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辯解

辯解

衆人聽此,當即一震,紛紛将目光落在臨淵身上。

臨淵自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周圍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讓他回過了幾分神。

議論聲也在周圍四起。

“他是臨淵?怎麽可能?”

“他不是江月寒的徒弟嗎?若他真的是臨淵,江月寒會不知道嗎?”

“未必,畢竟魔族之人擅長僞裝。幻化成普通人的樣子迷惑江月寒也不一定。”

……

議論聲還在繼續,臨淵對這些都充耳不聞。

沒想到,最後竟然真的如他所想,那人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身份暴露。

只要諸神認為他真的是臨淵,那麽就會懷疑魔界,最差的結果就是天魔兩界開戰。

看來,要找一個既妥善又兩全的辦法……

臨淵想着,全然不顧外界。

當他回過神時,周圍的一切已經恢複安靜,除了依舊站在他身旁的江月寒,其餘人幾乎都到了他的對面。

天帝就站在他不遠處,二人對視間,火藥味十足。

天帝眯了眯眼,質問道:“你當真是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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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聞此,卻是笑了,笑聲中滿是諷刺。

他抓起自己身旁的人,扔到天帝旁邊,不等他開口嘲諷,他便察覺自己說不了話了。

他看到了江月寒施法的手,一愣。

江月寒,是要護他嗎……

江月寒站在他面前把他擋在身後,和天帝對視。

“這個問題,他沒有回答的必要。”

“我已經說過,我帶回來的人,我信。”

“你們若是不信,我不介意和你們打一架。”

江月寒說的話中滿是提醒,衆人聞此也不好意思說什麽,只好把目光落在天帝身上。

天帝眸內的意味難以讓人琢磨,他反問江月寒:“如何證明?”

江月寒只道:“你身邊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帝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鼠妖,那鼠妖一臉狡猾,并不像真的害怕。

被他這麽一盯,鼠妖似乎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又連忙僞裝出剛才那副慌亂的樣子。

但這次,江月寒沒有給他機會。

他施法将人拖到了自己面前,淡聲道:“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給你。”

随即,他手中靈力彙聚,很快,手中便彙聚出一朵冰蓮花。

“入爾夢中,回憶皆顯,去。”

只見那冰蓮花飄進鼠妖的眉心,幾秒後,大殿內便浮現出一幅畫面。

畫面中正是鼠妖和一個黑衣人。

“老大,偷到鳳羽扇後若是被發現該如何。”

那人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江月寒不是有個徒弟嗎?”

“屬下明白了。”

而後,就是這鼠妖如何潛進天界偷鳳羽扇的種種行為了。

那黑衣人不管是身形還是聲音,都不是臨淵的。

衆人看到這些倒也清楚了,知道自己冤枉晏淵,衆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們竟然因為閑言碎語相信了別人的話,也不怪江月寒生氣,那人上次确實表過态。是他們沒有仔細聽,反過來相信。

只是,他們也有擔心的道理。

臨淵的名聲,三界的人都知道,若他真的在天界,且他們還沒有發覺。

這不管是對他們,還是整個天界,都是危機。

緊張的氣氛逐漸舒展,只有天帝的神色還有些沉重。

對于江月寒的話,他半信半疑。

他倒是不信江月寒,只是這個叫晏淵的确實有些可疑。方才那種情況下他還能那麽冷靜,屬實有些不太能讓人信服……

他皺着眉,暗自思索着。

江月寒顯然看出了他的擔心,便道:“你若是不信,大可用神識探索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魔息。”

天帝聞此,擡眸看他,他在江月寒的眼裏看到了一絲堅定。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就如此吧。”

江月寒身後的臨淵聽此一怔,量他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江月寒竟然要天帝查他的神識,要知道,他的神識可是處在渡劫期。

只要天帝一查,不管是神識還是什麽,都會暴露無疑。

江月寒,到底在想什麽……

現實并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回神時,天帝已經走到他面前,他想動卻發現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天帝擡手窺探他的神識。

很快,天帝就收回了手。衆人很是緊張的看他,見他一臉平淡,倒是什麽都明白了。

而臨淵,也在此時恢複行動力,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目光落在江月寒身上。

雖然他方才着急沒有完全察覺江月寒的意思,現在他也都知道了。

若天帝在他的神識中并無查出異常,那麽天界的人從此都不會在懷疑他,也算是徹底打消了他們的懷疑。

江月寒這麽做的真正原因……

不等他思考,便聽天帝道:“他,沒問題。”

