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中午，吃飽喝足的程玥美滋滋睡了一覺，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時起床，随意的洗了把臉後出門。
她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走路五分鐘即可到。時間踩的很準，人剛到教室上課鈴聲就響起。
經過早上這一戰，程玥在整個高三年級可算是徹底出名。
陳菁菁同學生怕程玥輸給她不認賬，又覺得她說每門考試提前半個小時交卷，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會考前十這件事實在是過于荒唐和可笑，把這件事到處傳。
正如陳菁菁預料的那樣，聽到這件事的同學，都把程玥當個笑話來看，覺得這位同學腦子肯定有毛病。
不過和程玥同班的同學，已經深深見識到程玥的可怕之處，聽到這件事後和周寧深反應差不多，莫名就覺得她真的能考全校前十。
一個個不禁暗暗感嘆，果然流弊啊！
程玥進教室時，原本還有些吵的班上立即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她看去。
大家的眼神，怎麽說呢，很複雜。既覺得她行事乖張，但內心深處，又對她佩服極了。
很快老板李啓國帶着別班抽調上來的監考老師拿着試卷進來，李啓國下意識往程玥所坐的方向看過去。
這孩子，怎麽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考試都這麽不在意。
李啓國發卷子前敲了敲桌子，沉聲道，“這次試卷是省裏出的題，難度比較高，希望大家審題仔細一點，好好做。”
李啓國說話時，眼睛時不時從程玥臉上掃過。
還在打哈欠，這孩子，老師還指望你這次給班上長長臉，可千萬別讓老師失望。
李啓國發完試卷後，特地走到程玥面前，叮囑，“程同學，現在教導主任的眼睛都盯着你在，你一定給我好好寫，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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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這口氣她可還沒咽下去，不好好考怎麽能對得起早上平白無故的一頓批。
程玥拿起筆，低頭看着試卷時，剛才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頓時不見蹤影，眼神專注又凝重，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場。
整個教室安靜極了，每個學生都埋頭認真答題。
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周寧深，自從發現自己同桌是個學霸後，好像在學習上變得也比以前認真不少。
程玥和大家異樣也埋頭認真寫着，不過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她筆幾乎都不帶停的。哪怕遇到很難的題目，稍一思索後就繼續寫了起來。
讀大學時她可是常年拿獎學金的學霸，高中數學題對她來說，自然so easy。
一個小時後，程玥擱下手中中性簽字筆，看了眼挂在前面牆壁上的鐘，又低頭看向試卷，這次她是檢查。
約莫十分鐘，她拿着試卷起身，板凳摩|擦地面在安靜的空氣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這聲響，像是一塊鑼敲打在衆人心頭。
靠，她怎麽又交卷了？！！她寫完了嗎？！！啊啊啊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怎麽能那麽快就寫完，這TM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吧！
于是，程玥在全班詭異眼神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上講臺。
“老師，我交卷。”
李啓國此時的心情，怎麽說呢，按理來說之前已經被程玥的操作震驚過幾次應該見怪不怪，但此刻看到離交卷時間還剩下五十分鐘，還是疑惑不已。
“你确定？”李啓國問她。
別班的監考老師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數學考試提前這麽多時間交卷的，下意識看了一眼李啓國放在講臺上的卷子。
答題卡都塗了，後面的大題，也全都寫滿，不像是不會寫才提前交卷的樣子。
