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營救&林徹
營救&林徹
她找回點兒冷靜,這大白天的,按宋淮聽剛剛說的是蛇的可能性更大。
容枳一只腿着地一只腿圈在宋淮聽腿上,勾着他脖子像是把他當成棵樹要往上爬,尖叫道:“是不是蛇!”
她不敢看就只能一個勁兒的喊宋淮聽。
宋淮聽用綁着腰帶的那只手随手攬住她腰,固定好她,偏頭低低笑了一下。
閉上眼睛讓容枳的感官變得更加明顯,耳邊是宋淮聽沉穩的心跳聲,她來不及多想。
聽到他胸腔的悶笑聲,她更急了。
宋淮聽真是的。都要被蛇咬屁股了,他還笑!
也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她思維一下就發散開來。
“你還笑!”她擡高手臂因為長度關系,她又是一陣沖勁兒,拽得宋淮聽的手也順着她的衣服跟着往上移,劃過她腰際,他沒敢再動,怕她摔了用手箍緊她。
孫鑫從樹葉裏爬出來,抖抖身上的落葉,他愛惜的拿起自己被踩的手舉高到頭頂看了又看,才無語的看向黏在一起兩人。
他剛剛就注意到了。
他真是服了在山底下被情侶當猴打着玩也就算了,在山上也逃不來情侶的酸臭氣息。他要用最惡毒的話詛咒這些小情侶,誰讓他孤身一人。他平等的讨厭每一對小情侶。
他眼帶嫌棄,看着容枳拼命抓住宋淮聽,嘴角抽了抽。
宋淮聽低頭看了眼鋪開的樹葉,低聲說:“你回頭看看。”
容枳抓着他衣服死命閉眼,“我不看。你是不是就想吓唬我!”她想想蛇的樣子寒毛都立起來了,“別想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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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聽哄她,有點兒寵溺的開口,“沒騙你,你自己回頭看就知道了。”他聲線一向好聽,特別是他打定主意要哄你,就會帶點兒獨特溫柔的調調。
容枳還是不太相信,她睜開眼睛,并沒有因為宋淮聽的安慰而放過他,身體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她不太确定的偏過頭,身後只站着個男生,男生一副吉利服的打扮,身上都是那種像是布條拼接的。
容枳看看他又看看宋淮聽,表情有點兒懵像是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宋淮聽眉頭一揚沒有說話,等着容枳自己反應。
男生無奈,用另一只手扶上他被踩的手,容枳并沒有直接踩到他手上,有厚厚的樹葉幫他墊着,沒多疼,但是眼瞅着她都要坐到他身上了,他不起來也不行,“我不咬人。”
如果不是怕她坐到自己,手上這點兒痛感就跟沒有一樣,他潛伏到這裏也是不想跟人打交道,能容忍的話是一定不會輕易暴露的。但眼下他看着兩人也有點兒尴尬,不知道手往哪裏擺,只得給自己找一個姿勢緩解。
容枳恍若初醒,看着兩人的距離,簡直沒有距離都已經貼上了,她臉上一紅,趕緊放開宋淮聽,不自在地說:“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
宋淮聽淡淡掃了男生一眼,漫不經心地回到道:“哦。”想到什麽他又語帶調笑補充道:“我還以為你想考察我健身成果。”他這語氣就不太正經了,又帶了股平日裏的散漫勁兒。
容枳耳根一紅趕緊把頭撇過去,她可不要再管宋淮聽說什麽。只要不跟着宋淮聽的思路走她就可以保持在自己适應的方式裏,游刃有餘的接招,也不會那麽局促。不聽不聽!對宋淮聽說的一切話她都要采用這個對策。
她看向男生一手握在另一只手上搓了搓,想到剛剛危機時刻的感覺,這樣細想複盤起來,她當時确實是先感覺腳底下有東西好像不太明顯的動了下,然後才是身後的響動聲,只不過那種時候也沒給她時間想那麽多。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歉意的看向男生,“不好意思,我剛剛是不是踩到你了?嚴重嗎?”
