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盧至桦舒坦地睡過去一個下午,傍晚時候他翻了個身,随即毫無征兆地睜開眼睛坐起來,發現天已經快黑了。呼出的熱氣還帶着酒味,不過此時他頭腦清醒,便去淋浴間捧起涼水洗了個臉,緊接着下了樓。樓梯口不遠的地方放着幾個沙發,盧至桦腦中盤算着事情,視線随意掃過去,發現沙發上坐着個人。他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多喝了酒是被多秋攙着上的樓,故而毫不生疏地關切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吃了嗎?”多秋搖搖頭,盧至桦已經走到他跟前,俯身瞧了一眼,他疑惑道,“怎麽…哭了?”他确定自己沒有趁人之危,同時突發善心想要安撫一波,只是張了張嘴,沒想出什麽話來。他不說話,多秋卻先坐不住了,再怎麽說他一個萬人捧着的角兒,也有些傲氣的,好不容易看上個人,卻被對方當成替身,實在讓人難過。不敢問盧至桦口中念叨了數次的大少爺,他已經柔和慣了,善于用這一套去抓住男人的心,便作勢擦了擦眼角的不值錢淚花兒,哀道,“給您添麻煩了,我就是…就是擔心我師傅罷了,橫豎我在您的庇佑下,可師傅他老人家…”他真的悲從中來,“卻不知怎樣了…”盧至桦側耳聽完這段話,自幼沒有親人的他,不能感同身受。發覺自己把這事兒抛到了腦後,但他不願意直說,便俯身拍了拍多秋的肩膀,不鹹不淡地安撫道,“別急,我最近有事情,過了這陣,我再去幫你問問。”說罷他懶得去管悲傷的人,自顧去客廳吃了頓飽飯,而後一個電話叫來張春生幾人,關在房間裏密謀許久,最後決定要把那處酒樓重新裝潢一番,順帶把高級女技師們分一半過來,用作在二層招待包間裏的貴賓。主打的就是吃住一體,盧至桦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白桦館”,至于另處,盧至桦下了命令——就幹脆改成個名副其實的賭場。大酒樓原始條件不差,稍微整頓也就差不多了。大抵過去月餘時間,這天盧至桦光鮮亮麗地站在門口,随着一聲禮炮響起,他微笑着拉開紅布,将裏面鑲金邊的招牌展露出來,白桦館也就順利開了業。新店開業,盧至桦大張旗鼓請來不少人,要麽是家境殷實有生意往來的,要麽就是手裏帶過兵的土匪頭子,好人壞人都有,甚至從前結過仇的,他也毫不在乎。除了相互恭維,盧至桦也趁機與其中幾位談成合作,衆人表面都是喜氣洋洋,一直熱熱鬧鬧到了晚上,門口突然點起煙花。伴随震耳欲聾的響聲,黑洞洞的天空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喜慶色彩,盧至桦端着半杯茅臺酒站在二樓陽臺正中位置,臉上被映得明暗交替的,熠熠生輝。“也好,本來就是我的,現在只不過物歸原主而已,”他默默想着,臉上沒有喜慶和得意,反倒是平和得很。可他轉念一想,這不過是個開頭,沈清梧沒有怎樣,他自己先不踏實起來,實在不很像話。他很會開導自己的情緒,把這種不踏實通通歸咎到小崽子身上——虎毒不食子,再怎麽說,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擡起酒杯小酌一口,他在綿延的味道中重新品出絲朦胧的快意,“我給了他三十萬,也算是對得起他了。”他沒有欣賞完長久的煙花禮,俯身向張春生問了幾句,得知中山藤川等人已經在樓上安頓好了包間娛樂,其餘大部分有面子的,也都各自擁着一到兩個女人,這才放下酒杯,在喧鬧中偷偷乘着汽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