程玥放下卷子後，這次學乖了，她特地問，“老師，我提前交卷可以出去嗎？”
李啓國：“你先等一下，我看看你試卷。”
班上同學此刻心情已經被程玥給攪亂，大家都好奇看向講臺。
這也太打擊人的自信心，她提前五十分鐘交卷要是都寫完，他們這群人還要不要繼續活了？
李啓國也先是去看她後面的大題，最後最難的幾道題，全都寫了，解題步驟正确，答案正确。
填空題，也都正确，選擇題……
李啓國花的時間有點長，程玥站得有點累，她弱弱提醒，“老師，我能出教室嗎？”
和李啓國監考的也是教數學的，考哪門，陪同監考的也都是教同一門的老師。在李啓國檢查程玥試卷時，另一個監考老師也好奇看了幾眼。他起初還以為提前五十分鐘交卷的學生後面大題肯定寫不出來都是空的，結果人家字寫得工工整整。
李啓國聽到程玥說話聲這才擡頭看向她，他下意識扒了一下耳後，這是他放煙的地方，此刻有點想抽煙靜一靜。只可惜，今天他沒帶煙。
教育生涯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數學考試提前那麽長時間交卷還能全部寫完并且答案幾乎全都正确的學生。
他心情有些激動，也有些無奈的擺擺手，“可以，你出去吧。”
程玥：“謝謝老師。”
于是，程玥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走出教室。
班上同學：……好想丢筆怎麽辦。
從老李表情來看，所以她真的全部寫完了？！！這個怪物！
陪同監考老師看到程玥後面幾道最難的大題全都解完後，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戳了戳李啓國，“李老師，你們班這個學生，提前這麽長時間交卷還能全都寫完，這麽厲害的嗎？”
李啓國又看了一下程玥前面的選擇題，對着答題卡看了一遍确定她一道題都沒有填錯後，深吸口氣，難掩得意的口吻，“是啊，就是這麽厲害。”
陪同監考老師羨慕極了，他班上要是有這麽厲害的學生，可真是給他長臉。
“看來我得找機會向李老師請教一下教學方法。”
李啓國不好意思說這孩子天天在我課上睡覺，“這個嘛，也沒什麽特別的教學方法，主要是孩子自己聰明悟性高。”
“李老師您就別謙虛了。”
班上同學怎麽感覺這對話聽上去有那麽些耳熟，好像早上考語文時，監考的兩位老師也是在程玥交完試卷走後開始恭維了起來。
天天上課睡覺摸魚，還真不是老師教不教得好的問題。
一層樓有六個班級，走廊在中間，兩邊各三個班級。程玥所在國際班在最裏面，她從班上出去要經過另外兩個班級。
考試，每個班前後門都開着，窗戶也只有桌子那麽高。程玥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時，很多學生都注意到了。
一看時間，離結束考試還有将近四十分鐘。
考試時，學生們不說話，但是監考老師看到程玥離考試時間還有那麽久就離開，忍不住議論起來。
“怎麽有學生這麽早就交卷，他們班上的老師都不管嗎？”
“早上教導主任剛通報批評了一個學生，說她提前交卷破壞學校風氣，怎麽下午就又有人頂風作案起來。”
“她好像就是國際班出來的吧，國際班最近風評很差啊。”
“這個學生膽子可真是大，這要是我們班學生敢這樣，看我怎麽教訓她。”
“李老師不是挺嚴格的嗎？怎麽對他們班這個學生這麽放縱。”
“教導主任看到，可能又要訓了。”
“這個學生是不是有什麽事才提前交卷，不過我覺得教導主任這麽批評一個學生有點過分。”
“噓，小點聲，監考，監考。”
有班上老師生怕自己班上學生有樣學樣，板着臉叮囑，“你們可別看到別的班的同學提前交卷，你們就跟着提前交卷。哪怕一題都不會寫，也得給我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坐到考試結束。”
程玥下樓，這次運氣倒是不錯，路上暫時還沒碰到任何領導。
不過，她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也無所謂。
她直接去教導主任辦公室，教導主任并沒有單獨的辦公室，裏面還有不少工位。
教導主任此刻正好就在辦公室坐着在，手裏捧着一杯菊花枸杞茶，一邊哼着小曲喝着茶，一邊看着面前的文件。
這次高三月考後，根據成績，他可要好好督促高三年級各個班級老師制定教學計劃。像他們這樣的名校，一定要牢牢把關教學質量和教學風氣。
“主任，有學生找您。”
教導主任詫異了一下，有學生找他？正當他想着是誰時，面前出現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這不正是早上教訓的那個提前交卷的學生嗎？怎麽這個時候找來了？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考完。
教導主任臉色立即拉了下來，“你這個時候不好好在教室考試，來這裏幹什麽！”