孫鑫沒想到他們會注意到這種小細節,畢竟剛剛他也沒叫,也沒說。這個地方應該是之前就有人挖了洞,一個人趴好鋪上葉子的話就不太明顯,而且還有小樹和大樹遮擋,他當時看他們走下來也沒想到他們會要在這裏休息。
加上剛剛心裏的吐槽他好像也有點兒小人之心了,他搖頭,不太好意思地說:“沒事兒。”
“我看看。”容枳大步走過來。
男生看她靠近一下子也慌了,他收起手,又往後退了兩步,“真不用。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因為男生站的位置比他們剛剛走到的位置更後,她坐下時繩子已經快是極限了,當時還有宋淮聽的配合,現在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這腰帶她想多扯出來一厘米都不行。
容枳離男生兩步遠就停在半路上。腰帶到達極限她沒準備還被拽的向後一下。
容枳往後看了下宋淮聽是什麽情況。眼神示意他,你倒是往前走呀!結果宋淮聽看了她一眼仍舊不為所動。
孫鑫這才認出來,這倆不是一隊的,女生肩膀離近細看是他們隊伍開槍射出的油彩。
按着這個思路,看着對面也眼熟起來,這人不是他們一個連隊的嗎?
就是在一個連隊的時間不長,很快就被借走了,沒走前那幾天也挺出風頭的,跟教官關系好像不錯。
他眼見自己的警報解除了,向宋淮聽友好的點了下頭。宋淮聽也回應了他一下。他轉身又躲到了另一邊草叢。
容枳驚訝他的快速反應,不明所以的看向宋淮聽,這時宋淮聽才走過來,懶洋洋解釋道:“他社恐,可能受不了你這麽熱情。”
容枳如夢初醒,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向男生的方向追去一眼,比了個大拇指,軟着聲音感嘆,“真敬業!”
其實這男生宋淮聽有印象,好像是有點兒恐女,接受不了跟女生距離過近,更別說觸碰了,軍訓第一天的時候他們帶班的學姐幫他整理衣服領子,他動作很大的躲出去兩米遠,把旁邊的人都給吓了一跳,還被罰了跑圈,後來了解到他不能跟女生近距離接觸,他們導員還讓他跟學校的心理老師聊過,看他在容枳走過去時的樣子似乎效果平平。
容枳也不糾結沖他的方向擺擺手這回也不想着休息了,這個尴尬的地方可不宜久留,趕緊跟宋淮聽商量繼續往下面走。
他們也不存在誰牽着走,這腰帶一直都差不多保持平齊。
就這麽狼狽的姿态。都沒妨礙宋淮聽半路上還解決掉四個人。
容枳本來也想好好感慨一下,但奈何這人她也不認識。
在最開始有人疑惑她怎麽跟敵方在一起,她還耐心解釋,“我是巴拉巴拉被收做俘虜。”
慢慢的直接就是指指宋淮聽,“他俘虜。”
突然就感覺之前白白浪費了她那麽多的口舌。
但她沒想到,盛雨薇她們居然還為營救她做了準備,一直在附近等着,她看看宋淮聽又看看前面的三個人。
盛雨薇跟陳汐抱槍十分拘謹的看着他們,張闖胸部有一朵盛開的紅色子彈,一看就是已經被擊斃了,他正坐旁邊看熱鬧,看盛雨薇拿槍對準宋淮聽還到她身邊轉悠,叮囑她,“你小心點,這東西震手。”
盛雨薇感覺他這是在影響她發揮,她本來就夠嗆能打中,這被他墨跡的,心裏更煩,“你走開!上一邊涼快去。”
被兇了張闖也不生氣,“那你自己注意點兒啊。”說着他又坐回去。
容枳心裏感嘆,你們要救也麻煩多找點兒人吧。這她們兩個好像也不太夠看。這真不是送人頭嗎?
