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趙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底下的人也都沒怎麽聽,踏入社會的成年人和學生不同,交際能力大多都很厲害。
雖然是第一天見面,但是已經聊開了,好些個還約好了改天一起去喝酒。
徐燃看着焦糖亂成一團的課桌,眉頭微蹙,替她重新整理了一遍。
手拿開胡亂堆在一起的教科書,伸手把書頁撫平放好。
身旁有人經過,不小心帶下了幾本書。
那人回身道歉:“不好意思啊,沒看見。”
徐燃說話的語氣平淡 :“沒事。”彎腰把地上的書撿起來,在看到某一本的封面時,手略微頓住。
他坐起身,遲疑了一會,翻開那本畫冊,裏面的畫大多淩亂,應該就是無聊時打發消遣用的,只有臉是下足了功夫的,輪廓清晰。
他又翻了一頁,畫像裏的男人應該是在洗澡,上身是裸着的,精壯好看的腹肌像是反複勾勒過一般,水流順着肌肉線條一路往下,最後消失在若隐若現的人魚線裏。
流入讓人遐想連篇的不知名地帶。
焦糖的同桌是個女生,今天來的是她表姐,也是一名大學生,一張小臉尚帶着青澀。
鼓足勇氣,剛打算和他打招呼,視線正好落在他面前的速寫本上。
感覺到身旁的目光,徐燃不動聲色的合上書頁,手指輕輕的剮蹭着書皮,眼睫微垂。
陽光投射進來,映照在他臉上,一貫幽深的瞳孔都似被帶亮了一分。
他忽而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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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徐漾回來以後,周濤三天兩頭就帶着焦糖去徐家蹭飯。
以往因為能看到徐燃,焦糖很是樂意。
可是最近這幾天,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避避風頭比較好。
可是周濤不讓。
非得讓她一塊過去。
“你漾哥剛回國不久,人家請咱們去吃飯你還不去,這就太不厚道了啊。”
好說歹說,焦糖才答應過去。
客廳燈光明亮,徐致和前幾天去了美國,正位坐着徐碩,方媛也來了。
焦糖剛進去,她就讓焦糖坐到她身旁。
焦糖挑唇應了一聲,乖乖的坐過去。
她知道方媛和徐碩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兩個人甚至分居多年,極少同框,就連媒體都一直在猜測方媛是不是已經秘密離婚了。
“冷不冷啊,穿這麽一點。”她問的關切。
焦糖出來的急,也沒多加件衣服,剛剛過來時還有點冷,這會進屋暖和了一點,也不覺寒冷了。
“沒事,不冷的。”
徐漾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手都凍紅了,還嘴硬啊。”
焦糖微抿了唇,伸手接過,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吹開熱氣喝了一小口。
方媛的聲音在她耳邊拔高:“小燃。”
焦糖聞言轉頭,徐燃穿了一件灰色的連帽衛衣,應該是剛睡醒,眉眼間還帶着惺忪睡意。
他的視線在客廳衆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回首看向他的焦糖身上。
四目相對,焦糖看見他緊繃着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些。
他走下旋轉樓梯,在焦糖身旁坐下。
方媛放下了那只招呼他坐過去的手。
神色微變,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焦糖坐立不安,滿腦子都是徐燃會不會把自己當成變态癡漢。
可能是因為多了方媛,這頓飯吃的很安靜,甚至連周濤都沒多少話。
飯吃完以後,徐碩和周濤去了書房談事情,方媛接了個電話也走了。
臨走前她順便把焦糖的電話也要去了:“以後有時間了,阿姨帶你去劇組探班。”
小姑娘大多喜歡追星,焦糖也不例外,聽她這麽說,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謝謝方阿姨。”
方媛走後,客廳裏就只剩下徐燃,徐漾和焦糖三個人了。
徐漾是個板寸,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有種野性的帥,和徐燃是不同類型的。
笑起來極富感染力。
他走過來,替焦糖把額前的頭發理順:“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讨厭長頭發的啊。”
焦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是嗎。”
徐漾手撐着桌面,嘴角微挑:“而且你那個時候經常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還說……”
他話沒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焦糖,過來。”
聲音低沉且暗啞。
焦糖甚至都沒有思考,轉身乖乖的跟了過去。
·
封閉的房間內,焦糖略顯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幾次都想開口,但還是忍住了。
總不能直接問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給他畫的那一整本速寫吧?
徐燃沉默了一會,好久,才開口問道:“想過要考哪所大學了嗎?”
她說的一臉真誠:“哪所大學要我我就考哪所。”
……
“你們老師和我說過你在學校的成績了。”
他頓了一會,“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數學成績差。”
焦糖的臉因為窘迫微微有些泛紅,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白色的室內拖鞋蹭在羊毛地毯上。
她有的時候挺搞不懂自己的,明明平時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怎麽一見着徐燃了,就像是腦子充血了一樣,動不動就臉紅發熱。
“我……在國外待久了,有點跟不上進度。”
她話音剛落,徐燃起身走到她面前,緩蹲下身,擡手覆上她的額頭,眉頭輕擰着:“臉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兩人距離很近,焦糖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有點像青檸的味道。
呼吸逐漸放慢,心跳卻加快了。
“下次出門記得多穿一點。”他打開衣櫃,拿出一件風衣替她披上,“回去之後記得吃了藥再睡。”
焦糖點點頭,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那個……我的課桌是你幫我收拾的嗎?”
“恩。”
“那你有看到什麽嗎,譬如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速寫本什麽的?”
焦糖神色緊張,如臨大敵般的看着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只隔了一指,徐燃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白色絨毛,殷紅的小嘴微微抿着,還帶着一層水汽。
喉結輕微滾動,徐燃別開了頭:“沒看到,畫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