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6章
我開心的,我喜歡的
戚澤只是搖搖頭。
不管放棄什麽,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決定,是為了他自己。
因為他想要得到某些東西,所以選擇了用另外的一些去交換。
而不是為了唐辰。
在這次交談前,他甚至也以為,他是為了唐辰在犧牲,在放棄。
不是的,完全不是,搞反了。
他只是一個貪心的人,是他貪戀唐辰,是他離不開唐辰,所以他用盡一切手段,都想要待在唐辰身邊。
他所犧牲的東西,是在為自己的選擇、偏執和貪婪買單。
如果把這些,都推到唐辰身上,說——我是為了你犧牲的。
這是愛情嗎?不,這是以愛為名的道德綁架,要是唐辰知道,也決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的。
這種的愛情,就太沉重了,太讓人窒息了,是扭曲的。
不該是這樣的。
他想給唐辰的東西,絕對不是這樣的。
在作為一個獨立的人上面,戚澤必須承認,他不如唐辰。
Advertisement
因為唐辰明确知道愛情的界限在哪兒,首先你得是你自己,然後才能是某人的愛人。
但他不行。
并不是他在這段感情裏陷得太深,而是因為他自身的畸形。
他的靈魂一直是殘缺的,沒有被陽光照到的,是唐辰幫他補足了殘缺的那一塊,唐辰成為了他的太陽。
一個原本就偏執扭曲的人,擁有了自己的太陽,只會死都不放手。
但其實如果這輪太陽,不是唐辰,換做別人,他也不會放手。
就比如曾經他誤把殷承當太陽,也苦戀了十年,陰暗又扭曲的看着殷承,卻放不了手。
只是現在這輪太陽,那個人,恰好是唐辰。
他對唐辰所有的偏執,貪戀,不是源于愛情的多深,只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扭曲的人。
當然,這也并不妨礙他很愛唐辰。
如果他告訴唐辰,自己為他犧牲了什麽,放棄了什麽,那只是在給這段感情,增加一個負擔,讓對方愧疚。
他并不希望這樣。
戚澤原本想對唐辰說的話,就這樣重新被埋入了心底的深淵,并且施加了無期徒刑的封印。
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渾身的血液都像是高山上剛融化的雪水,手腳冷得麻木。
戚澤把頭埋在唐辰的頸窩:“抱抱我……”
唐辰身上,總是有無限的溫暖,只有靠近唐辰,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溫度,這讓他無比貪戀。
他想從唐辰那裏,汲取到更多的幸福和生命力。
唐辰輕輕擁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微疼。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低頭在戚澤的額角上,印下了一個吻:“沒事了沒事了,我在。”
戚澤在熟悉的氣味包圍下,神經終于逐漸舒緩。
唐辰什麽也沒問,只是安靜地陪伴着。
他是個社交邊界感很強的人,不喜歡別人過多窺探他,所以對別人,也不會自以為是的去深入探尋,這是尊重。
如果戚澤想告訴他,那自然會說,他可以等。
這是對愛人基本的耐心和重視。
半晌後,戚澤擡起頭,已經恢複如常:“不說這個了,好不容易見一回,不該招得你也不開心。”
唐辰卻牽着他的手,很鄭重地說:“不,在我面前,你不用壓抑,你可以展現你一切的負面情緒。”
戚澤淺笑:“然後讓你跟我一起不開心?”
唐辰眼睛一錯不錯地看着他:“不是。是我想接納所有的你,包括負面的你。”
不是願意,而是‘想’。
願意是一種被動的意願,對方表露出來,他等着接受。
而‘想’,是主動的,不管對方怎樣,他都始終主動地‘想’。
唐辰:“就算我無法解決你的難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但我想心疼難過的你,想安撫你的難過。”
如果一個人,連難過也只能獨自咽下去,那也太可憐了。
他喜歡戚澤,他不想讓戚澤去面對那樣的孤獨,不想讓他愛的人,那麽可憐。
否則他會心疼,心疼得心髒都要碎了。
戚澤怔了下,有片刻恍神。
從小戚青青對他的言傳身教就是——情緒是很私人的事。
哪怕戚青青每天在外面工作,壓力大又飽受折磨,回到家後,她都能做一個情緒平穩的人,不會像別的家長那樣,成天在孩子面前提及自己的不幸。
所以戚澤也是一個不會表達負面情緒的人。
他從小就以為,自己妥帖地咽下負面情緒,不讓它們影響到別人,這是一種成熟。
對不熟的人來說,這确實是一種成熟,但唐辰不一樣,唐辰是他的愛人。
如果對愛人,也要這麽成熟,那只會産生隔閡,讓對方傷心。
而且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想心疼他的難過。
