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搶糧

搶糧

嚴深冷着臉離開嚴府,帶着陰沉的臉色來到監獄,獄史見到丞相大人親臨大理獄,略有些驚慌失措,忙開門請丞相進去。

他今日玉冠束發,身穿紫袍披着黑色披風,高大的身影,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嚴深坐到獄中審臺正位置,背靠在椅背上,沉聲道:“将搶掠商隊糧食的罪犯押上來。”

“是。”兩旁獄史答道。

片刻,一道嘩啦啦的沉重鐵鏈聲響起,一個三十多歲,滿臉胡絡腮的強壯漢子被押到審臺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嚴深見慣了這種犯人,靜坐觀察着他的神态。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假若不是背後有人,就是視死如歸,進來大理獄的犯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半響,犯人心裏有些奇怪,審問他的人怎麽還沒開口?

這時,嚴深出聲了,他冷聲道:“高姓,排行第三,家住西北城邊界,以放牧為生。”

高曲的眼神有些恍惚,随後又迅速冷靜下來,貴人說過會保住他,也會保住他這一家的。

“帶人劫持商隊,掠奪糧食,造成長安米貴,這就是你的目的?”嚴深從懷裏拿出從衛肖身上沒收的匕首,拔出刀鞘,明亮亮的刀光在昏暗的獄牢裏格外明顯。

高曲見獄中露出刀光,有些忐忑不安,求饒道:“大人饒命,小的只是貪財,并無他意。”

“貪財?本相倒是好奇這麽多糧食你要運到哪裏去賣?”嚴深嘴角勾起淺淡的弧度,冷笑道。

高曲一時語噎。

嚴深略帶着深意的神色問道:“還是說這件事情背後,有人專門指使你?”

高曲臉色一驚,連忙搖頭,說道:“不是,都是小人目光短淺,看到糧食就想占為己有,請大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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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貪財,爾後是占為己有,本相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嚴深的眼神帶着探究之意。

高曲知道自己又講錯話了,眼神有些懊惱。

不待他回應,嚴深的眼神帶着刀鋒看向他,厲聲道:“如若與外侵勾結,倒賣糧食,助長他人勢力,你這一族死不足惜。”

高曲聽到這話臉色慘白,要是被扣上這個罪名,不僅他沒了活路,他這一家子也是死路一條,盡管他渾身顫抖,他仍然告訴自己不能自亂陣腳,他一定要等到貴人救他。

嚴深見到他這反應,輕嗤了一下,他也不指望一時半會能審問出什麽,便讓獄史将高曲再押入牢中,等候發落。

這次搶奪商隊糧食的事可大可小,長安米貴還是次要的,重點是這背後的人目的是什麽,是想造成糧食短缺,引起百姓不滿,還是想勾結外侵,嫁禍他人,這些都有可能,畢竟這次被搶的商隊裏,偏偏放過了北王府的商隊。

嚴深倒是也不急,這種嘴硬還有自己想法的囚犯,言語恐吓後再多關押上幾天吃點苦頭,耗盡他的精力、體力。嚴深審過這麽多囚犯,至今還沒見到有幾個能咬着牙挺着的。

雖然高曲只是這一起搶糧案中的一個不起眼首領,但也得仔細審問。

這件事想必有些人已經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麽,皇上有些猜疑北王府,這才派他親自來調查。

他也不想這麽盡心盡力,但想到衛肖跟北以修情同手足的關系,他還是操心一下。

西城州宅子這邊,馬車穩穩地停在宅子門口,北以修躍下馬車,見樓千辭還坐在馬車上,便疑問地看着他。

樓千辭拿着一把金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蹙眉看着地面,說道“不如世子抱我下來。”

“自己下來。”北以修拒絕道,這個高度怎麽都不會摔傷他。

“腿軟。”樓千辭繼續賴在馬車上。

“送樓公子回樓府。”北以修轉頭對馬夫說道。

樓千辭一聽北以修這麽一說,冷着臉從馬車上跳下來。

北以修給了馬夫賞銀,讓他直接回王府就行。

馬夫感激地點頭。

樓千辭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等着北以修過來開門。

北以修開了門,見樓千辭待在門口不肯進來,便牽着他的手将人拉進去。

樓千辭這才臉色緩和一些,在宅子裏面逛了起來。

院子裏除了有一大棵梨花樹,兩旁還種着些粉色的牡丹花,他推開卧房的門,地上鋪的都是上等的羊毛毯,床架上還挂着一排排閃閃發光的珠簾,家具和床鋪都是用料極好的,他忍不住誇了一句:“沒想到裏面還挺像樣的。”

