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難題&姿色
難題&姿色
宋淮聽摸出口袋裏的頭繩,容枳有時候對小東西總是會丢三落四的,這也是她掉了後他幫忙收起來的。當時她匆匆忙忙就跑了,哪裏還會記得這個。
yolo:你就這一根頭繩?
他記得容枳有很多各式各樣的這種小玩意,都丢光了?他看眼時間,這頭繩他現在給她送去她也不一定能等得及。
容枳不過随便找了個借口,想把這事情岔過去,管怎麽不能直接把實話說出來吧。那她撤回豈不是白撤回了,心裏建設也白做了。但這頭繩确實前幾天就找不到了,是純白色的,有點兒設計感不是完全規則的,上面有兩個金屬柿子吊墜,可能也看不太出來反正是兩個小球在上面晃蕩。她後來想着就是跟他們吃飯那天回來好像就不見了。但太準确的話她也不太肯定。也可能被她掉在哪兒了。
枳枳zhi:沒事兒,我還有其他的。
宋淮聽把頭繩抻在手指上,随手轉了個圈又塞回口袋裏。本來想還的,只是換了衣服總忘記,現在嘛,好像又不太想還了。
他輕挑下眉,神色懶散的靠着椅背,在屏幕上随手打了幾個字。
yolo:那沒看見
枳枳zhi:那好吧。
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她腦袋還是懵懵的,就好像難以思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得太少的原因。
教學樓離寝室不近,他們學校占地面積不小,有的教學樓相隔也遠,有時候排課的人大腦下線也會給排到間隔比較遠的兩個教學樓裏的教室。那樣下課就必須生死時速,每次到教室都要聽大家哀嚎好一陣子。
容枳路上頻頻拿起手機看。什麽消息也沒有。可她心裏又感覺總得應該有點兒什麽才對。
夏天輕扯了下她胳膊,擡眼給她使眼色,“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家竹馬?”
容枳偏頭順着夏天的視線望過去,教學樓外側的柱子上靠了個人,他一手插兜,微微低頭打開手機看了眼又随手放回口袋,然後向着人群望過來。
他眼裏沒什麽情緒,那一眼卻看的她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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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眼皮很重的跳了幾下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容枳擡手貼住,奇怪道:“這是怎麽了?”
她拿開手,柔聲跟夏天說:“你們先上去吧。不用等我。我跟他說完話就上去。”
顯然宋淮聽也注意到這邊了,他微微站直身,看到容枳向這邊快步走來又靠了回去。
這個時間往往都是人最多的時候,大家都想踩點兒,但踩點兒又不敢踩的那麽正正好好,有的老師比較嚴格,遲到到一定的次數就扣掉平時分,這樣期末考試想要及格相對來說就要難好多,所以人就都擠一起。
想要好好說兩句話也不方便。
他站的這兒正靠邊也沒人從這邊過,這大叔偷懶今天早上也是只開了那一側的門,可能到中午才會把兩邊門都打開。
他看着容枳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突然想到什麽他低頭不着痕跡的勾了下嘴角,然後看向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容枳站直身,攥緊手裏拿着的牛奶。
容枳心裏忐忑不安,好像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不過是她的夢一樣,好不真實。現在也沒有實感,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她走到宋淮聽一步遠的位置站定住,她抱緊懷裏的書,容枳沒有宋淮聽高,跟他說話得微微仰起一點頭,她輕舔被風吹幹的嘴唇,感覺繃的發緊好像要裂開了,早上光顧着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了,出了寝室門她才想起來忙活一大早連口水都忘喝了。
她說出的聲音也發幹:“你不是有課嗎?”
宋淮聽低頭把手中的牛奶遞到她身前,容枳捏着瓶口接過去,随後握到手裏。
他輕挑眉梢,帶着慣有的肆意慵懶,“警院的男生很好看?”
牛奶拿在手裏溫溫的,容枳有點兒沒聽清,脫口而出道:“什麽?”