程玥一臉的淡漠，“試卷寫完了提前交卷怕再學校亂晃又被逮到進行全校通報，所以過來您的辦公室坐着。”
教導主任一副你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的表情。
辦公室還有別的老師，程玥說話聲音雖不算大，但說的內容，還是被別班老師給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個面上露出無語又好笑的表情，哪個班的學生，膽子也太大了。
教導主任先是無語，随即嚴肅道，“早上不是剛批評你要你不要提前交卷，這才剛過去幾個小時，你就當耳邊風又給我提前交卷是嗎？你是不是不想好好學習？”
最近開會總是和各個班上的班主任說不僅要抓教育，還要抓風氣，怎麽學校裏還有怎麽亂來的學生。
程玥絲毫沒有被教導主任那板着的一張臉給吓到，她眨了眨眼，一臉的天真，“可是老師，您早上在廣播裏說了，不是不允許學生提前交卷，而是不允許沒寫完就提前交卷。我試卷都寫完了，按照您說的，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教導主任都懶得繼續和她廢話，這種不聽管教的學生看來得好好警告才行，膽子可真是大，都跑到他辦公室來了，等這次月考完再和她一并算總賬。到時候順便以她這件事作為教訓，讓各個班的班主任好好督促班上學生。
“行，你這次提前交卷沒在學校亂晃影響別的同學，也算是你有進步。陳老師，麻煩拿一套數學試卷過來。還有半個小時考試結束，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這裏做半個小時的試卷。”
程玥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多謝老師。”
教導主任口中的陳老師很快拿了一張試卷，當老師別的不多，就是卷子多，這是一套高考模拟卷，難度和往屆的全國高考程度差不多，不算難也不算簡單。
程玥借了一支筆，指了指教導主任對面的空位，“主任我能坐這嗎？”
教導主任都不想搭理她，不耐煩的口吻，“随你。”
程玥拉開椅子坐下，規規矩矩坐好後，低頭就開始寫了起來。
還有半個小時，陳老師只拿了一張卷子，沒有前面的選擇題，都是後面的大題，想着半個小時也做不完。
沒了程玥的說話聲，辦公室又安靜下來。
教導主任看程玥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顆老鼠屎，他起身決定去各個班巡邏巡邏，看還有沒有這樣的老鼠屎。
很好，各個班的同學都很認真的在考試，路上也沒有看到随處亂晃的學生，看來咱們一中的同學基本都是不錯的，老鼠屎只有那麽一兩顆。
千萬不能讓一兩顆老鼠屎壞了學校的學風。
教導主任背着手巡邏一番後，頗為滿意的回到辦公室，一想到那顆老鼠屎臉色又變得很不好。
看來這次月考完，得好好和李老師談談，讓他好好管教一下班上學生。
教導主任看程玥還老實坐在座位上寫着卷子，臉色稍稍好看了點，還算有點眼色。
“試卷寫的怎麽樣了？”
程玥聽到聲音擱下筆，“主任，我寫完了。”
教導主任叫來拿試卷過來的陳老師，半眯着眼睛，“看看她寫的怎麽樣。”
呵，不要以為每道題都寫幾個字就叫寫完了吧，半個小時，我看你能給我寫對幾題。
陳老師是高二年級實驗班的數學老師，實驗班教學很快，數學知識點都學的差不多，這張高考模拟卷他剛給班上同學做過，所以對于每道題的答案很清楚。他過來看程玥寫的試卷，只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
“主，主任，她确實都寫完了。”
雖然只給了半張試卷，但這半張都是後面的大題，相對來說可比前面的選擇題填空題難度要大。可是這學生，卻半個小時全都寫完，并且答案還都正确。
主任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陳老師，你剛說什麽？你剛說她全都寫完了？我的意思是，她寫的是不是都是對的。”
陳老師看了看程玥，又看了看教導主任，“是的。”
“答案給我，我親自檢查檢查。”
這時下課鈴聲響，程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寫了一下午，手都酸了。
程玥：“主任，放學了，我可以走了吧。”
教導主任可不信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寫完半張試卷，讓陳老師拿來答案後，親自比對起來。
每一題的答案果然全都正确！
教導主任忽然覺得面前的老鼠屎變得順眼很多，“這都是你自己寫的？”
程玥點頭，“當然。”
辦公室就她一個學生，不是她寫的難不成還有老師幫她寫不成。
教導主任想起來什麽，眼神眯了起來，“你說你提前交卷，是因為試卷都寫完了？你數學試卷确定每一道題都寫完才提前交的卷？”
