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夢中

夢中

猛然被人拍肩,臨淵倒是不驚。

畢竟放眼整個魔界,敢碰他的人也就只有姜無涯。

見他毫無反應,姜無涯心知自己又讨無趣了。

他站到那人身旁,道:“你都不好奇誰拍的你嗎?”

臨淵只道:“除了你,誰會這麽做。”

“……”

聽着這人熟悉的回答,姜無涯倒很是适應,若是這人說出別的話才會讓他不适應。

輕咳一聲後,道:“聽淮北說,你最近忙的都不顧身體了。”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便聽臨淵道:“現在不忙。”

“……”

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他,從來嘴上不留情。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姜無涯察覺臨淵心情不是很好,想開口詢問。

對方就像預料到他會說什麽一樣,直接開口轉移了話題。

“你這些時日在魔界還好吧。”

姜無涯愣了一下,後用胳膊肘錘了他的肩一下,道:“自然。”

Advertisement

說完,他笑了一聲。

“果然你的魔界才是我的家,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擔心,自在又安全。”

臨淵沒說話,他知道,說了也沒用。

他笑了一聲,而後拍了拍姜無涯的肩,直接閃身到了練武場的衆人面前。

本來集中訓練的衆人見他忽然到來便停下了手中動作,紛紛擡頭看他。

臨淵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道:“你們的訓練,毫無章法。”

“接下來,你們輪流和我切磋。”

“能在我手中撐過十招,免去三日訓練,其他人,加練。”

衆人聽此,紛紛哀嘆一聲。再不願,那人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背。

這一天的練武場,哀嚎聲一片。

最終,只有一個人在臨淵手裏撐過了十招。

臨淵拍拍手上的灰塵,道:“其餘人,明日加練。”

不遠處的姜無涯還在看熱鬧,殊不知,很快他就“大難臨頭”。

被臨淵打傷的那些人自然要往他的醫藥閣送,看着不斷往裏面送的人,姜無涯知道了這人的意圖。

盡管心裏不樂意,但他也不能說什麽,甚至有些習慣。以前他還沒出魔界的時候,他的醫藥閣差不多就是這樣,每天都有傷兵送過來。

這種事在魔界,還是常見的,尤其他在的時候,那人這麽做,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信任。

姜無涯想着,然後着手查看這些傷兵的傷勢。

另一邊的臨淵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夜晚将近,臨淵擡眸看了看天。

是時候了……

……

夜裏,皓月當空,風聲瑟瑟。

鹿鳴居閃過一個人影。

臨淵在鹿鳴居鬼鬼祟祟的,費勁一番力氣才進來,幸好今日鸾羽不在,若是碰上他,他進來怕是就有些難了。

松了口氣後,他走到窗邊,見窗戶沒鎖,心裏懸着的石頭落下。

幸好……

要是窗戶鎖了,他就真的進不去了,這人的門上有結界,輕易動,會被凍成冰雕。

随後,臨淵扶着窗戶跳了進去。

落地後,他開始在屋裏找江月寒的身影。果不其然,那人在書房。

他看着遍地堆積如山的圖紙,再看看那人已經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他的心裏,有些酸澀。

深吸一口氣後,擡腳走過去,本想看看那人,卻見那人面色潮紅,額頭滿是汗。

臨淵見此想到了什麽。

下意識的,他将一只手放在了那人的額頭。

如他所想,很燙。

臨淵當即嘆了口氣。

這個人,真的絲毫不注重自己的身體。

把人抱起來後,他又看了看這亂得不行的屋子,無奈搖了搖頭。

将人放在床上後,他先用濕毛巾給人降了溫,然後在這個人的乾坤袋裏一頓翻找,卻沒有找到需要的藥。

一時間,臨淵有些頭疼。

無奈之下,他只好起身去別的地方找。誰知,他還沒起身就發現自己動不了。

低眸看去,也不知那人什麽時候抓住了他衣服的一角。

臨淵試圖動了動,反被那人抓的更緊。

“……”

