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變化
變化
勇毅伯府人多，這次又是衛琳岚回來後吃的一頓家宴，就在老夫人的院子裏擺了兩桌，中間用一扇巨大的屏風分開了。
衛琳岚被安排在袁氏的旁邊，原本坐在那個位置的是袁氏的嫡親女兒，排行第七的姑娘衛淑雨。
衛淑雨坐下後看了一眼旁邊恬靜就坐的衛琳岚，嬌嗔道：“六姐姐，你一定餓壞了吧，等會多吃些沒有關系的。”
衛琳岚轉頭看了一眼衛淑雨，她忽然笑了笑，“馬車跑快了不好，想着能趕上關城門就好，讓七妹妹多等了。”
衛琳岚心裏覺得有些煩，前世她并不理睬這些話語，漸漸就沒有人來管她，之後在勇毅伯府就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這次她不打算偏安一偶，衛淑雨這話就沒有必要無視，直接刺回去就好。
這位七妹妹不就是在怪她來遲，害大家都餓着肚子等着她吃這一頓飯嘛。
這時飯菜都端上來了，老夫人一動筷子，飯桌上原本一些細小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衛淑雨也沒有再開口，衛琳岚知道這是為什麽，因為勇毅伯府講究食不言，吃飯時是不允許有人說話。
直到吃完後，老夫人才開口道：“岚姐兒，家裏人你剛才也都認過了，只有你爹在外地無法趕來，等過年回京敘職時就會見到，至于你二伯和二伯母，等哪天你二伯母永寧長公主有時間，讓你母親帶你去拜訪一下。”
衛琳岚聽着這話，莫名感覺哪裏有些微妙，如果說是因為今天時間晚了，長公主夫婦不願意過來，那麽為什麽不是讓她明天去拜訪長輩？
衛琳岚想了想，沒想出什麽答案，她前世在勇毅伯府待了幾年，但甚少接觸人，即使是勇毅伯府裏的事情她也只是看到了一些表面而已。
她只記得這位永寧長公主和老夫人關系似乎一般。
“都聽祖母的話。”衛琳岚乖巧地應道。
老夫人滿意地笑笑，又看向袁氏，“岚姐兒的院子都打掃好檢查過了吧？帶孩子們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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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人紛紛散去。
衛琳岚跟着袁氏走，袁氏生的一雙兒女也跟在她身邊，九姑娘衛淑蝶被張姨娘略微扶着，兩人稍微落後了幾步。
走了一會，十公子衛嘉熙好奇地轉過頭看向衛琳岚，他才八歲，還留着幾分稚子的童真，“六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七姑娘衛淑雨聽見這話先是心頭一喜，轉念想到衛琳岚來了之後，她從三房的嫡長女變成了嫡次女，自家親弟弟口中的六姐姐也不再是自己，又不高興了。
好在夜色下，她又偏向了沒有光照着的一邊，沒有人注意到她那一瞬間的神色變化。
“十弟這話令我很開心。”衛琳岚聽得出十公子的話裏沒有其他含義，他就是單純的贊嘆。
袁氏咳嗽了一聲。
衛淑雨和衛嘉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娘，你哪裏不舒服？”衛淑雨關心地扶住袁氏的手臂。
衛嘉熙站在一邊認真地問道：“娘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我沒事，只是這天氣有點冷了。”袁氏從身邊的大丫鬟翠雀手裏接過暖手爐。
“那娘回去休息，我替娘帶六姐姐去院子吧。”衛淑雨看着衛琳岚，眼神中帶着一絲期待。
“是啊，母親回去休息，讓七妹妹帶路就好。”衛琳岚說道。
袁氏看了看兩人，神色疲憊地點了頭。
于是半路上袁氏和衛嘉熙都分開走了。
衛琳岚注意到衛嘉熙是往前院的方向去了，并沒有和袁氏一塊走。
“十弟住在外院，祖母說兄弟們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好。”衛淑雨說了一句就之後一路上就沒有再說話，把衛琳岚帶到地方後，她終于又說了第二句話，“娘喜靜，如果沒什麽事就別去打擾娘，有事派人來告知我的大丫鬟紅蕉就好。”
很快，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衛琳岚和秀珠站在院子門口。
“姑娘，天冷了，先進去吧。”秀珠開口說道。
衛琳岚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院子的大門，秀珠懂事地上前去推門，門沒有鎖，一推就推開了。