程玥攤手，“主任，您要是不信，到時候等卷子成績出來不就知道了。”
教導主任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小瞧了這個學生，看她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剛才那半張試卷也證明她成績還是可以的。
“行，要是這次月考，你成績考得還不錯，你提前交卷這件事我就不會和你計較。但要是你考了全校倒數幾名，到時候我肯定是要拿你出來立典型，用來整治我們學校的學風。”
程玥：“如果我這次能考全校前十呢，主任您是不是應該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為您早上批評我的事而道歉。”
不為別的，她就是求一個公平。
辦公室所有的老師聽到程玥這句話，不僅驚呆，還笑了。
全校前十？這孩子真是好大的口氣，不僅好大的口氣，竟然還敢和教導主任叫板。
教導主任也只當這孩子是氣性大，脾氣倔，看在她好好坐在辦公室寫習題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見識。
“行，你要是這次真的能考全校前十，我可以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你道歉。”
“謝謝老師。”
程玥高興的哼着歌出了辦公室。
這次月考試卷，整體難度較大，數學試卷最後二道大題，可都是奧數水準。
全校第一的盛思南沒有偏科，數學更是常常作為代表參加比賽。
同樣是尖子生的陳菁菁，把盛思南當榜樣的同時，心裏也常常會和他暗暗較勁。
她看到盛思南，主動上前問，“思南，今天的數學試卷，你覺得難度怎麽樣？”
盛思南也不看陳菁菁，沒什麽語氣的回複，“還行。”
陳菁菁：“那你後面兩道大題全都寫出來了嗎？”
她最後一道題只寫了一半，答案沒寫出來，看來這次數學，不知道能不能過一百四。
盛思南：“嗯，寫出來了。”
陳菁菁聽到這句話，瞬間有那麽些洩氣，不過轉念又一想，她語文比盛思南要稍微強那麽一點，這樣算下來，兩人也算是勉強打了個平手。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後，陳菁菁心裏好受不少。
下樓梯出了教學樓，附近又有人議論起程玥起來。
“國際班的那個早上因為提前交卷被批評的女生，她膽子可真夠大的，剛被批評完，下午就頂風作案，竟然又提前交卷。”
“這次還提前四十分鐘交卷呢。”
“這次數學試卷這麽難，我看她可能就寫了個選擇題就沒寫了吧。”
“那是，不然怎麽會提前四十分鐘交卷呢。選擇題還能瞎蒙，後面的大題，想蒙都蒙不了。”
“這次成績出來，她要是不考個倒數第一我跟她姓。”
“國際班的學生都是些什麽奇葩。”
“他們班老師不管的嗎？怎麽還讓她提前交卷。”
“心疼他們班上的學生和這種奇葩在一個班上。”
陳菁菁聽到四周同學diss程玥的話，臉上浮現鄙夷的冷笑，提前四十分鐘交卷？她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自我放棄了嗎？
就是全校第一的盛思南，都不能提前四十分鐘寫完整張試卷。
陳菁菁一想到程玥到時候要轉學，就覺一陣神清氣爽，總算馬上要見不到那張讨人厭的臉了。
陳菁菁故意問盛思南，“思南，你覺得程玥她提前四十分鐘交卷，是不是真的很厲害寫完了啊。”
盛思南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陳菁菁心裏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很不喜歡和她說話。
“不知道。”他腳步稍稍加快。
陳菁菁沒有注意到盛思南這點小動作，只是以為他腿長走得快，也跟着加快步伐，“思南，你上次也聽到了，是她自己主動要和我打賭的，可不是我逼她的。到時候她輸了，你可得給我作證，我可沒有欺負她。”
盛思南沒回答她的話。
陳菁菁這才感覺到盛思南對她态度變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樣，心裏有那麽些不舒服，不過她也不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不管，反正還有一天就考完，一般兩天考試成績就能出來，到時候她就能徹底解氣。
走了沒多久，盛思南在人群裏看到周寧深，他想了想，還是主動上前去和周寧深說話。
兩人經過上次一起吃飯後，勉強也算是認識上了。
盛思南：“周同學，我聽說程玥她這次數學考試提前四十分鐘交卷？她之前不是和陳菁菁打賭說提前半個小時嗎？怎麽還特地多提前了十分鐘。”
周寧深一臉的得意和自信，“她是提前五十分鐘好嗎，是我們老班看她卷子都看了十分鐘。她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交卷，半個小時只是她謙虛的說法好嗎。”
