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果然被程玥猜對了，她一回家等着她的就是一陣狂風暴雨。心裏雖有準備，但是面對掌握她財政大權的兩位金主快要噴火的眼神，她心裏還是犯了鼓。
在許雪雲訓斥時，她低着頭不敢說話，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可是她越是不說話，許雪雲越是生氣。
許雪雲：“我也不拿你和你姐比，就說你們班的蘇柔，人家又漂亮又聰明伶俐每次聚會都主動叫人，成績也不錯。可是你呢，各方面不如她就算了，還給我在學校丢了這麽大的一個臉。傳出去，你讓我我的臉往哪裏擱？都快高考了，怎麽還不讓我省心？從小到大，爸媽有虧待你嗎？你吃穿用度哪裏比你姐差了？你真是連你姐一根腳指頭都不如。”
許雪雲說得再難聽，程玥也是當成了耳邊風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心裏有些感慨，有這麽個媽，難怪原主會那麽極端，事事都要去争去搶。她這麽個心智已經成熟的成年人被許雪雲這麽一番罵都有點遭不住，更無法想象長期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原主。
“你和我說說看，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是不是打算氣死我你才甘心？別給我一直低着頭，擡起頭看着我。”
程玥無奈擡頭，對上許雪雲投來的眼神，比李閻王當初針對她時還要可怕的死亡凝視，心口稍微顫了那麽一下。
再怎麽顫，也只能硬着頭皮。
“回答我，你到底想怎麽樣？是打算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給我當個廢物混一輩子嗎？”
程玥想起自己鹹魚的夢想，很心虛的回答許雪雲的話，“沒。”
“沒有還不給我在學校好好讀書，還到處給我惹事丢臉？聽說現在你可是成了你們學校的名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程玥不敢說話，但是剛才不說話她發現許雪雲好像也很生氣，只能再次弱弱開口，“媽，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您不要生氣。”
坐在許雪雲旁邊一直沒開口的程明華拍了拍許雪雲肩膀，“消消氣，自己身體要緊。孩子已經大了，馬上就要成年，她自己做什麽心裏有數，我們再怎麽管，再怎麽替她着急都沒有用。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只要她不犯法，咱們家也不是養不起，就當多了張嘴吃飯。”
聽到程明華說的話，程玥心裏暗喜，是啊，反正你們都這麽有錢了，我這輩子不努力當個鹹魚也能衣食無憂。多少富家子弟敗家的呢，我要求也不高，只要有車有房每個月有幾萬的零花錢就行了。保證老老實實，在外面不惹事不犯事，給家裏不添任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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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雪雲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程玥一眼，“我現在對她要求嚴格是為她好，她自己沒點本事，難道打算一輩子靠我和你？假如我和你不在了，她還能靠誰？再說，咱們家也沒個兒子，以後家業還不是指望兩個閨女打理。退一萬步，就算家裏的事指望不上她，她以後結婚我們還能虧待了她不成？就她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找個老公，我都擔心會不會被騙。”
程玥心情一陣複雜，再聽到許雪雲說的話，她又好像有些理解許雪雲為什麽對她那麽嚴厲。像這種有錢人的家庭，其實很注重子女教育。家大業大的，子女教育不好，那不是只能敗家。
只可惜她實在沒什麽鬥志，就想安心當個鹹魚。
