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池湉眼神躲閃，雙手捧着酒小口小口呷着，五彩的燈光掩飾了她的羞怯，下一秒，她佯裝鎮定的開口轉移話題，“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池湉問男孩。
男孩的目光探究，正在池湉和傅嫣之間來來回回的掃視。
池湉被他看得心虛，杯子捏得緊緊的，看都不敢看傅嫣。
傅嫣單手撐住臉，随意拂了一下額前碎發，“說話季青。”
季青：“……我姓季。”
傅嫣随即補丁，“我前東家的兒子，就是他給我送花，花收了人我拒絕了。”
季青叫嚣:“你能不能給我留點神秘感？！我面子還要不要？”
池湉輕咳一聲，手裏的杯子已經見底，她倒是沒想到，傅嫣交待得這麽快。
“不喝了。”傅嫣看池湉喝完，擡手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也不是休息日。
遂站起來，拉着池湉要送她回家。
傅嫣對季青說:“回去吧，不送了。”
季青:“……”
池湉抱着傅嫣的外套，三人一起離開，出了門等季青走後，池湉說：“還是穿上吧，外面涼。”
傅嫣接過外套，攔了車一邊穿一邊給池湉拉車門，兩人在出租車後排坐定。
Advertisement
傅嫣湊近池湉，小聲道：“你剛才怎麽不叫我姐姐？”
池湉沒想到她還惦記這茬，偏頭躲過傅嫣的呼吸，擺在膝上的雙手從松弛到緊握，“叫什麽……你也就比我大半歲，我們算同齡人。”
傅嫣撤開身子，嘆口氣:“我就喜歡當姐姐，我喜歡比我小的，你呢？”
池湉被她問得猝不及防，側目，傅嫣眼神晦暗的盯着她。
池湉幾分猶疑的開口:“大……大一點的吧。”
她揣測不出的傅嫣問這個的含義，而答案她也不知道是否合傅嫣心意。
傅嫣收回目光，重新挂上笑容，揉了揉池湉的腦袋，“我以為你會喜歡季青，幸好你喜歡大一點的？”
池湉怔愣，轉過頭去看街邊的燈景。
我是順着你說的，你喜歡小一點的，我當然就喜歡大一點的。
另一邊，傅嫣也側頭望着窗外，她想，池湉喜歡大一點的，半歲的樣子算大一點嗎？
傅嫣垂首，低頭瞥見池湉在給誰發消息。
*
翌日
傅嫣出短差，許乞巧連公司都沒來，一大早直接去傅嫣樓下接人。
池湉叼着面包看手機，她昨晚的消息還等着許乞巧回饋，結果這個妞到現在只發了一句出差，過去半小時了還沒回信息。
電梯門開，池湉跨步出去，回工位拿了杯子去接咖啡，到了地方發現咖啡機旁多了兩個機器。
多了個放牛奶和果汁的，池湉大喜，給自己滿上半杯咖啡又接了半杯牛奶，咖啡醇香，啄一口，餘韻裏能品出一股濃香的奶味。
他們公司的茶水間被吐槽過不少次，喝的只有咖啡和白水，現在好了，多了牛奶和果汁，許多喝不慣咖啡的人，也算得了項小福利。
池湉拍了照，發給傅嫣，【今天有牛奶和果汁！】
隔了一會，傅嫣回複:【別喝多了。】
她知道池湉有醉奶的毛病。
池湉讪讪，趕緊放下手機忙工作。
另一邊。
許乞巧跟着傅嫣剛上飛機，她把二人的行李放好，低下頭就看到位置上的傅嫣在給池湉回消息，她視力太好了。
傅嫣擡頭，兩人對視。
坐着的人笑語溫柔，“怎麽了？”
“……”
她不是有意偷看的，只是碰巧看到沒來得轉開臉就看完了，但傅嫣似乎不喜歡別人探究隐私，而且非常潔身自好。
許乞巧坐下，她跟傅嫣出差幾次，見過傅嫣面對客戶時言笑晏晏和宴席裏跟老板們推杯換盞的樣子，那麽些有權有錢的人，都不敢怠慢傅嫣，這個女人有時候笑起來也挺可怕的。
許乞巧讪讪：“湉湉醉奶，可真少見。”
傅嫣打字的手一頓，“你知道這事？”
許乞巧點點頭，“知道，之前公司年會，她不方便喝酒，同事就給她換成了牛奶，結果不知道誰往她牛奶裏兌了酒，一個晚飯下差點成了全桌醉得最厲害的。”
傅嫣在空姐的提示下把手機調整為飛行模式，旋即摁滅了屏幕倒扣在膝上，許乞巧從包裏給她翻出一本雜志，傅嫣接過說了聲謝謝，她把雜志卷成圓筒，一下一下輕輕敲在膝蓋上。
隔了一會，飛機起飛，許乞巧掏出眼罩準備補眠。
傅嫣問:“你和池湉是同齡嗎？”
許乞巧：“……是啊”
不僅和池湉是，和你也是。
許乞巧心底腹诽。
傅嫣:“湉湉好像畢業後就一直在公司，你們認識很久了？”
許乞巧摳摳手指，算了算，“不算太久。”
