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可愛

第三十二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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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愉吃飽喝足,靜靜等着顧南結賬。

魏浔先站起來:“我來吧。”

她不太服氣,尤其是聽完這麽一段故事,更替魏浔不服氣,“不是學姐請吃飯的嗎?為什麽你要結賬?”

“你吃的最多。”魏浔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他來這裏吃飯,不過是姜愉想來,便順着她過來了,半張桌子的菜大概都是小丫頭吃的。

連何周都沒有她吃得多,顧南這人看着大方,飯後不準怎麽說小丫頭呢,想了想,又道:“這頓飯算我請吧,小愉跟你不熟,不能讓你破費,還是我付錢比較好。”

姜愉還是悶悶不樂,回家的路上踢着小石子,死低着頭不看魏浔,她的确吃得多,還不是因為魏浔,她就是想要多吃點兒,多點一些菜,好好讓顧南破費,狠狠宰她一頓。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到頭來還是他們付的錢。

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剛才怎麽把魏浔劃到跟自己統一戰線了?

“小心車。”魏浔把她拉到裏面,忍不住上手把她的小斜挎包擺好。

姜愉仰頭,“原來你喜歡顧南學姐啊,連飯錢都不舍得讓她付,一般在電視劇裏也算是個癡情人設了!”

魏浔沒有說話,讓姜愉心裏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為什麽他不說話,為什麽不否認,她突然有點兒忐忑。

清了清嗓子,又道:“不開你玩笑了,知道你已經死心不喜歡她了,沒事兒,以後會有好女孩兒的。”

魏浔還是沒反應,姜愉陷入了兩難,她只是想試探魏浔到底喜歡誰,兩種情況都沒有否認,這……怎麽辦!

要直接問出口嗎?可是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好好學習吧,課上得怎麽樣了?”很突兀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一不留神話題就從感情轉變成了學習,姜愉有些驚異于魏浔的腦回路,談感情默不作聲,談學習倒是把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渾渾噩噩地搪塞回去,轉到文科班後幾乎沒什麽聽不懂的地方了,大概考試時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期末考得好了,我帶你去看冰雕,坐飛機去。”魏浔想起上次姜愉說的話,她說自己一次飛機都沒做過,自己曾經答應過的。

姜愉有些恍惚,不得不再次感嘆魏浔的說到做到,原來他都記得,教她做菜,帶她坐飛機,他都還記得。

當天晚上,她找來了兩本政治書,把知識點當着魏浔的面兒從頭背到了尾,接着就要被歷史,被魏浔攔住。

“學做菜吧。”

兩人又在廚房搞出了兩盤菜。

姜愉走讀以後,長胖了五斤,每天晚上魏浔都要教她做菜,做好後當夜宵吃掉,以至于她稱體重時有些崩潰。

所以魏浔又給她安排了一項晨跑的任務,姜愉是拒絕的,她起不來,可是,一到門外那略帶這啞意的聲音響起時,她跟中了咒似的就掀開了被子,帶着困倦迎接這美好的清晨。

而魏浔,似乎再也沒有睡得那麽死的時候,每天起的比二哈還要準時。

這期間,顧南無數次地在他們眼前晃悠,都被魏浔一一拒絕,姜愉這才覺得魏浔是真的放下了他的小青梅,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兒怪異,畢竟,曾經那麽濃烈的感情,哪能說放就放。

她不止一次地問過魏浔以前是怎樣幫顧南捉蝴蝶的,可那家夥從來都是一臉無所謂地說着忘了或者不知道。

真誠的讓她甚至認為兩人以前根本就不認識。

每次那冒出來的一絲絲酸氣兒,被他那對顧南無所謂的态度熄了個幹幹淨淨。

魏浔對她是極好的,沒有血緣,沒有親情,甚至那些暧昧都被他藏的嚴嚴實實。

時間愈久,姜愉自己都以為魏浔是要把她往國家棟梁那方面培養,像一個望女成鳳的老父親。

每次她想要任性的時候,魏浔總是把她扯到正道上,揉着她的小腦袋瓜,告訴她應該怎麽做。

被他揉了的小腦瓜跟平時不太一樣,迷糊一分鐘,興奮一整天,她發現這個秘方時,總是以不同小事惹魏浔。

有時不喝牛奶,有時不吃菠菜,或者故意把月考考得差一點兒,總而言之,她好像很喜歡那種感覺,淡淡的,但是很安心。

直到有一天,撞見了魏浔沒來得及收好的滿桌子畫稿,鉛筆勾勒着的是個女孩子。

紮馬尾,鵝蛋臉,發梢及肩,烏黑柔軟,一雙清亮的眼眸彎了起來,笑得很燦爛。

旁邊是他,表情淡淡的,嘴角隐隐彎着,懶散中帶着點兒清明。兩張照片并排,在大屏幕上投映着。

上面的那一幕,在小小的素描紙上淋漓盡致。

這不是……她考倒數第一時的場景嗎?桌上的一摞摞紙張,全是她的模樣,有吃飯的,有窩在沙發上的,還有眯着眼曬太陽時的,全都是她。

只是這腿,着實短了些。

姜愉捏着兩張紙,指尖顫個不停,連同那顆心髒都砰砰地跳個不停。

她軟着兩條腿,準備跟魏浔來個對峙,會不會……會不會他也有那麽點兒喜歡她。

廚房裏,魏浔摘下圍裙,将姜愉慌亂雀躍的模樣盡收眼底,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然後就鑽進屋子裏鼓搗一番,出來時,他笑地很溫和,又真摯:“無意中侵犯了你的肖像權,吶,這是結算費,省着點兒花。”