宋淮聽吐出口氣,又感覺自己這一句可能在容枳看來确實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
他沉着聲音,沖容枳身後揚了揚下巴,“時間要到了吧。你室友還在等你。快去上課吧。”
容枳回頭看向身後,果然夏天她們三個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一個個眼睛瞪的老大。上課都沒見她們這麽聚精會神。
她反應了下剛剛聽到的話,宋淮聽是不是在跟他們比帥啊?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容枳想想他有時候又傲嬌又有點兒臭屁的樣兒。
也不太好說。
宋淮聽有時候好像沒多在意,但有時候好像又很在意。
她轉過來宋淮聽已經轉身走出兩步遠了,她心裏響起聲音,不好,宋淮聽就要走了。她趕忙往前追了一步,軟着聲音道:“我沒印象的。出校門就忘了。”應該是出栅欄,但這說出來顯得多沒面子啊,太狼狽了。
容枳聽宋淮聽就嗯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麽就又要邁腿走。她突然想起來抖音的事,她還得确認一下才行,她快走兩步拉住他袖子。
宋淮聽以為是自己剛剛讓她感覺敷衍了,于是轉回來又說道:“我知道了。”帶着點兒慵懶的調調。
容枳愣了下後急急開口,“那個你最近刷抖音了嗎?”
她說完後還不太自然的輕咳一聲企圖掩飾自己有點兒莫名其妙的行為。
宋淮聽輕皺了下眉毛,沒明白容枳怎麽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他柔聲問她:“是給我發了視頻嗎?那我回去看一下。好久沒登了。”
容枳立馬擺手,“沒有沒有。我就随便問問。你不用特意去看。”
“那我上課去啦。”她才看見自己居然還抓着宋淮聽呢,趕緊撒手連帶着人都往後退了一步,轉身跑着跟室友彙合進到教學樓。
她被三個人簇擁着往裏走,夏天看看她手裏握着的牛奶,“他這麽遠來就是要給你送奶來的?”然後立馬浮起八卦神色,“我不信。”
這回被她帶的盛雨薇和陳汐看她的表情都不太清白了。
她百口莫辯,這好像确實是這樣的。
夏天貼在她耳邊小聲問她:“你倆聊挺久的,我看你還追他了,有沒有什麽進展?”
容枳下意識搖頭,她要是說她跟宋淮聽表白又撤回了,夏天絕對要好好墨跡她一番,還得說她是慫蛋。
夏天一臉失望,瞥到容枳手表上的表盤,驚呼出聲:“快遲到了!”
這回什麽心思都沒有了,等她們跑到教室已經就差三分鐘了。幾人剛進教室就被老師喊住光榮地坐到了第一排,這節課老師特嚴,好多同學不喜歡這個老師都願意往後坐。
容枳也挑課,有些課都要早早坐前面,有的課就跟她們坐在後面摸魚。
她坐前面一般也是只幫夏天占座,盛雨薇她倆喜歡坐中間,說坐前面一點兒都不能溜號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這一節課上的盛雨薇簡直坐立難安,好像屁股長釘子了一樣。但也是因為坐到了前面老師誇她們上課捧場,下課記下來她們的名字說要給她們加平時分。盛雨薇又開心的不行非要獎勵自己頓大餐。
周末喬霁禾跟容枳約好了時間。容枳跟室友打好招呼說是可能會帶朋友回寝室轉轉,盡量不會影響大家。
幾人一齊表示沒所謂,她們有時候也會有同學或者老鄉找過來唠嗑,大家相處都很和諧。她們幾個裏面都沒有特別容易往心裏去的。
喬霁禾之前還問她有沒有跟室友搞好關系,因為容枳沒有這種離家住宿的經驗所以還一直挺擔心她融入不了的。喬霁禾說她之前初中的時候住校過一段時間,很短也就一周多,她那時候住進寝室其實算個外來者,很難融入進去,後來沒幾天她爸爸因為工作計劃擱置又給她接回家了,這寝室之後就沒住成。她就一直感覺住宿被孤立是個挺可怕的事情。其實也算不上孤立吧,就是因為不熟跟大家都隔着點兒什麽。
容枳早早起來去輕軌站接喬霁禾,早晨風還挺涼,她穿了件薄外套一直不停搓手臂,這樣多少能暖和一點兒。
他們學校說起來交通挺方便的,門口就有公交站,輕軌站在學校路對面拐角不遠處。正對面還有一排小黃車,哪種出行方式都不麻煩。
喬霁禾和她研究半天地圖,他們學校到京大最便捷的路線就是喬霁禾先坐公交到輕軌站然後直接坐輕軌四號線就能到他們校門口。他們學校這兒就有個以他們學校命名的站點,附近其他學校的大學生也都是在這一站下車。其他的路線都要倒好幾趟車。
容枳提議直接坐到喬霁禾那邊接她,喬霁禾卻說那還是等容枳來她們學校的時候再說吧,太折騰了。于是還是讓容枳在學校門口等着她。
容枳買了票進到站裏,她翹首以盼,有一點動靜都要擡頭看看。先過來了一趟不是,沒兩分鐘對面方向的也來了一趟,她看站牌上顯示還有五六分鐘就能進站,于是踩着方塊地板的邊角線繞圈的走。
輕軌進站發出輪軌的摩擦聲,她擡頭望過去差一點沒認出喬霁禾來,喬霁禾摘掉了眼鏡之後真的好不一樣,她眉眼清淡,氣質更加溫婉可人。
容枳沒跟喬霁禾說在站裏等她,喬霁禾下輕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聯系她。
她興高采烈撲過去抱住喬霁禾,“霁禾,我好想你!”
