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青虞身上貼着兩道符，不得已變回了小魚，穆如寒江一看，從豬圈裏掏了個髒兮兮的木盆出來，洗洗刷刷一番就給她擱裏頭了。
“……”
蘇青虞便氣成了河豚。
穆如寒江見了，道：“我看你肚子圓滾滾的，想必不餓，還是不給你東西吃了。”
“……”
至此，蘇青虞和穆如寒江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
月色如水，穆如寒江捧着木盆坐在院子裏，擡頭看了看月亮，欣賞不來月色便又低下頭撥弄盆裏的蘇青虞。
“小魚，你說姐姐是不是等的很着急。”
蘇青虞翻着白眼瞪他，這不是廢話麽，盼兮姐姐定是遇着大·麻煩了，才會千裏迢迢來尋他，他倒好，見了蘇語凝就邁不動腿，成日同人家卿卿我我的。
“我也想快點去找她，可蘇語凝我答應過要保護她，眼下打傷牧雲陸的小矮子們也不知會不會回來，我還是得在這待一段時間。”
穆如寒江自言自語着，說完想到盼兮，想到潭中隔着薄紗的那一吻，臉上莫名有幾分火辣辣的，胸口處心跳加快了一些。
“你說那日姐姐為何……為何……”
真是說不出口，難為情。
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盼兮那日只是給他渡氣罷了，何況隔着薄紗長袖呢……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寒江返回屋內，結果牧雲陸突然問他愛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之後逼逼叨叨說個沒完，攪得他一顆心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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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你是不是喜歡蘇語凝。”
莫名其妙的，牧雲陸就這麽問了出來。
聞言，穆如寒江傻了一下，而後才橫他一眼，“瞎說什麽。”
“那你這幾日同蘇姑娘走的是不是太近了。”牧雲陸不甘示弱瞪着他。
“有嗎？”寒江壓根就沒把蘇語凝的親近放在眼裏，之所以每次她出門都陪着，是怕地底下的小矮子會傷害她。
“有。”牧雲陸涼涼道，“你若不喜歡蘇姑娘，還能喜歡誰？”
寒江的大腦空白了一下，随即不耐煩的哼道：“沒有就是沒有，睡你的覺，再唠叨我就走了。”
“……”牧雲陸只好閉嘴，卻還是用狐疑的眼神瞅着寒江，其實是他自己喜歡蘇語凝，見寒江一直跟着她，就誤會了。
等牧雲陸閉了嘴，穆如寒江靠在牆邊，雙眼無神發了一會兒呆，末了摸出懷裏貼身藏着的小布帛。
解開細繩打開布帛，裏頭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畫紙，他小心翼翼抽出展開，借着昏黃搖曳的燭火，神情溫柔的望着畫紙上身穿白衣清冷如風的女子。
蘇青虞把魚頭擱在木盆邊沿，一眼認出了畫上的女子是盼兮，便眨眨眼，暗道這小子果然觊觎她盼兮姐姐。轉念一想也沒什麽不對，盼兮乃世間難尋的絕色，就是擅用容貌歌喉迷惑他人的鲛族都自愧不如。
可惜的是就連蘇青虞都看出穆如寒江的心思了，他自己卻沒看清，還以為對盼兮的念念不忘只是因為她真心實意待他好，他感激、感恩，所以執着于保護她一輩子。
“姐姐待寒江好，寒江，知恩圖報。”
此言一出，蘇青虞倒是愣了一下，看着穆如寒江的眼神也不那麽帶有敵意了。
原來這人族小子也要報恩？
那她勉強接受他好了，只要是真心對盼兮姐姐好，那就是朋友，不是敵人。
……
中州，未平齋。
同樣的月色下，同樣有人無心欣賞。
盼兮白日裏已見過牧雲德了，對方比她想象的要更難對付一些，他太聰明太城府，盼兮與他一番交談之後發現根本不能為己所用。
也曾想過用秘術來控制牧雲德，不過他身邊有個極為棘手的神秘人物墨先生，盼兮能感覺到對方也知曉秘術，便不敢輕舉妄動。
說起來，她憂心忡忡擔心着将來，作為主人公的牧雲笙卻一點居安思危的意識都沒有，還傻乎乎的以為只要自己忍讓所有人，就沒人會來傷害他。
“你真的不同我學秘術麽？”
望着手拿豪筆又在作畫的牧雲笙，盼兮真有點恨鐵不成鋼。
“秘術只會帶來傷害……”
“并非如此。”那些年裏他每每生病，不都是她用秘術幫他緩解，加快了痊愈的速度，怎麽能說秘術只會帶來傷害呢。
“盼兮……”牧雲笙細細描着一枝綠竹，心思都在畫畫上，似乎沒認真聽她說話。
盼兮有些不悅，別開臉沉聲道：“你不要再叫我盼兮了。”