“孩子還高中都沒畢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程明華安撫完，又看向程玥，“你知不知道你|媽因為你的事這幾天都沒怎麽吃飯，你在學校實在太不聽話。爸媽也沒說一定要讓你考哈佛劍橋，但好歹也要讀個差不多的。你現在是高三，是人生中很關鍵的時期，我們不說要你拼了命的學習，最少不要上課動不動睡覺，甚至被全校點名批。”
程玥見程明華好像比較好說話，雖然她不怎麽在意許雪雲和程明華怎麽看她，又不是她真的有血緣關系的父母，但能感覺其實這對父母，是真心希望她好。就是太望女成鳳，教育她的方式激進了些。
她也不想以後家庭關系總是這麽緊張，解釋道，“爸媽，其實我這次被全校點名批評，并不完全是我的原因。我得罪了校長侄女，校長侄女在廁所要打我們班一女生被我看到攔了下來，于是校長侄女很不爽就各種找我茬。我又沒做什麽壞事，不過就是沒做早操而已，怎麽會到被通報批評的地步。”
在許雪雲和程明華看來，程玥被學校批評就是被批評了，不管原因是什麽，她就是錯了。這麽大的一個學校，還是省重點，難不成還會專門針對她一個學生不成。
程明華揮手打斷她的話，“好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自己知道錯就好，以後在學校好好讀書，別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你現在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應該要懂點事。”
程玥暗松口氣，看來這場訓斥終于要結束。
許雪雲又道，“你們是不是馬上要月考，這次月考，你要是成績不下降給你加生活費，要是成績跌了，我親自過去照顧你，每天盯着你學習。”
程玥：“……”
這媽，還真是盡責。
……
中午吃了一頓很豐盛的午餐，程玥上樓睡覺。
學校不讓帶手機，她每次只能回家的時候才能玩會手機，家裏電腦在書房，照這麽個情況，她想玩電腦也不大可能。
不知道怎麽那麽困，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三點。
手機接到兩個電話，周寧深那家夥打來的，她不知道有什麽事回了一個過去，電話很快接通。
“打電話給我幹嘛？”剛睡醒，語氣還軟軟糯糯的。
“靠！你睡神啊，還在睡？！”
“不行嗎，有事說事。”她捂着嘴角打了個哈欠。
“出來玩啊，我請你。”
“沒興趣。”和高中生一起玩想起來都覺得無聊。
“爺請你還沒興趣？又不要你花錢。”
“好累，好困，再說我家裏管得嚴，中午回家就被訓了一頓，哪裏還敢到處亂浪。”
電話裏周寧深的聲音很關心的樣子，“訓你？為什麽訓你？”
“還不就是被全校通報批評這件事。”
“我和你說，這件事肯定是陳菁菁在背後搞的鬼，這樣，我想個辦法幫你整整她，讓她再也不敢招惹你。”
對她這麽好？
“算了還是別惹是生非，我只想風平浪靜的過完自己高中生活。那姑娘背靠校長，也不是那麽好惹得，再說，你本來就是一學渣，可別把自己搭進去。”
“別說她叔叔是校長，就是她爸是市長勞資都不怕，她敢得罪我試試看。”
程玥：“……”
有背景的孩子就是這麽嚣張。
“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我不想再惹是生非。”
“你之前幫林語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麽現在越變越變慫了？”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程玥懶得再和他多說，“真不能出來，下次，下次我們家家庭氛圍好點了再說。”
……
在程玥吃完飯上樓睡覺的功夫，她父母還在樓下說程玥的事。
許雪雲是焦慮了些，像程家這樣的豪門，多少還是希望有個男孩來繼承家業。當年許雪雲生二胎就是希望生個男孩，只可惜，程玥還是個女孩。
程玥大姐很優秀，但再優秀也只是個女孩子，許雪雲希望程玥能夠更優秀，這樣才能稍微讓她彌補沒有生男孩的遺憾。
許雪雲：“你是不是覺得我對老二太嚴厲了些？可她高中這麽關鍵的時刻都不好好學習，你還能指望她讀大學後能好好學習嗎？到時候和別人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總不能家裏以後的生意，都交給老大來打理。都是我的女兒，我也不能偏心，要一碗水端平。老大從小到大這麽刻苦，要是我放任老二随便在外面玩，老大說不定覺得我對她苛刻。”
程明華嘆口氣，“老二她天生不愛學習，沒有這個天賦，你再逼她能有什麽辦法？”
