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顏翰的動作比他想象中還要快速謹慎,他已經找了一天,仍舊沒有衛季的消息。

無奈之下,他只好回了侯府将這件事告知老侯爺。

“哼,敢在開元侯府頭上動刀子,我看他顏翰有幾條命。”

老侯爺清亮的眸子裏帶了些戾氣,看着倒有些年輕時征戰沙場的英氣。

顏如玉微垂着頭有些歉疚,若不是因着他的緣故,顏翰也不會對衛季下手。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顏翰應當不敢對衛季怎麽樣,畢竟衛季是老侯爺的嫡孫,怎麽着也算是京城裏的一號人物。

現在的顏翰可還不敢這般莽撞的輕舉妄動。

“這件事我不好出面,免的打草驚蛇,你去二皇子府找梁卿,或許他會有什麽門路。”

老侯爺給了顏如玉一張燙金色的拜帖,他接過後還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

“二皇子為何與侯府這般親近。”

皇室中人向來是不允許私下和權臣有所往來,只是梁卿卻幾次三番的在開元侯府來去自如,且和衛季那般熟絡的樣子,看着更像是幼時就曾一起長大的情誼。

“這件事等你找到衛季親自去問他吧。”

老侯爺背影一僵,随即輕嘆一聲,拄着拐杖離開了。

顏如玉摩挲着手裏的拜帖,面上有些意味不明。

縱然天色漸晚,但因着對衛季的擔心,顏如玉還是去了二皇子府。

梁卿是現有的皇子裏唯一沒有娶正妻的人,所以他的宅子看起來典雅卻很冷清。

“我已經聽說了。”

梁卿揉了揉眉心,看起來很疲憊。

“是顏翰做的,但現在找不到人,這件事侯府不敢鬧大,怕驚動了顏翰,也怕驚動了上面。”

老侯爺能讓他來找梁卿,就證明梁卿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現在皇上和老侯爺都知道顏翰有謀逆的心,但現在朝廷裏有很多大臣都站在了顏翰那邊,要想能夠在顏翰謀逆之前治他的罪,就只能找到證據,若不然很容易會使民心動蕩。

所以這一切都只是暗中的博弈。

如果公開向尚書府要人,只怕那些百姓和中立的朝廷命官就會多加猜想,導致流言四起。

“你打算怎麽辦。”

面對梁卿的詢問,顏如玉輕嘆一聲搖了搖頭,現在連衛季在哪裏的線索都不知道,完全不知該如何下手。

實在是顏翰那人如果逼急了,什麽事都可以幹的出來。

“我可以幫你。”

梁卿凝眉猶豫了片刻,才說出這句話。

顏如玉本想問他該怎麽幫,突然又想到他與顏卓的關系,他眼裏閃過一抹狐疑,難不成梁卿是想在顏卓那裏下手嗎。

可照現在看來,顏翰做了什麽恐怕不會與顏卓商量。

不過這些顏如玉都只是在心裏猜想罷了,既然梁卿說要幫,他就且看看梁卿會怎麽辦。

夜已三更,梁卿沒有挽留顏如玉喝一杯酒水,顏如玉也沒有主動提起。

他迎着月色獨自回了侯府,看着那張空蕩蕩的床,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孤寂的感覺。

原來就是當你想留住某一個人卻無法留住的時候。

這一晚顏如玉一夜未睡,他坐在書桌前看着搖曳的燭火直到蠟油點到最後一滴。

第二日顏如玉照例讓十二衛出去尋找衛季,只為求一個心安。

可到了午時,他就得到了一個無比驚詫的消息。

梁卿居然要娶顏傾城為正妻。

他怎麽都沒想到梁卿所謂的辦法居然是主動與尚書府搭上關系。

顏如玉想去找梁卿問個清楚,可梁卿卻主動找上了門。

“你是不是想問我。”

梁卿的面上無喜無悲,只是顏如玉還是看見了他眼裏的一縷疲憊。

“這是最好的辦法,現在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與其讓顏翰想辦法綁上其他皇子,還不如将其綁在我的身上。”

“可你……”

顏如玉想問他和顏卓該怎麽辦。

可感情這種私密的事,旁人本就無權多問,再者就憑梁卿的身份,他與顏卓的路也絕對不好走。

“婚期就定在這月初八,到時你就會知道衛季的行蹤了。”

“不就是七天後嗎。”

若說梁卿自願娶顏傾城讓他感到驚訝,還不如說這樣趕的婚期更是讓他震驚。

尋常的親事怎麽也要準備月餘左右,更別說皇子娶正妃,最低也要三月左右的籌備打點。

這樣的倉促,顏翰就不會懷疑嗎。

“他已經等不及了。”

