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番外(蟲)

第14章 、番外(蟲)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發現內容重複,這不是bug,我換了一個新楔子,新內容直接返回第一章 查看。若不行就輕輕一下緩存,舊的楔子就放在這裏了。

魔族,沉淵裂谷。

厮殺已經持續了十日,濃郁的魔氣與血氣交織在沉淵裂谷上空,阻擋一切外界窺視。

沉淵裂谷外隐隐傳來交談聲。

“仙君已經進去了十日,這次竟這般久。”

“莫不是将裂谷裏的低等魔都殺盡了吧。”

“仙君來的越來越勤了,原先是半年一次,後來三個月一次,現在不過才過了一個月,仙君又來了。長此以往,這沉淵裂谷外圍的低等魔怕是不夠了”

“仙君這個品階的上仙,為何要來屠殺低等魔?去西北線殺高等魔不是更容易攢軍功嗎?”

為首的士兵瞪他一眼,低聲斥道:“守好你的本分,收起不該有的好奇心。”

被瞪的士兵讪讪地閉上嘴,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什麽,驚呼道:“仙君出來了!”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前方的魔氣血氣越來越薄,一道矮小的身影漸漸清晰。

那身影裹着一身黑衣,寬大的帽子兜住了大半張臉,只露一截瘦削的下巴和面無血色的唇瓣,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和陰郁。

那人一步步走來,身形看像是尚未長成的少年,身上卻裹挾着濃郁的血氣和殺氣,仿佛剛從地獄裏走出的一尊殺神。

幾個士兵被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逼得後退一步,為首士兵卻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眼見那身影一步一步走近,魔霧血霧徹底褪去,那人手上的一柄細刀也露了出來,為首士兵瞳孔驟縮,突然大吼一聲:“快跑!”

然而,不待幾人反應過來,那黑影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幾人面前,手起刀落,鮮血噴濺,幾人尚未來得及動作,就已轟然倒地。

那黑影動作間被倒下的士兵抓住衣衫,兜帽掉落,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瞳孔是無機質的墨色,半邊臉上爬着黑色的古奧紋路,如同被邪惡污染的精致人偶,眼眸轉動間無機質的瞳孔中洩露出的情緒是暴虐和殺欲。汩汩的鮮血在他腳下流淌,如同綻開的曼陀羅,為其更添一份詭異。

“啪嗒”

輕微的細響聲引起那少年的注意,無機質的黑眸微動,落在暗紅中唯一的一抹白色上。那是士兵從他身上抓落的玉佩,雪白的玉佩在血泊中白得耀眼。

這一幕似乎刺痛了少年的雙眼,他雙眸震顫,

突然捂住頭,眼中開始出現痛苦的神色,身體劇烈顫抖,繼而脫力地跌倒在地,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如同脫水的魚。

半晌,少年咳了一口血,再度睜開眼睛,分明是一雙淺淡的琉璃眸,臉上也再不見那黑色的古奧紋路。

少年伸出蒼白的手抓起那枚玉佩,拼命地想要将血跡擦拭幹淨,然而那原本光潔的玉佩卻染上了不詳的紅色,無論如何都擦拭不去。

少年目光顫動,雙目充血而顯得赤紅,他不禁将目光投向倒在血泊中的士兵,護身白玉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罪惡洗去了護體神光。

白玉浸血,是為不詳。

少年筆直的身影漸漸傾頹,握着玉佩的指節用力到泛白,嘴角溢出鮮血,嗤笑出聲“哈哈…”

他守不住兄長,亦守不住兄長的玉佩,這世間他還剩什麽可以失去?

黑色紋路再度沿着少年的脖頸攀爬而上,就在少年目光漸漸迷離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出聲打斷,聲音隐有擔心,“尊主,您這次在沉淵裂谷待了近十日了,情況似乎惡化。”

少年眼神驟然清明,脖頸上的黑色紋路消退,片刻後少年看了那黑影一眼,擦去嘴角血跡,吩咐道:“還有氣,将人帶回去救治好。”

說着就轉身離去。

黑影望着少年離去的背影,“尊主要去何處?”

“雷音之巅。”

黑影急聲勸道:“可是尊主,天庭近日頻有異動,恐有陰謀,還需尊主”

“…本君去尋個答案……”

話沒說完少年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雷音之巅,十萬階臺階,少年帶着一身血污,拾級而來。

十萬級臺階,梵音雷雷,步步問心,可少年是最頑固的石頭,看不清,放不下,渡不了。

菩提寺前守門的小沙彌遠遠瞧見臺階上血煞之氣漫天,吓了一跳,不懂哪裏來的殺神竟敢冒犯雷音之巅。

直至看清人影,這才松了一口氣。

十萬年前,小沙彌還只是尊者院中的一顆菩提果,機緣巧合之下得尊者點化生了靈智,遠遠見過這少年一面,少年當年也只是懵懵懂懂的孩童,被永樂太子抱在懷中,享受着三界無雙的寵愛。

如今數十萬年過去,時過境遷,當年備受寵愛的孩童本該成年,卻以少年的模樣活成一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小沙彌想起外界傳言,不由輕嘆一聲。

少年,或者應是南羽尊主走到小沙彌面前,“我要見尊

者。”

小沙彌施了一禮,“施主,尊者已十萬年不曾問世,您回吧。”

少年聞言看向小沙彌,一雙琉璃眸是古井無波,“見不到尊者本君不會離開。”

說完走到菩提樹下,一掀衣擺跪了下來。

小沙彌連忙避開,搖頭嘆息。

少年這一跪便長跪不起,雷音之巅無風無雨,時間靜靜離去,仿佛與塵世脫離。

第九九八十一天,數十萬年不問世事的尊者終究于心不忍,于無邊金蓮中現身,他問,“你可悟了。”

少年睜開眼睛,聲音沙啞,“不曾。”

他聲音艱澀緩慢,“兄長死去的每一天,我都如同置身煉獄,三萬年,業火日日灼燒我的靈魂,不得解脫。凡人有願,祈問仙家,我生而為仙,又問歸何處?”

他看向尊者的眼神幾乎帶着怨恨,“佛渡衆生,我也是衆生,這世上可還有我的救贖?”

尊者一貫悲憫的臉上現出一絲悵惘,“你終究還是怨我。”

“可知一切皆有命數,”尊者随手沾了點香灰,抹在0的額間,悠悠嘆道,“渡與不渡,皆是你們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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