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奧菲諾注視着紙上的文字許久，終于擡起頭看向天鯉，用不太流暢的中文說道：“歡迎你來參加我的下午茶茶會。”
待到他離開拍賣會現場，助理才敢小聲說話：“原來他會說中文啊，那還搞一個主持人現場翻譯。”
天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黎歡又是喜悅又是憂愁地拿出手機改機票。她們原本定了下午三點半的機票，但這會兒既然還得留下來參與私人拍賣，晚上的節目能不能按時回去就只能看情況了。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給公司打個電話報備一下。
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奧菲諾的私人助理按時來到拍賣會展廳，準備将留下等待的十個人一起帶去奧菲諾在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麻煩各位，請将手機等有錄音錄像功能的電子設備留在此處。”
天鯉心口莫名有些許的發悶，她下意識不想交出手機。但助理的表情語氣太過銳利與不近人情，她并不想在拍賣會前就留下個壞印象，抿着嘴唇看向站在門口剛打完電話的黎歡。
黎歡一愣，她看出了天鯉的抗拒。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無條件地配合就是她們的相處之道。
黎歡笑着走上前，用微微煩惱的表情看向助理：“不好意思，可如果沒有手機我們出了緊急情況該怎麽聯系呢？能不能開個靜音，或是飛行模式？”
又有人出來幫腔：“是啊，沒有手機多不方便啊。”
黎歡注視着對方的眼睛，又咬了咬牙：“實在不行關機也可以。”
奧菲諾的助理面無表情地看向黎歡：“您實在擔心，可以在門口等待。出現緊急情況可以立即将人帶走。如果您還是不滿意，也可以退出這次拍賣會。”
“那……”，黎歡尴尬地笑了笑：“奧菲諾先生安排得很好，我沒有意見了。”
情況如此，天鯉只能盡量去忽視心裏那抹微弱的不安。
或許是為了不破壞奧菲諾先生對他們的初始觀感，其他人都沒有選擇帶着助理或是保镖一起上去。天鯉又不得不打消了讓黎歡等在門外的心思，她将手機交給助理保管，叮囑她如果有電話打過來暫時先不要接。
拍賣會場就在納瑞斯國際酒店內部的一個大型宴會廳舉辦的，奧菲諾來華國的這一周，就住在這家五星級酒店裏。
助理帶着十個人從貴賓電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頂樓。那層樓一共只有五間房間，每間房間都大到不可思議。
奧菲諾住的是一套純中式裝修風格的套房，天鯉默默打量了一眼，門口站着六個極具壓迫感的高大黑人保镖，走到裏面，每間房間門口都有兩個皮膚不一的保镖背手而立。
助理帶着他們來到寬闊的空中花園，奧菲諾正坐在一張足以容納十二個人的餐桌前喝茶。
他坐在盡頭的主位上，另外沿着長桌兩邊各擺了五把紅木椅子。
桌上的瓷碟裏裝着五顏六色的中式糕點，每個座位前都擺着一杯袅袅升騰着熱氣的茶水。奧菲諾含笑望着他們：“歡迎各位貴賓的到來。”
大家依次坐下，天鯉作為娛樂圈內的小明星，自然而然被處在金字塔上層的衆人忽略。她坐到最末尾的位置。
“今天的拍賣會和你們以前參加的會有所不同，我依舊會提問你們一個問題，只要有人能答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會将‘人魚之淚’賣給他 。”
他生澀地說着中文。
“而且，‘人魚之淚’的價格不接受任何反駁。它的定價為一億美金。”
“嘶——”
“一億美金，瘋了？”
有人豁然站起來，神色不悅地盯着奧菲諾，他最恨這樣貪得無厭的外國佬：“我退出拍賣，恕我直言，你利用饑餓營銷這樣無限制地擡高一條裙子的價格，實在是可笑。”
天鯉緊張地攥住手指，這樣高昂的價格，哪怕是她進入娛樂圈一年，拿着高額片酬也買不起的。
但好在……天鯉冷眼看向其他表情憤憤的男女，已經有四人離開了。
好在，她有黑卡。
