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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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琳岚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踏入武安王府，即使身上還背着那道賜婚，她其實對這婚事還有點不真實感，心裏總覺得這婚事不會那麽順利。
好在她對顧世子并沒有那種感情，她對此一直看得很理智。
跟着侍女進入武安王世子的院子，衛琳岚看見顧世子就坐在院子裏等她，她一進去，他就轉頭看過來了。
這感覺有點微妙。
“我聽說結果出來了，你還好嗎？”顧世子一開口就先問了這事。
“我沒事。”衛琳岚坦然地笑笑，“顧世子請那名大夫看過了嗎？”
她想顧世子這會邀請她來武安王府，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吧，但衛琳岚不能确定具體會是哪件事。
畢竟婚約和治腿都很重要。
“看過了。”顧世子嘆了口氣，看來是結果不太好。
“還有神醫呢，找到了神醫讓神醫看看，神醫或許有辦法治好。”衛琳岚安慰道。
“是啊。”顧世子轉而提到了正事，“郡主，我收到消息，你我的婚期據說要定下來了。”
“又發生了什麽嗎？”之前賜婚聖旨上沒有寫明婚期肯定有原因，現在婚期要被人定下自然也是發生了什麽才會造成這個結果。
“是施貴妃進言了。”
顧世子這回答衛琳岚竟然沒覺得多麽意外，不過......
“我很好奇施貴妃為什麽一直這麽積極促成我們的婚事？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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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衛琳岚所知，她的母親永寧長公主在朝堂上雖然有些影響但手中并沒什麽實權。
施貴妃和永寧長公主關系不好，但從泰和帝對永寧長公主和施貴妃的态度來看，就算把她綁上了武安王府這輛危險的車，武安王府一旦出事，對于永寧長公主的影響，最壞就是......失去她這個從小養在外面的女兒。
這點施貴妃不可能看不清，那她這麽做的緣由又是什麽？
這點衛琳岚一直沒有想明白，總不能就是因為單純不喜歡她母親吧？
“關于此事，我只打聽到施貴妃不喜歡永寧長公主，所以也不喜歡你和越郡王。”顧世子皺了下眉，“泰和帝對施貴妃的寵愛其實很重，如果沒有長公主在邊上勸誡，有可能......”
顧世子隐晦地提醒道，衛琳岚有些明白了，“所以是覺得礙路了啊，可是她不是有太子嗎？”
衛琳岚忽然停下了，她想起皇宮裏太子和施貴妃一起出現時，兩人臉上的表情。
太子好像沒什麽問題，但施貴妃看向太子的眼神裏好像還多了點什麽。
有點像嫌棄。
“嫌棄？”
原來衛琳岚說了出來，顧世子疑惑地問道。
“我以前在青石鎮時，看見衛宏看他想要卻又不想玩的玩具時就露出過那樣嫌棄的眼神，上次在宮裏，施貴妃看太子的眼神裏感覺有一點點像。”
只是有一點點像，其實也可以說是直覺，就是毫無憑證，自然也可能是看錯了。
顧世子在京城生活了近二十年，他對于皇宮裏的事情知道的自然比衛琳岚多。
他想了想，想起來一些事情，“太子小時候施貴妃對他很嚴厲，聽說私底下偶爾會打，而且施貴妃從來沒有抱過太子，她好像有點不太喜歡太子，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泰和帝知道後并沒有說什麽。”
“施貴妃為什麽不喜歡太子？”這世上還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嗎？
“說是因為施貴妃嫌棄太子長得不夠好看。”顧世子當時聽到這理由時也覺得很無語，奈何泰和帝聽說此事後并不在意，對待施貴妃的态度也沒有變化。
衛琳岚回憶了一會，太子的容貌的确沒有施貴妃和泰和帝這般出色。
沒想到她有一天會見識到母嫌兒醜這麽無語的事情。
不過想來以施貴妃的性子，她應該更看重在泰和帝心上的位置，對于其他估計沒幾分在乎。
“我打算在旨意下來之前，我們先挑好日子，怎麽樣？”顧世子認真地問道。
衛琳岚愣了一下，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真是挑日子，緩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顧世子的意思。
他這是打算先發制人，那麽他是有之後的計劃了？
“什麽時候？”
顧世子注意到衛琳岚的眼神慌亂了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贊賞地看着衛琳岚說道：“明年三月怎麽樣？”
算算時間就是還有大半年的時間緩沖，不過到了那時，距離顧世子弱冠那年冬天也很近了。
衛琳岚緊張地握了下手，“你需要我配合你做什麽？”
“增加見面次數，讓施貴妃看到她想看的。”
施貴妃想看的不就是她和顧世子感情好，讓她和武安王府扯上關系嗎？
衛琳岚感覺這不難，不過她不能平白被施貴妃算計了。
“顧世子，自古握兵權者被皇帝忌憚，施國公手中兵權不小，皇舅舅難道從來沒有疑心過什麽嗎？”衛琳岚這話一語雙關，既提醒了顧世子，武安王府的安危，又提出可以試試用同樣的方法讓施國公吃癟。
顧世子笑笑，期待地看着衛琳岚，“郡主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衛琳岚不知道哪些人屬于施國公一派，但有些人一定和施國公府有關系。
她想起初入京城不久，被邀請前往施國公府的那次，宴會上客人不少，但從各人發言中很容易判斷出同施國公府的關系如何。
窦嬌嬌、駱清妍......
