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輪占蔔
第二輪占蔔
便利店裏面經歷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帶着奇詭氣息的迷夢，讓人無法忽視。
因此在回去的路上，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依舊在繼續讨論着這件事。
“這件事情發生的，多少有些超出人的接受能力了。”
萩原研二說話的同時，随手一個空投把手裏的易拉罐精準地丢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被捏扁的可樂易拉罐和空空蕩蕩的垃圾桶接觸，立刻發出了'砰'的一聲清脆響聲。
松田陣平擰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接話道：“更準确的說，像是什麽現實魔幻主義的小說裏才會有的情節。至少無緣無故的昏睡，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象。”
“不是正常的現象，卻找不出關鍵所在，這才是最令人頭疼的事情。”
說到這裏，萩原研二不由嘆了口氣。
顯然，他也為這件事而有所挂心。
松田陣平伸手扶了扶臉上那因為走路晃動而微微有些下滑的墨鏡，神情嚴肅且沉默不語。
這件事真的毫無線索，毫無突破口嗎？
其實也不是。
他們昏迷過去之後，朝倉小姐仍舊保持清醒。她作為最後一個昏睡過去的人，中間具有絕對自由行動的時間。而在事後，她表現的也非常平靜，似乎這樣的事情她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一樣。這種反應實在令人側目。
另外……
監控被覆蓋的事情，暫且不說。
就光是集體昏睡這種現象，居然沒有被店外路過的其他路人發現這一條，就足夠令人生疑了。
為什麽在那段時間裏面，外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店裏的異樣情況？
這從邏輯上來看是完全說不通的事情。
實在太古怪了……
說到底，其實不管是他也好，還是Hagi也好。他們心裏都清楚能抽絲剝繭找出全部真相的那根線頭，到底在哪裏。只不過……考慮到這麽做并不合适，所以才沒有緊盯着朝倉小姐不放而已。
畢竟這件事情從根本上來說，并沒有真的對任何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松田陣平心裏很清楚，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随意插手別人的事情，也許會給對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麻煩。
所以哪怕其中有很多擺在臺面上的不同尋常的現象，他也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要不會對社會造成什麽不良影響，心底的謎團就算不解開也并不要緊。”
這句話算是表明了松田陣平的想法。
他的好奇心沒有那麽旺盛。
“你說得我也贊同，但是……”
萩原研二認真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陣平。”
完全未曾涉足過的領域，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勾起人心底的探索欲。
“我想朝倉小姐的能力應該不僅僅是飛行這一點。”
萩原研二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
松田陣平不為所動：“朝倉加奈小姐具有超自然力量，你還是堅持這個說法嗎？”
萩原研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是的，我目前對此深信不疑。”
“我們走之前檢查過，便利店裏面并沒有什麽異常。小陣平，當答案只剩下一個的時候，那麽這個答案無論再怎麽不可能再怎麽離譜不現實，也只能是正确答案。”
他對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從一開始就比松田陣平就高，也許這應該得利于他昨天接受的沖擊過大，所以直接重塑了自己的世界觀。
萩原研二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松田陣平沒有立即回答他。
雖然說親身經歷過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之後，松田陣平之前的想法已經有所改變，但是心裏隐隐有猜測，跟真的确信那是兩碼子事情。
“……也許是我們還有遺漏的線索。”
松田陣平心裏開始有所動搖，但是這畢竟涉及到自己多年的世界觀，因此他總忍不住要再掙紮掙紮。總之，超自然這種事情對他這種純粹絕對不動搖的唯物主義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的綠燈變紅，于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停步在人行道邊緣等待。而在等待紅燈過去的時間內，萩原研二手指翻飛，快速地查着各種有關于外星人異能者之類的報道。
雖然他心裏也知道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假的，但是這種事情也不絕對。既然有了一個朝倉加奈小姐做前車之鑒，那萬一呢……
萬一他在裏面浪裏淘金，找到了什麽真實的超自然力量呢？
