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皇子被囚
三皇子被囚
第二日,北以修将自己要回長安一事告知衛肖,衛肖手中的筷子直接從掌心滑落。
自己剛來這裏,你就要回去,自己這不白來了。
“我不走,我就要在這裏呆着。”衛肖好不容易逃離嚴深的魔爪,怎麽肯這麽快回長安。
北以修冷哼一聲,“你想在此停留多久便停留多久。”
衛肖撇嘴,怎麽不再勸自己兩句,說不定再勸勸,自己就肯回去了。
“你此趟出來,嚴深還有沒有囑咐你一些其他事情?”北以修問道。
衛肖搖頭,“他只是讓我在外面玩個盡興,也沒有交代其他東西。”
“有沒有說讓你什麽時候回去。”北以修繼續問道。
按理說,衛肖只是嚴深的一個随從,讓他離開長安對他有什麽好處?
難道借此威脅禦史大夫,要站在他的一方,但這個嚴相,又是哪位皇子的擁護者?
“沒說,恐怕是嫌我礙了他的雙眼,将我趕出長安。”衛肖在心裏又給嚴深記上一筆。
“胡言亂語。”北以修扶額,看來在衛肖這裏,是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情報。
北以修看了樓千辭一眼,樓千辭正在細嚼慢咽。
見北以修正看着自己,樓千辭淡淡地問道:“世子是嫌我在此礙眼?”
“自然不是,樓公子是否願意随我們一同回長安?”北以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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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醒來後,樓千辭對他的态度是一日不如一日。
“嗯,我也要回去一趟。”樓千辭的眼眸一低,他也想知道長安城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借兵一事後,太尉府已跟後王府達成合作,想必父親在朝堂之上,難免被人針對。
後王府,是他給樓府留的一副保命牌。
都君歸已經買好馬匹,備上幹糧,連帶着幽州城內的西安年他們都已通知到位,到時在城內會合。
他望着黑雲翻滾的天空,只願回長安之路,少些波折。
三日後,北以修等人在趕往長安的路上,突遇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便找個客棧停留下來。
不一會,天空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與他們一起躲避風雨的還有返程的商人們,他們擦拭着身上的雨滴,嘆氣道:“這長安竟封了城,不知是出了何事?”
“是哎,聽說皇宮是丢了寶物,特意封城尋找。”
“什麽寶物如此珍貴?”
“誰又清楚,皇宮內的寶物自然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
“……”
北以修靜站一側旁聽,聽他們提到封城一事,心中頗為不解,長安究竟是發生了何事需要進行封城?
皇宮這邊,北自标趁着夜色已晚,在小太監的掩護下,坐着一輛馬車偷偷地溜出皇宮。
在一處寂靜的小院和心心念念着的頭牌魁娘卿卿我我。
正當動情之時,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蒙臉的黑衣男子持劍闖入。
深夜,便是獵殺獵物的最佳時機。
張自标面帶驚恐,剛從魁娘的身上爬下,就被黑衣人一劍封喉,斬殺于簾帳之中。
接着,黑衣人手起刀落,魁娘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一命嗚呼。
而門外把風的小太監早已沒了氣息。
第二日一早,宮女走進大皇子的寝宮,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仿佛天塌了一般,慌慌張張地跑到鳳儀宮,“啓禀皇後娘娘,大皇子他不在殿內。”
“什麽情況,大皇子去哪了?”皇後重重地拍了下桌面。
“皇後娘娘請恕罪,奴婢不知道。”宮女跪在地上求饒。
“荒謬,大皇子在寝宮內失蹤,你們這些奴婢竟然毫不知情。”皇後的語氣陰毒兇狠。
“皇後娘娘饒命,奴婢真的不知,昨晚…昨晚奴婢飲了一小碗銀耳羹湯,就沉沉地睡過去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後娘娘饒命!”宮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昨晚大皇子的貼身太監打賞了她們每人一碗銀耳羹,還要親眼看着她們喝下去。
她哪想,這銀耳羹湯竟是被下了迷藥!
皇後聽不得這些解釋,厲聲道:“來人,将昨日伺候大皇子的宮女通通抓出去杖斃,再給大皇子挑幾個有眼力的丫鬟。”
皇後既已發話,這些宮女哪還逃得掉,鳳儀殿外哀嚎一片,血染半面牆。
六皇子這邊為了混淆三皇子的眼線,他竟真的讓自己染上風寒,卧病多日。
黑影站在北自言的床前,告禀道:“殿下,一切皆準備妥當。”
六皇子靠在床頭,無心翻閱手中的書籍,他眼眸低垂,長時間的步步為營讓他的心一直高懸着,唯有在黑影的面前,他才能說說心裏話,“你說本宮這次,有幾分勝算?”