容枳怕打擊兩人積極性小聲跟宋淮聽說:“喂。你先不要打她們哦。”
宋淮聽應了聲。懶懶散散的随手拽了拽手腕上的腰帶結,怕松了。
容枳又看向對面盛氣淩人的兩人,“就你們兩個人?會不會不夠呀?要不找些援兵過來。”她指了指宋淮聽,動用臉上所有的器官跟她們傳達,“他好像有點厲害。”
盛雨薇看了容枳一眼,收回視線跟陳汐小聲嘀咕兩句,陳汐一臉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自願的啊。”
然後一臉打擾了的表情,陳汐沖着旁邊的樹開了一槍跟盛雨薇對了個眼神,揚揚腦袋。
盛雨薇招呼坐在一邊的張闖,張闖馬上很是狗腿的跟上去。
“哎?我不是自願的啊?”容枳擡手揮了揮,“要不你們再來救救我?人總要勇于嘗試一下嘛!”來個不能同日生,但能同日負傷?
結果幾人跑的更快了。
宋淮聽笑着看向她,“這回死心了吧?”
她品出了嘲諷的味道,小臉一昂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個紅色顏料彈打到了宋淮聽腳邊,他機警的把容枳拉到一棵粗樹後面。這樹一看就是有年頭的。單看樹幹的直徑就有容枳三個寬。
宋淮聽背身探頭往後方瞥去一眼,土坡後面埋伏了一小隊人,他背貼上樹幹,眼睫低垂下來,擡起手解開了手腕上是結,他一只手不方便在難解的地方還擡手到唇邊輔助性的扯了下。
他微微眯眼,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卻好像心裏自然有他所堅定的。
容枳上前一步問他:“你幹嘛?”
宋淮聽好像沒放在心上,“我放你走啊。”他向對面揚揚下巴,“你順着那邊小路下去。”
雖然可以讓容枳直接去對面跟他們隊彙合,但是他的私心忽略了這種可能。
他把腰帶往下一抛,容枳條件反射立馬伸手去接,她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宋淮聽看她走出兩步遠,警惕的看了眼後方幾人的位置,想等容枳走過去了再反擊。
對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憋着什麽壞主意不敢輕舉妄動。
不知怎的容枳走出幾不遠突然就停住了,直接靠着棵大樹坐下,宋淮聽神色複雜的看向她,“你不走嗎?”
容枳笑着說,“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俘虜嗎?”然後聳聳肩,無所謂道:“要死就一起死呗。”
宋淮聽低頭不着痕跡的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你轉過去。”
容枳不幹,“我不要。”
宋淮聽哄她,“小乖,聽話。等我喊你再轉過來。”
容枳沒轉但還是把眼睛給擋住了。
她剛剛走過來的那一分鐘其實腦子裏想了很多辦法,她可以上去幫他找剛剛的男生救援,離過來的地方也不是特別遠,說不定還能為宋淮聽搏出一線生機。但轉念一想,這又有點感覺對不起自己隊。
她想了想那就跟他統一戰線吧。
她不能開槍走遠一點也不妨礙宋淮聽。
宋淮聽确定容枳閉好眼睛,再看不到其他的動态,他喉嚨微微滾了一下,端起槍指向對面,其實說起來是一小隊,但其實也就只有四個人。
剛剛他只是晃了一眼粗略看上去像是有四五個人,他們是按時間計時的,最後統計是看場上的剩餘人數,時間已經要截止了,場上剩着的人也有限,而且分散着也不可能把人湊到很多。
如果只是四個人,說不定還是有可能的。他心裏一時有了估量。
他以大樹為掩體,淡定地扣響扳機,沒等看清到底有沒有擊中趕緊轉過頭來。
容枳悄悄把眼睛眯成一條小縫,看着宋淮聽的背影眼睛裏漾起笑意,看他身體一動馬上又裝模作樣的把眼睛閉起來。
宋淮聽看向容枳的方向,她乖乖的閉着眼睛安安靜靜座在那裏,他勾起笑,她一定不知道他聽到她的承諾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彩彈落在他腳邊,他沒多猶豫,微微探身露出一點兒腦袋,盡量隐在大樹後,他匆匆掃了一眼,剛剛瞄準的方向那人胸口有一處很深的藍色痕跡,腦袋冒出白煙,放下槍但是還沒起身。