姜愉傻愣愣地接過來,第一反應是卡裏多少錢,第二反應是魏浔貌似關注錯了問題。

還沒問出口,又被魏浔彈了一腦嘣,他指了指桌上的合同,摸着她腦袋:“去,把那份兒合同簽了。”

魏浔發現了,他每次摸姜愉腦袋的時候,這丫頭總是格外聽話,像小貓一樣,順着順着就沒脾氣了。

姜愉拿起合同,被內容給驚到了,她詫異:“為……為什麽?你幹嘛給我買房?是要把我趕出去的節奏嗎?還買了三套?”

魏浔遞給她筆:“乖,簽了。”

這聲乖!

怎麽聽怎麽想滿足他,如果不滿足,自己好像就不是人。

姜愉手起字簽,仿佛聽到了錢入口袋的聲音,如果魏浔把她趕出去了,起碼還有房住,起碼不用風餐露宿。

“以後找不到工作了就當包租婆吧,能養活自己。”

姜愉還是很奇怪,魏浔總是跟她說一些事兒,類似于老鷹把小鷹丢下山崖前的叮囑似的,大意就是教她怎麽活着。

可活着這件事兒不是她本能麽?不用教的吧!

“你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找不到工作,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姜愉扭捏着,她在現實裏也是自己能養活自己的。

她突然想起正事,魏浔還沒說為什麽要畫她。

“所以那些畫上的人是我嗎?”

“練手的。”

呵!

因為一句話,姜愉氣得三天沒吃晚飯。

魏浔再一次端着碗竹筍湯,問她:“真不吃?”

姜愉嗤笑:“看上一個小哥哥,小哥哥喜歡瘦的,我減肥,不吃。”

魏浔:“所以你早上中午吃那麽多?”

姜愉:“……”

那天晚上,姜愉被灌了兩大碗竹筍湯,魏浔垂着眼,嘴角輕輕勾着:“高中生不準早戀。”

姜愉打了個飽嗝,“就快不是了。”

期末成績出來,姜愉拿着手機給魏浔看手機,她的名字赫然處于第一行,“你看好了,是第一,正數的。”

隔天兩人便乘上了去往陵洲的航班。

姜愉隔着窗戶的玻璃,垂頭看向三萬英尺下的那片土地,被雲層掩住,又從縫隙中映入她的眼眸,山川田野江河,仿佛都鍍上了一層朦胧,真切又虛幻。

她從炎夏的大學墜入這片土地裏,又一次陷進了高中的題海裏,耳邊仿佛還有彌勒佛帶着怒意的聲音:“免貴姓班,名主任,家住高二九班……”

還有剛剛掀起眼皮時的清明,以及嘴邊的粘稠和幹涸,被口水淋濕的端正楷體,這字體的主人很好,字如其人,教了她太多的東西,就是有一點兒不好,不知不覺就拐走了她的心。

拐得徹徹底底,而且沒經過她同意,簡直就是犯罪!這世上為什麽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人家的心拿走,

這個拐心的人,正團在她身旁,輕輕抵着她肩膀,雙手交叉在一起,骨骼分明,帶着眼罩,睡得雜亂而安靜,頭頂上的一小撮翹了起來,給他增添了些許的可愛。

從額角到下颚,哪一處都完美得想讓人親吻,姜愉慢慢往前挪,看着落在地上的側影,回頭,兩只影子貼在一起。她還沒有膽量直接吻上真人。

陵洲是有名的冰雪世界,哈一口氣,都像是加濕器裏冒出的水汽,天地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潔白得刺眼。

姜愉邁着小短腿,出溜兒地在地上滑行,也不怕摔在地上,畢竟棉服太過厚重,怎麽摔都摔不疼。

這裏的民宿很溫馨,壁爐裏發出啪啪的木柴聲,火勢東走西拐,熱烈又狂野。

他們将行禮丢在這裏,紮進附近的花雕夜市,寒風裏摻雜着烤串的香味,黑夜裏亮起一盞盞冰雕,數十條長街,彙聚了各地的旅客。

姜愉輕輕拂了一把眼前的花雕,指尖泛涼,她小臉紅紅的,皺了皺鼻子,“聽說……這裏烤冷面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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