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等等。

蘇應的大腦幾乎當機。

他在現狀裏反應不過來,等到慌張回神,手裏拿着的離婚協議已經被面前的男人幹脆撕成了碎片。

紙張随風飄揚。

零星的碎片随着霍擇骞冷漠的一抛,從空中落下。将他渙散的神情,盡數渲染。

“不要在做了。”他留下冰冷的話語,身影消失的匆匆。

他抓不住。

只是留下些許長久的怔神,直至看了許久,才恍惚手指微顫,有了些許意識。

“義務……”蘇應喃喃自語霍擇骞留下的話。

白色的紙片在空中飄動時,遮蓋住了霍擇骞的瞳眸。

一瞬間,蘇應沒看到霍擇骞的神情。

等到紙片落下,又感覺恢複平靜的霍擇骞與剛剛流露的情緒不同。

蘇應還沒來得及搞清混沌的現狀,霍擇骞的外套已經披在了他單薄的背脊上。

蘇應的視線落在霍擇骞離開的背影上,怔神許久,都沒在辦公桌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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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走了?

說只說到了一半啊?

蘇應側着頭,一臉迷茫,完全沒想側過頭,慌張的視線對上了門口熟悉的面龐。

——何相陳。

蘇應微微啓唇,漲紅的臉沒有消解,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還未藏匿,無意不向對方透露着一股做賊心虛。

有一種搶了別人對象,被抓包的異樣感。

蘇應漂亮的喉結微微滾動,欲要開口的話還沒開口,就見何相陳匆匆離開。

那慌張離開的背影,就在蘇應眨眼間,離開得快速。連蘇應都沒能看清何相陳最後用怎樣的表情離開的。

蘇應吞咽一口,意識僵硬,變得笨拙的手還在懸空,欲要叫住的人早已不在原地。

還是錯過了解釋。

蘇應埋下頭,隔了許久,才恍惚回神,深深嘆了口氣。

唉——

又被誤會了。

蘇應雙手撐着桌子,擡頭絕望地看着天花板,卻無半分可解的方法。

他不明白。

為什麽剛剛霍擇骞在跟李特助交談的時候,明明看起來像是早已讨論好了離婚方案。怎麽等他進來,就只看了一眼離婚協議就撕掉了呢?

而且還說,對他不是義務。

這意思是不想離婚了嗎?

蘇應嘴巴鼓起,越想越沮喪,埋着頭,跳下了桌子。

憤憤不平地将一小拳頭打在桌子上。

可惡的霍擇骞。

*

沒有機會細問,蘇應一直等到用完晚餐,才等到了霍擇骞和何相陳。

他微微啓唇,還沒開口,就聽到霍擇骞淡淡地提議:“今晚放煙花。”

霍擇骞準備的。

蘇應劃了重點,瞬間眼睛放光。

好玩的事情他最喜歡了。

蘇應眨着眼睛,看着霍擇骞轉頭看向何相陳的眼神。愣了片刻,才恍然間蒙上了光亮。

等等,為了何相陳?

蘇應眼神頓時清明。

難道是……霍擇骞想開了,今天晚上跟何相陳商量這件事?

蘇應看着何相陳抿唇,埋下的頭。

這兩人是鬧別扭了。

蘇應轉過頭,看着霍擇骞情緒不明的視線落在何相陳身上的時候,愈發感嘆。

霍擇骞也沒有他想的那般偏執。

想來今天霍擇骞是覺得他掌控離婚進度越界了,才撕了他的離婚協議吧。

早知道霍擇骞有打算,他就不忙了。

蘇應撐着側臉,看着兩人,笑意更深。

腦海已經飄到了美好的未來裏。

三套房産。

一個億。

天啊,這是什麽快樂人生。

蘇應一直等到放煙花的時間才出了門。

他打開門,步子都輕盈雀躍了一些,蘇應埋着頭,嘴裏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朝着霍擇骞和何相陳的方向看去,越看越覺得兩人般配的像是一對璧人。

卻不想門剛打開,何相陳陡然停下的步子,就讓他險些裝進了霍擇骞的懷裏,好在蘇應陡然停駐腳步,才恍惚避開霍擇骞,沒有當着何相陳的面來個直接擁抱。

蘇應詫異地看着何相陳。

平常他做什麽都打頭,怎麽今天好像有什麽事情要說。

蘇應迷惑了一下。

看着何相陳欲言又止的表情,順勢靈光一現,打了個響指:“啊,對了,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是覺得他多餘吧!

早說啊,為了未來,不看煙花也無所謂。

畢竟,一個億!他放了全城的煙花都綽綽有餘,跟人家小情侶搶什麽煙花看?在別墅窗口也能看得見。

蘇應快速轉身,說走就走的速度攔都攔不住,卻還是在聽到何相陳“嘶——”的時候下意識側過了頭。

“嘶——”何相陳捂着肚子,再次倒吸了一口氣。

蘇應關切的眼神投去。

敏銳的聽力讓他不得不擔憂何相陳的身體。

“又肚子痛了?”蘇應一眼就看出了何相陳的不适,擔憂問道。

“對,有些不舒服,你們去吧。”何相陳虛弱開口。

蘇應堅決在內心打叉。

心上人都這樣了,霍擇骞怎麽可能去?