“喜歡嗎?真金白銀砸下來的。”北以修脫掉外衣,露出裏面清涼的裏衣,坐在床上。

“總比砸在香軟樓好。”樓千辭還記得那筆賬,冷哼道。

北以修将裏衣都脫掉,只剩下條長褲,開口道:“香軟樓有什麽不好,軟玉溫香在懷,總比抱着個硬邦邦的男人好。”

“世子是在含沙射影什麽?”樓千辭将随手拿到的書籍砸過去。

北以修一手接住書籍,順勢打開看了幾眼,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便又合上丢在床邊,對着‘面壁思過’的樓千辭說:“過來。”

樓千辭不理他,在屋內找了個椅子坐下,話本裏果然都是騙人的,什麽疼之入骨,什麽柔情似水都是那些書呆子編出來的。

北以修起身,将北以修打橫抱起,往沐浴室走去,裏面寬闊幹淨,有一個可容納幾人的浴池,裏面的溫泉水冒着熱水,北以修将樓千辭放下,用手試下溫泉的溫度。

在他們出宮前,已經安排仆人過來打理房屋,這溫泉水經過一段時間放置,已經降低到适合的溫度。

“這溫度正好,等我們沐浴完,我帶你出去逛逛。”北以修對着樓千辭說道。

樓千辭還在對他剛剛的話耿耿于懷,嫌棄道:“世子有跟人沐浴的習慣,本公子可沒有。”

“那可由不得你。”

北以修說完直接将人單手抱起,脫掉他的布履,扯下樓千辭的腰帶,又放下他,将他整個人推向浴池。

樓千辭倒在水裏那一刻,滿腦子都是,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柔弱了?還是北以修的力氣越來越大了?

北以修也脫掉布履,踏進溫泉裏來到樓千辭的身邊。

樓千辭的頭發已經散開,衣裳濕透,一副美人淋浴的模樣。

北以修一把摟過他的腰,脫掉他的外衣,只剩下裏衣長褲,正要解開他裏衣時,被樓千辭按住了手。

樓千辭說道:“我這硬邦邦的男人,世子可得離我遠一些。”

北以修的手移到他的脖子上,将兩個人的距離拉進,說道:“雖然沒有美人抱着舒适,但也未嘗不可。”

樓千辭忍無可忍,拍着水面,溫泉濺起一片水花,他質問道:“你到底抱過多少個女人?”

北以修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将他摟進懷裏,摸着他的臉頰輕聲道:“記不清了。”

浴池裏濺起的水花越發的大了。

樓千辭将北以修推到一邊,自己來到浴池的另一邊,粗略地泡了一會,就起身出去了。

他沒有帶衣裳過來,只能渾身濕漉漉的去卧室裏,找北以修的衣服換上,換上後看都不看北以修一眼,直接出門往樓府走去。

北以修也回到屋子換了一套衣服,一個人無聊地躺在床上,他剛剛好像有些過分了。

陸府陸念這邊,他聽到家中在讨論關于商隊糧食被搶之事,想到北王府家的商隊,便起身往西城街走去。

陸念來到門口準備敲門時,正好北以修準備出去推開門,兩個人在門口碰見都愣了一下。

陸念找他的話一般是有正經事,北以修率先開口道:“陸公子,請進。”

陸念點頭,走了進去。

北以修給他倒了一壺茶,兩人客氣了一下,便說起正事。

北以修聽完陸公子的描述,輕皺着眉頭說道:“最近來我們糧鋪買糧的人的确多了很多,管家來報的時候并沒有太留意,以為只是米的質量上乘,價格公道,生意比往常好,沒想到還有人專門弄了這一出針對王府。”

陸念點頭,說道:“這應該是有人故意針對、嫁禍王府,讓他人誤以為王府有拉攏民心之意。”

北以修也認可他這一番話,說道:“今晚我便安排人假裝糧倉被盜,明日王府的糧鋪就按附近糧店的價格一同漲價。”

陸念覺得世子這個想法不錯,便說道:“世子說的是。”

北以修謝過陸念,兩人再寒暄一會,北以修便喚來步一,叫他安排手下的人自導自演一出糧倉被盜戲。

第二天一早,長安城內傳遍了北王府糧倉一夜被搬空一半的消息,城中議論紛紛。

原本城內糧食價格最低的北糧鋪,也跟其他家一同漲價了。

管家聽到糧倉被盜的消息,差點吓暈過去,他急急忙忙地來到西城街,跟北以修報告這件事情。

北以修假裝震怒,叫他立馬上報官府,叫官府的人立刻徹查此事。

管家見北以修沒有責備他,緊着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下來,擦擦額頭的汗,趕緊往官府走去。

北以修則繼續在院子裏望着梨花樹,想着怎麽跟樓千辭道個歉,讓他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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