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怪物
第95章 怪物
“走吧,這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二毛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興致缺缺地招呼着大家離開。
其他盜墓賊見無利可圖,自然也不願意多待,又不是去博物館參觀的小朋友,每個地方都看全看仔細了。
他們是各個恨不得擁有那穿牆的法術,立馬穿到那放棺椁的主墓室。
不過想歸想,路還是要一步一步走,并且還要小心謹慎着走。
墓道還算是寬闊,可以跑四駕馬車,算得上是規模不錯的墓穴了。
唯一讓盜墓賊們覺得費解的就是,墓道太長了,他們走了十幾分鐘,也沒有見到通往墓室的分叉口,或者是墓室的門。
按照這個長度來估摸,這墓至少得是帝王級別的大墓了。可這墓主人就是個将軍侯爺的,還是亂世裏的侯爺,等級不夠啊。
難道這是個套娃墓,還套了哪個他們不知道的皇帝的墓?
不過長點腦子的都知道這種要風水沒風水,要龍脈沒龍脈的荒郊野嶺,絕對不可能出龍穴。
合理的解釋不存在,就剩下不合理的可能了。
“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條路太長了啊?”大熊粗狂的聲音壓得又小又低,還在瑟瑟的抖,糙漢音愣是抖成了軟綿綿的綿羊音。
蒲扇大的手緊緊攥着狼眼手電筒,手背上鼓着道道青筋,力氣大的似乎是要将手電筒捏碎似的。
“我們走了多久了?怎麽還沒到頭啊?”
其實大熊不說,其他人也都覺察到了。他們就像是在倉鼠輪中的倉鼠,拼了命的跑,卻怎麽也到不了輪子的盡頭。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遇到詐屍或者是什麽靈異事件,可那都是進了主墓室,摸了墓主人身上的陪葬品後才發生的。
現在一進來就遇上了,倒是有點出師未捷的味道了,實在稱不上是吉利。
不過強撐着不承認,好像也不行,他們不能一直在原地轉圈圈,搞不好就會招來更可怕的東西。
“你別心急啊,說不定就是太長了,走一走就到了。”二毛手中的手電照到了一側牆壁,光束照着的缺了個指甲大小的牆皮,乍一眼看去可能都不會發現。
可二毛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因為那是他一進來時,親手摳下去的,灰還留在他的指甲縫裏。
所以,他們真的是回到了原點。
“艹!”他駭地停住了腳步,低低地罵了一句,心髒“怦怦怦”地瘋狂跳動,一股股寒氣從心底裏往外冒,頭皮都麻了。
“二毛,怎麽了?”韓二爺的聲音倒是平穩的很。
“這塊,是我剛剛摳下來的。艹了,咱們他媽的走半天,可不就在原地打轉嘛!”二毛煩躁地咒罵着,還留着牆灰的那只手死死攥着拳頭。
謝瀾一聽他們在原地打轉,腦中立刻浮現出了鬼打牆三個字。他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直蹿後頸,頭皮都隐隐發麻了。
謝瀾小心翼翼地拿着手電照着四周,生怕蹿出來個什麽東西。腳下小碎步地往慕容錦身邊挪,手臂挨着他的手臂了,才覺得安心些。
其實謝瀾心中也覺得挺奇怪的,明明慕容錦有很大的概率不是人,他應該遠離他怕他的。
可偏偏一遇到什麽想不通的事情,自己第一個想要求助的人是他。再或是感害怕了,只要靠近他的身邊,觸碰到他,自己就不怕了。
真奇怪。謝瀾想,這大概就是讓人盲目的,愛情的力量吧。
慕容錦不知道謝瀾心中的感慨,也沒想到自己的馬甲在謝瀾這裏,已是半脫不脫的了。
他在那只溫熱的手貼在手背上的瞬間,就攥着了滿手的溫暖。冰涼的拇指輕輕地摩擦着謝瀾的手背,無聲地安撫着謝瀾的情緒。
站在最外側的浩子擠開了大熊,三步并做兩步來到了二毛的身邊,舉着手電筒,臉都快貼到牆壁上了,粗聲問:“哪啊?”
二毛拿着手電筒,用光束在牆壁上畫了個圈,示意浩子看那塊。
浩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裏是二毛摳下來的,哪裏是牆壁本身就缺的,轉頭瞪了眼二毛,罵罵咧咧地說:“二毛你怎麽和大熊一樣慫了?這牆本來就不平,你是不是眼瞎看錯了?要我說,你倆也別多想了,趕緊往前走才是要緊的。”
戰戰兢兢地躲在大壯後面的大熊突然被cue了不說,還是被當了反面典型。
他當即就不幹了,火藥味十足地蹦出了個“你”,就被大壯及時捂住了嘴,按下來了。
二毛看着牆壁上自己留下的小缺口,藏在光束後的臉隐隐有些發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怎麽了,明明自己下過的墓也不少,鬼打牆的情況也遇到過幾次,可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心慌。
明明還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是鬼打牆而已,為什麽要怕呢?不是說鬼怕惡人嗎,難道他們這些人還不夠惡嗎?