汽車鳴笛間，松田陣平的聲音夾雜在裏面顯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和他只有一步之遙的萩原研二，卻聽得明明白白。
“也許我們可以抽出時間再去幾次，看看那家便利店之後還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是這麽說的。
松田陣平的口吻很冷靜，語氣也很平靜，甚至他的表情都和一路上沒有任何區別，但是……
“你真的只是為了這個，才想再去那家便利店的嗎？”
萩原研二微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詢問地非常委婉。雖然說好兄弟剛剛的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但是萩原研二以他和松田陣平認識十多年的交情押注，這其中絕對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訊息。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不然呢。”
被反問的松田陣平依舊從容自若，面不改色。
然而他表現的越正常，萩原研二就覺得越不正常。
他這麽問，小陣平居然沒有直接暴起，惱羞成怒地給他一肘擊嗎？！萩原研二不禁揚了揚眉。
“吶，陣平，你看上去好像對朝倉小姐很有好感。是一見鐘情了嗎？”
好兄弟開口就是一句直球暴擊，打得松田陣平直接瞳孔地震，猝不及防。
“啊哈！！你這家夥在胡說什麽！！！”
瞬間破防緊接着就炸毛的松田陣平就差沒跳起來反駁萩原研二了。
這種反應麽……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松田陣平如芒刺背。
“之前說話的那個時候，只不過短短幾分鐘而已，你就看了她十幾眼——”
“我沒有！”
松田陣平頓了頓，然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不由自主地就把反駁的聲音放得更大了。
萩原研二幽幽道：“真的嗎？我不信。”
松田陣平咬了咬牙：“Hagi你這家夥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青春傷痛文學了，所以又開始在那裏東想西猜。早就和你說過那些都是虛構的，現實裏沒有那麽令人牙酸的發展……”
萩原研二爽朗微笑着和他勾肩搭背道：“不要轉移話題，陣平。”
要知道将嘴硬貫穿到底的結果，那只會是通往be線專場。
老實說，看陣平的反應，反正他現在是完全相信朝倉加奈小姐最開始那則，聽起來非常像信口開河的'未來老婆'發言了。說不定，那還真的是真的。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閉嘴吧，你這家夥！”
……
好不容易結束了心神疲憊的一天，回到家精力值幾乎要下降到零的朝倉加奈還是硬撐着和壹原侑子發起了聯絡。
而話題的中心自然是今天白天的那張'眠'庫洛牌。
“果然。想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解決麻煩，還完全不被人發現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出事的時候不見影蹤，平息的時候立刻歸隊，這樣的行為，只有子供向作品裏的角色去做才不會被人發現端倪。
可惡！同樣的事情放到現實中，那就和自曝沒什麽區別。事實證明，現實群衆的智商明顯要比電視路人的智商要高上好幾個百分點……”
朝倉加奈顯然對于今天的經歷很有話說。
壹原侑子嘴角噙着笑聽了半天，一直等到朝倉加奈把話說完了她才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到底最後只有兩個敏銳發現了異常的特例。”
“有這兩個我就已經足夠焦頭爛額了。”
說到這裏，朝倉加奈不免感到悲從中來。
救救她吧！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兩個加起來比平常二十個人還要難搞。
朝倉加奈倒是想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可他們兩個人盤邏輯實在太厲害了。
真是見了鬼了，難道這個世界的警察都是什麽邏輯怪嗎？
說起來，如果不是他們最後沒有深入問下去的話，朝倉加奈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會不會選擇讓他們以物理的方式失憶。
“何必這麽急躁不安呢。無用的情緒焦慮只會讓你失去冷靜地判斷。加奈，踏過眼前的細小荊棘，你很快就會發現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你比想象中更友好。也許……這趟異次元世界之行，你真的會有意想之外的巨大收獲也不一定。”
壹原侑子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位高深莫測的優秀導師。但也許是和庫洛裏多待的久了，有些時候她也和庫洛裏多一樣喜歡當謎語人。
聽君一席話，勝讀一席話。
侑子老師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被教導的好學生朝倉加奈沉默着仔細想了想魔女老師的話……
幾秒鐘後，她真誠地發問道：“如果我踏不過眼前的荊棘那該怎麽辦？”
“……”
“…………”
“啪！！”
您的好友魔女壹原侑子已經下線。
朝倉加奈：嗯？
朝倉加奈：嗯嗯？？
朝倉加奈：嗯嗯嗯？？？
她那麽大一個無所不能的魔女老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