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霜月8
霜月8
毒是不可能毒死的,這種毒只會讓她們痛苦。
雖說這種方法折磨了一些,但是也能辨別出來誰是無鋒了,沒有喝下這碗藥的新娘,便是無鋒。
從霜月來到地牢的時候,計劃就開始了,她先是沒有說出實情,讓無鋒的人心生猜疑,再加上無鋒自身對魑魅魍魉的暗示,就更讓人急躁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其他那兩位無鋒的人都喝下了這味毒藥。
而且沒有說出全部事情,那其他兩位無鋒的人,也把握不準宮門的态度,那麽犧牲一位無鋒而保全剩下的無鋒這件事,自然就沒有什麽可靠性了,因為她們并不知道宮門到底是否知曉新娘中潛入了無鋒。
這場較量,是掌握了先機的人才能獲勝。
悄無聲息的帶走了那位新娘之後,那中毒而帶來的痛苦竟然在半夜的時候就消失了,第二日新娘們起來的時候,都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麽藥。
侍女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那是徵公子研究出來的補品,前期會有一些痛苦,但是到了中途,所有病症都會消失。”
而這次侍女送來的藥都要求每位新娘喝下。
那這句話便是謊話了。
宮尚角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打算跟執刃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然而還沒有真正的達到執刃宮殿,就遇上了宮遠徵和霜月。
他腳步一頓,走向他們。
“無鋒刺客,可找出來了?”
“當然,”宮遠徵應道,“是鄭家小姐,鄭南衣。”
“不過,”霜月接着他的話繼續說道,“刺客不止一個。”
宮尚角忽而想起來在後山的唯一一個留下的無鋒刺客,他頓默了幾秒,“你是想要利用她們。”
霜月點了點頭,她并沒有說出這個事情的背後到底還隐藏着怎麽一個大的密謀,何況……盡可能的話,也不想他們牽涉其中。
“你知道是誰嗎?”宮尚角問道。
“嗯,”霜月也沒想着隐瞞,就直接說了出來,“是上官家的小姐和雲家小姐。”
“知道了。”
在旁邊的宮遠徵看了看宮尚角,又看了看霜月,似乎沒想到他們的話題是跳的如此快,而且這無鋒刺客……就這麽簡單被看出來了?
不是,他忽而意識到一件事,那豈不是在他使用毒藥之前,霜月就知道刺客是誰了。
那他還說讓霜月等着他的好消息。
“遠徵弟弟,想什麽呢?”宮尚角看宮遠徵的表情微變,問着他是否有什麽新的發現。
“需要用毒嗎?”
“暫時不用,”宮尚角說道,“靜觀其變吧,如果宮門出了叛徒,那麽他們一定會有下一步動作。”
等到宮遠徵送着霜月回去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有些不愉快。
霜月歪歪頭,落後了他一步,看着他的發梢,宮遠徵雖然還沒有成年,但是已經有個一米八了,遠遠的望過去,都是一位出挑的少年郎了。
“你這是,”霜月跳了一步落在他的身邊,“生氣了?”
看着霜月倒退着走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宮遠徵撇了撇嘴,“你明明就知道無鋒刺客是誰了,還需要我的毒藥嗎?”
“嗯……如果讓我直接指認的話,不就太奇怪了嗎?”
“可宮門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嗯,我知道。”霜月一個轉身,把手背在身後,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心情很好,一步踩着一個腳印,“不這樣的話,計劃就沒用了,所以還是要謝謝你,遠徵。”
“像是個傻子。”宮遠徵嘟囔着。
“但我就是很喜歡這樣的你啊,”想要誇獎的時候,眼睛都像是裝滿了星星,一閃一閃的,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又揉了揉他的頭,“在我面前,傻點也無所謂,我願意寵着。”
“……別把我當小孩子對待。”
“嗯,沒有哦。”
“我看你就是。”宮遠徵伸出手握住霜月的雙手,從自己的頭上揭下來,“你的手好熱。”
“我的體溫本來就比常人高,應該說你的才是,”霜月示意他松開手,反手包裹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就算霜月張開雙手也沒法全部包裹住,“好冰。”
宮遠徵感受到那溫軟的觸感,又暖和又軟乎,就這樣包裹着他的雙手。
“姐姐。”
“嗯,怎麽了?”
霜月擡起眼,就這麽直直的撞入了他的眼中,宮遠徵有些發愣的看着她,在她嗯了一聲之後,宮遠徵才緩緩的回過了神,他低着身子向霜月靠近了些許,“姐姐。”
“嗯,我在。”
“姐姐。”
“怎麽了?”