二毛無聲地呼出一口濁氣,瞥了眼浩子,沒好氣地說:“我自己摳過的地方,我自己認得。”
“所以呢?”浩子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提高了一點音量,道:“你也是,大熊也是,就一定要說我們遇到了鬼打牆是嗎?就一定得把這仨字說出來是嗎?!”
二毛皺了下眉,剛要說話,就聽到浩子用暴躁的聲音,接着說:“也別你認為了,我認為了,咱問道爺。”
“道爺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說的有,就有,他說沒有,你們也別他媽的自己吓唬自己了,OK?”
二毛懶得理會陷入暴躁狀态的浩子,轉頭去找瘋道士,“道爺,您怎麽看?”
瘋道士不難找,就站在韓二爺的身邊。
所有人手中都拿着個狼眼手電筒,唯獨瘋道士沒拿,雙手揣在寬大的袖子裏,瘦瘦高高的一個人站在暗處,竟好似與周遭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二毛看不清瘋道士是什麽表情,可他總覺得現在的瘋道士要比平日裏的那個瘋道士,更神秘也更可怕。
“你們聽到了嗎?”瘋道士開口了,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聽得人心髒發緊。
“聽到什麽?”二毛下意識地跟着壓低了聲音。
“聲音。”瘋道士閉上眼,輕聲道:“就像是野獸呼氣的聲音。”他說着,還怕不夠形象,思索了幾秒後,繪聲繪色地學了起來。
“呋,呋,呋。就是這個聲音,你們仔細聽。”
除了慕容錦掀開眼皮,在手電筒的光束中與瘋道士遙遙對視一眼外,其餘的人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瘋道士說的聲音。
墓道裏陷入了一片壓抑的阒靜,不過也沒有維持太久,就被謝瀾打破了。
“我聽到了!”他猛地側轉過身,手中的狼眼手電筒打在衆人的後方。
明亮刺目的光柱之下,是有着通紅的,疤疤癞癞,滿是褶皺皮膚的怪物。
它有着長而尖的吻部,凸出的紅色眼睛,和兩只尖尖的耳朵。粗壯的軀幹上連着四只鋒利的爪子,和長長的好似粗麻繩一樣的尾巴。
這個長相怪異可怕的怪物不畏懼燈光,紅色的眼睛迎上了刺目的光,還歪了下可怖的大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謝瀾怕的出現了幻覺,竟從那雙大的出奇的眼睛中看到了純真的好奇。
怪物張開了長長的吻部,滿口尖銳的利齒上挂着黏膩的涎水,長長的紅舌頭歪吐在吻部外,涎水挂在舌尖上要掉不掉的,喉間發出了“呋呋”的怪音。
“這他媽是什麽東西!”謝瀾被眼前猙獰可怖的怪物吓得眼前發黑,恨不得當場就撅過去,“廷達斯洛獵犬嗎?那不是克蘇魯神話中的怪物嗎,走錯片場了吧。”
其他人聽不懂謝瀾在說什麽,沒有理他。慕容錦聽懂了,彎着眉眼,輕輕地笑。
那笑聲悅耳的緊,就是在當下這個環境中,怎麽聽怎麽詭異。
也是,哪有正常人在面對這麽可怕的怪物時,還能笑得出來啊。
“還知道廷達洛斯獵犬呢?什麽時候看的克蘇魯風格的小說啊?”慕容錦揶揄地問道。
“我沒看,是劉天文在我耳邊念叨的,聽多了,我就記住了。”謝瀾人都被吓懵了,慕容錦問什麽,他就答什麽,倒是乖巧的很。
“嗯,他确實喜歡那些東西。”慕容錦不動聲色地扯着謝瀾往後退,另一只手關了手電,反手揣進了背包裏,換成了出鞘的短劍。
“不過很遺憾,面前的這東西不是你認為的廷達洛斯獵犬。”
“那是什麽東西啊?”謝瀾害怕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裏了,和慕容錦交握的手緊緊扣着慕容錦的手,力氣大的,指尖都泛着白。
“卧槽他娘啊!不是一只!你們看,有那麽多啊!”大熊崩潰的喊聲打斷了謝瀾和慕容錦間溫馨的對話。
謝瀾頭皮一麻,忙向前看去。只見被幾道光束晃亮的前面墓道裏,站着密密麻麻的紅皮膚的怪物。
“這也太多了吧。”謝瀾“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目光都直了,驚懼讓他臉上的血色轉眼退盡,白得像是一張紙,他用力抓着慕容錦的手,呢喃地問。
“怎麽辦?我們要怎麽辦?”
不止謝瀾吓懵了,包括韓二爺在內的盜墓賊也吓懵了。他們倒鬥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長相的怪物,數量還這麽多。
光是這個陣仗,就能将他們生吞活剝了。
“道爺,這怪物要怎麽殺啊?”韓二爺舔了舔幹裂的唇,嘗到了一嘴的鐵鏽味,隐在黑暗中的眼睛也冒出了兇光,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憨厚樣。
瘋道士心說祖師爺在上,道士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怪物,誰知道要怎麽殺啊。
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擲地有聲地吐出了一個字。
“跑!”
【作者有話說】:墓裏面的小可愛都出來啦,就問離慕容掉馬還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