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鬧事
鬧事
衛琳岚随意地瞥了一眼窦嬌嬌說道：“不必了，我有些累了，打算回去了。”
在惜春苑裏看了這一場，衛琳岚多少看明白了些，和怡然郡主客氣地說話，但态度上并不軟弱。
“本世子送衛姑娘回去。”顧世子适時接話。
怡然郡主的話在舌尖轉了轉就變成了，“是我招待不周了。”
然後怡然郡主叫了身邊的得力侍女幫忙送客，自己則是留下來照顧施家這邊的客人。
果然那名侍女送人出去沒多久就被打發回來了，怡然郡主就是猜到那兩人可能不想有人打擾才派了個侍女去。
打發走怡然郡主的侍女後，衛琳岚仍然安靜地走着，她似乎并沒有什麽好奇想問的。
反而是顧世子先提起了話題，“邊疆軍情反複了，京城裏有些人就動搖了。”
衛琳岚一想明白了顧世子的意思。
這是在告訴她為什麽之前京城各家對武安王世子妃之位棄如敝履，現在卻又悄悄在暗地裏對她這位未來的世子妃做小動作。
說到底不過是權力遮人眼罷了。
“顧世子剛才是發現了什麽嗎？”
“我聽說施家還帶了窦姑娘來，那位窦姑娘的性子你也看見了，我總不能看着你吃虧。”
“你為什麽覺得我一定會吃虧？”衛琳岚感到疑惑。
“也不是，只不過我怕現在不幫忙，以後就會沒機會了。”顧世子忽得淺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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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衛琳岚好像看見了他神采飛揚的模樣，和往日裏大不相同。
顧世子直接送衛琳岚到了長公主府門口，離開前他神色鄭重地說道：“我覺得衛姑娘很好，希望衛姑娘以後不要随意疏遠我。”
“顧世子不必多慮。”衛琳岚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
顧世子也跟着看了一眼，明白兩人合作的前提只是因為那道賜婚聖旨。
進入長公主府，永寧長公主身邊的侍女就過來叫她了。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是遇上什麽事了嗎？”永寧長公主平時并不是一個慈母，更多的是扮演了一個嚴母的形象，但對衛琳岚說話總是會稍微放松神态，讓面部表情顯得柔和些。
皇家長公主的威儀在這位永寧長公主身上體現得十分完美，她只有在面對長公主府內的家人時才會稍稍收斂。
聽到門房禀告，她又不是不知道怡然郡主的宴會一般會在何時散席，這麽早回來多半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不過聽到是顧世子送人回來，永寧長公主心裏又很複雜。
“長公主殿下，并沒遇上什麽事情，我只是有點累了，想早點回來休息。”衛琳岚回答道。
聽到衛琳岚一直叫她長公主殿下，永寧長公主皺了下眉，她覺得這稱呼有些生疏，但是在謝嬷嬷回來前，她也不想聽衛琳岚叫她二伯母，那就只能暫時這樣了。
永寧長公主仔細看了一眼衛琳岚，不像是受過欺負，暫時就放下心略過此事不談，“聽說是顧世子送你回來？”
“是的，顧世子正好遇上就送我回來了。”
衛琳岚神色坦然，提起顧世子時也沒有多餘神色變化，顯然她對顧世子并沒有其他看法。
永寧長公主心裏暗自點頭。
從永寧長公主那裏出來，衛琳岚就回了玲珑閣繼續繡畫。
之後施國公府上派人送來賠禮，永寧長公主派人過來問了一聲，衛琳岚表示由長公主作主，于是永寧長公主的人直接把施國公府上送來的賠禮和人全都丢了出去。
衛琳岚聽說後什麽也沒有說。
第二天，她就坐馬車去了飛鶴樓，點完菜後找了個借口獨自出來去見了飛鶴樓那位鶴先生。
和上次一樣，鶴先生仍然坐在屏風後并不露面，他只是收走銀票後給了查到的結果。
鶴先生給的消息很簡單，只提了施國公府。
這也算是在衛琳岚預料之中，只是她還以為會獲得更具體一點的人名。
現在朝廷上幾乎分為了三派，以施貴妃為靠山的施國公一派，武安王府一派，還有就是永寧長公主一派。
其中永寧長公主一派的官員最少，但基本上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原本是堅定支持皇帝的保皇黨，卻因為泰和帝易受施貴妃影響，這些老臣都站在永寧長公主這邊，好讓永寧長公主在勸誡泰和帝時不容易受施貴妃一派的臣子掣肘。