盛思南有點聽不懂周寧深這話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全部寫完了？”
不可能，他今天考試時提前二十分鐘寫完，加上檢查時間，他最多只能提前十分鐘交卷。
程玥提前寫完交上試卷時，李啓國當時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不然他不會那麽快放程玥出教室。
周寧深神秘兮兮的看了盛思南一眼，“何止寫完，我們老班可是把她試卷全部檢查了一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可以拿滿分。”
盛思南倒吸一口涼氣，他感覺要麽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要麽是自己的認知出了問題。
提前五十分鐘交卷，還能拿滿分？不可能，他都做不到。
可如果不是，周寧深為什麽這麽自信的模樣？難道他腦子出了問題？
內心各種疑惑的盛思南想到一個人，對，蘇柔，蘇柔和周寧深以及程玥在一個班，程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蘇柔應該很清楚。
他往人群裏掃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加快腳步。
蘇柔，林語，以及國際班的同學，此刻臉上表情都差不多，像是霜打的茄子。
今天這一整天，與其說是在考試，不如說是在體驗什麽叫做智商壓制，太特麽打擊人了。
蘇柔焉焉的，連盛思南第一次叫她的時候她都沒有聽到。
蘇柔看到盛思南時，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林語原本住校，但考試她想出去吃點好的，因此和蘇柔一起混出去。
月考期間，學校對高三生出入校管理的稍微松了些。
盛思南腦子來還在回想周寧深剛才那句話，他狐疑的問蘇柔，“我聽說你們班程玥，今天在數學考試上提前五十分鐘交卷，這是個什麽情況？她真的把卷子上所有題目都寫完了？”
程玥走後，李啓國和別班監考老師可是議論了好一會，從兩位老師對話情況來看，程玥不僅寫完，還做的很不錯。
蘇柔一想起來李啓國提起程玥那兩眼放光的表情，心裏便有幾分失落，人家提前五十分鐘交卷全部寫完，她連最後兩道題都解不出來。這麽個差距，實在是太大。
蘇柔苦笑一聲，“好像是的。”
林語雖然也很心塞，但又覺得程玥很厲害，與有榮焉的道，“她可不止全部寫完，她交卷的時候，我們老班還特地把她試卷全都給檢查了一遍。聽我們老班話裏那意思，她好像全都做對了。”
盛思南驚呆了，這怎麽可能？
可是一個兩個都這麽說，應該不至于是假的。
盛思南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極大的沖擊，常年霸占全校第一的位置，無疑，盛思南是很自信，而且很驕傲。連他都不可能提前五十分鐘交卷，竟然有人做到了？！那個人，還是他以前怎麽都想不到的人。
要是和他競争的第二第三名提前五十分鐘交卷，他都覺得自己好像稍微能接受一點。
盛思南沉默了片刻，又問，“她……成績這麽好的嗎？可是以前考試，她在學校好像都沒有姓名。”
蘇柔和林語相視一眼，她們要是能知道其中緣由就好了。班上很多同學都在猜測，是不是程玥以前故意在藏拙，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程玥以前成績雖然一般，但在學習上很是努力。
林語幽幽嘆着氣，“可能是以前她想故意隐藏自己實力，不想那麽引人注目吧。到了高三，快到高考就拿出自己真正本事。”
盛思南：“……”
他不由想起中午在校門口，程玥和陳菁菁打賭時臉上自信的神色，腦海裏冒出一個念頭，難道，程玥真的有把握贏？
她如果真的能贏陳菁菁，那麽她的實力，豈不是……
盛思南不想往下想，畢竟，他不希望自己全校第一的位置能有人撼動，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驕傲。他喜歡當第一，喜歡擁有第一名這個光榮的名號。
就像奧運會那樣，人們都只記得冠軍，誰會去記得第二名第三名是誰呢。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程玥下午考完回家吃飯時，看到許雪雲女士正坐在沙發上和人打着電話。
“媽，我回來了。”她乖巧道。
許雪雲又說了幾句話後挂斷電話，臉上滿是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再看程玥時，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玥玥，你總算回來了，快去吃飯吧，媽特地吩咐張阿姨做了你喜歡吃的炸雞。”