為了怕再動下去這人會醒,他只好改為翻自己的乾坤袋,記得以前似乎放過一些藥。

翻找一番,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在自己的乾坤袋裏找到了幾顆藥丸。

臨淵開心了一瞬,又轉為失落,上次這人抵制藥的樣子還在他腦子裏印着。

所以,他直接選擇了上次的方式給人喂藥,畢竟這樣可以為他省去很多麻煩。

江月寒迷迷糊糊感到嘴裏有一股苦味,在苦味的驅使下,微微睜開了眼。

他隐隐約約看到了臨淵的臉,江月寒下意識以為自己在做夢,嘴裏的苦味一直在蔓延,讓他皺了皺眉。

短時間內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可轉念一想,那人都走了,怎麽會回來。

鬼使神差的,江月寒伸出了手。

臨淵還在走神,他現在只有一個感覺——苦。

嘴裏都是苦味,那個藥怎麽那麽苦,也難怪江月寒不喜歡吃藥。

他默默想着。

不知想到了什麽,心裏竟然也漫上一絲苦意。

又苦又澀,讓他有些難受。

突然,身旁有重量壓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江月寒撲倒在床,頓時發生“咚”的一聲響。

猛然對上江月寒的眼神,他一驚,很快,便發現那人的眼神不是清澈的,有些迷離。

他試探性的開口:“江月寒?”

那人沒說話,直接擡手在他的臉上捏了揉,揉了捏。

見這人迷迷糊糊,臨淵提着的心放下來。

江月寒捏了一會兒,似是累了,就直接倒在他胸膛上睡着了。

聽着這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聲,臨淵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接下來,就是把這人安頓好了。

奈何,他一動,那人就會不耐煩的動,好像随時都會醒來。

因為怕将這人弄醒,臨淵就這樣陪着人耗了大半夜。

終于将人安頓好,他錘了錘有些酸的腰。

他在書房看了看,本想替那人将書房整理好,但他一整理,那這人就會知道他來過了。

礙于種種原因,他還是沒有整理,大致看了看那些圖紙,就又回去了。

蹲在那人床邊,盯着那人熟睡的面容,他的眸內有很強烈的情感。

他笨拙的在腦內臨摹着這人的面容,仿佛要刻進骨子裏。

漸漸地,天快亮了,怕被這人發現,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他走後沒多久,江月寒便醒了。

他坐起身,頭還有些疼。

發現自己在卧室,江月寒一怔。他明明記得自己在書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一陣頭疼傳來,他皺了皺眉,然後擡手揉了揉這才稍有緩解。

同時,他也想起來一些模糊的畫面。

那人,昨天是來了嗎?

江月寒想着,嘴裏的苦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

他再次皺了皺眉,餘光落在桌上的小瓶子,瓶子旁還放着一兩塊桂花糖。

将瓶子放在手裏打量一番,順利想起昨晚的事。

這半個月,他一直在忙,根本沒有休息。本來打算昨天忙完最後一張圖紙,就休息。

豈料,他沒有等到最後一張圖紙畫完就先病倒了。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臨淵,夢到自己生病了那人在照顧他。

如今看來,倒不是夢了,那人确實來了。

江月寒的心情忽然複雜起來。

猛然的,他腦內閃過一個畫面。

江月寒不确定的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

這個人,怎麽能……

真是,胡鬧……

雖說是讓他吃藥,但……

江月寒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只覺得腦子很亂。不知是想這人想的,還是生病導致的。

于是,今天,他難得的放下手中事什麽都沒做。

這人既然來這一次,應該還會再來。

江月寒篤定的心道。

……

夜裏,這人确實如他所想來了。

那人什麽都沒做,只是默默陪着他。到臨近天亮的時候會離開,臨走之時,會放一些藥和蜜餞之類的在他床邊的桌子上。

就這樣,一連三天過去,那人基本上都是這樣。

三天後的這個夜晚,臨淵像前幾日一樣蹲在床邊看他。

今日,他的心情似是很不好,江月寒能感覺到,他的心情有些低沉。

幾秒後,臨淵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

“你現在身體應該已經恢複了,若是知道是我照顧你,你會怎麽想?”

“會失望嗎……”

說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而後,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江月寒還有些疑惑,下一瞬,便感覺臨淵的手附在了自己手上。

他抓的很緊,好像很怕一松手就會不見。

他聽見臨淵說:“江月寒,好想讓你跟我回家……”

聽此,江月寒心髒似是漏了一拍,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睜眼。

但他還是強壓下了那份沖動,另一只手不斷攥緊手裏的被子。

臨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後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了。

他走後,江月寒立即起了身。低眸看着自己的手,上面還有餘溫,彷佛剛才被那人抓的感覺還在。

很久後,江月寒回過神,下意識的,看向了門外。

不知他在想什麽,眯了眯眼睛,給人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三日後,他去了凡界。

另一邊的魔界,臨淵被一堆事物纏身,因為實在不想再處理了。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淮北淮南,也動身去了凡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