想到駱清妍就想到了她在施國公府別莊意外去世了。
“可以從游騎将軍府入手查，窦嬌嬌那性子一時半會掰不回去。”
窦嬌嬌那容易得罪人的性格卻在京城裏幾乎沒遭過什麽罪，這明擺着不是施國公府就是施貴妃在背後借力了。
衛琳岚覺得多半是施國公夫人在給窦嬌嬌撐腰，不過這不重要，只要游騎将軍府和施國公府有密切聯系，那麽自然有辦法從游騎将軍府那邊入手給施國公制造麻煩。
沒有了施國公在朝堂上的助力，施貴妃枕邊風吹得再厲害，泰和帝只要還有清醒的時候就該知道他一直昏頭下去會是什麽下場。
畢竟各種情況歷史上都曾上演過，泰和帝要是不清楚可以去看看史書，自然就會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麽。
顧世子發現衛琳岚真的很聰明，現在泰和帝就是想方設法想削掉武安王府的兵權，但削得太狠一方面會引起士兵的反彈，一方面會讓施國公一家獨大。
于是現在泰和帝如果讓人斷了顧家軍一臂，武安王府這邊就會也想辦法讓施國公那邊不得不自斷一臂。
此刻兩邊仍保持着一個微妙的平衡，但在這份平衡下，顧世子總感覺有些不安，好像還有什麽地方他沒有注意到。
“動作要快，不要給施國公府反擊的機會。”衛琳岚繼續說道，她想起前世武安王府被滅後，施國公府并沒聽說有什麽變化。
那麽就意味着在前世泰和帝用了一招狠招滅了武安王府後直接收走兵權，而對于施國公手裏的兵權卻沒有動手。
是暫時沒有動手還是後來動手了，衛琳岚就不清楚了，畢竟她之後也沒活多久。
“你們手裏的兵權讓皇舅舅不信任你們，于是皇舅舅一直在打壓武安王府，但是施國公也一樣有兵權，他被打壓過嗎？”
衛琳岚的話讓顧世子瞬間想通了是怎麽回事，他還想起來施國公手中的兵權是怎麽一步步變大了。
因為施貴妃，也因為泰和帝對施貴妃的寵愛。
原本施國公手上的兵權并不足以和武安王府相抗衡，從泰和帝扶起施國公時，他和父王就清楚這是用來制衡武安王府。
為了表明忠君，即使心裏明白也無法做什麽。
現在卻發現泰和帝對武安王府還是不滿意。
察覺到顧世子的情緒低落，衛琳岚看向桌面，給顧世子倒了杯茶水，“會有辦法的。”
“之前是我們不願意去想，你說的或許是對的。”顧世子摸着杯壁，神色痛苦。
一股巨大的恐慌襲上心頭，衛琳岚忽然意識到她可能說錯了什麽，她想告訴顧世子的話并不是這個意思。
“放心，在确定之前我什麽也不會做。”顧世子拿起另外一只幹淨的茶杯，給衛琳岚也倒了一杯茶。
“不要做傻事。”衛琳岚這會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只是想表明施貴妃和施國公府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嗯。”顧世子收斂了情緒，他臉色平靜了許多，“你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宴會？”
“我？”衛琳岚有些驚訝，顧世子怎麽突然提起了這事。
“泰和帝承認了你的身份，但畢竟是琳琅郡主回來，辦宴讓京城裏的人重新認識一下你還是很有必要。”顧世子提醒道，“這事長公主應該在幫你準備了，你想過選哪一天嗎？”
“等我回去給你送帖子。”衛琳岚想回去想一想。
“還要等嗎？”顧世子的語氣莫名帶了幾分可憐。
衛琳岚湊近想哄一句，但她忽然盯着顧世子的眼睛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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