哪想到霍擇骞還沒等蘇應開口,就豬隊友一般開口:“嗯。”

嗯?嗯,嗯什麽嗯?

霍擇骞,活該你到現在還沒娶到何相陳!

蘇應憤憤不平。

怎麽能為了一場煙花,連心上人的身體都不顧呢?

這種可以快速增進感情的機會都要放棄……

蘇應恍然大悟的轉過頭。

“霍擇骞,你不會心疼煙花錢吧。”買了不得不放?今晚不放在海邊受潮了?

蘇應看着霍擇骞陡然陰冷的臉,沒有多想,反而拍了拍胸脯:“沒事,你照顧何相陳,如果煙花必須今天放,我就在室外給你們放,你們在窗戶邊看。”

他簡直是個小天才。

蘇應閃着光亮的眼睛,完全沒想,一把就被霍擇骞帶出了室外,雲淡風輕道:“他會照顧好自己。”

霍擇骞你直男吧?

蘇應簡直無力吐槽。

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見一個總裁竟然為了玩煙花,連生病的心上人都不顧。

“你,”蘇應剛想鼓起勇氣把霍擇骞推回去。

就見霍擇骞微微俯身,湊于他的耳前,暗示,“你真以為何相陳病了?”

蘇應一頭霧水。

不解的順着霍擇骞的視線看去,剛好看到何相陳的背影。

何相陳就是肚子痛啊。

蘇應不理解為什麽霍擇骞要懷疑何相陳,直到轉過頭,剛好看到何相陳恢複正常,看不出一點病朝着走廊走去的背影,他才恍然理解為什麽霍擇骞說他沒病。

或許是強撐也說不定?

念頭不過在腦海裏浮現了半秒,蘇應就看到了何相陳側臉上浮現的笑顏。

那笑顏完全不像是有病,甚至真的像是裝病……

蘇應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帶出了別墅。

什麽意思?

蘇應不理解。

他一頭霧水的看向霍擇骞,卻只看到了霍擇骞微勾的嘴角。卻不知道他游刃有餘的鋪墊動機,只是讓他理解,何相陳在給兩人提供單獨相處空間。

而這樣的意圖潛意識代表着,何相陳并不是介入他們感情的一員。

只是這一點原本應該正确傳達的信息到了蘇應腦袋裏,被轉換成了:!原來是何相陳想在陽臺上看煙花。

“我理解了,何醫生怕冷啊。”蘇應深表感嘆。

霍擇骞在何相陳心裏的地位還有待改進。

蘇應拍了拍霍擇骞怔神的肩膀,“沒事,我們再接再厲。”總有一天,你會讓何相陳戰勝天氣的。

霍擇骞看着蘇應的背影,沉默:“……”

絢爛的煙花很美,蘇應從小社恐,還沒親自放過,等看着霍擇骞點燃了煙花筒,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炸開,他才揚笑,跟在霍擇骞身旁,試探點了另一桶。

一桶接一桶,絢爛的美接連不斷。

漫天的新型煙花過于魅力,蘇應坐在一旁的石臺上晃着腿,沒多一會兒就哼唱出了一首歌。

霍擇骞坐在他的身旁,冷風吹入蘇應單薄的襯衫,他将外套脫下,自然披在了蘇應身上,擡頭,剛好對視蘇應明亮轉頭的眼神。

滿是謝意,滿是星光。

霍擇骞看到了蘇應眼底,自己的面龐,笑意不由泛上一抹溫和。

蘇應點燃了一根仙女棒。

比起煙花,他更喜歡可以握在手裏的。

蘇應将仙女棒點燃了第二根,遞給了霍擇骞,偷偷閉上眼睛,許願。

好希望永遠可以幸福下去。

霍擇骞和何相陳也是。

蘇應側過頭,揚笑看向霍擇骞,輕聲詢問:“如果煙花可以許願,你想要什麽呢?霍擇骞。”

煙花的響聲在半空中響的劇烈。

恍惚間,蘇應沒聽到霍擇骞的聲音。

只是在四目相對,看着霍擇骞閉上雙眸,作為一個認知上,絕對唯物主義者的霍擇骞,虔誠祈禱,好似真的相信煙花可以應驗一般。啓唇,無聲道——

我會一直保護你。

他明明沒有聽到,一字一句地口型,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深震撼的痕跡。

保護?

保護他??

蘇應當機的思緒還沒反應過來,就錯不及防的,看到了霍擇骞溫柔寵溺勾起的嘴角,以及那對,緩緩睜開,明亮看向他時,寵溺無比的眼睛。

“……”倏然間,抽空了一切的思緒。

他緩緩啓唇。

再度響起的煙花聲,吞沒了他原本就極其輕的聲音。

他看着霍擇骞耐着性子看着他。

等着他。

看着他用那對滿是自己面龐的瞳孔,看着他。

空氣仿佛都凝滞了。

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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