他瞄準旁邊又是一槍。
“嘭。”
“嘭。”
又一聲槍響,宋淮聽看準擊中又縮回來,他大腦飛快運轉剛剛确實是感覺這邊還有一聲槍響,他微微偏頭看向對面,已經有三個人中彈了,可他一共才開了兩槍,藍色彈藥也不會是容枳,就算她違反規則也只會是紅色。對面顯然也很懵。
他看向旁邊的樹幹,只見一個男生匍匐在地上,看他看過來,他大拇指蜷曲,食指跟中指伸直并在一起,剩餘兩根手指也蜷着,輕點了帽子跟他揮了下。他的衣服為他做了很好的掩護。
宋淮聽笑着沖他點下頭。
男生轉回來又開了槍,有點兒可惜沒打中。
由于角度原因宋淮聽這才探出大半個身子,因為地形的關系,土坡比較矮,他們除了人數也沒占多少優勢,想要擊中宋淮聽要害就必須要把身體擡高,這個動作卻方便了宋淮聽。
宋淮聽猛然回頭對上了容枳探究的眼睛。他就說容枳怎麽可能那麽聽話。
容枳被抓包也不見一絲局促,仰頭望天好像天上才有她要看的東西。
已經到了要集合統計的時間,幾人聚到一小堆浩浩蕩蕩往下走,吉利服男生也是看時間快到了準備下山,正好看到了宋淮聽被圍攻。
他跟宋淮聽聊了兩句感覺他說起話來沒有那麽有距離感,走出幾步還會看看後面的女生有沒有跟上來。就是附近有個女生讓他感覺有點兒局促,但那女生一直也跟他保持一段距離,最多也就是沖他笑笑。
容枳好像突然想到什麽,快走兩步喊住宋淮聽,宋淮聽停下步子想看她是怎麽了,容枳手快的打開一個結,然後把腰帶往外拽了拽調節手腕的活動範圍。一縮手輕松脫離束縛。她把最後的扣子也解開遞給宋淮聽。
陸陸續續有人到了山下,在最後規定的時間對兩隊的剩餘人數都做了盤點,最終航空航天學院險勝。
緊羅密布的吃過飯又由優勝的三個學院進行決賽。容枳都沒瞅到宋淮聽呢他們就跑沒影了。
這三個學院就是剩餘成員最多的前三名。
分別是航空航天學院、體育學院和經濟管理學院。
容枳感嘆什麽能比得上他們體育學院的坦克啊!
等看到宋淮聽他們一小隊人從直升機上索降下來,她沒見過世面的跟夏天說:“你快掐我一下,我感覺夢還沒醒。”怪不得她感覺宋淮聽跟中蠱了一樣。是不是她太累了連夢裏都是軍訓。她這是訓前綜合征?
夏天上前,捧住她臉擠在一起,“醒了沒有!”
好疼!這居然是真的。
她眼睛瞪的更大了,指着遠處一步一步向下的成員。
“他們是不是充錢了?”怎麽人家的裝備都這麽好。她們居然啥也沒有。一窮二白的。
夏天看她這麽說也有點兒奇怪,她看容枳像是跟他們教官還有點兒交集的呀,“你不知道嗎?他們教官是這些教官裏的頭,除了總教官就是他,他是副總教官兼11連的連長。這一批來的教官好多都是他帶出來的。”所以也意味着如果是輸了他面子上也是會尴尬一下,畢竟他們都是他給教出來的。
她光知道他們教官是他帶出來的,還不知道他原來軍齡那麽長,她小小感嘆一下,“那他得多大了啊?”
夏天也搖頭,“據說比咱們大幾歲具體的沒聽說。”
再往裏他們就都看不到了,她們就在附近撿撿木頭晚上取暖整理自己的內務,他們需要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一早才能啓程。
盛雨薇吐槽,“這地方能睡嗎?”
她們幾個都挨在一起,容枳安慰她,“反正明天也能回學校了。”
宋淮聽他們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們的盒飯都發完了,一個個捧着盒飯坐在地上吃。
陸陸續續有人下來,但是一直也沒看到宋淮聽和程放。連宋淮聽室友好像也沒回來,盛雨薇翹首以盼一下午了,一直恹恹的,要是看到一定就要激動起來了。
随着時間進入倒計時又下來一群人,容枳細嚼慢咽的飯都吃完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得餓成什麽樣。
她還挺好奇的,拉着夏天擠到人群邊上看着他們盤點。
結束後身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容枳一個字也沒聽清,她趕緊拉住夏天問道:“哪個?”