并且她舍得出這筆錢。
奧菲諾從頭到尾都保持着平靜的表情，他平和地看向剩下的人：“請問你們對于這個世界有什麽看法？”
他的雙手撐住桌面，緩緩站起來，伛偻地彎着腰望向衆人：“你們知道世界的本質嗎？”
現場又安靜一瞬，有人臉上的憤怒褪去，有人眼神疑惑，也有人對視一眼，終于确信奧菲諾就是一個神經搭錯的老瘋子。
天鯉呆坐在原地，她怔愣愣地看向情緒逐漸激動的奧菲諾。
“你們相信，這個世界存在超自然的能力嗎？”
“我靠，這是邪.教吧。”，有個年紀小的女孩恐懼地看向門口。玻璃門早就被助理關上了，彪形大漢們守在外邊。
她聲音飄忽地拉住相熟貴婦的手，弱弱道：“阿姨，我好想回家。”
貴婦安慰似的握緊她的手，緊閉着嘴唇沒有說話。
奧菲諾激動起來：“難道你們都不相信嗎？你們作不出解答嗎？那為什麽你們能作出關于人魚的各種猜想，你們不就是認可了超自然的存在嗎？”
付諱揚站起來，神情自然地接話：“我相信。”
其實他完全不信，但他家裏做的生意與時尚圈相關。近些年紙媒逐漸沒落，他家裏有一部分收入來源依靠于此，他堅信只要拿下“人魚之淚”，不管是他們家的雜志，還是其餘生意，都能賺到遠超一億美元的利益。
“我小時候經歷過靈異事件，我相信這個世界存在區別于普通人的存在。”
奧菲諾緊盯着他的眼睛：“那麽，先生，你能說出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嗎？”
付諱揚右手握拳湊到嘴邊咳嗽了幾聲，就趁着這幾秒他頭腦風暴起來：“我認為世界上存在一些我們看不懂的生物，世界……世界很神奇，人類經過三千萬年的發展，大自然經歷過物種的興起與滅絕，我認為或許在我們未知的時刻，就有與我們……呃，不同的生物共同存在？”
奧菲諾移開目光，看向其餘人：“小姐，先生們，你們還有自己的看法嗎？”
燙着大波浪卷的女生舉起手，試探着說道：“或許，存在平行時空？可能這個時間就有另一個我對着您說出了不同的答案。”
奧菲諾對着她緩緩搖了搖頭。
又有其他人開口發表意見。
奧菲諾眼裏的興奮逐漸被那些臨場現編的言論消耗完，他大失所望，坐回紅木椅上：“或許‘人魚之淚’又一次地錯失有緣人了。”
“我們……”，卷發女生十分不解：“說的不對嗎，一個都不合您的心意嗎？”
“我認為，這個世界或許是根據某些人的意志而運轉的。”
奧菲諾霍然擡頭，渾濁的眼睛拼命在人群裏搜尋。
天鯉注視着他，站了起來。
“或許，這個世界就存在一些被上天偏愛的人。他們的意志會影響世界的運轉。”
“開什麽玩笑吶。”。任珍珍嗤了一聲，擡起手撩開落到胸前的玫瑰色卷發，精致的指甲翹起，素手捏起一塊點心：“真要有這樣的人，那他怎麽不統治世界？”
天鯉看向她：“世界的存在本身就需要規則，我想就連世界也要遵守。”
任珍珍撇了她一眼：“那麽請問天小姐，你知道這樣的氣運之子在哪裏嗎？我好想見見哦，好奇死了呢。”
天鯉居高臨下地看了任珍珍一眼，搖頭。
“啧。”，任珍珍被這個小明星看得煩躁，于是擡眼望向奧菲諾：“大師，請問你覺得她講的有道理嗎？”
天鯉垂下眸子，安靜不語。
任珍珍更覺得她的話不靠譜，瞧吧，連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誰能想到，這個時候奧菲諾卻霍然起身，用力地鼓起掌：“太好了……你說的太好了！”
“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奧菲諾揮手，讓助理把其他人帶走：“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任珍珍臨走前皺眉又望了他們一眼，就見奧菲諾難掩興奮，主動走向天鯉：“請問你能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她不屑地轉回頭。擡手戴上墨鏡，真是讓她不快，為了個瘋子浪費掉美好的一天。
天鯉望着近在咫尺的奧菲諾大師，壓下心裏的雀躍，拿出放在随身小包裏的黑卡：“請問我可以先把‘人魚之淚’買下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