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喬伊立刻想要過去觸碰安東尼奧,卻直直的穿過去,他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頹喪的放下來。
他只能作為一個看客存在,這是為了讓他了解安東尼奧的曾經嗎?他只能看着。
接下來的畫面像是按下了快進,喬伊看着安東尼奧在男人的打罵下長大,大約長到十一二歲的時候,畫面突然慢下來。
有一天,男人難得清醒着回來,臉上帶着笑容,“安東尼,哦,你可真是好運氣,你知道嗎,你就快要去過好日子了。”他顯然很高興,繼續說:“一位善良的莊園主看上了你,把你買下來去莊園裏幹活,那位莊園主可是有名的有錢人,你到那裏之後,就能吃好喝好,去過好日子了。”
安東尼奧停下手裏的動作,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睛盯着他,男人在他的眼神下笑容漸漸消失,頓時發怒,“你那是什麽眼神,我養你這麽大,還給你找了一個好前途,你這樣看着我,是想讓我把你的眼睛挖下來嗎?”
安東尼奧低下頭,他沉默着,放下手裏的東西回到自己陰暗逼仄的房間。
女人遲疑着問:“你把安東尼賣給誰了?”
男人得意洋洋的笑着,“那位葡萄莊園主。”
女人立刻瞪大眼睛,驚呼道:“什麽,那位莊園主可是最喜歡漂亮的孩子,他、他……你怎麽能……”
男人不耐煩,“如果他不喜歡漂亮的孩子,你以為他會買下安東尼嗎?”
男人離開屋裏,女人頹喪地倒在椅子上,喃喃道:“可憐的安東尼,希望上帝保佑。”
沒過多久,安東尼奧就被送進莊園裏。他才十二歲,被高大的舅舅扭着根本掙脫不開,莊園裏有人守着,也跑不出去。
莊園主是個肥胖的男人,一臉猥瑣的笑,看着安東尼奧的時候,眼睛裏甚至閃着光,讓人感到無比惡心。
安東尼奧在莊園裏幹活,什麽都做,吃得也多,他很快長高了,也更加漂亮,變成一個精致的少年。
喬伊看着他跟吸血鬼安東尼奧越來越像,但此時他身上尚且沒有那種死沉沉的氣息,他的臉上偶爾還能看見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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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肥胖的莊園主看着他笑,甚至偶爾會偷偷捏他的手時,他會露出非常厭惡的表情。
喬伊每次看見那個肥胖的莊園主只想狠狠地踹上一腳,他也這樣做了,可是他并不能對莊園主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讓他太沮喪了。
厄運很快來臨,當他度過了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莊園主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讓人綁着安東尼奧,送進了他的房間。
喬伊當然知道裏面會發生什麽,他跟進去,焦急的想幫助安東尼奧,卻沒想到,事先有所準備的安東尼奧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刀,把莊園主殺死了。
看着倒在血泊裏的莊園主,他的眼中毫無波瀾,他整理好自己,從窗戶爬出去。
最終,還是被仆人發現了,女主人下令把他綁起來,綁在木架上,下面架着木材。
“不不不!安東尼奧,快逃走啊!”
喬伊大吼,可是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他跑到安東尼奧的身邊,想要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但是怎麽都沒用。
點火的人一步步走進,安東尼奧始終面無表情,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不要!不要!”喬伊大吼。
他擋在安東尼奧的面前,眼中印着火把的光,滿臉驚恐。即便他知道,安東尼奧會活下來。
喬伊睜開眼,滿頭的汗水把頭發都浸濕了,順着頭發往下流進脖子。他喘着氣掙紮着坐起來,有陽光從門外照射進來。
天亮了。
安東尼奧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喬伊捂住心髒,夢裏的那種緊張感覺好像還在。
“喬伊,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莉莉從外面進來,驚喜的看着醒來的喬伊,“昨天你讓路易給我送了吃的我就拿回來了,結果你已經睡着了。”
喬伊說:“那你全吃了嗎?我還有很多,你別省下來。”
莉莉笑起來,“我吃不了那麽多,吃飽了就留了些下來。”
“那路易他……對你還好吧?”喬伊期待的問。
莉莉說:“嗯,他還行吧。”至少在對待喬伊上面。
喬伊頓時高興起來,臉上卻沒有表露,“嗯,他真的還不錯,你多跟他接觸就知道了。”多接觸才能摩擦出愛的火花。
“別說他了。”莉莉說,“剛才管家在找你,你可以下來了嗎?”
