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按摩城有三樓，富麗堂皇。
尚楠和姜嘉言一個扮作老人一個扮作壯漢，俨然一對父子。
過來兩個男服務員，帶他們到沙發等，往姜嘉言手裏塞了一個澄黃的牌子。
“什麽意思？”姜嘉言問。
“會員牌，待會有人過來帶你們進去，放心，這個絕對适合老人。”
姜嘉言攔住他，裝模做樣地壓低聲：“不适合老人的呢？”
這種按摩城看人做生意，像他們兩這種一看就是父子的，又一個那麽大齡的老人，給他們推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按摩，不那麽正經的按摩服務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但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服務生一聽就知道姜嘉言是什麽意思，詫異地往尚楠那瞥了眼。
尚楠在喝茶。
“客人哪裏不舒服？我請師傅出來跟你聊？”
哪有人帶着老父出來找樂子的？
服務員反而更警惕了，怕姜嘉言是什麽人派來探路的。
姜嘉言無奈了，等兩個服務員都走了，姜嘉言湊到尚楠旁邊：“你真是來按摩的？”
尚楠反問：“……你累了？”
姜嘉言：“那我們現在進不去啊！尚權不可能規規矩矩過來按摩的！”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尚楠話沒說完，忽然站起身，姜嘉言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後。
電梯口出來一個人，夾着工作牌衣着和前臺相比顯然職權更大。尚楠走過去，佝偻着顫顫巍巍的，然後姜嘉言眼睜睜地看着尚楠往那人身上撞。
姜嘉言：“……”
碰瓷呢？
尚楠沒撞到人，那人伸手扶他沒碰到人，手裏給塞了一張卡片。
姜嘉言那邊看着就像尚楠被扶了起來。
“……老先生你稍等。”
緊接着，姜嘉言眼睜睜地看着那人走到邊上去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往這邊看。
“你跟他說什麽了？”姜嘉言走過來：“你撞他他不罵你？”
“我沒撞他。”
“我哪有那麽缺德。”尚楠無語：“尚權在三樓，正好按摩師換人，我讓他把中間的時間調度久一點。”
姜嘉言：“他憑什麽聽你的啊？”
“所以他去打電話了啊。”尚楠說：“哦，對了……”
姜嘉言打斷他：“這家按摩城不會是你的吧？”
“……”尚楠一頓，“你想多了，這是我大伯的。”
“我跟那個人說我是尚添喊過來找大哥回家的，他過去打電話找我大伯确認了。”
姜嘉言了然。尚添是尚楠大伯現任妻子的兒子，和尚權不可能親密，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不管怎麽樣都是窩裏鬥，當然不敢管。
“不過大伯現在自顧不暇，應該沒時間管後院。”
說話間，那人打電話回來了，把名片還給尚楠，指了路，也沒讓其他服務員過來。
到三樓，三樓走廊上也沒有人，各個屋門緊閉，屋裏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
尚楠和姜嘉言知道了尚權的房間號，挨個找過去。
臨近尚權房間的對面房間門突然打開，一個男人暴躁地探出頭，人沒看清就喊：“休息換人休息換人怎麽去那麽長時間！老子身子都冷了還沒人來？還想不想幹了？”
他喊完才發現對面兩人穿得不是工作服，他沒看清姜嘉言的臉，只注意到尚楠。
“老人？您貴庚啊？是不是走錯樓了？”
尚楠帽兜下那張臉上滿布皺紋，仔細看眼角到眉梢還有一條斷疤。
尚楠：“沒走錯，你在等人？”
反正尚楠看清了這個人，孫經理，本來應該為罰款焦頭爛額，被警察找上門的人。
孫浩：“……是啊。”
尚楠又問：“年輕人，自己來這裏？”
“那不然還結伴來耍嗎？”孫浩砰地把門摔上，跟一個老人在這種地方聊天奇奇怪怪的。
“他跟尚權一起過來的？”姜嘉言認得孫浩。
尚楠不置可否。
他只讓人把尚權這的人拖延時間，其他房間裏都是有按摩師的，不然其他客人突然開門出來惹到了兩尚家人怎麽辦？只有孫權可能是因為跟尚權同行才被連坐沒人過來。
“原來拍照片的事是孫浩提的。”姜嘉言腦子靈光一閃：“孫浩跟尚權混在一塊，孫浩借尚權的錢勢幹這種沒品事。尚權出錢出力，拿程玥兒當刀子，其實是孫浩拿了他當刀子。”
姜嘉言：“難怪你要來這裏！一舉兩獲，能同時抓到尚權和孫浩的把柄！”
姜嘉言崇拜的目光太刺眼。
尚楠：“……”
尚楠：“其實我也剛剛知道他在這裏。“
說完尚楠推開門。
房間陳設華麗，按摩床，沙發椅，顯示屏，小零食，無論在裏面做什麽都不會無聊的。不過來這地方的人不是為了尋求這種小福利。
尚權趴在按摩椅上，毛巾蓋到臀部，閉着眼，聽到聲音頭也不回。
他流裏流氣地問：“洗幹淨了？可以繼續按了？”
門合上，落鎖的金屬聲清脆。
尚權：“喲，怎麽還鎖門？你剛剛也不那麽羞啊。”
随即他聽到了一聲沉沉的笑聲，燈啪地關了，只剩帶燈的鏡子在亮。