戚澤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覺得,此刻唐辰淺棕色透着百分百認真的眼睛,那麽漂亮動人,勝過世間一切寶藏。
很奇怪,咖啡廳裏沒有風,也沒有陽光,但他感覺有春風輕輕拂過,讓他渾身都暖洋洋,心髒也軟成了棉花糖。
戚澤扯起嘴角,不自覺說:“我好喜歡你,你怎麽這麽招人喜歡。”
唐辰臉一熱:“你又來了。不跟你說。”
每次聊着聊着,戚澤就總能冒出兩句情話,猝不及防的,讓他心跳加速,不好意思。
戚澤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眷戀地蹭着:“如果不是在外面,我真想親你。”
聽到這話,唐辰眼神飛快地在咖啡廳裏亂瞟,像是生怕有人聽到似的。
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放心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戚澤擡手摸上他發紅的耳尖,覺得此刻氣氛好得不行,他渴求着唐辰,想親親他。
所以就緩緩朝唐辰傾過身去。
更讓戚澤心跳怦然的是,唐辰顯然知道他想做什麽,卻沒拒絕,只是瞳孔顫動得厲害,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
戚澤勾起唇角,目光貪婪地在唐辰臉上游移。
他在思考親哪裏,這是在外面,肯定不能親嘴唇,怕自己忍不住,想更深地吻。
那就親親耳朵吧。
這裏最脆弱,每次他語言稍微放縱時,這裏就會飛快地紅起來,很可愛。
戚澤湊得更近了些,但因為座位問題,兩人姿勢有些不妥當。
戚澤調整了下坐姿,正要從頭再來時,一個嗓音打斷了他。
殷承欣喜道:“唐辰,好巧啊!”
唐辰瞬間回神,下意識猛推開了戚澤。
他耳朵還紅着,掩飾性地尬笑,打招呼:“好巧。”
殷承很自然地在兩人對面的座位坐下,眼神看了看戚澤,又看了看唐辰:“你們,認識啊?”
殷承對唐辰的底細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唐辰是周家走丢了,剛認回來的兒子。
好像之前是養在鄉下的。
那唐辰,又是怎麽認識戚澤的呢?這兩人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戚澤飛快接話,神情冷淡:“上次宴會上認識了,今天偶然遇見,就聊了聊。”
殷承笑着哦了聲,面上平靜,心裏卻翻江倒海。
誰懂?剛才他從外面路過,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戶,瞥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停下腳步一看,竟然兩個都是自己想念的人。
那一瞬的驚喜,就好像買彩票中了獎一樣。
結果看到唐辰跟戚澤舉止親密,殷承的笑容又當場凝固了。
那種感覺就仿佛,意外撞見了自己大老婆,和小情人搞在一起。
當場血液直沖腦門,心率一百八,殷承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于是他急急忙忙地沖進來,生怕晚了半步,大老婆和小情人就要親在一起了。
那對他絕對是一萬點的傷害。
到現在,殷承整個人都是木的。
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太大,他感覺腦子好像被挖走了,喪失了思考能力,現在全憑着本能在行動。
場面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僵硬,殷承咳了聲。
戚澤都那樣說了,殷承也不好拆穿他們,只想賴着不走,眼神四處亂瞟:“那個,戚澤,你媽媽最近還好嗎?”
戚澤眉心一跳,這才想起,殷承跟戚青青很熟。
那殷承知不知道他們家最近發生的事兒呢?
為了防止這個意外的人,當着唐辰的面,說出什麽意外的話,戚澤看向殷承:“我有點事跟你說,出來一下。”
因為戚澤坐的是裏面的位置,聽到這話,唐辰立馬低着頭起身,給他讓出道。
殷承也沒理由拒絕,想着能把戚澤帶走也不錯,他們好久沒見了,他也挺想戚澤的。
海王的心,總是那麽大,能裝下好多個人。
他喜歡戚澤,也不影響他喜歡唐辰。
只是目前他還是更喜歡戚澤,畢竟一起長大,感情較深,但對唐辰,他也不想放手。
情人這種東西,就跟錢一樣,誰會介意包裏的錢多些呢?
殷承站起身等他,卻發覺戚澤沒動,他眼神詢問。
戚澤只說:“你先出去。”
殷承點點頭,有意強調說:“快來啊,我等着你。”
等殷承身影看不見了,戚澤才可憐巴巴的看向唐辰:“幫我把輪椅先拿出來,腿斷了,動不了。”
唐辰頓時瞳孔睜大,又震驚又心疼,着急地蹲下身去看他的腿:“怎麽了?腿怎麽會斷了?”