許雪雲一直嚴格控制程玥飲食，青春期的女生最容易長胖，程玥雖不算胖，但臉上冒痘痘，人看上去也不是很瘦。所以許雪雲平時都吩咐照顧程玥飲食起居的張阿姨給程玥都做比較清淡的菜，特別要少放油。
像這種油炸食品，許雪雲平時都不會讓程玥碰。
正處于青春發育期的程玥，還算是個孩子，就喜歡吃那種油炸食品。
程玥笑着道，“謝謝媽。”
許雪雲擔心程玥最近在學校的情況，剛才和程玥班上的班主任打電話問情況，本來許雪雲以為程玥又惹了禍，還打算準備點禮物親自去拜訪一下李啓國。結果沒想，李啓國一聽她是程玥母親，不僅熱情極了，還在電話裏把程玥一頓誇，這豈能不讓許雪雲樂開懷。
許雪雲看到和以往并沒什麽不同的女兒，心下還是有些存疑，主要是一想到李啓國說的那句，什麽程玥是他教學生涯以來見過的最聰明天賦最高的學生，就很不能理解。
她女兒什麽樣，她這個當媽最是清楚不過。她期望也不高，能考個差不多的大學混個還不錯的學歷，然後在她的安排下進行公司學習，幫忙管理公司。
不指望她有什麽經世之才，只要不傻輕易上當受騙就好。
許雪雲：“玥玥，你們老師說你成績很好，這是真的嗎？”
動了一下午腦細胞，程玥餓得肚皮都開始打架，她走到餐桌邊，想吃但是許雪雲過來她又不好自己先開吃，謙虛道，“應該還算可以吧。”
許雪雲看出她餓了，示意張阿姨去給她盛飯。
“那你覺得你自己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
程玥想了想，她當年高考成績是七百一，再加上她大學又深入學習了幾年，英語，語文，數學較之高考那會的成績又提高不少，理化生雖在大學沒有繼續學，但學過的知識點還沒忘，複習一下基本都能想起來。
随便考個七百二十多應該不成問題。
程玥接過張阿姨遞過來的碗，吃飯之前先回許雪雲的話，“七百分以上吧。”
她保守的回答。
許雪雲想看怪物似的看着程玥，七百？那豈不是可以上清華北大了？
要是能考清華北大，她不是可以讓孩子去申請哈佛劍橋這樣的名校？
許雪雲：“你确定？你以前不是只能考五分多分的嗎？”
在國內頂多也就過個一本線。
程玥吃着炸雞，口齒不清的回複許雪雲的話，“媽，到時候成績出來您就知道您女兒是不是在吹牛了。要是這次我考七百分以上，嘻嘻，您和老爸是不是得想一下，怎麽獎勵獎勵我。”
許雪雲心裏雖還是很不敢相信程玥成績一下子能提升這麽多，但連她班主任都誇了，應該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反正也就幾天，到時候就知道。
許雪雲對程玥要求本來也不是很高，只要程玥在學校老老實實上課，高中期間不出什麽幺蛾子，能申請到國外一所還不錯的大學就行。
許雪雲見程玥胃口好，給她夾菜，“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
程玥嘴|巴上滿是炸雞的油漬，咧嘴笑得時候嘴|巴油得反光，“謝謝媽。”
許雪雲見狀，也不像以前那般嫌棄，“這次月考完你要是考得好，媽帶你好好出去玩，地方随便你挑。”
程玥覺得和大人一起玩并沒什麽意思，但這個時候又不好拒絕，笑了兩下算作回應。
晚自習，學校已經開始組織老師批改高三這次月考試卷。
安靜的空氣裏，忽然傳出來一聲驚呼，“這作文寫得好寫得妙啊，想不到一個高中生，還有如此高的思想深度。”
“什麽作文，能讓張老師你如此誇，給我看看。”
“嗯，确實不錯。”
“你說這個作文，給滿分可以嗎？”
“我覺得可以給。”
畢竟只是月考，批改試卷也不是特別嚴，批改試卷的老師就是高三年級的老師，只是卷子打散，每個班的老師都是批改別班的試卷。
別的題目都有标準答案，作文這塊不好給分，一般是兩個老師看了後共同決定。
旁邊正批改試卷的老師聽到有滿分作文，也立即湊了過來，改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出滿分作文的。
“哪個班的學生這麽厲害？能讓兩位老師都給滿分。”
“我看看班級，周老師，你們班的學生啊。”
“等等，程玥？這個名字我怎麽聽上去好像有點耳熟，她不是早上被教導主任批評說提前交卷的那個學生？”
周國華那張布滿褶子的臉笑得像個彌勒佛，“就是她，她可是提前半個小時交卷。”
那語氣頗有幾分炫耀的意思，你們看，我們班上學生提前半個小時交卷作文還能拿滿分。
果然周國華這句話一出，正在批改試卷的別班老師都驚訝張大嘴|巴。
周國華繼續笑眯眯道，“王老師，你能幫我看下，她這次語文能考多少分嗎？”
正在批改程玥試卷的王老師看了一眼前面，算程玥的分數很簡單，因為根本就沒扣幾分，再加上作文滿分。
王老師是實驗班的語文老師看到程玥最後得分，心情十分複雜的開口，“一百四十六。”
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