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21章
看到這句話,陸揚想抽自己一巴掌。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當初進今宵酒醉完全是因為沈興的緣故,而當時沈興在幫會裏已經待了有一年了。
雖然他在幫會裏也認識了很多人,和狼煙KK他們都玩得很好,經常一起下本跑商組團戰場什麽的,但他的集體歸屬感并不是很強烈,看中的是朋友個人而不是幫會這個形式。
對于他來說,想聯系的朋友還能聯系到就行,幫會這種東西可有可無。
所以今宵酒醉解散的那天他并沒有多難過,只是不免有些唏噓。
但是沈興不一樣。
陸揚知道沈興對今宵酒醉的歸屬感非常強烈,而且特別注重幫會這種形式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他是真的從心底裏把今宵酒醉當作一個家。
只要是今宵酒醉裏的人,他都會善待和親近。
——這種心理大概與沈興從小的家庭經歷有關。
正因為在現實中缺失這種完整的形式,所以才會在游戲裏格外珍惜。
在說完那些話之後,沈興沒有再在私聊頻道打字,陸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于是兩人就在這荒漠之中相對沉默地并排打坐了一會兒。
天高地闊,沙漠一望無際,時有跑商的人騎馬奔過,馬蹄踏起飛沙。
十分鐘後,沈興下線了。
在房間裏的浴室裏洗漱完畢,又靜坐了十五分鐘後,陸揚從抽屜裏找了個空本子和兩支筆,拿着它們走出了房間。
他走到沈興房門前,敲了兩下門:“沈興,睡了嗎?”
門很快就從裏面被打開,只見沈興穿着淺色的睡衣,看起來像是準備睡覺了。他看着陸揚,問:“沒有,怎麽了?”
陸揚見他神色無異,稍稍放心了點:“你現在有事忙嗎?”
沈興:“沒,剛洗完澡上來。”
“急着睡嗎?”
“不急。”
陸揚擡起手中拿的東西,笑道:“正好我也閑着沒事做,要不要來玩兩盤?”
“兩盤什麽?”沈興一頭霧水。
陸揚眨了眨眼:“你們事務所不玩這個嗎?休息的時候在紙上下五子棋,不去看電腦。”
“我高三課間倒是經常玩,現在好久不玩了。”正好沈興有些心煩,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行,進來吧,咱們玩兩把。”
說是只玩兩盤,但兩人這一玩就是玩到了零點過半,整個本子都快用完了,畫滿了棋盤和圓叉。
最後一盤定勝負,陸揚設了個陷阱,險勝。
“耶!”贏家一臉興奮,笑得極其燦爛。
沈興笑了笑,只覺得對方孩子氣得很:“好了,回去睡覺吧。”
“啊……”陸揚動了動,但最後又倒回了床上,“下棋時盤腿坐太久,腿都麻了。”
沈興問:“沒事吧?”
“讓我緩緩。”陸揚側躺在床上,幹脆把被子也裹在了身上,開始耍賴皮,“沈興,我今晚可以睡你這兒嗎?實在是不想動了……”
看着陸揚這樣子,沈興只覺得十分好笑,他伸手去推了推賴在他床上不走的那個男人:“你給我起來!這麽大的人了還耍什麽賴皮啊!”
