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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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宋憶鳴哽咽道，“你別走好嗎？”
戚思洲抱着他，溫聲回應：“我不會走。”
他躲進戚思洲懷裏放聲哭了一會兒，宣洩掉一些情緒後，慢慢擡頭仰望，待到他仰望的那雙眼睛看向他，他又哭了。
戚思洲沒叫他別哭，靜靜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沒有任何言語。
宋憶鳴還在哭，只是似乎不那麽害怕了，就連陽光也願意溫柔地照耀他了。
戚思洲能感受到宋憶鳴的情緒在趨于穩定，而他能做的，唯有給予宋憶鳴堅定的陪伴，畢竟真正能夠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陪伴的同時，他在心裏反複地問自己：換了是別人，我還願意這樣嗎？确定這就是愛了嗎？如果未來不順利，我真的有勇氣堅持下去嗎？
答案是除了家人之外，只有宋憶鳴可以。
這一次不是因為占有欲，更不是因為同情，完完全全因為這個人是宋憶鳴，所以無懼困難、挑戰未知，因為想要跟他在一起，健康幸福地在一起很久很久。
是愛。唯一的愛。
未來可能不順利，恐懼可能如影随形，但如果不嘗試不挑戰，最後一定會後悔。
戚思洲低頭吻在了宋憶鳴的發梢，心裏更加堅定了。
宋憶鳴漸漸停止哭泣，開始傾訴：“我不想這樣，真的，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看着我了。”
“我在的。”戚思洲說，“我一直看着你。”
“可是，”宋憶鳴眨了一下眼睛，心虛又害怕地望着周圍，“可是我把這裏搞砸了，我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我沒辦法把一切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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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髒污的油畫看着确實很糟糕，不過戚思洲不在乎：“我可以重新畫。”
“可是……”
“可能打掃起來有點麻煩。”戚思洲緊接着問，“你會陪我一起的，對不對？”
“嗯。”
宋憶鳴點頭，雖然心裏還是過意不去，但戚思洲不怪他，他就好開心，開心得抱住戚思洲不撒手。
他覺得自己好壞，竟然這麽快就不難過了。
“餓了沒有？”戚思洲抹了把他的臉頰，才哭得稀裏嘩啦的，都是淚。
“睡覺。”宋憶鳴不想離開畫室，推着戚思洲往地上倒。
戚思洲沒有阻止，倒下後，任由宋憶鳴躺在他胸口。他心裏笑宋憶鳴像個幼稚的小孩子，嘴上哄勸道：“先吃飯好不好？我想吃飯，你陪陪我，好嗎？”
宋憶鳴動搖了：“你很餓嗎？”他想起一些事，別別扭扭地問，“你不是在外面跟、跟朋友一起吃過了嗎？”
“中途想你了，就先回來了。”戚思洲撫摸着他的發頂。
宋憶鳴抿着嘴笑，很輕的一聲。
“好不好嘛，一起吃飯。”戚思洲與他商量，“你不想動手，我可以喂你吃，或者你想怎麽樣都行。”
宋憶鳴徹底被勸動了，紅着臉坐起來，然後去拉戚思洲的手。
戚思洲看向宋憶鳴的眼睛：“嗯？”
宋憶鳴不敢對視，對上一眼就躲。
“好了？”戚思洲指的是他的情緒，似乎是穩定下來了。
宋憶鳴先是搖頭，又垂眸點頭，他才意識到自己今天都發了些什麽瘋。
其實意識一直都有，不同的是現在他能控制，所以才會懊悔自己的行為。
“我……”一番糾結後，他對戚思洲說，“我錯了。”
戚思洲知道他暫時好了，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放心，你還是秋紅薇女士最愛的孩子。”
宋憶鳴擔心道：“我今天，是不是吓到你們了？”
“還好吧，頂多是調皮一點的孩子。”戚思洲刮了下他的鼻子，“但我喜歡。”