而施國公和武安王的人原本在朝堂上勢均力敵，近幾年由于泰和帝不時地出手打壓，這份平衡卻早已打破了。
朝堂上的事情衛琳岚打聽不到，但是有些事瞞不住，比如施國公府和武安王府不和，比如永寧長公主和施貴妃不和，但也不和武安王府來往。
即使是現在泰和帝一道賜婚聖旨拐着彎地把長公主府和武安王府扯上了關系，這兩府上仍然和以前一樣沒有來往。
衛琳岚從飛鶴樓吃完飯并沒有直接回長公主府，她在街上閑逛散心，然後就想到了武安王府、長公主府和施國公府之間的複雜關系。
前世泰和帝以武安王密謀謀反為由滅了武安王府滿門，今世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泰和帝對武安王府的打壓早就開始了。
意味着泰和帝很早就對武安王府産生了疑心，現在他又把長公主府繞了進去，難道他對同胞長姐都産生了不信任嗎？
衛琳岚想不通，她買了些糕點，離開時卻意外碰見了施菡梅。
“衛姑娘。”施菡梅叫了一聲，走了過來，“昨日是窦表妹不懂事，母親和姨母都說要請衛姑娘上門，讓窦表妹給衛姑娘好好賠禮。”
施菡梅的聲音不大，可問題是這是哪？這不是昨日在怡然郡主借的惜春苑裏某個安靜的角落，這是在熱鬧繁華的大街上一家客人不少的鋪子門口啊。
總有些喜歡看熱鬧的人看過來，慢慢就吸引了不少人。
“施姑娘，不過一點小事，都過去了，不過......”衛琳岚故作驚訝地說道，“沒想到府上對窦姑娘如此喜愛，窦姑娘在施國公府上招待客人，難怪窦姑娘性格如此好。”
游騎将軍府家的女兒窦嬌嬌也不算無名之輩，至少鋪子裏另外幾位貴女一定對她的性格略有所知。
大街上的老百姓們未必清楚窦嬌嬌的性格，不過之前不是還發生過一件很有名的事情嗎？
工部侍郎家突然認了幹親，風言風語多少漏出來了一點，當然在有些人的運作下，漏出來的消息都是窦嬌嬌的性格跋扈。
于是很快施菡梅就聽見了外面百姓壓低聲音指指點點的話。
“施少卿那麽好的人怎麽會有這麽一個表妹啊！”
“這姑娘說話我都聽不懂，感覺施少卿也太可憐了。”
“都說小孩子要好好養，哪家女孩兒會養成那樣，那不是......”
......
施菡梅發現事情沒有按她計劃的發展，她心裏有點不舒服，臉上繼續維持着帶着歉意的微笑說道：“衛姑娘，昨日你把賠禮扔出來了是不接受道歉嗎？”
周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兩人。
衛琳岚看着施菡梅，她瞥了一眼人群外面，忽然笑了下，開口說道：“施姑娘，你聚衆尋釁滋事、阻攔店鋪生意，是不是不符合你施國公府的教導啊？”
“你說什麽呢！”
施菡梅愣住了，她身邊的丫鬟卻跳起來說道。
“讓讓，讓讓，聽說這裏有人在鬧事？”一隊捕快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帶頭的捕快一看堵在店鋪門口的兩人，也驚了，這來報案的人沒說是兩個姑娘家啊。
“施姑娘，你和你的丫鬟別站在門口了。”
店鋪門不大，這兩人之前也是故意堵衛琳岚，店鋪裏的客人還真不方便走出去。
有人明白過來悄悄笑了幾聲。
施菡梅沒想到衛琳岚會讓人去把捕快叫來，就算捕快不敢抓她，可這叫什麽事啊！
衛琳岚這麽做就是當着全京城人的面在下她的面子。
施菡梅氣得不行，忽然就掩面跑了，她的丫鬟連忙追了上去。
施菡梅一離開，衛琳岚也走了，人們看無熱鬧可看自然也散了，捕快們跑了這一趟發現沒什麽事自然也走了。
馬車上，秀珠說道：“姑娘，這段時間你有什麽想買的，我幫你出來買吧。”
秀珠擔心衛琳岚之後再出門會遇到施菡梅的報複。
衛琳岚自然也想得到這點，不過她先是從鶴先生那裏得知了施國公府的人讨厭她，又想到來京城後施菡梅或直接或間接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就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忍讓施菡梅。
之後施國公府因為施菡梅的事情，施國公夫人來長公主府了，讓衛琳岚意外的是這次施國公夫人連長公主府大門都沒能進入就被趕走了。
給出的理由則是，永寧長公主不想看見施國公府的人總是來長公主府上。
之前因為窦嬌嬌的事情勉強讓人進來了一次，這都沒過幾天怎麽又來了。
但之前來的是施國公府上的管家和仆從，這次是施國公夫人啊，于是生氣的施國公夫人轉頭就往宮裏遞了帖子去見施貴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