喬伊昨天休息了一天感覺好多了,又吃了很多東西。
“我沒事了,管家在外面,那我們出去。”
莉莉還是不放心,非要扶着他出去,喬伊心裏還挺感動的,“謝謝你,莉莉。”
莉莉一愣,喬伊自從成年之後脾氣變得十分古怪,很少跟她說話,更別說道謝。
“不用謝,喬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會保護你的。”莉莉認真的說。
喬伊笑起來,“嗯,我也會保護你的。”
*
“喬伊,今天的工作是跟我去集市采購,你整理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管家約翰換了一身日常的衣服,他身邊有一輛車,他靠着車,一副十分惬意的樣子。
喬伊看了眼天色,臨近夏日,天色泛白,太陽都還沒出來,時間還很早。
“好的,管家。”喬伊順從答道。
跟莉莉道別之後,喬伊上了車。這是一輛老爺車,看起來很新,管家上了駕駛位,副駕則坐着一位喬伊并不認識的青年。
汽車往城堡外駛去,喬伊才發現城堡四周很大,一直駕駛了十幾分鐘他才看見城堡的圍牆。
駕駛上城堡外面唯一的道路,前面副駕的青年轉過頭來,笑嘻嘻地看着他,“嗨,我叫比爾,你一定沒坐過汽車吧,這車比馬車快多了,我們很快就能到集市。”
喬伊點頭,“我确實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
約翰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這是我侄子比爾,以往都是他跟着我去集市,我們晚些時候就要趕回城堡,所以我們采購的時間并不多。”
一路上喬伊一邊聽比爾一個人說話,一邊觀看外面的景色。他穿越這本書裏,還真不知道這本書的背景是在什麽時候,看着車的造型,倒是有些像第一次大戰前,但他跟比爾搭了幾句話之後發現,這是一個他沒聽過的世界,國家跟他知道的完全不一樣。
比爾的話超級多,只要他說出一句話,比爾就會主動說出他知道的,都不用他費心思。
過了一會兒之後,比爾被約翰勒令閉嘴,“比爾,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你剛剛害我差點撞上一頭牛,你有錢賠嗎。”
比爾立刻閉嘴不再說話,車裏頓時安靜下來。沒過一會兒,喬伊卻覺得有些尴尬不自在,實在太安靜了。
“約翰管家,我們去采購是給大家吃的嗎?”喬伊只能輕咳一下,找話說。
約翰沒讓喬伊閉嘴,聲音還帶着幾分和藹,“當然,城堡裏雖然地廣,但是人手卻不夠,種不了那麽多東西,每過十天我會出來采購一次,嗯,還會采購一些別的東西。”
喬伊想到城堡那麽大的地方,“十天采購一次,那就沒有新鮮的蔬菜吃,我們可以開墾一小片地方,種一些蔬菜和水果。”
約翰笑起來,“喬伊你會種菜嗎?”
喬伊當然不會,“我可以學,管家可以給我買一本書,而且那麽多人肯定有會種的。”大概吧。
想到吃的那些已經算是‘豐富’的食物,喬伊覺得如果沒有新鮮的蔬果,自己的喉嚨可能會壞掉。
“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可以。”約翰欣然答應了喬伊的提議。
喬伊突然想到什麽,帶着一絲笑意問:“約翰管家,你是什麽時候到城堡做事的呢?”
約翰哈哈一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給吸血鬼做事?”
喬伊立刻否認,“當然不。”
約翰無所謂道:“沒什麽大不了的。兩年前,我們村裏被一群吸血鬼襲擊,而我跟比爾,被安東尼奧大人所救,後來我們就到了城堡。”
他嘆了一口氣,腦海中回憶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天,整個村子好像遍地都是血,還有吸血鬼的猙獰笑聲盤旋在半空。
聽到那個名字,喬伊的耳朵都好像豎起來了,他盡量保持着平穩的聲音問:“安東尼奧大人救了你們?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
約翰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轉回去,“安東尼奧大人雖然看着冷漠,可他勒令城堡所有的吸血鬼大人們都不準吸食人類的血,所以在城堡裏只要不犯錯,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喬伊一怔,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吸血鬼竟然不吸血嗎?那安東尼奧那天……他記得路易說安東尼奧到了進食時間。
還沒等喬伊再問些什麽,車子開進了一座鎮子。這座鎮子看起來非常熱鬧,而且很大,裏面還有幾輛汽車,但更多的是馬車,看起來汽車還算得上高級座駕。
約翰管家輕車熟路走到幾個鋪子采購好了一大堆食材,讓比爾把東西拉到車上放好,自己則叫上喬伊往另一邊走,沒多久,兩人走到一間挂着一個紅色十字架的建築面前。
喬伊疑惑地看着約翰管家,“約翰管家,你生病了?”
約翰搖頭,擡步走進去,“當然不是,我們是來買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