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二十四

梁歲欺負人欺負得很痛快,若不是還記着陶帷初身上有傷,恨不得當場把人直接吃幹抹淨了。

等到二人終于分開的時候,陶帷初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他因為缺氧面色發白,可偏偏眼尾處墜着兩抹灼人的紅,眸底蓄滿了淚珠,唇瓣更是充了血,被舔舐斯磨過後的痕跡暧昧又性感。

梁歲頓了頓,差點兒沒忍住撕開他身上的白色棉褂。

“快點好起來吧,”梁歲在心底說,“要不然我真的會瘋。”

陶帷初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更沒經歷過這樣瘋的人,一時間腦袋裏空白渾沌,茫然地眨了眨眼。

直至雙眼重新聚焦,對上梁歲欠打的笑後,他整個人都炸了,拼了命地拍打掙紮起來。

“.......混蛋!滾開!你給我滾開!離我遠點!!”

剛嘗到甜頭的梁歲心裏溫柔的一塌糊塗,就差把人放心尖兒上寵着。自然而然把陶帷初的掙紮當成了別樣的“打情罵俏”,小心翼翼地哄着,還時不時捏住他的手腕讓他往自己懷裏砸。

“別打着你自己了,還有傷呢。”梁歲放軟聲音,沒費多大勁兒便把人收拾服帖了。

陶帷初一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梁歲低低一笑,把頭埋進他頸窩裏蹭了蹭,啞聲道,“陶掌櫃,你難道不想治腿了嗎?”

感受到懷裏人明顯一僵,梁歲嘴角咧得更大,“我會幫你治好你得腿,也會幫你擋掉那些惡心的蒼蠅。你想要什麽,我便給你什麽,這樣不好嗎?”

沉默半晌,陶帷初才從牙縫兒裏擠出一句,“你做夢!”

“可你已經跑不掉了。”梁歲擡起頭,話還沒說完,忽然看見身下人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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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帷初死死咬着牙關,眸底愈發猩紅了起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何時遍布滿額,連身體都跟着輕微抖了抖。

那模樣,仿佛在忍受什麽極大的痛苦一般。

梁歲一愣,挾着那人腕子的手松了松,“你怎麽了?”

陶帷初不答,他甚至都沒太聽清說什麽。從方才開始,不知為何,一股難以言說的怪異感沖上胸口,像是被萬千蝼蟻同時啃咬撕扯,密密麻麻的搔癢從腳底直掠上後腦。

他驀地很......渴。

那是一種過于濃烈的渴望,眼前光怪陸離的畫面一一閃過。最終停留在暗無天日的大獄,栾吉容一張肥臉獰笑着出現。他手裏端着一碗水,朝陶帷初遞了過來,“怎麽樣陶掌櫃?想要嗎?”

陶帷初陷在臆想裏,整個人倏然哆嗦起來。

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順着臉頰蜿蜒往下流。

梁歲擰着眉直起身,捏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陶掌櫃?陶帷初?!”

陶帷初像個沒意識的人偶,任憑擺弄。此時此刻,他眼裏什麽也看不見了,只剩下那碗水。水裏好似放了什麽瓊漿玉液,滿身滿心都妄圖撲過去喝上一口。

就一口。

“對嘛,”栾吉容飄飄忽忽的聲音不斷傳來,“你看你現在身上是不是特別癢?聽我的,喝一口,就一口就不癢了。”

“.....給.....給我。”陶帷初兩條胳膊軟綿綿向前伸,被梁歲一把攥住。

這副樣子梁歲真的太熟悉了,他見過無數人露出一樣的表情。

渴望、激動、瘋狂。

那是大煙煙瘾犯了才會有的樣子。

好在陶帷初身上帶傷,動作不麻利幅度也不大。

梁歲解開襯衫紐扣,單手将衣服脫了下來。随即以衣帶繩,将陶帷初雙手綁了個結實。

“這幫畜生......”

梁歲紅着眼跳下床,脊背緊繃,心口像是被豁開了。

他不敢耽誤,快步下樓,給慈濟醫院撥了個電話,請那邊的醫生開幾針鎮定的藥過來。他不敢把陶帷初犯煙瘾的事情放到電話裏說,可能有人竊聽,也可能會帶來別的麻煩。

他已經不想讓這人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了。

去廚房接了碗清水,返回房內時,陶帷初正弓着身子,把自己扭曲成了一幅胎兒的模樣。雪白的絲質床單已經被冷汗浸濕了,梁歲甚至聽見一聲痛苦的唔咽。

“好了好了沒事了,”他心疼極了,一步沖過去把人撈進懷,用雙臂緊緊環住,柔聲安撫,“馬上就沒事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陶帷初此刻已經什麽也聽不見了,煙瘾如同蝕骨之蛆,啃得他腦袋裏只有對大煙的渴望。

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一股淺淡的煙草味兒飄進鼻腔。他幾乎想都沒想,順着味道一口咬了下去。

梁歲:“......”

怎麽跟狼崽子似的?!

雖然吃了痛,但到底也沒把胳膊移開,直至醫生抵達,才把梁歲拯救出來。

小臂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子,看上去比陶帷初的傷還要駭人。

“不用管我,去給他打藥。”

拒絕了醫生拿着酒精的醫生,梁歲就這麽支棱着血肉模糊的胳膊看向那針管子紮在陶掌櫃身上。

他磨了磨後槽牙,深感自己還是太善良了。想着做好準備再把那幫畜生一窩端了,可那豈不是太過便宜他們了?

別人不說,若是栾吉容再好模好樣活下去一天,他梁歲這輩子豈不算是白活了?

屠人,還是得趁早。

藥物發揮作用很快,陶帷初感覺體內的燥熱與瘙癢像是慢慢蒸發了。随之而來的是沉重的睡意,徹底阖眼之前,他終于嘗到了口中的鐵鏽味兒。

眨了眨眼,陶掌櫃茫然地想,我這是怎麽了?

等到床上那人終于安靜下來,梁歲把醫生請到樓下處理傷口。

“這東西,光靠藥物是不行的。”醫生低頭小聲說道,“一次兩次可以,多次使用會變成另外一種‘上瘾’。”

梁歲眉頭擰了一下,随即緩緩松開。也是,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醫院不知道見過多少這類人,能看出來很正常,瞞也瞞不住。

“我明白,我會想辦法幫他戒掉的。只是希望醫生你能替我把這事兒保密,畢竟家裏人染上這個,不光彩。”

醫生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伴着高跟鞋的女聲。

“哎喲喲!這兒是怎麽了?”

梁歲聞言回頭,看清來人後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二嫂?你怎麽來了?”

來人不僅是胥二,她身後還跟着一個文文靜靜的女人。

“小歲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胥二被血刺得一愣,随即快步走了過來,“什麽叫我怎麽來了?給你打那麽多次電話都沒空,今兒我正好跟喬小姐吃飯,吃完了路過你這兒就想着來看看。不過這是誰把你傷了?傷的這麽重?!”

梁歲眉眼垂了下來,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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