她可沒忘傅嫣和池湉兩人老同學的關系，又補充一句：“我和池湉關系還不錯，到現在兩年多了吧。”
傅嫣笑了笑，身體放松了一些，她的姿勢傳達出聊天的訊號，許乞巧伸手摘了眼罩。
“湉湉昨天跟我說她喜歡年級大一點的，她是看上了公司裏的誰嗎？”傅嫣漫不經心的問道。
許乞巧沒來得及糾結傅嫣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沒有啊！我認識她這麽久，沒看她談過戀愛。”
“昨天？”許乞巧問，而後沉默。
“怎麽了？”傅嫣轉頭看她，主動解釋：“昨天我在酒吧碰到她，說起來她以前從來不去酒吧……”
“她确實很少去。”許乞巧附和。
傅嫣:“這麽多年，她看起來變化很大，以前很大方，現在看到我偶爾會很拘謹，她對其他人也這樣？”
許乞巧嘴角抽抽，她看着傅嫣，心想你和池湉不是不熟嗎？不拘謹行嗎？難不成老鄉見老鄉？
同齡同學一個公司，你又是她上司，隔了好幾個級別，上管下的，是個人都會心底不平衡的吧。
當然，借她十個膽也不敢當着傅嫣的面說。
“湉湉有些淡漠，她對啥都不是很感興趣，對人也是這樣。”
傅嫣垂眸，她把展開的雜志往面上虛虛一擋，遮住了上揚的嘴角，只露出眼裏的眷念，低低笑着，“高中那會她就這樣，別人都忙着早戀，只有她成天成天的往圖書館和報亭去，不開竅的傻子，三年愣是一個都沒看上，那會傳言三中最難追的也就是池湉了。”
飛機遇到氣流颠簸，空姐的聲音響起，許乞巧尋思是不是太吵自己聽錯了，她小聲問:“傅總，你和湉湉是高中同學？”
傅嫣點頭，桃花眼笑意濃濃，“我們認識十一年了，高中那會我睡她下鋪。”
她談及池湉總是不受控制的想多說多做，許乞巧得到不對等的消息，十分驚訝。
“池湉高中沒談戀愛？”她再次确認。
傅嫣看着她，雙眼微眯，“确實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許乞巧暗罵自己多嘴，她也就多問了一句，傅嫣的洞察力也太強了。
許乞巧被盯得面色一囧，讪讪然，“沒事沒事，随口問問，這年頭……不早戀的人也挺奇怪的。”
說完了，許乞巧自己一愣，想到什麽，“那，那不會，池湉至今還沒談過戀愛？！！”
傅嫣斂着眉，徹底沒笑了，“許助理，這也是我想問你的，我肯定池湉高中大學都沒有，所以她工作之後呢？”
傅嫣突然變臉，多了點咄咄逼人的意思，許乞巧驀然想到池湉的叮囑，瞬間啥都不敢說了。
“……沒，沒有吧。”
傅嫣垂首随意翻着手裏的雜志，許乞巧坐在她旁邊，看着頁腳一頁頁的往後數，感覺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她攏了攏身上的毯子，重新拿出眼罩，小心翼翼的準備往頭上套。
“男孩沒有，女生呢？”
許乞巧:“……”
“什，什麽意思，”許乞巧戴眼罩的手緩緩垂下，她……沒聽錯吧……
“你懷疑池湉是彎的？！”許乞巧大驚。
傅嫣:“……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乞巧深吸一口氣，把池湉的叮囑抛諸腦後，一心只想給自己好朋友辯解，“傅總，這個話可不能亂說，湉湉也不是沒交過男朋友啊！怎麽能聯想到她是彎……”
許乞巧一頓，“那啥，池湉本來叫我不要告訴你，傅總你可別跟池湉提起啊！”
傅嫣:“什麽不能和我說？”
傅總表情嚴肅，許乞巧傻愣愣的被吓着了，“就是她談戀愛這事，她不喜歡別人說這事……”
“什麽時候的事？”
許乞巧感覺周圍的氣壓低了很多，“高，高中……”
“高中？”傅嫣皺眉。
許乞巧:“她很低調，所以您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
都聊這個份上，該說完的也說完了，許乞巧斟酌了兩秒，然後開口：“……初戀嘛，她還沒走出來，所以很忌諱，你又是她高中同學，可能面子過不去？”
“沒走出來？”傅嫣沉聲，許乞巧覺得更冷了，她拽緊小毛毯，輕聲說：“我猜的。”
“傅總……所以你別誤會池湉，她筆直！”
傅嫣的臉臉黑了三個度。
“草！”許乞巧暗罵，又翻車了？！看傅總這表情，是不是恐同啊！？她不會真誤會池湉是彎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