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帝的後宮4

第018章 女帝的後宮4

神域王朝的男子,都是随母姓的。所以這明志,自然是他的母親。

母親是一品大員,這明晖在宮中的位分,也僅次于王君,是為貴君。

樂舞剛剛随意翻看了一眼郎君錄,這才發現,這宮中也就唯有明晖一個貴君。

凡是有封號的郎君,若是到了年紀,還未得陛下寵幸,多半是得被賜婚的。

不過,讓樂舞更驚詫的是他的名字。

明晖?這讓她不禁想起了上個世界的某個人,楊明晖。

想及此處,樂舞果真放下茶盞,擡起頭看着這個人……

他一身月白色妝花緞勁裝,站在大殿之中,一下子顯得其他四人黯然失色。

他眉目如畫,眸如辰星,衣袂翩飛之間,自有一派孤傲之氣。

這男人的氣質,讓樂舞很歡喜。仔細瞧着,跟楊明晖倒當真有幾分相似。

只是,再相似,也不是一人。

不過樂舞轉念又一想,這兩個世界相似的名字也有很多。

這個叫明晖的男子,會不會是天後特意派下來,無論樂舞穿梭在哪個世界,都會有這麽一個極為相似的人,擾亂她的心智?

不得不說,她确有片刻兒失神。

想及此,樂舞問道:“明晖?哪個明晖?音華,着筆墨,讓他寫來,朕看看他的墨寶。”

樂舞尤記得,她在上個世界的時候,在和親王府看到了楊明晖的畫跡和墨寶。

若這兩個人真的是一個人變得,筆墨上,一定會查到些蛛絲馬跡。

只可憐她如今法力全無,只能靠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去觀察。

說來,那明晖倒也不扭捏,大筆一揮,便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樂舞細細看去,那筆鋒蒼勁有力,頗有豪氣。

她記得,楊明晖善用飛白體,很好辨認。這個明晖卻善行草書,在墨跡上,兩個人确有很大差別。

樂舞笑了笑,揮手留下了那字,只道:“字寫得不錯,朕喜歡,賞。”

樂舞話畢,那音華便上高臺來問:“陛下,這五人中,可有讓您滿意的?”

樂舞輕笑一聲,轉頭沖着音華問:“你怎麽好像比我還着急?”

音華忙垂首道:“陛下恕罪,奴婢只是覺得,侍寝一事,畢竟不是小事。”

樂舞點了點頭:“不錯,這話朕倒是頗為贊同。”

說罷,樂舞還是将目光轉向了明晖,問道:“明貴君,可是會作畫?”

明晖垂眸恭順道:“回禀陛下,略懂。”

樂舞笑了笑,思量稍許,這才道:“朕近日,實在是覺得這朝服沒什麽新意,就不妨,讓明貴君為朕設計一下。你放心,若是畫的不好,朕不會怪你。若是畫好了,朕自有賞賜。”

明晖垂首稱是,看那模樣,似乎是恭謹至極的。

樂舞微一晃神,她就在想,若是和親王那般驕傲的人,可也會入這女帝的後宮,做如此謙卑狀?

樂舞不知呆愣了多久,待她再回神時,那人已畫好了一套朝服。

圖案倒是與以往的朝服沒什麽太大的不同,凰飛九天,是女帝胥江樂常用的朝服圖案。

可細看之下,那朝服倒是與樂舞身上穿得這一套不同。

朝服上的凰鳥仿佛活了一般,赤焰尾羽更是像極了樂舞的真身。

樂舞盯着那圖畫出神,半響都沒吭聲。

衆人見女帝面色淡淡,一時間都暗自忖度陛下是不是不高興了。亦或者,這圖畫上有什麽東西犯了帝王忌諱?

最先打破這個沉寂的人是音華,她緩步上前,輕聲提醒樂舞:“陛下,若覺這朝服畫的不好,大可讓宮中繡坊的女工們做了別的樣子,送過來。”

樂舞這才回神,點頭道:“沒有不好,朕很喜歡。就按照這個樣子,命繡坊做一套朝服送到太極宮吧。”

音華點頭稱是。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晚。除音華外,已有宮人提點陛下今晚要召誰入太極宮安歇。

樂舞的目光掃過殿內諸位郎君,從聞人遠掃到了林傲白,最後還是歸于明晖的身上。

“明貴君的畫,甚得朕歡欣。既如此,今夜便召幸明晖侍寝吧。”

樂舞折騰了一天,本以為她是裝裝樣子,結果,她竟真的找了人侍寝。

殿內諸位郎君,反應最大的莫過于聞人遠了。

他退出太極宮之後,想來還是有些不放心,便直接溜去了甘泉宮。

甘泉宮內,範鐘離正卧在軟塌上悠閑地看着書,一派風雅。

聞人遠等不及旁人通報,便直接沒大沒小的進去了。

他望着軟塌上不慌不忙的範鐘離,徑直喚道:“範兄,你怎麽還有心情在這看書?你知不知道?太極宮那邊已經選定了明貴君今夜侍寝。”

聽聞此話,範鐘離還是面無表情,他似乎硬是要将那頁書看完,才緩緩将書本放到一旁。

他像是極度怕冷一般,将身畔的毛毯緩緩蓋在身上之後,才笑着看了一眼聞人遠:“聞人兄急匆匆跑過來,累的滿頭大汗。淵兒,怎麽不給禦君上茶?”