聽此,衆人心裏懸着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插曲過後,該繼續的事情繼續。

“慕凡,去吧。”天帝向慕凡提醒道。

後者點點頭示意,把人帶去了天牢。衆人見此事徹底解決,也紛紛離去。

很快,雲霄殿只剩江月寒、臨淵和天帝。

江月寒留下,天帝倒也能猜到他要說什麽。那人并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只聽他道:“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說完,他直接拽着臨淵離開了這裏。

天帝望着他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

這個人,還是那麽固執……

然後,他調整好心緒,心底松了口氣。倒也幸好是虛驚一場,接下來還是要加強防備。

……

另一邊

臨淵跟在江月寒走在回鹿鳴居的路上,一路上,他基本上心不在焉的。

盡管心底疑問重重,最後,他還是沒有開口問江月寒。

江月寒走進屋內後,他坐在院子的樹下發起了呆……

方才他沒有時間思索,現在風波過去,算是有時間了。

他腦內湧上一個想法。

江月寒,會不會早就知道他是臨淵……

今日大殿,江月寒如此維護他,倒是讓他心裏生出了幾分懷疑。

換做平常,江月寒怎麽會如此維護一個人,而且這些年來,他對自己也并非很是在意。

如果不是為了維護某種東西,江月寒會這麽維護他嗎……

他試圖想了想,似乎沒有。

所以,最後只剩下一種可能——江月寒知道他的臨淵。

可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他想不到。

若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江月寒斷然不會選擇收徒。若是不久前知道的,又為什麽不戳穿他……

臨淵想不明白。

他猜不到江月寒的心思,那個人太難猜了……

同時,接下來他也将會面臨一個問題。

江月寒知道了,他還能在這裏留下去嗎?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身份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但他也沒有想到那一天會來的那麽早。

此時此刻,他有些煩躁。

他只覺得進退兩難,若他告訴江月寒,那人肯定不會讓他留下來。若他不告訴,那人遲早也會捅破,到時候,他照樣還是留不下來。

可轉念一想,或許捅破後他能和他光明正大的相處,有些東西他不用礙于師徒這個身份而停滞不前。

但江月寒很久前對他的抵制還在他腦海印着,一時間,他不能确定。

他很矛盾,矛盾之下,為他也帶來了很多煩躁。

他撓撓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煩躁猶豫之際,突然傳來琴聲,那琴聲很是悠揚,他聽到會不自覺感到放松。

他知道,那是從江月寒的屋裏傳出來的。

他下意識轉頭,恰好通過窗戶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臨淵眸內泛起若有若無的波瀾,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握成拳。

他,能做選擇嗎……

……

臨淵一直從外面坐到日暮西垂,此時已經夜晚,懸月高挂,漫天繁星如瀑。

微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不由多了幾分涼意,可臨淵就像感覺不到一樣,還是沉默的坐在原地。

約莫半盞茶後,他動了動身形,起身了。

他決定好了,還是直接去找江月寒,那人已經知道,他再隐瞞下去,對他也沒有好處。

況且,魔界還有很多事等着他處理,剩下的三位長老,他還沒有解決。

這次的事件和他們三個之中的一個人脫不了關系,不解決他們,只怕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他想繼續陪着這人不錯,但他也不能給這人帶來麻煩。

不管接下來和江月寒說破後,對方會是什麽神色,他都不能心軟。

捅破就捅破吧,可能真的如他所想,捅破後對他或許是好的,起碼他不用礙于這個身份導致很多想做的事情不能做。

他深吸一口氣,緩慢走向江月寒的房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很暗,江月寒的桌旁放着一個快燃燒殆盡的蠟燭,暖黃色的燈落在他身上,那張向來冷漠的臉竟然多了些許柔和。

而那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胳膊下壓着還沒有畫完的圖紙。

地上更是有滿地的紙,上面都是江月寒畫到一半丢棄的。除了這些,還有很多折斷的筆。

看到他這樣,臨淵猶豫了。

他心疼了。

這人,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他自己不心疼,難道別人不會心疼嗎……

他走着神,江月寒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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