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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79 章 你不要我了嗎?

得到滿意的回答, 謝竹停下活動筋骨的動作。

他背對着衆人,不讓人看見他臉上的笑容。

微微上翹的嘴角和舒緩的眉眼展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關掉的黑色大屏幕清晰地倒映出青年此刻的表情。

謝竹腳步一頓

他伸出手摸了摸嘴角,又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但這些刻意做出的動作無法掩飾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很高興。

這份喜悅從何而來, 身體的主人一清二楚。

然而這位主人現在的心情變得不是很美妙。

他試着說服自己。

天底下大都是親情友情長長久久, 感情短暫如朝露。

他當哥哥, 顧景做弟弟

足夠了。

何必為短暫的荷爾蒙悸動打破這份穩定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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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竹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們生同衾,死同穴,也曾深深的愛過對方, 有過無數甜蜜的回憶。

他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卻也見證了這份感情的破滅。

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恐怕他們早已離婚,各居一方。

這段感情沒有出軌,沒有劇烈的争吵,只有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最後空曠的大房子裏只剩下桌椅移動的咯吱聲。

“小乖, 爸爸和媽媽永遠都愛你。”

“那你們呢?”

謝竹現在都還記得父母臉上的冷靜和平淡。

他們說:“爸爸媽媽可以做朋友。”

朋友?

聽起來是那麽荒謬又可笑。

他的父母以朋友的身份相識, 以戀人的身份相知相愛, 但最終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仿佛從未開始過。

可既然終究會回到原點, 何不一開始就停下腳。

謝竹壓下嘴角。

現在他有機會, 他可以停下來, 停在原點。

滾燙跳動的心髒迅速冷靜下來。

謝竹迫切地想要離開眼前的喧嚣之地, 離開那個讓他心情激蕩的人。

他轉身準備走, 突然被人拽住手腕。

大個子抱住他的腰, 雙手将他帶至身旁,毫不留情地驅散無關人群。

顧景拉着謝竹走到偏僻的角落。

他問:“哥哥,你不高興。”

不是疑問句,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

然而這一句哥哥,無異于再次提醒謝竹,守好本心。

顧景不懂事,難道他也不懂事嗎?

他也不應該去招惹一個連恩情和愛情都分不清楚的“小孩”。

“我沒事。”

謝竹笑着打了個哈欠,表情雲淡風輕。

顧景深深地看了他幾眼,沒有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道:“等會我們兩個去看看海上陸地?”

顧景口中的海上陸地是謝竹投放在各個無人海域的塑纖維板。

這種塑纖維板經過能量點的改造後可以承受更大的重量,而且保證不被海浪掀翻。

謝竹在上面布置了許多小型生态系統,供鳥類停歇和其他動物生存。

——世界不只是人類的世界,是所有生靈的世界。

要讓位面安全晉級,自然不可能忽視其他生物。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

能否真正生存下來,繼續繁衍後代,還是要靠動物自身。

一場滅世浩劫,注定有種族被淘汰,也注定由新物種産生。

“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

謝竹婉言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青年的臉上有一瞬間卡殼,顯然他沒預料到,謝竹會拒絕。

但他足夠敏銳,察覺到這份拒絕似乎與謝竹的不高興有關。

“顧隊長,可以吃飯了。”

工作人員不清楚謝竹的名字,沖他點頭示意道:“菜都上齊了,就差你們了。”

他的出現破了兩人的僵持。

謝竹笑笑:“好,我們馬上來。”

說罷,他便大步走出這狹小的角落。

顧景跟在謝竹後面欲言又止,他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時間竟束手無策。

倉促的腳步暴露了主人內心的緊張着急。

衆人熱情地吆喝他們坐下,兩個在船艙裏休息的人也來了。

女人感激不已,中年男人則低着頭一言不發。

其他人不知內情,只當他是因為沒有通過考核不開心。

後勤的大嬸端着超大份的麻辣魚片出現。

魚片上澆着酸辣椒和熱油,熱油燙得魚皮皺起,酸辣椒和湯汁浸滿魚肉,泛着淡淡的油光。

層層疊疊的魚片被廚師貼心地擺成一條大魚。

魚眼睛是一枚小聖女果。

有人轉頭看向顧景:“突然發現顧隊長的眼睛和小番茄很像。”

“嘿,咱們顧隊長的眼睛,豈是小番茄能比的。”

“紅得勾人,小姑娘見了都把持不住。”

衆人哈哈大笑。

而話題中心的顧隊長卻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人。

他不笑,時而附和旁人幾句,但從不參與和自己有關的話題。

顧景不明白。

他想破腦子也想不通謝竹為何突然不待見自己。

冷峻硬朗的臉上少見地出現迷茫不解。

“讓一讓,小心燙到。”

緊接着上桌的是酸湯魚粉,番茄炒蛋,肉末茄子,青椒炒肉……

都是些大分量的家常菜,很少有人沒吃過。

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菜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精美佳肴。

美食當前,顧不得說話。

衆人紛紛開動起來,公筷和公筷相互碰撞,不留情面的地争搶食物。

就連有過争執的中年男人也是狼吞虎咽。

只有哥哥看起來沒什麽胃口。

顧景見謝竹只吃了離自己最近的幾盤菜,動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看天,看地,看其他人。

就是不看自己!