陸揚秉着“任風雨來襲,我自巋然不動”的原則,背對着沈興側躺着,怎麽推都推不動,甚至還閉上眼睛發出打呼嚕的聲音來,佯裝已經熟睡。
本來下了游戲後沈興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在和陸揚下了那麽多盤五子棋後已經好了不少,現在又被這麽一鬧,胸腔內的煩悶頓時煙消雲散。
算了,看在這個份上,就勉為其難地收容陸先生一晚吧。
沈興無奈地做出妥協:“吵死了,再打呼我就不讓你睡這兒了。”
聞言,陸揚立馬收聲了,但眼睛還是閉着,還裝模作樣地咂了咂嘴。
沈興從衣櫃上層拿出備用枕頭,然後套上幹淨的枕套,丢給陸揚:“你枕這個睡。”
陸揚閉着眼睛摸到了枕頭,抱在了懷裏。
“這是讓你枕着的,不是讓你抱着的。”沈興哭笑不得,他早看出來陸揚是故意耍無賴了,于是也不給他客氣,直接簡單粗暴地就把他頭下壓着的枕頭給抽了出來。
陸揚這才閉着眼睛把懷裏的枕頭塞到了自己腦袋下墊着。
沈興的被子很大,之前謝駿的被子髒了來和他搭夥睡的時候都夠蓋,不過就是床窄了點,雖是比學校寝室的寬,但陸揚好歹是一米九的人,身高骨架都比謝駿大一個型號,自然是擠了些。
好在陸揚睡相還算老實,起碼在沈興睡着之前沒有發生踢人搶被子這些事故。
快睡着的時候,沈興迷迷糊糊地想:要是陸揚不是直男的話,或許會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
至于睡着以後——
沈興做了個夢,夢見他施展輕功,從天象山飛下來摔死在地,正直挺挺地躺着屍,就有個穿着墨色袍子的小正太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一下跳到他身上,踩着他又蹦又跳,最後直接把他當板凳坐,坐着他優哉游哉地拉起二胡來。
一邊拉還一邊五音不全地唱着:“小白菜呀,地裏黃呀……”
夢醒之後,已經是清晨,一縷晨曦從窗簾的縫隙裏照了進來。
但沈興還是覺得身上很重。
他疑惑地動了動身,這才發現陸揚此時正像一只八爪魚一樣,弓着身,毛茸茸的腦袋抵着他的脖頸,手臂攀着他的胳膊,長腿搭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都壓了過來。
而他自己差點就被擠下床了,半邊身體都懸在床外頭。
沈興:“……”
關鍵不是在于陸揚糟糕的睡相!
而在于沈興能清晰地感覺到某樣不可描寫的物體此時正精神飽滿地抵着他的後背!
雖然這是每個年輕男人特別是單身狗都會有的日常,但作為一個gay,沈興只覺得非常不自在,整個人的動作都僵硬了幾分。
昨晚玩得太開心,加上又困,腦子完全沒有想那麽多後果。
況且之前和謝駿一起睡的時候也沒那麽尴尬,兩個人的睡相都很安分,早上醒來都是各自背對背側躺着,中間還留着幾指縫隙,根本不能感覺出什麽來。
沈興急忙輕輕地将陸揚的手腳扒開,然後有些狼狽地沖出了房間。
他很少自己纾解欲|望,動作生疏,□□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而且還因為羞恥感滿面漲紅,看起來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
釋放出來的那一刻,沈興感到有點迷茫。
仔細想想,陸揚的性格和北望長安還真是有點像。
難道他注定會被這種類型的人所吸引?
沈興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陸揚從樓上下來。
陸揚看到沈興的樣子愣了下,大概是因為沒喝水喉嚨幹,嗓音有些沙啞:“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沈興本來還裝得挺淡定,一看陸揚下頭撐着帳篷臉上面色不改,登時窘得來咳了一聲,偏過視線:“有點悶,昨天因為冷所以房間的窗戶開得不大。”
“哦……”陸揚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叫住準備上樓換衣服的他,“對了,沈興。”
“嗯?”沈興回頭看他。
“Merry Christmas!”陸揚笑眯眯道,“我肯定是今天第一個跟你說這句話的。”
沈興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耳根子都紅起來:“是的。”
咳,都怪陸揚長得太好看了。
其實每年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都要飽受一番狂轟濫炸。沈興大學時的交際圈很廣,僅僅因學生會和院辯論隊認識的就上百號人了,此外還有各種同級的不同級的朋友……年輕人嘛,都喜歡玩電子設備,早些年以短信郵件為主,然後是企鵝,現在主要就是微信了。
零點的時候應該就有人開始群發消息了,不過沈興那時沉浸在與陸揚的五子棋對決之中,沒有看手機,等一早醒來就光顧着尴尬了,直到現在還沒碰過手機。
上樓上到一半,就聽陸揚突然在樓下說了句:“我昨晚做了個夢。”
沈興從上往下看過去。
陸揚撓了撓頭:“我夢見我變成了一只樹袋熊。”
“……”
“诶,你今早的話怎麽這麽少啊?”陸揚有些奇怪,“你昨晚做夢了嗎?”
“夢了。”說起這個,沈興就沒好氣。
陸揚挑眉:“分享分享?”
沈興瞪了他一眼:“我夢見自己在動物園上班,園長讓我把一只得巨人症的樹袋熊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