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妖
除妖
小蘿蔔頭們瞧見師叔都出門了，急急聚在一起，神情各異。
林绫疑惑問道：“都這個時辰了，師兄怎麽還沒出來，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顧景安瞄了一眼獨坐一桌，吃着早膳的方媛，緩緩道：“不會，師兄不是輕易背諾之人。”
旁邊的徐銘卻打趣道：“如果師兄從開始就只當玩笑話？何況我們身份本來就不對等。”
一針見血，蘿蔔頭不禁沉默起來。
沈落面帶猶豫，最終還是提議。
“要不去問問？”
“誰去？”
他們眼光互相打量，這次出門，只有兩個女孩子，方媛，她是沒人會去搭話的，另一個就是林绫。看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知道是默認她去了，林绫也不推辭，直接上樓敲韓昊的門。
“師兄，師兄？”
林绫見屋內沒人應聲，用力拍門，誰想門一下就開了，門沒鎖，裏面根本就沒有人。林绫在走廊上還沒下樓，就大聲叫道：“師兄不在!”
蘿蔔頭們一陣錯愕，叽叽喳喳猜測師兄去哪了。
“小師叔，不好了，嘯淵就是吳府那頭狼，還請小師叔盡快聯系晏師叔。”
是韓昊的聲音!方媛迅速抓起佩劍，眨眼間她的身影就消失了在朦胧煙雨中。時刻關注她的顧景安來不及多想，看她面色一變，估計出事了，立刻追了出去。
徐銘和沈落默契的對望一眼，也緊跟而去。看見這一幕的林绫氣紅了眼，喊道：“你們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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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跑的太快，根本就沒有聽見林绫的話，就算聽見了，他們也不會解釋。
等到徐銘沈落追上顧景安時，早就累得氣喘籲籲。而顧景安就站在府邸門前，長劍早已出鞘，寒光流轉。門內傳來刀劍之聲，上方可以各色光芒閃現。
他們急步上前，拔劍出鞘，就要往裏面沖。顧景安伸劍阻擋，裏面傳來方媛清冷的聲音：“站着別動。”
徐銘沈落遲疑，看向對方，卻看見對方眼中的躍躍欲試。徐銘打量顧景安，朝門內喊道：“你想獨占除妖的功勞？還讓顧景安給你攔着，想得美!”
徐銘提劍向顧景安攻來，沈落趁機跑入門內。
徐銘和顧景安戰作一團，顧景安臉上一片肅然，焦急道。
“裏面很危險，你們進去會丢了命的。”
徐銘找準時機，長劍向上一挑，冷笑道：“方媛的本事，誰不知道，景安你不能因為喜歡她就睜眼說瞎話。”
說着趁他躲避劍勢，出現空檔，向門內沖去。只是不等他雙腳入內，裏面一個身影摔了出來，撞得徐銘向後一仰，當即昏了過去。顧景安反應不及，傻傻愣在哪裏。
“進來。”聽見聲音，顧景安當即入內。
院內四處可見飛濺的鮮血，空氣中也滿是血腥味。一匹巨大的灰狼正躺在鎖妖陣內，毛皮失去了光澤，綻裂的傷口仍在流血，氣息微弱。
不遠處的方媛單膝跪地，僅用一柄劍支撐着才沒倒下。曾經永遠纖塵不染的白衣染上大片大片的鮮血，看着甚為血腥。
顧景安心揪起來，痛得慌，上前扶起她，匆匆從懷中摸出丹藥就要喂給她。方媛擺手拒絕，另一只手手腕一翻，手掌突然握住一個細口瓶，取藥服下。
顧景安抿着唇，一言不發，從方媛打開瓶子時，他就能感受到散出的濃郁仙氣，比他手上最好的丹藥還要濃郁十倍不止。
方媛感覺恢複了一些氣力，拿上劍，輕聲道：“謝謝。”
看見方媛掙開他的攙扶向一間廂房走去，顧景安只能收起小情緒，跟上去。
韓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身上纏滿了白布，正在打坐，感到有人進來，睜開眼，看見是方媛，松了口氣，急急道：“情況如何？”
方媛回道：“我已用鎖妖陣将它困住，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我必須守着。”說着抛給他一面銅鏡“你盡快與師叔聯系。”說完就轉身離開。
緊随而來的顧景安見她出來想上前詢問，但顯然方媛不會說。顧景安見到韓昊，看到他一身傷眉頭也沒皺一下，問道：“師兄，你怎麽樣了？這是回事？”
韓昊回道：“稍等。”
手上便開始結印，一個小型陣法迅速成型，銅鏡輕輕顫動，突然鏡面泛起水紋，倒映出一個人影，正是晏清。
他依舊撐着油紙傘，另一只手上攤着一塊發光石，而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是濃重到化不開的黑暗。聽韓昊講完經過，晏清皺眉，沉吟不語久久。