顧景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但周圍的人太多,他只能強壓下這份沖動。

好在吃飯的時間沒持續太久,不一會,桌上的菜就被衆人掃得精光。

幾乎人人都吃得滿嘴流油。

熱鬧的宴席過後,工作人員準備開船離開。

現在已是下午6點。

再不回去,應急管理中心的人就該找上門來了。

顧景走上前在工作人員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不會有危險吧?”工作人員有些擔心。

“沒事,我和公司商量好了。”

顧景面不改色。

想到他的另一重身份,工作人員放下了心。

“好,我去把船放下來。”

說完他從儲存室裏取出急救用的沖鋒艇放入海面。

等沖鋒艇放好,顧景猛地沖過去把謝竹抱起來。

“你幹什麽?”

“ 快放我下來!”

誰都沒有料到顧景的行動。

然後衆人就看着顧隊長把自己的朋友公主似地抱起來,迅速爬下甲板。

轉眼之間,顧隊長就和他的朋友坐在了沖鋒艇上。

顧隊長還十分貼心地在兩人頭頂搭了個遮陽的小棚子。

有情趣。

有些人偷偷感慨,原來號稱冷臉大師的顧隊長也會有這麽損有的時候。

今天來考試真不虧!

倒是有兩個女孩子視線不停地在謝竹和顧景身上打轉,不時興奮地手舞足蹈。

嘴角上揚的奇怪弧度和眼裏閃爍的詭異的光互相襯托。

有人默默離遠了。

為了不打擾兩人游玩的興致,輪船很快駛離。

空曠平靜的海面上只剩下一葉孤舟。

謝竹:……

“你想幹什麽?”

謝竹的語氣不鹹不淡,看起來對顧景的行為并不驚訝。

又或者說,他篤定顧景不會傷害他。

“為什麽生氣,為什麽不理我?”

顧景目光灼灼。

火熱的視線像是要把本就不堅固的冰山融化。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不理你。”

謝竹表情無奈,襯得顧景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胡說!”

顧景心知謝竹有事故意瞞着自己,又急又氣。

他生氣謝竹不告訴自己,又擔心謝竹突然出事。

被冷落的小狗使出了他的殺手锏。

只見青年拽住謝竹的衣角,眼眶微紅,可憐巴巴道:“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知道謝竹最見不得自己露出這種表情。

顧景的計策奏效了……一半。

謝竹的表情稍有松動,但他仍是默不作聲,沉默的看着遠處一望無垠的大海。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顧景只覺得陽光刺眼,海面空曠得令人生厭。

“為什麽?”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顧景緊追不舍,心卻涼了半截。

這片空間只剩下他二人,青年的聲音哽咽顫抖。

謝竹定了定神,像是終于下定的決心。

他道:“你說的對,你長大了,你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生活,我很快樂。”

“難道你不快樂嗎?”

自然是快樂的。

就像孤獨的流浪漢,遇見了只屬于他的珍寶。

但正是因為擁有過,所以才更害怕失去。

泡沫絢爛美麗,卻終究只存于一瞬間。

他不希望自己和顧景走到兩看生厭的那一步。

愛情短暫,親情和友情卻可以長存。

謝竹頓了頓,他的神色無比冷靜:“我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超出了親情範圍。”

“我們不是親兄弟,也不存在法律道德問題。”

數次被拒絕,顧景內心焦躁不安,只覺得有什麽脫離了掌控。

現在的顧景就像莫名被困住的兇獸,找不到出去的路,壓抑着心底想要毀滅一切的欲望。

他沒了往日的胸有成竹。

“你不喜歡我嗎?”

但他明明能感覺到謝竹對自己的在意。

顧景固執地看着謝竹,幽紅的眼眸裏閃過幾分瘋狂。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丢下他!

青年胸膛憤怒地起伏,握着船緣的手開始顫抖,大腦被攪得一團糟。

關起來。

把他關起來,是不是就不會丢下他?

不行。

哥哥會不高興。

顧景下意識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被困在實驗室裏那麽多年,知道被關起來的滋味有多麽不好受。

而謝竹因為顧景直白的問話再一次愣住。

他做不到違心的告訴顧景,不喜歡。

但喜歡這兩個字,仿佛重如千斤,讓他說不出口。

沒有被明确拒絕,顧景頗受打擊的心詭異地好了許多。

謝竹沉默許久。

夕陽的餘晖籠罩着這片海域,灑下的光輝讓海平面看起來像一張皺皺巴巴的金箔。

地平線上的紅日占據了半邊天,太陽緩緩西落,宛若巨大的漩渦攪動天邊的雲彩,形成瑰麗神奇的火燒雲 。

海風輕輕吹過,吹動了心弦。

謝竹突然擡起頭直視顧景,他問:“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我不知道。”

顧景如實以告。

這一次,他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在謝竹面前敞開。

“但我知道,看見你,我會開心,想着你。。”

“你開心,我就開心。”

這是一段直白淺顯到連三歲小孩子都能說出的話。

顧景一字一句道:“就算見不到你,我也希望你開心。”

“但我不想離開你,我會瘋的。”

“你別丢下我。”

他抱住謝竹,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你聽。”

那是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謝竹閉着眼,聲音被無限放大。,新m..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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