黑影臉色不變,“此事既已安排妥當,定能穩穩當當,萬無一失。”
北自言合上書籍,眼眸深邃,他與三皇子多年來的暗暗較量,即将有了勝負。
兩日後,巡邏的士兵在小院裏發現了已氣絕的大皇子,連忙惶恐地上報朝廷。
大皇子的屍首被擡到皇宮時,皇後當即暈了過去,她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即将化為烏有了。
太後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如今皇帝暴斃,大皇子被殺,她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這是有人在預謀着大陰謀。
皇位讓這些人紅了眼喪失了理智,看來當年自己不讓親兒繼位,當個逍遙灑脫的閑散王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傳下去,讓大理寺徹查此事!”太後聲色俱厲。
太後一聲令下,朝廷的局勢立馬變得動蕩不安,大理寺關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士,與此事沾些關系的人皆锒铛入獄。
但皇帝之位不能一直空着,大皇子已斃,皇位只能從三皇子與六皇子當中選出。
太後連夜召集大臣入朝商讨,兩派皆是針鋒相對,最後她将決策權交給了嚴深,“哀家想聽下嚴相的想法。”
衆臣聽出太後的意思,立即沉默下來。
嚴相的決定将決定着北王朝的命運。
嚴深拱手道:“三皇子與六皇子皆有雄才大略,皆為人中龍鳳,但臣認為六皇子更有憐憫蒼生之情,深受百姓的愛戴,想必太後心中已有定奪,臣認為應順從天意,順從民意,延續北王朝的繁華昌盛。”
嚴相對帝位之争一直都是保持着旁觀的狀态,旁人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這次竟表明了站在六皇子這邊。
三皇子一派的大臣,聽完這番話後皆垂頭喪氣,如若六皇子繼位,他們這些臣子在這朝廷之中還有容身之處嗎?
太後威嚴的神情逐漸變得溫和,她自是要立六皇子為帝,在她立六皇子之前,還需得到位高權重的大臣的肯定,嚴相便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嚴相言之有理,傳六皇子北自言入殿。”太後言道。
“傳六皇子上殿……”
随着太監一聲聲的尖細聲。
六皇子北自言頭戴玉冠,身着淺色錦服,臉上神情凝重地走進這座宮殿。
待他朝太後行禮後,太後便說道:“既然衆臣意向六皇子,那哀家便替先皇宣告,替先帝将這萬裏江山傳到北家世孫北自言手中,即日起,正式登基為北王朝新一代帝王。”
北自言的心情難以言喻,這一天他終于等到了。
而靜坐在寝殿內的三皇子,臉色陰沉,持劍将桌子劈成兩半。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竟成了他人嫁衣,太後的這一舉動,将他打個措手不及。
之前太後對他的态度一向平平,縱然他百般讨好,也無濟于事。
恐怕這太後,早就決定将北自言立為新的皇帝,他早該想到北以修是能左右太後決定的人。
他生母早逝,沒有太多的家族依靠,以為拉攏的權臣夠多,就能給自己多一分勝算,但他失策了,他沒想到最難啃的兩塊硬骨頭都站到了六皇子的身後。
六皇子究竟是有何魅力,将嚴深和北以修都收之麾下?
自從北自言被确立為皇帝之後,北自寒飲了三天三夜的醉酒。
即使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且陷入困惑之中,躲在暗處的對手依舊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新皇登帝,先皇下葬,後宮嫔妃孕有子女的,賜長安居所,無子女者,剃發為尼或為先皇守陵。
待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後,三皇子的寝宮內被發現放有早已縫制好的皇袍與大皇子的貼身飾品。
當天,曾呼風喚雨,高貴顯赫的三皇子被幽禁于宮殿內。
張氏一族恨不得手刃這個毀掉他們美夢的男人,而木已成舟,皇後雖可留在宮內繼續奉養,但已無實權,六皇子的生母已貴為太後,而原本的太後被尊為太皇太後。
三皇子已被幽禁,那麽就要開始拔他的撩爪,樓太尉便是新皇要下手第一人。
北以修一行人剛到長安城門口,就聽到已換新帝,先皇下葬的消息。
衛肖往大腿拍了一掌,語氣詫異,“新皇?如今的天子是誰?”
北以修臉色凝重,他斜了衛肖一眼,“別激動,別還沒進皇城,人頭就落地了。”
聽到北以修的警告,衛肖連忙捂住嘴。
樓千辭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他才遠行不到二個月,長安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馬車裏何人?”守門的将士問道。
都君歸亮出北以修的令牌,守城的士兵臉色一驚,齊齊下跪,回城一路暢通無阻。
當馬車行駛到太尉府時,發現門前冷冷清清,早已貼了封條。
樓千辭跳下馬車,望見家門如此凄涼的場面,心情沉重。
看來,三皇子怕是出事了,連帶着他們太尉府也受了難。
“公子,我們該怎麽辦,怎麽好端端地成這樣了?”樓千辭的小厮吓得在旁邊發抖。
樓千辭環顧了下四周,此時要确定的是,朝廷将樓府的人關押到哪裏去了?
北以修和衛肖陸續下了馬車,見此一幕,臉上露出不解。
“先跟我回王府。”北以修開口道。
北以修的手快要觸碰到樓千辭的肩膀時,樓千辭先一步躲開了。
“不必了,世子請回吧。”樓千辭冷冷地拒絕道。
“你這樣,我不放心。”
北以修看着他兀然單薄的背影,心中一陣生疼,“此時別意氣用事,先跟我回去,此事我會幫你調查。”
“不勞世子費心了,樓某的事還不用北王府操心。”樓千辭甩了甩袖子,三步作一步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公子等等我!”小厮抱着行囊往樓千辭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