牧雲笙便放下筆，面帶笑意望着她：“盼兮，是我給你取的名字，若不叫這個，你又叫什麽呢？”柔聲細語的，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小孩子，實際上他也真的認為盼兮是失憶了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他是好心告訴她。
“……”
牧雲笙說的又沒錯，若不叫盼兮，她還能叫什麽。
想罷，輕不可聞嘆了嘆，緩緩轉過臉與他對視，“牧雲笙。”
“在。”他柔聲應她，頓一頓，忍不住擡手觸了觸她緊鎖的眉心，“盼兮，為何心事重重的模樣。”是因為失去了記憶而不安嗎？
盼兮往後躲開他的手，起身走到門口，“只是在想，若有人要傷害你，你能怎麽辦。”
“誰會傷害我？”
皇後将他囚禁于此，外頭有一個營的兵力看着，未平齋又有虞心忌日夜不停守護，他對他人已無威脅，誰還會傷害他？
“盼兮，我相信只要我不傷害別人，別人也不會傷害我。”
這是牧雲笙一直深信不疑的，他認為惡的力量必定是相互的，若他不主動散發惡，旁人便不會對他使用惡。
盼兮哭笑不得，回頭對他說：“牧雲笙，過來。”
“盼兮？”
牧雲笙乖乖走過去，剛一靠近，盼兮就推了他一把，令毫無防備的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她及時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回。
“你看，你并未傷害我，可我卻對你動手了。牧雲笙，你善良，但別把世人都想的太善良。”
“但你并非是真心要傷害我，你看，在我摔倒之前，你又救了我。”牧雲笙把盼兮的語重心長都當成了逗弄，掌心微動，悄悄反握住她冰涼的手，想着能不能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暖和一點。
盼兮沒留意他的小動作，往前一步瞪着他：“我拉你回來是因為是我，若是旁人，就未必會拉你一把。”
她這一步靠的太近了，近到牧雲笙只要稍微低低頭，就能吻上她紅潤的唇。
“旁人好端端的為何要推我……”牧雲笙握着她的手，心跳如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一開一合的唇，人已經開始走神了。
“牧雲笙你可知有些人天生就是帶着惡的。”說到這，盼兮抿了下唇，斟酌片刻還是輕聲道：“那你娘呢，銀容妃娘娘可曾傷害過誰？不曾有過，但她還是被你父皇所傷，又被皇後……活活燒死。”
“……”
一句話讓牧雲笙僵住了，他想起了永銀宮那場沖天的大火，熱辣的火舌舔紅了半邊天。
“牧雲笙，和我學秘術吧。”
她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不在他身邊，他能有自保的能力。
“……”
牧雲笙沒有回答她，慢慢退開回到畫板後頭，一言不發背對着她。
“唉……”
盼兮長嘆一聲隐去身形。
聽着身後傳來的嘆息，牧雲笙閉上眼，一滴淚順着眼角滑落。
母親慘死，他何嘗不氣憤憎恨，只是四年前他用秘術後傷了盼兮又害了父皇，如今再要他用秘術，他怎麽敢……
盼兮。
只是害怕，會再次傷了你。
“我是個怪物，我身體裏也住着怪物，不死已是上天給我的仁慈，又怎敢再奢求什麽……”
……
可惜今晚的好月色了，沒幾個人真有心思觀賞。
九州客棧內，牧雲德端坐在院中，手裏捏着盞茶，有一口沒一口抿着，腦子裏一直在想盼兮。
“那個魅靈，想同我做交易，你說她能拿出什麽和我做交易。”
“你以為她需要拿出什麽來，她只要往那一站，用舉世無雙的美麗面孔看着你，不管她說什麽，你都會答應，這就是魅族的……魅力。”
披着黑色鬥篷的墨先生走到牧雲德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牧雲德斜眼道：“她要我護牧雲笙，你說，她什麽意思？”
墨先生淡淡回到：“為讨佳人歡心，你應該答應她才是。”
牧雲德便陰測測笑起來：“我不需要讨好誰，我要什麽……我會自己去拿。”
“你沒有那個本事。”
“但你有。”
“……”墨先生擡眼看向他，半響後笑了，“只要牧雲笙将她喚出，她就一定可以是你的，等着。”
“我等着。”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還原劇裏面角色的性格和說話方式什麽的~目前寫到劇版第18集了，争取加更~我這麽勤勞，你們還不快快留言砸雷~
☆、月色撩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