“……真的？”
“真的。”
宋憶鳴心裏是不信的，他清楚記得媽媽當初的樣子有多被爸爸嫌棄，但戚思洲這麽說，他無法反駁。
“先下樓吃飯，我們吃完再聊好嗎？”戚思洲捏了捏他的手指，邊哄邊逗，捏了幾下改為勾住食指，“走啦。”
宋憶鳴仍是害怕，面對戚思洲還好，可面對秋紅薇，他真的沒底。
要先道歉嗎？還是先讓她罵自己一頓？
一路走來，家裏簡直亂得不能看，宋憶鳴知道，都是自己搞的破壞。
秋紅薇正在打掃廚房，出來看見精神穩定的宋憶鳴，心疼都快溢出來了，張開雙臂抱住他，不停說着：“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別害怕，媽媽最愛你了。”
宋憶鳴自然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對不起……”
“傻孩子，你可真是心疼死我了。”秋紅薇陪着他哭，哭了幾聲，又想起不能這樣繼續，“咱們別哭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慢慢來，咱們全家人都在呢，沒什麽解決不了的。”
“就是，先吃飯吧。”戚思洲拿過來兩副碗筷，“都是你做的，嘗嘗呗。”
一句話讓宋憶鳴又哭又笑，他耍脾氣說：“下次不做了。”
“好啦，你倆吃飯，我接着收拾。”秋紅薇拍了下戚思洲的肩膀，“都乖乖的啊。”
宋憶鳴起身想幫忙，被秋紅薇按了回去：“說乖的呢？”
“豆腐湯。”戚思洲舀了一碗放在宋憶鳴面前。
宋憶鳴點了點頭，但沒動勺子。
戚思洲思索道：“我喂你？”
宋憶鳴愣了一下，趕緊搖頭，拿起勺子自己喝。
“別呀，說好的喂你。”戚思洲從他指間抽出勺子，舀了口湯放他嘴邊，“啊——”
宋憶鳴抗拒不了誘惑，張開嘴巴。
“真乖！”在旁邊打掃的秋紅薇幫忙說，“洲洲哥哥要給人家獎勵。”
戚思洲聞言失笑：“是乖，待會兒給獎勵。”
被這對母子連番逗弄，宋憶鳴不好意思了，埋頭扒飯。
吃完飯，戚思洲去倒了杯水，回來時還帶了藥。
他沒立刻要求宋憶鳴服下，而是問：“吃這些藥，會讓你覺得難受嗎？”
“藥不好吃，但不會讓我難受。”宋憶鳴坦誠道，“我知道吃了藥才能好起來，我要快點好起來才能見你。”
“真乖。”戚思洲學來了秋紅薇的語氣，“哥哥待會兒給你獎勵。”
宋憶鳴吃藥很幹脆，戚思洲完全看不出他的抗拒，但也知道，是藥肯定不好吃。
“要不要回房間睡一覺？”戚思洲關切地問。
“我不想睡覺。還有，你別哄我了，我不是小孩子。”宋憶鳴口不對心，“像以前那樣說話就好，不用遷就我。”
想想似乎也是，戚思洲換回了往常的語氣：“那我們談談。”
甜甜的糖水被換成了淡淡的涼白開，宋憶鳴一下就失落了。
他表現得太明顯，戚思洲忍不住笑了：“到底是怎樣，你又不習慣我這樣說話了？”
“再稍微、稍微寵我一點點就好。”宋憶鳴哀求道。
戚思洲故意刁難：“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不寵你？”
宋憶鳴急了，但又覺得委屈：“我沒這麽說。”
“那你聽好了，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
這種情境下估計沒什麽好事，宋憶鳴不太想聽，嘴上又不敢拒絕：“你說。”
“你靠近一點。”戚思洲朝他勾勾手。
宋憶鳴慢慢靠近。
戚思洲扶住他的後頸，迅速拉近二人的距離，低聲告訴他：“我愛你。”
宋憶鳴怔住了，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轉頭看着戚思洲：“愛？”
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在見到過他最狼狽的樣子後，說出“愛 ”這個字？
而且是“愛”，不是“喜歡”。
“為什麽？”他患得患失地問。
“因為我不會說謊，我只會表達我在這一刻所想的，以及除了你……”戚思洲側過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不會這樣哄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