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礦區女醫生(十四)

礦區女醫生(十四)

張秋英跺跺腳,驚訝的張大嘴巴。這還是她那個脾氣好的堂姐嗎?雖說唐姐最近變的有點怪,但也沒當衆這麽駁她面子呀。

張秋英眼裏忍着淚,氣急敗壞的沖過來要翻張紅英的挎包:“我看看,指定你留了。”

胡寧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往後退了一步:“我就算扔垃圾桶,也不會給你,懂嗎?”

張秋英大聲道:“咱們可有血緣關系,我爸現在還沒放出來,都是因為你,你連自己的親二叔都不放過,沒有人性!”

這位還記得自己爹還沒出來啊……

“你們家欠錢不還打人,還有理了?圍觀這麽多人,我也不介意講說幾遍。”

張秋英知道丢人,怎麽都是他們家理虧。

她這個堂姐嘴巴一向是最笨的,每次吵架,都是她占上風,現在怎麽一點便宜占不到了?

胡寧瞥了她一眼,嫌棄的擦擦挎包:“蛤蜊油沒有,再惹我,這個礦區你也別想待的舒服,滾開。”

張秋英縮縮脖子,這樣的堂姐太可怕。她想了想,如今張紅英的對象是汪礦長,那可是礦長呀,她惹不起。

張秋英往旁邊挪了幾步,還是盯着張紅英的挎包,眼裏滿是貪婪的遺憾。

那可是從北京買來的蛤蜊油,聽小護士說跟礦區的味道都不一樣,香得很。

張秋英一向是最臭美的,美滋滋以為堂姐照顧面子情,會給自己留一盒的……

張秋英灰溜溜的離開了,胡寧長嘆一口氣,這時聽見秀冬的聲音:“紅英,你堂妹又來找你麻煩了?”

“沒事,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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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驕縱的性子還真是沒變,有這樣一個親戚,真是委屈你了。”

張秋英的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胡寧不是原主,沒有那麽軟和的性子任她欺負,剛才的狠話一說,張秋英且得氣上幾天。

秀冬挽着胡寧的手,親親熱熱的進了樓:“你不在這兩天,我還真不習慣。”

胡寧也笑了:“可不是嗎?我雖然去首都,可也十分惦記咱們礦上,要我說,北京沒啥好的,不如咱們礦區過的滋潤呢。”

“可不是嗎?咱們礦區民風淳樸,大家一起忙生産,為了祖國的發展做貢獻,多有意義,紅英,你這次去北京幹啥了,走的這麽急。”

“還不是為了陷害我的事兒,我手頭有點眉目,就去北京查問查問。”

“這不是咱們礦區的人做的嗎?怎麽查到北京了?”

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胡寧不想過多的透露給其他人,只道:“線索指向了北京,我就去了一趟,不過很可惜,沒查出什麽。”

秀冬安慰她:“查不到就算了,好在你這會兒人沒事,想造你謠的人沒得逞。”

是啊,現在是胡寧,所以毫發無損,可憐的原主呢?

原主張紅英在人們刻薄的言語攻擊下,選擇了結束生命,流言像一把利刃,能輕易把人擊倒。

胡寧這次來,就是查出真相,揪出幕後的那個人。

和秀冬回了宿舍,胡寧把報紙鎖在了自己的櫃子裏。

胡寧想,再等幾天,再等上幾天,就有了眉目。

第二天,胡寧打算去檔案室查看資料。

胡寧知道,汪礦長今天外出了,不在礦區,這樣正好,他不在,自己也好行事。

檔案室是由李主任管的,他資歷深,胡寧去檔案室的時候提了一小瓶酒,李主任平時最喜歡喝點酒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李主任在辦公室連忙擺手:“紅英啊,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哪能喝酒呢?不合規矩啊。”

胡寧指指挂着的擺鐘:“還差十分鐘就到午飯時間了,李主任中午總得吃飯吧。”

說完,胡寧擺出來三份下酒菜,都是她讓食堂師傅做的小份菜,下酒最合适不過了。

胡寧道:“李主任,我呢,也是有事相求,您放心,不影響原則,我就是問點事兒。”

現在條件艱苦,大家都是吃食堂,玉米馍馍和沒什麽味道的白菜葉湯,下酒菜聞起來香噴噴的。

李主任肚裏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他倒了點白酒,問道:“你說,只要不違反咱們的保密記錄,檔案室沒有我不知道的!”

從李主任那出來,胡寧心裏穩了八成。

看來用不了兩天,胡寧就能從這個世界完成任務離開了。

胡寧想起了汪礦長。

不管怎麽說,汪礦長都是她名義上的對象。

胡寧做任務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戀愛’。胡寧明白,像她這樣穿梭于不同的故事裏完成任務的工具人,是沒有資格去談感情的,畢竟,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

胡寧感謝汪礦長,這次的任務對方幫了很多忙,如果不是他,事情不會這麽順利,而且有了這段感情的庇護,胡寧免于被騷擾。

礦區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雲彩躲在灰暗的後面,一如胡寧現在的處境。

不過,總會有撥開雲霧的那天,胡寧剛到礦區的時候,不也是對前塵後事一無所知嗎?