“阿月姐姐。”
“嗯。”
宮遠徵像是得到了糖果一樣的小孩,又像是惡作劇上了頭,一聲又一聲的用着不一樣的語氣喊着霜月,得到了回應之後又笑的像是個小孩子一般天真幼稚。
霜月回到雪山的時候,雪重子還坐在坐墊上休息,旁邊是還沒有冷的茶,看到霜月的表情,挑了挑眉,輕聲的問着她,“前山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沒什麽,進來了幾個無鋒刺客。”
雪重子:“……?”
這種事情能用這麽輕松的語氣說出來嗎?
如果不是你的表情與以往不同,不然還以為你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不過雪山的天氣一直都是這麽一個樣子,說天氣不錯那都是借口。
哎,我可不擅長動腦子啊。”霜月一回來就像是沒有了骨頭,癱軟在了雪童子的身上。
“宮門要變天了,”雪重子被霜月壓彎了半邊身子,但也沒有讓霜月起開,如果像是雪公子這般對待他的話,他早就把人給轟走了,“你是在計劃一些事情吧。”
“嗯?你看得出來。”
“我有眼睛,”雪重子喝了一口茶,“我平時看的最多的除了這雪景,便是你了。”
霜月聽着翻了一個身,雙手放在雪重子的肩膀上,整個人靠過去試圖越過他的肩膀看他的表情,“你這是無聊到一種境界了。”
雪重子:“不無聊。”
“可是你不都無聊到看我……了嗎?”霜月倏爾收了聲,她呼出一口氣,收了聲音,又翻身往後一躺。
“別在地上睡,”雪重子說教着她,“地上涼。”
“我又不冷。”
“那你是想要變成雪人嗎,去屋裏睡。”
“好好好,晚安。”霜月一個起身就站了起來,拖着漂浮的步子回到了屋內。
直到她進去,雪重子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雪是越下越大了。
而宮門,确實迎來了變天的時刻。
當代執刃宮鴻羽和少主宮喚羽的離去,毫無疑問對于如今的宮門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你說宮子羽被選擇當作了執刃?!”聽聞到這個消息的宮遠徵一臉不可置信,按他們的猜想,無鋒刺客還有兩個,如果真要把無鋒引過來,再怎麽說執刃也應該是讓他哥來當,而不是宮子羽。
但是宮尚角确實不再宮門內,他也無法作為執刃,再加上……
“無鋒的人,”宮尚角說道,“沒有具體的籌碼,是絕對不可能上鈎的,有足夠美味的餌料,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上鈎。”
“那麽,做誘餌的,便是宮子羽。”
“一個更容易被掌控的宮子羽,他們才願意放松警惕。”
一聽到這個計劃的宮子羽無語了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他們的眼中,他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嗎。
暫且知道這個事情的只有宮子羽和宮尚角,目前還沒有告訴宮遠徵,宮遠徵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而且讓他真情實意的跟宮子羽作對,那些無鋒刺客才更會相信一些。
“那你覺得,”宮子羽問着霜月,“那兩位無鋒刺客,誰更好利用一些?”
霜月吃着糕點的手一頓,看向宮子羽,吐出了三個字,“雲為衫。”
宮子羽眯了眯眼,他轉念一想,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雲雀?”
“無鋒的人并不是無情之人,”霜月眨了眨眼,“她們只是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囚禁了。”
“那是什麽?”
霜月一頓,目光悠悠的看向遠方的天空,鳥兒翺翔在空中,盡情的拍打着翅膀,“自由。”
自由一詞,不知道是多少深陷無鋒之人心生向往的詞語。
“我知道了,”宮子羽點點頭,“父親和哥哥的死因我也會繼續調查,執刃的位置,我也會盡快适應。”
他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後山的三域試煉是什麽樣的,很難嗎?”
“以你目前的功力,”霜月在宮子羽期翼的目光下,她拉長了語調,“當然是不可能……”看着他漸漸失落的目光,霜月的語調又轉了一個圈,“你該多感謝一下金繁督促你練功了,不然按照你以前吊兒郎當的水平,是過不了的。”
“嘿嘿,”宮子羽忍不住的笑了兩聲,“我會更努力的,我會努力配上執刃的名號。”
“功力強不強不重要,”霜月也跟着笑了幾聲,“最重要的,是你的心。”
“啊,我的心?”宮子羽傻傻的瞪着眼睛,“要把我的心髒給挖出去嗎,這也太恐怖了吧。”
“你父親竟然能不用心髒就能活下去嗎,前代執刃,竟然恐怖如斯!”
“……噗哈哈哈哈哈。”宮子羽郁悶的心情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撐着下巴看着霜月,“謝謝你,阿月。”
“要謝謝我,就早些通過三域試煉吧。”
宮子羽聽着撇了撇嘴,這感覺就像是還沒有複習好就要被拉着進考場,考最難的考試一樣。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