“航空航天的。”她拍拍容枳肩膀大力給她推出去,“快去送溫暖。刷好感的時候來了。”雖然她感覺也沒什麽必要。但她還是挺樂于看這樣的畫面的,管怎麽它養眼呀!
因為已經宣布了結果,大家一下子又散開了,三三兩兩往四處分散開。此時她們已經成了第一排。
程放脫了軍訓外套,一手拽着搭在肩膀上,身上只穿了件軍訓的迷彩短袖,“經管那個叫林徹的也挺猛的。”
宋淮聽漫不經心的應了聲,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容枳問她:“下午休息好了?”
容枳把頭發別到耳後,夏天把她推出來也太匆忙了,她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麽,她回頭看向她們剛剛站定的地方,哪裏還有夏天的影子?
她趕緊回道:“還好。你們是不是累了?還沒吃飯吧!”
汪禹澤從他們兩個身後冒出來,“對!都要餓死我了!剛剛教官說飯在哪兒了?”
容枳小手指了指,“好像在那邊。”她剛剛心思不在這個上只是好像隐隐約約有個印象,不知道準不準。
宋淮聽從袋子裏拿出盒盒飯遞給程放,又彎腰自己拿了盒,三人走到一處角落,兩人毫不在意坐在地上,容枳沒坐,感覺坐在他倆旁邊可能會讓他們更熱。就離了點距離站着。
宋淮聽把盒飯放在地上,抻着衣服把拉鏈拉開給她墊在他們兩個中間。他另一邊是一個小坡感覺坐上去不會太舒服。
“坐吧。”
容枳微微張了下嘴,還是坐上去了。
這盒飯都送來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還熱不熱,還好還是夏天,要是天冷可太招罪了。
她小聲問:“還熱嗎?”
宋淮聽:“嗯。”他看上去像是有些累了,有點兒懶懶的。
程放敲敲白米飯,“沒事兒。我們吃的快。沒等涼就是吃完了。”
容枳點點頭,她坐中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雖然累了一天,他們兩個吃起飯還是挺賞心悅目的,沒像對面的汪禹澤塞了滿嘴,一看就是餓壞了。回去前宋淮聽拉住她說要給她拿東西。
她站在他們帳篷外,看看附近坐在一起聊天的人,他們正聊得熱絡,誇誇其談今天的戰績,感嘆偉人的艱辛,沒有人注意這邊。
她還挺期待宋淮聽要拿的是什麽,她心裏已經做好無數種猜測了,不管宋淮聽拿出來什麽她都要裝作很驚訝很驚喜的樣子。
她背過身調整表情,認真排練。
“吶。”
她臉上的笑還收回去,拿過宋淮聽遞過來的東西上下晃了晃,這是個啥?
外面的天已經暗下來了,她就看着一把挺粗的黑不溜秋的管子。
雖然說是野外照明燈、求生棒,其實跟熒光棒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更亮一點,他來之前怕效果不好特意掰了兩根試了試。
宋淮聽耐心給她解釋,“晚上起夜或者害怕你就掰一根,可以放被窩裏。就是照明的熒光棒。”
容枳拿起一根放在眼前細看了下,她還沒見過這麽粗的熒光棒。
她把手放在背後,“那個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宋淮聽低頭看向她,“晚安。”
她揚起笑,也回了句,“晚安。”腳步歡快的回去了。
晚上很多人都擠在一起,她們也不太敢說什麽小秘密,簡單的發表一下今天的勞累語錄草草就準備休息了。
容枳把頭縮在被子裏掰了一個熒光棒,被窩一下子就被照亮了,她像回到了小時候,對着一點亮光都開心的不行。
這可能是升級版的熒光棒,比她小時候的那種可以圈在手脖上的要亮好多。
她忘記問宋淮聽這東西能量多久了不知道它的時長,沒敢貿然分給室友。
沒有手機的夜晚就只能數羊入眠,可能太累了她才數到20只想看眼這熒光棒是不是還跟剛才一樣亮,眼皮就打架吵着罷工。
早上她感覺有腳步聲停在她頭頂,摸上她槍的時候睜開眼睛跟他們這裏唯一的女教官對視上。
教官引她出去外面說還讓她把槍帶着。她套好衣服抱上槍蹑手蹑腳的跟着出去了。
等外面響起警鈴聲,夏天趕緊坐起來,她懵了兩秒問睡在容枳另一邊的盛雨薇,“容容呢?”
