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審訊
審訊
提起盛雲東的名字，盛燃的臉色微沉。
盛燃昨天剛剛當衆把喬栩納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而盛雲東今天就邀請喬栩……還出了這麽大的事。
“盛雲東邀請你，做什麽？”
“邀請我看比賽，他們在搞山路賽車。”喬栩看了眼搶救室的燈：“他奇怪得很，一看出事，立刻就跑了，跟怕什麽似的。”
盛燃愣了下。
喬栩沒想太多，他們在手術室外等了半個多小時，把人送出來後，醫生直接詢問他們，傷者是如何受的傷，需不需要報警。
“車禍受的傷，他是司機。”喬栩指指病床說道。
“車禍？”醫生都懵了：“可他喝酒了。”
喬栩想起那兩人上車前喝的飲料，心裏有了點不祥的預感。他緊張的不敢說話，不住的看向盛燃，盛燃擡手搭在了喬栩的頭上，又向前一步開口道：“不知道，我們是路過的，看到他傷得很嚴重，就先把人送過來了。”
醫生點點頭，又誇贊喬栩和盛燃勇敢。
盛燃先墊付了醫藥費，便帶着喬栩先一步離開了，喬栩出了門，還偏頭問盛燃：“他，不會出什麽事吧？”
“酒駕，可能得進去幾天。”
“可，可……”喬栩說不出話，他的睫毛亂顫着，他心裏慌，總覺得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喬栩下意識去看盛燃，他突然發現自己最近似乎太依賴盛燃了，明明盛雲東和盛燃才是一家人，可他罵盛雲東的時候，還是第一時間去找盛燃的庇護。
“沒事，就算牽扯出了盛雲東，也是他活該。”盛燃的語調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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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栩稍稍安心了點。
今晚他也喝了點酒，放松下來後整個人暈乎乎的，只知道緊緊拽着盛燃的衣服。盛燃上車的時候，喬栩還捉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盛燃疑惑的看過去，恰好和喬栩對視了。
喝過酒後，喬栩的眉眼更加水潤了，他的眼珠黑溜溜的，眼瞳微動，漂亮的眸子裏映着盛燃的倒影，而眼尾還勾着紅。灼豔的五官在酒精的熏蒸下更漂亮了，偏偏眼神又呆呆的，透着點不合時宜的天真。
盛燃的喉嚨微動，目光悄悄挪開了。
“松手，坐副駕駛，我送你回去。”
盛燃拍拍喬栩的手背，然而喬栩沒有一點松手的意思，反倒是可憐巴巴的看過來，用瑩潤的眼神盯着盛燃。
“……幹嘛。”
“我有點緊張。”喬栩吞咽着口水，委屈的說着：“有點……害怕。”
盛燃和喬栩僵持了會兒，最終拗不過喬栩，帶着他坐上了後座，又打電話叫了司機。
司機大半夜騎着小電驢趕到醫院停車場，他拉開車門，一眼就看到後座上并排坐的兩個人。
司機：“……”
司機：“盛總？先去哪？”
盛燃報了喬家的地址。
中途喬栩嫌熱，開了車窗，冷風灌進車裏，喬栩原本混沌的神經漸漸清醒過來。
喬栩緩緩扭頭，看向他捉着盛燃衣擺的手，驟然抽回了手，愣愣的看着盛燃：“我好像……喝得有點迷糊。”
“你喝酒了？”盛燃皺眉問道。
“喝了幾口酒精飲料。”
“怪不得。”盛燃收回目光。
兩人一路無話，喬栩也不敢搭茬說騷話，只能安安靜靜坐在盛燃身旁，一路回到了家，才揮揮手跟盛燃告別。
兄弟姐妹們都在各處忙碌，偌大的家中只有喬栩和幾個住家保姆、司機。
喬栩想和人聊聊今天的事都沒人聽，只能懷着滿腹心事睡下了。
他以為今天的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然而第二天中午時，警局卻給喬栩打電話，要求他協助配合調查。
喬栩猶豫又糾結，他拿起手機給盛燃發了條短信，又後知後覺的給喬誠打電話。
喬誠第一反應是詐騙電話，然而喬栩說了昨晚的事，喬誠猶豫後，讓司機先送喬栩去警局詢問情況。
喬栩懷着緊張的情緒上了車，在路上收到了盛燃的電話。
“因為昨晚的事，你不要擔心，照實說就好，不要被他們的态度吓到。”
喬栩更害怕了：“酒駕的事那麽大嗎？”
盛燃說的有點模糊：“不是酒駕，你先去，等會兒我去接你。”
“可我有點害怕。”
“深呼吸，一二三，吐氣。”
喬栩跟着盛燃的指揮調整了幾次呼吸，情緒終于漸漸緩和下來，等車停到警局門口，他又深吸了幾口氣才下車進門。
接待他的警員帶着一臉笑，半點不像是電話裏冷冰冰的樣子，然而等進了房間後，換上兩名警員時，整個問話環境驟然變了。