二叔一家就是吸血鬼,如果處理不清楚就是禍害,離開前,胡寧打算把這團紛雜事理明白。

胡寧最近請假太多,幸好明天是公共休息日,胡寧打算回家一趟。

胡寧率先找到了大哥大嫂。

胡寧把自己的意思擺清楚講明白:“大哥,咱們家這些年你都看在眼裏,二叔無論缺什麽,犯了什麽錯,都找咱爸解決,這些年沒少因為他們家生氣,現在因為二叔,爸還住進了醫院,如果長期縱容下去,咱們家早晚得散。”

大哥何嘗不知道,這些年,家裏因為二叔沒少鬧,他雖然是家裏的長子,可權威還是在父親那。

大嫂道:“紅英說的對,咱們就不應該繼續忍着,二叔二嬸他們把咱當搖錢樹了,家裏的存折在我這,二嬸耍潑非要讓我借錢給她。”

大哥說:“你沒借吧?”

“你以為我是咱爸?我當然不借,這日子,實在不消停。”

胡寧湊到前面,道:“我有個辦法,不過需要大哥大嫂的配合,但……可能會得罪咱們爸。”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這才回家。

回到家,二叔二嬸都在,這次獅子大開口,要借一百塊錢。

劉素娥苦着臉:“老二,我們家都快被你們掏空了,哪有一百。”

二嬸指了指張紅英:“你閨女可是在礦區當醫生,每個月有不少工資,咋就沒錢了,長輩借點錢,還能不給?”

這家人的腦回路實在是奇怪。

胡寧剛想說話,大哥搶先一步上前,他對着原主爹道:“爸,你做個選擇吧,以後有二叔就沒我,如果你還想接濟我二叔,就跟我斷絕關系。”

大哥的話聲剛落,屋子裏的人都驚呆了。

斷絕關系?

大哥又道:“口說無憑,到時候去村裏請長輩立個字據,爸,你自己選吧,整天被二叔一家折騰,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原主爹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農村人過日子,指望的就是兒子,有了兒子頂門立戶,他的腰杆才能挺起來,怎麽,兒子要和他斷絕關系……

“老大,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

“爸,當時我結婚的房子,你給了我二叔,借住也是有期限的,他們找時間搬出去,我們一家人要住。”

原主爹還真選不出來,兄弟是親兄弟,兒子更是自己的血親。

劉素娥鼻涕一把淚一把:“我也跟你過夠了,如果你在護着老二一家,我跟你離婚!”

翻天了,都翻天了!

原主爹氣的哆嗦,兒子媳婦都反天了!

二叔二嬸一家也愣住了,這些年,他們拿捏着大哥一家,每次賣賣慘,哭哭窮,總能從老大那挖點東西出來。

現在這什麽情況?

二叔冷哼一聲:“沒大沒小,誰家不是男人當家做主,大侄子,你這麽忤逆你爸,是要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這時,大嫂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面鑼,哐哐敲的直響,她嗓門大,去院子裏大聲道:“這日子沒辦法過了!誰家的二叔二嬸整天占別人便宜呀!把親哥打進了醫院,又跑過來借錢,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村裏的人都愛熱鬧,大嫂這麽一嚷,周圍的鄰居都過來看熱鬧。

大嫂也想開了,之前他們家就是太顧忌面子了,才讓二叔一家沒臉沒皮的欺負。

大嫂抓住隔壁的李大媽,一把鼻涕一把淚:“李大媽,我跟你說……”

不到十分鐘,周圍的鄰居都明白了怎麽回事。

“沒想到你家二叔是這麽個人?”

“前段時間打人被公安帶走,能是什麽好人?”

“太不要臉了,借錢不還還欺負人。”

“你們家也是太能忍了,咋不早說?”

“你公爹這人護短,也是拎不清,親弟弟還能比自己的兒女親?”

“難為你了,結婚的婚房都被占了。”

張家人不是沒有怨言,但都迫于原主爹的威嚴強行忍着,忍讓總是有限度的,忍不下去,總有爆發的那一天。

原主爹對自己兄弟也不是沒怨言,但他始終記得,爹娘臨死前拉着他們的手,讓他多照顧弟弟。

照顧弟弟,這些年,他也一直是這麽做的,這可是他親弟弟呀,無怨無悔的照拂多年,卻換來了衆叛親離。

尤其是聽到那句,兄弟還能比兒女親……

是啊,兒女才是和他血脈相連的,現在最在意的親生兒子都要和他斷絕關系了。

原主爹艱難的說道:“老二,你看哥也不是不幫你,實在沒辦法。”

二叔瞬間變了臉:“哥,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如果不賠錢,我就要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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