淵兒是甘泉宮的掌事,聽聞此言,忙笑道:“王君放心,已着人去準備了。”

範鐘離這才端起一旁剛剛溫好的新茶,輕抿了一口之後,才道:“若不是你來,本君竟不知太極宮那邊已經選好了人。不過這樣也好,如此,也可堵住前朝那些臣子們的嘴。”

聞人遠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範鐘離才剛剛入宮,便已然端起了王君的架子。

想到他剛剛進門時,還稱他為範兄,眼下也覺得頗為不妥。

聞人遠忙點頭恭順道:“王君說的是。只是,臣确為王君憂心。畢竟陛下從前,對王君百依百順。何況陛下守宮砂尚在,這等事,若是要叫旁人搶了先……”

範鐘離打斷了他:“本君不在意這個。”

聞人遠焦急開口道:“王君可以不在意,臣亦知道,王君也根本不想與陛下行房。可是……”

說到這的時候,聞人遠微微頓了頓,靠近了範鐘離些許,這才悄聲道:“可是,就算是讓陛下一直保持着女兒身,也不能讓旁人占了這個便宜。否則,怎對不住您忍辱負重這許多年?”

範鐘離深吸了一口氣,半響後才笑了笑,凝望着聞人遠道:“聞人兄,本君問你。若如果,今夜陛下選中的是你,你又該當如何?”

聞人遠眼皮一跳,忙賠笑道:“王君說笑了,陛下實是看不上我。連我彈琴,她都覺得聒噪。”

其實,女帝胥江樂的樣貌雖不及神域第一美人雲疏那般妩媚動人,可卻獨有一種英姿飒爽的氣質。

論起五官,胥江樂其實更為精致一些。只是身為皇女,常年在戰場上厮殺,如今又登臨帝位,少了那麽幾分女人味。

而且放眼整個神域,一提起胥江樂曾單槍匹馬闖入敵營,帶着範鐘離突破萬人大關之時,都有幾分敬重和駭然。

聞人遠想,若今夜女帝當真選的是他,他可絕不會客氣。

只是,聞人家族素來與範家交好,聞人遠又受雲疏所托,不得不進宮幫王君罷了。

範鐘離輕睨了聞人遠一眼,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真心實意,只道:“若陛下真的要寵幸明貴君,本君自然也不能阻攔。否則,便是落了個善妒的名聲。前朝臣子,又不知道該如何指摘本君了。”

聞人遠忙道:“可是王君,臣不這樣認為。陛下如此,一則是為了安撫朝臣。可多半,還是為了氣您。若是您服個軟,或許……”

範鐘離深深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書,繼續細細品讀起來:“再看看吧,若陛下真的有心,便不會與明貴君做什麽。眼下才哪到哪啊,本君與陛下,還來日方長呢。若是此刻便沉不住氣,以後如何能拿捏得住她?”

聞人遠聞言,忙嘿嘿笑了一聲:“王君心中有數,倒是我瞎操心了。”

聞人遠喝了一盞茶,又于範鐘離敘了幾句話,這才離開了甘泉宮。

原本還是一副笑臉的聞人遠,轉自角落之中,便換了另外一副臉色。

他尤記得雲疏當時送他入宮之時說的一句話,雲疏說,若王君無能,終是任性耗盡了陛下的寵愛。那麽,聞人遠若有能力,也可随時取代他的位置。

聞人遠與範鐘離不同,聞人遠并不是聞人家的親生子,聞人遠名義上是聞人家的庶子,實則,當年在聞人大人将這個孩子從岐山送回都城的時候,雲疏便暗中殺了真正的聞人遠,讓自己手下的殺手,掉了包。

雲疏其實是聞人遠的主人,也是他的恩人。

雲疏控制範鐘離靠的是愛情,控制聞人遠,自然靠的是恩情。聞人遠也很喜歡雲疏,那種喜歡,止步于欣賞與崇拜。

他與範鐘離性子不同,他可從未想過要為雲疏守身如玉。甚至于在聞人遠的心裏,他更覺得雲疏是不可亵渎的。

入宮之後,聞人遠第一次遠遠望見過胥江樂一回。只那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

他從小到大,只經歷過這麽兩個女人。相比于雲疏的柔中帶刀,他更喜歡胥江樂的英姿飒爽。

如果可以,他其實還真的想做胥江樂的寵君。

只可惜啊,昨日他一曲琴音,并未得到陛下的歡心。連那林傲白都能入得了陛下的眼,卻偏偏他不行。

這條路走不通,他就只能指望這範鐘離。

只是這範鐘離城府頗深,他實在是不喜歡。

範鐘離的性子,與雲疏太像了。聞人遠能真心誠意的把雲疏當主子,完全是因為幼時相救的情誼。可如若一個男人,也是那般的性情,他着實是不喜歡。

更何況,聞人遠深覺,那範鐘離也壓根就不信任他,方才在甘泉宮中的對話,一來一往,分明是互相試探。

聞人遠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眼下的範鐘離,于雲疏而言還有用,故而,他實是得給範鐘離幾分面子。

如此想着,聞人遠思緒回神,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太極宮偏殿。

往日,這個時辰,偏殿的燈火早已熄滅。

今日,偏偏整個太極宮,四方皆是燈火通明。

聞人遠随手拽了一個小宮侍問道:“今日太極宮可有什麽大事?為何這般熱鬧?”

那小宮侍忙低頭笑了一聲,随即回道:“禦君還不知道嗎?今夜是明貴君侍寝,我們這些宮人,不僅要伺候他沐浴,還要派教習總管來給明貴君講規矩。”

聞人遠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随即才讪讪道:“哦,原是如此,我竟忘了,還有這等規矩。”

那小宮侍頓時輕笑一聲:“禦君別着急,今日我在太極宮得了一個消息,禦君知道了一定歡喜。”

“什麽消息?”聞人遠問。

那小宮侍忙上前,悄聲在聞人遠耳邊道:“陛下說,日後會雨露均沾。只要您日後能投其所好,侍寝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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