“昨晚你和盛燃将一人送到醫院，那人重傷，手術後直到今天早上才清醒，他體內的酒精含量是……”
一人冷靜的敘述了一遍喬栩已知的情況，還提到了昨晚在現場發現的酒杯、派對留下的花帶、酒精飲料和其他零零碎碎的垃圾。
“所以我們想請你敘述一下昨晚的情況。”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喬栩滿臉茫然。
“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們到底吃了什麽，喝了什麽。”
“喝了酒精飲料……”
“只有酒精飲料？”
“嗯，昨晚是朋友邀請我去，我的手機上有跟朋友的溝通短信，但是我到了以後發現是盛雲東讓他請的我，我跟盛雲東有矛盾，所以就沒有喝他們遞給我的飲料……”喬栩被對方愈發嚴肅的表情吓得渾身發抖。
“可你剛才說你喝了酒精飲料。”
“是後來盛雲東故意找我敬酒，我不想喝開封的，就讓他們給了我一瓶罐裝的，只喝了一口……瓶子應該還在原地。”
“你說謊！到底喝的什麽！”
那人驟然生氣的态度讓喬栩吓得不輕，他渾身上下都在抖，但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喝飲料的事。
連續幾次，喬栩都快哭了，他腦袋裏的東西亂糟糟的連不成片，等詢問結束，他還需要做個尿檢。
聽到“尿檢”兩個字的時候，喬栩突然福至心靈。
“是不是有人……服用違禁品了？”喬栩小聲地問到。
對方沒說話，但喬栩突然明白過來：“昨晚我是坐朋友車過去的，他們走得時候我聞到了一股臭味……”
警員的腳步頓住了。
尿檢後，喬栩又被拉進了房間問了一圈，等出來的時候，人都有點頭重腳輕。
盛燃已經等在門外，喬栩出門就撲到喬栩懷裏，他抓緊盛燃的衣服，悶聲問道：“我……一點都沒有撒謊，全說了，會有事情嗎？”
不管結果如何，盛雲東一定會受到牽連——作為整個聚會的牽頭人，在他組織的活動上嗑藥、賭博、賽車、酒駕，盛雲東哪怕沒有涉案，也絕不可能脫罪。
而盛雲東……是盛家的人。
“他應該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喬栩松了口氣。
至少盛燃不會因為盛雲易的事情怪他。
不過喬栩一擡頭，就看到喬誠站在不遠處，冷靜的看着他。
喬栩的眼睛瞪圓了，下一秒他就想當縮頭烏龜，卻被喬誠狠狠瞪了一眼。
喬栩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倒黴，剛遇到這麽恐怖的事情，就又因為想談戀愛被自己哥哥盯上了。
他慢慢挪着步子走到喬誠身旁，喬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冷靜的詢問他發生了什麽。
“警察叔叔說了，涉及案情的內容不能多說。”喬栩立刻搬出了大旗。
喬誠揉揉喬栩的發絲，垂着眼看着喬栩那乖巧的面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但哥哥有權知道你為什麽受傷，還被人叫到了警察局。”
喬栩滿臉疑惑。
喬誠指了指喬栩包成粽子的手。
喬栩這才想起自己的受傷人設——睡了一晚上，昨晚大大小小的傷口早就不疼了，喬栩都快要把手上的傷忘了，但喬誠可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喬栩，他捉着喬栩的手，先看了看，又眯着眼睛笑着問：“怎麽了，現在都不跟哥哥親了？”
喬誠都快被喬栩氣瘋了，喬栩只能乖乖的晃晃手，撒嬌讨饒：“哥，你知道我最怕疼的，這個真的沒事……昨天我救了個出車禍的人，把他拉出來的時候磨傷了，但沒事的，都不影響我玩游戲，早上我還拿了四殺呢。”
喬誠聽不得喬栩的胡言亂語。
他拉住喬栩，臨出門前跟盛燃點點頭。
“謝謝盛總讓他在徐老太那露臉。”
徐老太認可了喬栩的手藝後，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喬誠已經接到好幾個聚會的邀請了——聚會只是認識新朋友的開始，只要能跟越多的人打好關系，就能做成更多的生意。
喬誠的腦子活絡，他立刻意識到這事跟昨晚的事有關。
而盛燃，就是那個把喬栩帶到徐老太面前的人。
“不客氣，他也幫我做了禮物。”
雖然盛燃看不懂藝術品的價值，但單單從做工上看，那只鳳簪的價格讓玉石的價格整整翻了幾倍，放在市場上也是打底千萬級別的首飾。
喬栩懵懵懂懂的，一點都不清楚他那只玉簪到底意味着什麽。
但喬誠和盛燃都知道，那是只分量極重的敲門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