只是院子裏沒有人，屋子裏也一片黑漆漆的。
秀珠找了蠟燭點上，衛琳岚簡單看了一遍這座院子，發現和前世也沒有什麽變化啊。
這處院子比她在青石鎮衛家的院子要大些，屋子裏也都打掃幹淨了，可以看出的确是為她的到來做了準備。
只是，院子裏空空如也就算了，屋子裏也沒找到任何像禮物的物品。
長輩的見面禮，這次居然還是沒有嗎？
那本該分到她院子裏的丫鬟不會也像前世那樣拖着拖着就無了？
枕着衆多紛擾雜思衛琳岚漸漸睡着了。
第二天卻是被早早的叫醒了。
“姑娘，七姑娘那邊派丫鬟過來說早上要去給老夫人請安。”秀珠早就起了，一聽見院外的動靜，她就出去查看，得知這事立馬回來叫醒了衛琳岚。
衛琳岚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着像是被太早叫醒有些不太高興。
她的确有點不太高興，因為她記得老夫人那邊并沒有每天早起請安這件事，老夫人只會在一個月月中見一次孫輩，至于兒媳那邊，聽說時間是不一樣的。
今天并不是月中，也不是老夫人院子裏的人來請，衛淑雨這一大早的是要鬧什麽？
這樣想着，衛琳岚還是很快梳洗好了，出門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淡然。
院子外，衛淑雨的丫鬟自然早已走了。
秀珠感到有些詫異，“姑娘，人走了。”
“無事，我記得路。”勇毅伯府的路，衛琳岚不敢說都記得，但至少從她院子去老夫人、袁氏還有衛淑雨那怎麽走，她還是記得的。
秀珠聽到這話安心地跟着衛琳岚走。
于是兩人走到了一處陌生的院子前，這處院子裝扮得可比衛琳岚那精致秀美多了。
“六姑娘您怎麽走到這裏來了？”紅蕉從屋裏出來正好看見了走進來的衛琳岚，她疾步走了過來。
“七妹妹說要去老夫人那請安，我這不是沒來過七妹妹這，還好紅蕉你在，不然就走過了。”
“六姑娘，這事您可能弄錯了，七姑娘今天并不去老夫人那請安。”紅蕉神色不變地笑着說道。
秀珠的目光已經掃過了院子裏出現過的幾名丫鬟，并沒有在其中找到那個來報信的丫鬟。
“是這樣嗎？”衛琳岚驚訝地轉頭看向秀珠，“你不是說那個丫鬟自稱是七妹妹身邊的嗎？原來不是，那丫鬟膽子也太大了。”
“是啊，可惜不知道那丫鬟的主人是誰，也太可憐了。”秀珠很自然地接上了話。
主仆倆一唱一和，紅蕉內心莫名産生了一絲急躁。
衛淑雨從屋裏走了出來，像是才看見衛琳岚站在院子裏，她十分驚訝地說道：“六姐姐，你怎麽一大早就過來了？”
“七妹妹你起得好早啊。”
衛淑雨一看就是花了不少時間精心打扮過了，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帶着精致的首飾，臉上還抹了脂粉。
這是要出門？
“呀，七妹妹也在啊。”又有一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衛琳岚沒有回頭，只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大房的四姑娘衛淑萱。
“四姐姐好。”衛琳岚轉身同衛淑萱問好。
一看見衛淑萱那身裝扮，衛琳岚差點崩了表情，衛淑萱帶了滿頭珠釵，閃閃亮亮的都無法讓人直視她的臉了，實在是光線太晃人眼了。
這一個兩個的都盛裝打扮，衛琳岚忽然猜到了什麽。
“四姐姐和七妹妹是要出去嗎？”趕在兩人開口前，衛琳岚先說道，“不知是否方便帶上我？”
“這......祖母那邊正在安排合适的機會把六妹妹介紹給各家夫人們，這次恐怕無法帶你一塊前去了。”衛淑萱聽見衛琳岚的話就在心裏皺了眉，很快想到了辦法拒絕了。
“那下次四姐姐有出去玩的機會可要帶上我啊？”衛琳岚溫溫柔柔地笑着。
“好啦，自家姐妹一向是一起出游的，六妹妹安心在家休息幾天，我們有事先走了。”衛淑雨笑着挽上衛淑萱的手，兩人看着親親熱熱地走了。
衛琳岚也帶着秀珠走了。
一走遠，衛淑雨就放開了衛淑萱的手，兩人臉上的笑意都變淡了不少。
“七妹，六妹什麽時候改名啊？”她們這一輩的女孩子都是淑字輩，衛琳岚原先待的那戶人家正巧和她們一樣姓衛，但名字裏可沒有帶淑字。
這既然找回來了，還認了嫡長女，上族譜的時候總該改名了吧。
衛淑萱提這話也不是好心，原本這次出游并沒有衛淑雨，結果她硬是擠了來。
兩人只差了兩歲，都正值芳齡，衛淑萱怕衛淑雨到時候搶了她的風頭，心裏自然十分不喜。
這次的出游是怡然郡主做東，請了不少相熟的閨秀俊傑，會去的人多少心裏都知道這次出游的緣由。
“這事你該去問祖母啊。”衛淑雨聽到這話心裏就不高興了，面上還強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