盛雨薇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等集合報數的時候教官問少誰夏天舉手報告,教官一點沒驚訝,“她有自己的任務。”
她們站隊排成排,被帶着到了一處荒廢的兩層小樓前。
邢衍拿了個喇叭,刺耳的噪音夾雜着電流聲,“現在你們的軍訓彙演才剛剛開始。”
“睜大眼睛看好了,軍訓給你們到底帶來了什麽。”
天才蒙蒙亮,很多人大腦還沒清醒,夏天還惦記容枳到底跑哪去了。
難道就是剛剛那個帥教官說的彙演?
容枳一大早就接到了任務,是一次營救任務,他們十個人要在九名歹徒的手中成功營救出三名人質。他們這個小分隊還被取了新的名字叫狼牙。
但是因為原定好的人中有叫林徹的同學臨時回家了,所以他們只有九個人。
這裏面她就認識宋淮聽跟程放其他的都是生面孔。
他們在進入荒廢樓前先由兩名成員對地面進行了檢測,發現有地雷。
容枳腦袋直接就懵了,他們學是學了,也沒說真用啊。
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按隊列站了好多排。
地雷必須拆除,如果引爆的話反而會引起歹徒的注意。這也是故意為他們設的關卡。
因為地面上有草皮,盡管想努力隐藏可是還是不夠細致。
詢問在場人員大家都說不會,他們被選在一起也是因為打槍比較準,至于其他的也是兩眼一黑。
宋淮聽和程放離地雷一段距離商量對策,最後還是決定由宋淮聽去拆。
宋淮聽單膝跪着,膝蓋離了一厘米距離沒有接觸到地面,他掏出身上的匕首,輕輕在草皮附近劃了下,一點點把土移開,他動作慢條斯理的,面上也看不出緊張,整個人還有些松散,好像壓根沒多當回事兒一樣。
地雷露出全部身影容枳往前面走了兩步蹲下,她看宋淮聽盯着地雷還沒有下一步動作,趕緊喊他,她語氣有些急,這玩意怎麽跟真的一樣,她不敢太近怕動作大了會驚動地雷,“宋淮聽這不是真的吧?”是真的趕緊跑,這彙演哪有人命重要。
心裏想着學校不會拿他們學生的生命開玩笑,但他們卻是也是借來了那麽多真家夥,該不會他們真以為學生都是有兩下子的吧。
宋淮聽回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安慰她:“不是。”
容枳松了口氣,那就好。
宋淮聽低頭看看地雷,沒有看容枳的表情,交代她:“你退回原來的位置去。”
容枳立馬警覺起來,“為什麽?”
宋淮聽漫不經心的勾起笑,“因為在這裏會影響我,我會分心。”
容枳癟癟嘴,“哦。”還是乖乖退回去。但她眼睛也一直關注着宋淮聽。
宋淮聽拎起匕首,表情變得嚴肅她也跟着皺眉,心裏直打鼓,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宋淮聽應該不會忽悠她的吧。
應該不會吧?
宋淮聽喉結上下活動,按着匕首拆除了感應閥。撬出地雷給遠遠扔到一邊。
隊伍裏響起了小範圍掌聲,夏天拍拍手,跟室友誇容枳,“容容這麽看好飒呀!”
幾人一直密切關注着。
夏天更是跟個老母親似的怎麽看怎麽開心。
邢衍在前面跟站在一起的教官吹:“我帶的。是不是還行?”