經梁卿這麽一點醒,顏如玉明白過來。

顏翰敢做出擄走衛季的事,自然不可能一點依仗也沒有,而最近聽說皇上的身子也越發的不好。

以前顏翰想讓顏傾城嫁給梁慶,那是因為梁慶好掌控,可要相比起來,無論是梁卿的謀略還是他背後的勢力,都更值得去下賭注。

屆時梁卿娶了顏傾城,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你想好了嗎。”

依顏如玉的性子他是并不關心旁人如何的,許是因為衛季才有了一絲人情味吧。

“無需什麽想好不想好。”

梁卿擡眸看向顏如玉,眼裏有他從未看過的涼薄。

就算是七日,顏如玉也沒有放棄過找衛季,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與衛季有關的消息。

七日之期很快就到來,許是日子倉促的原因,梁卿娶親的隊伍并沒有多大的排面,甚至連當時衛季娶他時那樣綿長宏偉的隊伍也沒有。

可縱然是這樣,所擺的席面也涵蓋了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顏如玉站在遠處和顏翰對上視線,顏翰帶着笑意眼眸微眯,帶了些他不明白的自信。

最後即将入洞房時,梁卿俯身在他耳邊留了一句話。

他看着關上的那扇門,不知為何,心裏卻覺得突然有些發苦。

若是哪一日,他看着衛季這樣進了別的女子的房,他一定會将那人挫骨揚灰,只為祭奠他片刻的心傷,所以,他猜顏卓不會如此,但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什麽打算嗎。”

在得到衛季的消息的那刻,手下的十二衛已經開始行動,所以他現在反倒可以輕松的與顏卓交談。

顏桌目光幽暗的看着那扇門,裏面燭火搖曳,映出的影子影影綽綽,暧昧的分不出究竟誰才是誰的意中人。

“他不會與她行房的,也不可能。”

顏卓咧開嘴角一笑,露出了銳利的犬牙,襯得他整個人陰邪妖冶。

他揚起唇角勾起一個笑,越過顏卓時輕拍了一下他的肩。

“希望你能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哥哥。”

說完,他腳尖一點便飛身躍上了牆角,只幾個起落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他怎麽也沒想到,顏翰竟然把衛季關在了他曾住過的偏院。

等他趕到時,就見衛季正躺在他躺了十幾年的床上酣睡。

只不過衛季的眉頭緊皺,看起來睡的并不安穩,應當是顏翰給衛季下了藥,所以才使這麽幾日下來,衛季已看着蒼白不少。

他俯身在衛季的眼睑落下一吻,衛季的睫毛掙紮着顫了顫,卻還是沒有醒。

“回侯府。”

他憑空留下這句話,便抱起衛季離開,而四周無數的黑影掠過,形成一個保護的阻隔。

顏如玉回到侯府,就見老侯爺正站在夜色朦胧的前院,見他回來後,便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的離開了。

只是開元侯的燈籠一直都亮着。

他将衛季帶回房,在要把他放在床上時,衛季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還在他的頸間輕輕磨蹭,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衛季眉眼微松,臉上的神情緩和不少。

“媳婦兒……”

衛季吶吶的叫着顏如玉,聲音軟軟糯糯,帶着撒嬌的意味。

顏如玉俯身看着衛季,卻見衛季還是閉着眼昏睡的模樣,只嘴唇甕動,時不時的喚一聲他的名字。

他低笑一聲,在衛季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嘴倒還是這般甜。”

衛季像是聽見了,唇角有些狡黠的勾起,又低低的喚了一聲。

“媳婦兒……”

“诶。”

“媳婦兒……”

“诶。”

他不厭其煩的回應着衛季的呼喚,安撫着他心裏的不安。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衛季是怎麽過的,不過幾日的時間,他覺得手下觸到的身子都消瘦不少。

他輕嘆一聲,幫衛季脫了身上的衣物,摟着他坐到了浴桶裏。

他擦拭着手下無比熟悉的肌膚,劃過每一寸曾撫摸過的肌理,但他的眼裏不帶一絲情,欲,只有滿滿的心疼和失而複得。

“你以後可不要離開我身邊一尺以外了,我不想再也找不到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你有沒有受苦,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顏如玉獨自喃喃的說着,也不管衛季聽不聽得到。

他托起衛季的後腦,讓衛季被迫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頸。

“還好,你安然無恙。”

他貼近衛季的喉結,側頭在他的脈搏處輕咬了一口,随即又輕輕的吮吸,直到上面露出了深紅的印記。

只是可惜了昏迷的衛季并沒有看見顏如玉眼裏片刻的沉迷,若不然只怕他要得意的擡着下巴走路,用鼻孔看人了。

“明天你醒來就能見到我了。”

顏如玉嘴角帶着柔和的淺笑,親昵的蹭着衛季的鼻尖。

之前已經說過有副cp了喲,感情戲不多,不喜歡的請跳過(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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