“這世界上有幾個孩子天生是熱愛學習的？還不是靠自己本身的自制力，和父母老師平時的監督？我們從小給她那麽好的學習條件，她只要智商正常，稍微努點力就能在我們的安排下讀不錯的學校。你看看她在學校做了什麽事？上次是她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她上課睡覺看小說漫畫，這次倒好，還升級了，是她們年級教導主任給我打的電話。你看看咱們圈子裏那些人的孩子，一個全校第一，一個鋼琴畫畫拿了省裏的獎，再看看我們家老二，你說我能不着急嗎？”
“這樣吧，總罵她也不能解決問題，我們應該想別的辦法激勵她學習，比如讓她多和那些成績好的學生在一起玩。你說的全校第一，是不是老盛家的孩子。我待會給老盛打個電話，兩家一起吃頓飯，順便讓孩子見見面交流一下學習，也好讓老二有個榜樣。”
程明華這個提議，許雪雲覺得不錯，不過許雪雲還是遲疑了一下，“咱們家和盛家是競争對手，一向不怎麽和，他們家能給我們這個面子嗎？”
程明華：“這你放心，在商場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和老盛上半年還一起合作過一個項目。”
許雪雲嘆着氣，“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全年級第一，再看看我們家孩子，哎，越想越不是滋味。”
……
周寧深和她打來的電話，讓程玥完全沒了睡意。
她爬起來，洗把臉後坐在書桌前裝模作樣的看起了書，當然，是小說，全英文版的《基督山伯爵》。就算她父母進來看到了，她也可以說是在學英語。
她覺得自己實在太機智。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許雪雲上來叫她。
“收拾一下換件衣服，待會帶你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應該可以吃好吃的吧。
“好的，媽。”
許雪雲上下打量她，“頭發洗一下，待會爸媽要見你去見一個朋友，見面後你嘴|巴要甜聽到了嗎？”
“聽到了。”
許雪雲出去後，程玥按照許雪雲要求洗頭發。
原主畢竟是出身不錯，護膚品都是很貴的，衣櫃裏的衣服也都很漂亮。
洗完頭發吹幹後，她往臉上抹了點BB霜，遮住下巴和額頭上冒出來的痘痘，再拿眉筆化了眉毛，僅僅這兩個步驟，鏡子裏那張臉的顏值一下子提升兩個度。
其實原主這張臉底子不錯，只是青春期臉上容易冒痘，還有點紅血絲，再加上校服比較肥大款式也比較老土，穿在她身上顯得很壯，所以看起來不起眼。
遮住痘痘化了眉毛，頭發披在肩上修飾略有些圓的臉型，再換上顯瘦遮肉的漂亮裙子，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下樓時，許雪雲看到她這樣還比較滿意。
去吃飯的路上，當然還是少不了對她一陣教育和叮囑。
吃飯地點是一家高檔酒店，要了包廂。
程玥一進包廂，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竟然是盛思南？
她驚訝之餘，內心有些惋惜，只可惜她已經決定放棄。
盛思南看到程玥時，神色同樣閃過一絲疑惑，他認出了程玥，這個在操場上當着衆人面給他表白的女生。
只是他發現，這個女生和上次他在操場看到時有些不一樣。
許雪雲讓程玥叫人，程玥乖巧對着盛思南父母叫了一聲“叔叔阿姨。”
四個大人落座後，讓兩個孩子坐在一起。
有個那麽優秀的孩子，盛思南父母無疑是很驕傲的。
特別是盛思南母親，在兩家父母客套完談起孩子學習上的事時，盛母便難掩得意的說道，“要說教育經驗的話，其實從小到大我們對思南也沒怎麽管，都是這孩子自覺，他一直都比較喜歡學習。”
聽到盛思南母親說的話，許雪雲心裏更不是滋味。
為人父母，誰希望自己孩子比別人家的孩子差。
許雪雲：“你聽到了吧，你以後好好跟人家盛思南學學，媽不說要你像別人考全校第一，好歹也給我在班上考個前十名。”
程玥聽話點頭，“媽，我會向盛思南同學看齊和努力的。”
盛思南在看到程玥的那刻，他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這個女生當初在學校操場上對他表白後被拒後難道還不死心？特地制造這種機會？
在程玥話落後，盛思南沒什麽語氣的道，“向我看齊就把心思好好放在學習上，以後在學校，也請你不要再給我制造什麽困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