“我随後就到。”話落虛影便消失不見。
通知到了師叔，韓昊松了口氣，才對顧景安解釋。
“我本來以為這吳府中的妖怪就是個小妖，誰知道一照面，那妖怪就開打，沒想到是狼王嘯淵。聽說他偷了狐族聖物，正被狐族追殺，還以為他躲在那個深山老林去了呢，誰知道在這見到了，那狐族公主竟然還沒抓到。真是倒黴。”韓昊抱怨着。
顧景安靜靜聽完，也不搭話，問道：“方媛是什麽人？”
從一開始他就想問了，畢竟她剛才的種種表現都可以看出她身份絕不止出身仙門這般簡單。
韓昊詫異的望着他：“你不知道？”突然一拍腦門，讪讪道：“忘了你們入門也不過幾年，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會到處宣揚。你聽聞過蘭崖之戰嗎？”
顧景安點頭，稍微有點修仙界常識的人都知道。
“她的父母是虛陵真人。”韓昊慢吞吞說着根本不可能的事實。望着顧景安難以置信的面容，解釋道。
“你別以為她和你們一樣。她算是遺腹子，她母親為了保住她動用了密法，後來打掃戰場時才發現方媛的。她身體虛弱。養在後山，可一直都長不大。十來年前突然睜眼了，掌門就把她養在膝下，收她做了弟子，當然是明面上。”
顧景安又問道：“那晏師叔呢？”韓昊目露同情。
“仙界一直都稱他的道號，清玄。後來世人都稱玄帝。你知道就行了，別出去告訴其他人。”顧景安已經被打擊到麻木了。韓昊嘴上告戒，心裏暗爽，這小子平時就傲得要死，正好打擊打擊他。
可不等他假惺惺安慰顧景安，韓昊突然臉色一變，喊道：“不好。”
外面突然出現另一股妖氣，而且很強。也顧不得傷口未好，韓昊越過愣住的顧景安，沖出廂房。
只見鎖妖陣邊俏生生站着一位女子，身段風流。一雙柳眉下的狐貍眼波光潋滟，嬌嫩的紅唇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大抵是如此了。
但身為男人的韓昊是絕對欣賞不來的，狐族的公主殺得男人可多了，他可不想送死，畢竟她身後搖曳的八條大尾巴可不是擺着看的。
楚寧秋波一轉，勾得韓昊差點就迷了魂。她噗嗤一笑：“你的幫手也太弱了吧？”
方媛連一個眼神也沒施舍給韓昊，只緊緊盯着楚寧，道：“公主是為聖物而來？”卻不提嘯淵。
楚寧勾唇一笑：“自然，這狼王不念舊日恩情，偷盜我族聖物，這番定要捉他回去問罪。”無論是聖物還是狼王都是要的。
方媛淡淡道：“這狼王打傷我宗門弟子，定是要追究的，若公主帶走他，我不好向宗門交待。”
楚寧斂了笑意，“我若執意如此？”
方媛不語，雙方實力懸殊，又不占理，的确沒辦法。
“公主來到青州，怎麽不上青城派拜訪一番。”
“師叔”
方媛猛然擡頭，看到晏清趕來，松了口氣，知道沒事了。
晏清吩咐道：“方媛，你先帶他們回客棧，還有門口那兩個。”
晏清扯着嘴角，心想果然壞事了，當初應該勒令他們不能出客棧。方媛應答，帶着他們離開。
晏清望着楚寧：“人妖早有協定，不得在未化成人形時出入城鎮，并且要到統轄宗門登記。公主違約了協定，我可否認為妖界想掀起戰争。”
這麽一大頂帽子扣下來，楚寧可不幹，況且妖界如今勢弱，可打不過這群假仙。
楚寧笑道：“公子莫開玩笑了，我剛來此地，來不及登記，況且捉拿狼王之事，非同小可，不可走露風聲。”
“是嗎？半月前清溪鎮來了一名金陵女子，與公主長得竟一模一樣。”
“怎會？我今日才到此鎮，感到這裏妖氣濃郁才來此，恰巧遇上這嘯淵。”楚寧笑容真誠，打死也不會認。
如果不是他昨天在倚翠閣經過時感到的妖氣與現在一般無二，一定會被她騙過去。晏清懶得多費口舌，她想裝聾作啞，他還不願，聽見方媛稱公主，就知道是誰了？楚寧，反正都得罪了，那多得罪點也沒什麽，直接道：“昨日我見過你。”
楚寧笑臉僵住，被當場揭穿，腦羞成怒，又想到他居然是昨天那位少年郎，更加生氣。不能氣，不能氣，你還有把柄在他手上，他的實力不清，這狼王和聖物必須帶回去。做好心裏建設，楚寧重新笑起來，準備接着扯皮。
晏清事還沒辦完，不欲與她糾纏，剛好又捏住她的把柄，開口道：“這狼王和聖物你都可以帶走，但有個條件，你馬上離開青州，我當沒見過面如何？”
這條件對楚寧來說是非常優越了，自然是當場應下。楚寧指着鎖妖陣望着他，晏清收了鎖妖鏈，就準備離去。
楚寧急忙叫住他。“相遇是緣，可否留個姓名？”
“晏清。”不是清玄。
晏清嗎，下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楚寧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雙唇翹起，滿臉趣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