喬霁禾被她吓了一跳,看清是她眉眼越發柔和,攬上她手臂問道:“你怎麽進站了?”
“我得讓你一接觸地面就看到我!”她拉住喬霁禾的手,把她往上行電梯上帶,“快快快,我們先去吃早飯。我們校外有家包子特好吃。皮薄餡大味道一絕。”可能是因為吃的次數沒有學校裏的多所以讓她格外有濾鏡。
容枳拉着她在學校後面的小吃街逛了一圈才帶着喬霁禾參觀他們學校,她倆才剛逛完體育館就不想再動了,于是找了家奶茶店喝奶茶。
容枳推門迎喬霁禾走進來,她聲音清脆又好聽,“咱們就在這兒等他倆吧。也好涼快一下。”
喬霁禾環顧四周,店裏環境很幹淨,亮亮堂堂的,頭上的音響還放着音樂,兩人點好奶茶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店裏這個時間沒什麽人,周末大家都賴床,不用排隊所以出餐很快,容枳吸了口珍珠一下一下在嘴裏嚼。
喬霁禾聽容枳簡單講完自己的心路歷程問道:“所以你準備怎麽辦?”
容枳又喝了口奶茶順下氣才開口,她搖搖頭,“不知道還沒想好。我感覺我有點兒不知道怎麽辦好。”
可能是因為宋淮聽對她太重要了,對宋淮聽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她感覺自己很自私,她想跟宋淮聽挑明,但又不想讓宋淮聽從自己生命裏退出,那好像就意味着宋淮聽必須答應。她接受不了其他答案。這是一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單個人的戰争。
天吶,這簡直是個閉環的難題。
喬霁禾鼓勵她,“我感覺你可以試試看。但你也別太有壓力。反正不管怎麽選擇我都是你的後盾。”雖然宋淮聽之前那樣說,但她就是莫名感覺她們很有戲,而且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還會走向很好的結局。
容枳嘿嘿一笑,瞥向窗外又懊惱起來,“霁禾,你感沒感覺宋淮聽現在好像知道自己有幾分姿色了。”
隔了條路,宋淮聽和程放又被攔住了,程放擡手看了眼手表,眉宇間有點兒煩躁。
宋淮聽擡頭瞧了眼玻璃窗的方向,容枳掩耳盜鈴的拿奶茶擋住自己的臉,他勾起抹壞笑,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擡手向裏指了指,女生裏面臉紅道歉兩個人互相拉着跑開了。
喬霁禾笑着看容枳,“他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點兒姿色嗎?以前他也很受歡迎呀,只是你不關注。”或者關注了也沒上心,感覺沒什麽。
因為你動心了啊,傻瓜。
所以才會這麽在意呀。
“哎。我都不知道我以前為什麽會感覺他長得就那樣。說實在的有時候想到我倆之前說的話,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想着之前損宋淮聽的話那麽挖苦他,宋淮聽居然不離不棄還能跟她當這麽多年朋友,說明他對發小的忍耐力真的不錯。
她想到什麽又問喬霁禾,“你呢?對程放…”
容枳沒說全但喬霁禾也知道她想問什麽,她垂下眼睛,握住習慣在中間攪動,“我感覺現在的生活就很适合我。”最起碼她過得很輕松,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也不用想那麽多,擔心越界。
門被從外面推開,兩人一下子就禁聲了,容枳身邊的位置很快坐上來個人,頭上的聲音立刻響起來,“小禾同學,你不夠意思呀,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