他手放在戚澤的小腿上,疼惜的輕撫了幾下,又不敢用力碰,怕戚澤疼。
戚澤只笑着說:“意外。誰都會發生意外的,沒事,下次我注意。”
唐辰不說話,只是垂眼看着他的腿,神情難過。
這還是戚澤第一次看見他心疼自己,不禁想多看會兒。
看着看着,就俯身過去,湊近唐辰,猝不及防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他收回來時,還留戀地用舌尖勾着舔了下。
這是補上剛才被打斷的那個親吻。不然他太虧了。
唐辰整個人都驚了,倒抽了一口冷氣,随後不受控制地蹲不穩,往後仰倒在了地上。
那樣子有些滑稽和狼狽,戚澤看笑了,兩個眼睛彎彎的,有點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
唐辰臉像是秋天的晚霞一樣,迅速燒紅一片,他磕磕巴巴:“我、我……你,你……”
又說不出話來,索性低下頭,去幫他拿放在裏面的輪椅。
戚澤就看着他弄,眼裏勾笑:“怎麽了,親一下而已。不開心了?不喜歡?”
唐辰沒說話,臉像是被灼燒一般燙,他把輪椅在過道放好,沉默地抱起戚澤,又溫柔地将人放在輪椅上。
戚澤挑眉:“我走了?下次見?”
唐辰手攥得很緊,他嘴角的笑要壓不住,但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就低着頭說:“要我送你嗎。”
戚澤:“不用,我帶了司機,就在外面。”
唐辰有些錯亂地點點頭,木木的。
戚澤歪頭看他:“真走了?”
唐辰喉結微動,下意識擡頭,似乎要說什麽,最後還是紅着耳朵憋回去了。
戚澤輕笑,推着輪椅往外去。
唐辰心跳得飛快,眼看對方真的要走了,心裏急得不行。
最後他還是決定勇敢一把,拉住戚澤的輪椅,飛快湊到他耳邊說:“我開心的,我喜歡的。”
他說完就坐回了自己原來的座位,把臉朝向裏面。
聽着心跳咚咚的吵鬧不休,又忍不住抿起唇甜滋滋的笑。
在戀愛的前期,他注定做不到像戚澤那樣開放、勇敢,大膽地說喜歡,大膽地表達愛意。
因為農村環境本來就封閉保守,大家似乎默認了表達喜歡和愛意,是件很羞恥的事。
但這并不說明,他對戚澤的喜歡很少,很淺薄。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現在他跟戚澤,應該已經領證結婚了,這是他原本被認回周家前,就已經想好了的事。
而戚澤,聽見唐辰的話後,怔了好一會兒,随後忍不住的喜悅從他心口漫出來。
他回頭看了眼唐辰,無奈地笑了。
還是太害羞了,沒事,以後就好了,他會慢慢教唐辰,怎麽去表達喜歡。
戚澤到出門前,臉上都挂着笑意,這種溫柔的笑,卻在看見殷承後,瞬間消散。
他把殷承帶上自己的車,胡亂應付了下。
随後就借口自己累了,要回家睡覺了。
讓司機将殷承丢在了半路,那是一個離剛才的咖啡廳,比較遠的一個位置。
戚澤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防止殷承再回去找唐辰。
此時的唐辰已經跟弟弟彙合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回宴會上,殷承就明裏暗裏點過他,戚澤的身份不一般。
而今天看來,殷承顯然也是認識戚澤的。
那殷承知道,那晚的女人是戚澤嗎?
更重要的是,通過殷承,他發現了,不管是女裝的戚澤,還是男裝的戚澤,身份都很不一般。
殷家也是豪門大家,能對殷承那樣頤指氣使,就說明戚澤的身份,遠遠要超出之前他的想象。
戚澤也姓戚,會不會跟書裏那個白月光是親戚呢?
周淮生見他一路上都在出神,笑着問:“哥哥在想什麽?方便跟我說說嗎。”
唐辰抿了抿唇:“淮生,你認識戚澤嗎?那個大豪門,戚家。”
周淮生:“當然,戚家沒有誰不知道,在商場上,是父親一直仰望的存在。”
“你說的那個戚澤,是戚家的長子,年紀輕輕就打理着整個戚氏集團,很能幹,特別有手段的一個人。”
唐辰把他說的,跟書裏寫的對照了下,印象大差不差,又問:“那,那個戚澤,他有沒有什麽兄弟?堂兄弟也行,跟他同名同姓,但字不同的?”
作者有話說:
來啦QVQ
大綱已經寫到大結局了,番外大家想看啥,可以在評論區點餐了QVQ
(好奇怪,明明後臺每章的點擊都很穩定,這麽多寶追更,大家卻不愛說話QAQ
sad,下本我好好反省下,該怎麽寫得更好看,勾引到寶子們評論QVQ)
聊點題外話:
看文會引起争議,是件很正常的事兒,尤其是涉及到人物深層次的觀念,這種最容易引發沖突
總有讀者會有不同見解,大家盡量溫和讨論,不要吵架,希望寶子們來我這裏看文,都是快快樂樂的,不要因為任何事壞了自己的心情QVQ
開心最大QVQ
不用擔心我看了有争議的評論,會心情不好,或者影響心态
不會的,我是有細綱的,細綱一般領先個十幾章,早就寫好了哈
而且我心态超強,并且一身反骨不聽勸QVQ
以上QVQ
感謝一直陪伴的寶子們麽麽麽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