尚權猛地坐起來，看向鏡子，鏡子裏有一張臉在望着他。
尚權不受控制地尖叫，想沖出去。
人沒靠近門就被一股沖力扯了回去，他跌坐在地，鬼叫着擡起頭，只見面前多了一點光，兩個人影站在他面前。
四周都黑，光亮微弱，尚權連他們有沒有腿都不知道，已經被吓得魂飛魄散。
“牛……牛叔！大牛！”尚權：“牛叔！怎麽可能！你不是死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死了？”
聲音是老态的，尚權沒意識到他沒聽過這聲音。
“我親手！”尚權慌亂搖頭：“不是我！是大牛啊！大牛拿車輪子壓得您！他……”
尚權一個激靈：“不，不是，大牛你為什麽在這？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尚楠笑了：“因為他也被你弄死了是嗎？”
十分鐘之後，尚楠和姜嘉言親自把監控錄像删了，叮囑員工別把他們來過的事情說出去。服務人員們都很識時務，點點頭表示不會說。
與此同時，尚楠和姜嘉言剛走，尚權的按摩師就推開門進去。
按摩師手軟聲嬌，很讨尚權喜歡，她不知道為什麽主管讓她多等一會再進去，還以為給尚權派了別的按摩師。
按摩師回來才松了口氣，尚權給的小費很多，是個大方的客戶，還好沒給人搶了。
結果門剛推開迎面砸過來一東西，按摩師吓得尖叫跑走。
孫浩出來催人的，看到按摩師跑走，莫名其妙地推尚權的門進去，屋裏黑不拉幾的，孫浩關門喊了尚權一聲。
他想開燈，黑暗裏撲過來一個龐然大物，二話不說擰着他就是一頓毫無章法的暴揍，孫浩不可能任由他打，兩個人撕扯在一起。
姜嘉言幾乎是迫不及待讓尚楠幫他把這個臉皮撕下來。
“你大伯母和你堂弟是不是沒少找過尚權的麻煩，我怎麽看着按摩城裏那些那麽上道？”
尚楠抛着錄音筆玩，搖搖頭：“別問我，我不知道。”
姜嘉言嘆口氣：“那現在人也抓到了，你證據也拿了，網上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尚楠：“嗯……不知道。”
尚楠一問三不知，姜嘉言自讨沒趣，憤懑地刷手機。
短短一會的時間，網上關于尚楠的言論被壓下去不少，但是尚楠的名字仍然挂着。姜嘉言看到讓他啼笑皆非的。
沙龍在即，這種沙龍有部分媒體能到場，是有全程直播的，但嘉賓名單每次到開始的那個早上才會公布，現在有人在網上開了嘉賓猜測盤，在上面的都是大佬的名字，包括South也在名單上。
South沒有公開露過臉，網上關于South的盲猜畫像很多，都是偏往美型的方向，這次受尚楠的事啓發，不少人開始往別的方向猜。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南公子年少成名，但是一直不露臉，是不是因為不敢？]
[我寧願相信他是低調！]
[救命啊別說了，那我寧可他一輩子不露臉，幻滅了！]
[才華不重要嗎？]
[當然也重要。]
[不管怎麽樣我都愛他！]
[South在閉關，哪有時間去沙龍！]
姜嘉言截圖發給尚楠：“這算不算影響到你除了名字以外的東西？”
尚楠抿抿唇：“你很閑哦。”
他們壓着馬路走，經過一個個櫥窗。
姜嘉言：“不過我沒想到褚氏會出面，你看他們後面發的東西了嗎？都是關于……”
姜嘉言背後有一家餐廳，靠窗的位置裝飾特別好看，都是秋千椅子，很浪漫。
尚楠眯起眼：“好像看到了。”
“肯定是臨修幫你啊，褚氏出面很多明星都發聲挺你。”
“……嘉言。”尚楠忽然停了下來：“褚氏是做娛樂行業的，他們旗下那麽多産業鏈，那麽多資源，揚城那麽多家媒體接到稿子，褚氏不會不知道，如果褚臨修真的想幫我，這個場面根本不會出現，褚氏有這個能力。”
姜嘉言一愣：“可是發稿是在淩晨，褚臨修應該睡了……”
“他有生物鐘，天剛亮就醒了，那個時候還來得及。”尚楠說：“他的助理淩晨三點半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姜嘉言：“啊？”
“他在朋友圈分享歌經常是跟他老板聊完工作之後，為了記錄他自己的心情。”
“……什麽歌？”姜嘉言覺得尚楠說的很有道理，思緒亂亂的。
尚楠淡淡道：“涼涼。”
姜嘉言無話可說，呆滞了好一會，轉移話題：“你在看什麽？”
尚楠示意他看身後：“熟人，剛剛看不清，在确認。”
他們往那個方向走了一會，姜嘉言一直盯着尚楠指的地方看。
餐廳靠窗的秋千椅上有個女生駝色大衣包包頭，姜嘉言認得，是唐黎。他下意識望了眼唐黎對面的人。
那是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從外面看進去，兩人俊男美女，剪影唯美。
“褚……”姜嘉言捂住嘴：“臨修？難怪你剛剛一直看着……”
他冷不丁想起來：“啊，一直聽說長輩在給臨修和唐黎牽紅線，沒想到是真的！其實這樣看還挺配的。”
“唐黎其實挺可愛的，雖然平時風風火火的。”
“臨修從來不給人留希望的，現在都跟唐黎出來吃飯了……”
姜嘉言念念叨叨，回過神時尚楠已經走了老遠，頭也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