他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從軍訓開始就沒停過。
幾人應着附和道:“何止不錯,簡直太可以了。”
這樓除了框架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幾人兵分兩路一隊從正門進,宋淮聽他們一小隊直接跳的窗戶。
進到裏面就先把兩個背着他們看門的人用匕首放倒。
他們這匕首是伸縮的,而且也不真劃,就是做一個動作,歹徒就順勢跟着倒。
他們這邊離的近,所以是由他們這小隊打頭的宋淮聽和程放放倒的,程放放倒的那兄弟簡直戲瘾發作,手拽着他手臂還要給他表演個吐血。
歹徒跟他們的穿着有着明顯的區別,沒有圖案的軍綠色短袖還帶了黑色的頭套,可能是因為看不出來到底是誰才讓他這麽肆無忌憚的發揮表演天賦吧。
容枳無聲的牽起嘴角,要笑不笑的,給她都要憋出內傷了。
程放拍拍他手臂示意他做好準備,直接就給他放地上了。
他們跟搜完另一邊的隊友彙合,放輕腳步上了二樓,二樓有個搖搖欲墜的小門,程放走在前面特豪放的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宋淮聽跟他打配合,向裏面扔了個什麽她沒看清,裏面立刻就起了白煙。
容枳抱着槍,跟着大家抓緊腳步進到裏面,她抱着槍警惕的看向周圍,開了一槍,在她之前就已經響起好幾聲槍聲了。
其中有個歹徒直接把人質拽起來擋在身前,當做自己的掩體,“把槍都放下,要不我就開槍了。”
容枳微微彎腰把槍放到地面上,跟幾人對視一眼,大家也都跟她一個反應。
突然人質掙紮起來,歹徒低頭控制人質,幾人迅速反應過來趁着這個空擋趕緊拿槍。
宋淮聽跟程放反應要快一點,直接是把槍踢起來的,宋淮聽偏頭一槍打在了歹徒的手腕上,歹徒因為後坐力往後退了小半步。
程放配合默契,沖着他腿又補了槍,剛剛都沒有留活口,也應該向電視劇裏一樣留一個。
容枳跟另一個女生快步上前把人質手腕腳腕上的繩子解開,嘴上的膠布撕下來。護着走到門口,由在門口的隊員負責接應。
她們回去一起幫忙帶歹徒下去,輕點人數。宋淮聽和程放把剛剛挾持人質的歹徒從地上拉起來。
容枳心裏一個數一個數記着,樓下是兩個,這裏是六個,還少一個!
她靠近窗邊确實是少了一個,可能因為最開始的煙對視線的影響,而且大家分頭行動也沒有及時溝通信息,最終導致出了問題。她心裏頓時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喊道:“少。”
她的話沒說出來就被捂住了嘴,歹徒比她要高出一頭,用手捂着她還要用槍指着她太陽穴,“我幫她說,她說少了一個。”歹徒替她說完話把手也放下了。
她大口吸了兩口氣。
“現在還得聽我的,你們把槍都放地上,踢遠點兒,還有你們抓着的那個也給我放了。”
容枳緩過氣來,“不行。”
歹徒用槍怼怼她太陽穴,“讓你說話你還不好好說,小五你把膠布也拿過來。”
宋淮聽沒猶豫,槍放在地上,無所謂一樣給踢了一腳,程放槍口早已不對着歹徒了,也開始放槍。由宋淮聽帶頭大家都把槍放在地上,卻又時刻警惕着歹徒的動向。
歹徒心裏暗爽,這真要被他們給翻盤了?當時光聽就以為自己是炮灰組,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他心裏合計,這下一步應該要錢要車準備跑路了吧。
容枳被他勒着有點兒呼吸費勁,兩人貼的近她腦門上有起了層薄汗。
“沒膠布了啊?剛才小六拿的吧。”
“我記得有的啊?”
