雲蘇詫異的看向九嬰,她感覺自己就是睡了一覺,怎麽一下子就過去了十六年?

金蟬呢?雲蘇眼珠亂瞟,并沒有看到白衣修士的蹤影。

“別找了,那個該死的禿驢早去投胎了。”九嬰發現雲蘇眼珠四處亂瞟,顯然在找人,目光頓時陰冷,冷哼一聲,“還有,你就是被他封印的,要不是我破開結界,你還不知道要沉睡到什麽時候。”

“什麽?”雲蘇驚愕反駁,“你騙人,這不可能!”

九嬰冷冷盯着雲蘇,唇角譏諷明顯,卻不再說話,等着雲蘇自己想明白。

雲蘇反駁完就沉默了,她不傻,其實看到九嬰出現在眼前時,她就知道不對勁。

如果金蟬還在的話,怎麽會讓九嬰把她綁在床上?

只是刻意忽略了這種不對勁。

這會兒被九嬰說破,雲蘇只能面對現實。

她目光遲疑的落在九嬰的臉上,眼神帶着最後的猶豫,卻聽他冷哼一聲,“醒醒吧,那個該死的禿驢一心只想當和尚,根本就不可能娶你,應該是怕你糾纏不休,才将你封印在這裏。”

雲蘇心中一沉,知道九嬰說的沒錯,心中一瞬間仿佛破了個大洞,呼呼的風從洞中穿過,還是凜冬的寒風。

雖然知道金蟬子下凡投胎成唐僧本就是西游的正常劇情走向,但雲蘇一直覺得憑着她現在的武力值,足以改變劇情,改變一切。

但事實證明,她就像個笑話,根本阻攔不了劇情的正常發展。

想到昏睡之前那個纏綿炙熱的吻,當時覺得甜炸了,這會兒只覺得諷刺苦澀。

為了下凡投胎,金蟬連美男計都用上了,若非她當時意亂情迷,又怎會毫無防備的被金蟬封印?

想明白前因後果,雲蘇難受的想哭,她眼眶酸澀泛紅,卻又倔強的忍着快要湧出的淚意。

就算要哭,也不能在九嬰面前哭。

雲蘇深呼吸了幾下,眼眸一轉,壓住心裏的難受,掃了眼自己身上的禁锢,擡眼看向九嬰,“我身上這些符文是你弄得?快幫我解開,一直這麽躺着好難受。”

這些黑色符文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剛才她又暗中嘗試掙脫禁锢,卻依舊動彈不得。

九嬰早把雲蘇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這會兒眼裏閃過揶揄,“別白費力氣了,這是我親自煉制的鎮魂符,被鎮魂符鎮住,你別想再逃走。”

“你到底怎麽找到我的?”雲蘇想起陳年舊事,原本就糟糕透了的心情又添煩躁。

她明明已經詐死了。

“沒錯,當年你設計的死局本來天.衣.無縫,我當時确實相信你死了,為此差點發瘋。”想起當年那段痛失愛人肝腸寸斷的日子,九嬰神情陰沉下來,從懷裏掏出一根漂亮奪目的紅色羽毛,“但你沒想到我會扒開廢墟,從灰燼裏找到這片羽毛。”

雲蘇詫異的看着九嬰手中的羽毛,那就是當年她用來代替自己詐死的一片翎羽,沒想到這片翎羽竟然沒有随着爆炸毀掉,反而完完整整一點損傷沒有的落入九嬰手中。

“我發現這片羽毛的時候就知道你可能沒死。”九嬰拿着羽毛掃了掃雲蘇的臉,繼續道,“只是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鳥的羽毛,但知道你可能沒死,我就發誓,哪怕把三界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你找出來。”

“這四百年來,我踏遍四海八荒,四處打聽這片羽毛的來歷,前一段時間,終于得知這可能是鳳凰的翎羽。”

九嬰目光深沉的盯着雲蘇,“這世上,只有浴火重生的鳳凰才能在那樣堪比九天劫雷的爆炸中活下來。”

“而這世上唯一的鳳凰就是西方如來佛祖的小師妹雲蘇姑娘。”

九嬰說完了,盯着雲蘇不說話。

“所以,你就找來了靈山?”雲蘇這才知道原來破綻出在這裏。

“是啊,我藏匿在你的栖鳳宮中,看着你和那個該死的禿驢眉來眼去,早把我忘了。”九嬰眼神幽怨,“當年你明明說過只要我解了城中百姓的瘟疫,就願意嫁給我,可你卻在我放過那些賤民之後詐死逃走,害我找了四百年,才終于找到你的下落。”

“可是那些人本就是因為你故意散播的瘟疫才得病的,你救他們不是天經地義?”提起這段孽緣,雲蘇只覺頭皮發麻,有理也說不清。

當年她就是為了救城中百姓才假裝答應嫁給九嬰,那從一開始就是謊言,答應時她就想好了詐死脫身。

卻不料,時隔四百年,當年的謊言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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