容枳感覺手上力氣一松,掰他手腕打掉他手裏的槍,迅速轉身向身後壓低他身子屈起腿撞他肚子,歹徒長了個高個子但體重并不重,腹部吃痛讓他條件反射弓起身子。這歹徒也配合順着她的力氣就準備倒。簡直比剛剛非要吐血的那個歹徒表演的還投入。
他當時就有想沒必要糾結這膠布,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既然大局已定他就不再掙紮了。這樣還能少挨兩下打。
其他人也迅速拿槍。
宋淮聽沒猶豫直接選擇擊斃了剛剛拿容枳當人質的那名劫匪,程放也不手軟還跟着補了一槍。
歹徒捂住胸口,這是打擊報複吧?都要躺地上了都不放過。
另一個歹徒也被其他成員擊斃。
他們一起下樓的時候剛到一樓就贏來了熱烈的掌聲,教官還在說着動員的熱血演講,宋淮聽低頭看了眼剛剛容枳被勒着的地方,低頭問她:“疼嗎?”他表情難得嚴肅起來,“剛剛害怕嗎?”她膽子那麽小一定吓壞了。
容枳吸吸鼻子,笑着晃了晃腦袋,“不疼也不害怕。”
她聲音又軟又嬌。
明明是個嬌氣的小姑娘卻又有股迎風生長的韌勁。
可能發洩出來之後神清氣爽的緣故,下山容枳都感覺格外有勁兒。這路一點兒都不長,風景這邊獨好。
經過了演習剩下幾天的軍訓對他們來說簡直輕松的不行。
教官走甚至沒有跟他們告別。
其實雖然號稱是二十一天,但滿打滿算下來确實是沒有的。
好不容易有天休息的日子,容枳睡到十點才醒,盛雨薇和陳汐又早早起來去找男朋友玩,寝室裏只留下她們兩個。
容枳看夏天要醒不醒的,看着就迷迷糊糊的,出發前她在她床下小聲問道:“需不需要幫你帶飯啊?”
夏天把手搭在欄杆上擺擺手,“不用。”
容枳拎起門後放着的滑板輕輕關上門,她現在發現,這滑板還真是個好東西,代步真的超級方便,很大程度幫她減輕了腿的負擔。這些天她這腿溜的,簡直不是自己的。
她買好麻辣燙美滋滋地踩上滑板,使勁蹬了腳。
剛要到拐角突然穿出來個人,她趕緊喊住他,“喂!同學!看路啊!我不會停!”她停下來都是要等滑板的力小了或者是剛好碰到東西給撞停。
她這才剛起步連最擅長的腳剎都不敢。
她喊得大聲可男生好像根本沒聽見,眼瞅着就要撞,連顧湧顧湧改方向都不行。
容枳認命的閉上眼,祈求一會兒的跤摔的可以漂亮一點。畢竟要臉。
她往前沖了一下,男生很紳士的扶住她,容枳驚訝的睜開眼睛,幻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她忙道謝。
感覺手裏一輕,低頭一看,她的麻辣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甩出去了,還好沒有燙到人,就是湯汁都撒到地面上一大攤。
真是罪過,又浪費糧食又要麻煩人打掃。
她眉頭輕輕皺了下。
很快被對方發現了,“同學我再帶你去買一份吧。”
容枳忙擺手,“不用。真不用。”她下次還是不要因為偷懶在沒有學會急剎的時候就上路吧。
他拉了下她手腕,又很快松開,好像就是想要她有個走的動作,他說起話來也很溫柔,“沒關系的,算我表達一下我的歉意,我戴耳機什麽也聽不到确實很危險,也該讓我長個記性。你這麻辣燙确實是我的責任,要不我今晚都別想睡覺了。”他無奈的牽起唇角。
容枳不太自在的把手背到身後,不太想跟陌生人說那麽多話,感覺他又不是很好推脫,一份麻辣燙也不貴,她也沒有給人甩臉的習慣,于是應道:“那謝謝了。”
他笑了笑,引她跟自己一起去食堂,容枳把滑板立起來,他還很客氣的問要不要幫忙,她趕緊推說不用。
她把滑板放在門口。這東西也沒人拿很安全。
那阿姨看她還問,“小姑娘你吃這麽快啊?”
容枳頓時感覺到剛剛的尴尬,确實快,都被地面給吃了。
她也不細挑菜了,只是說了句都吃。
林徹看了身邊站着的人,不着痕跡的彎了下唇,“我叫白杞宥。”
“啊?”容枳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反應過來她點頭很有禮貌的做自我介紹,“我叫容枳。”
既然人家說了自己的名字她也理應回以同等的尊重。
“小乖?”宋淮聽不太确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