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解決完不夜城的事,喻緣一行人就回了妙音宗。

宗裏,喻緣因眼上的傷還沒好,就先回了青藍峰。

剩下危皓然和被迫留下的雪青姝,則是清點外門人數和把不夜城發生的事上報給喻秦鐘。

至于跟着來妙音宗的琴釀,則是被宗門處理新進弟子的長老帶走了。

*

晌午,青藍峰。

喻緣拄着竹杖,謝過帶她回來的弟子,就推開自己的小院門,不疾不徐進了屋。

屋子裏,今天限定皮膚是哈士奇的系統,在屋子裏上蹿下跳,時不時對着窗棂“嗷嗚”一聲,凸顯自己的存在。

喻緣也沒去管它。

在蒲團上坐下,手在身前的桌案上一番摸索,摸到了茶壺。

她晃晃茶壺,茶壺叮當響,還有水。

茶壺有了,喻緣又小心翼翼伸手,去摸茶盞。

怎料,剛摸到茶盞,屋門就“砰”得一聲被撞開,緊接着,喻秦鐘的聲音響起:“阿緣!”

喻緣被吓一跳,下意識松開手裏的茶壺。

茶壺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碎落的瓷片落在她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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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緣這回學乖了,沒有伸手去摸瓷片,只是等喻秦鐘反應。

而喻秦鐘果然也在茶壺碎裂後,就急呼:“阿緣,別動。”

他話落,三兩步走到喻緣邊上,手一揮,碎瓷就盡數消失在喻緣腿邊。

确認碎瓷收拾幹淨,喻秦鐘坐到喻緣對面。

他從桌案上随手拿了個茶盞,然後翻手變出一壺溫茶,把茶盞倒個八分滿,最後将茶盞放進喻緣手裏。

茶盞是溫的。

喻緣感受了下,才将茶盞放到嘴邊,喝了幾口,潤潤幹得不行的嗓子。

嗓子潤好。

喻緣也沒回避自己偷摸去不夜城的事,坦然與喻秦鐘道:“爹,女兒這次去不夜城,惹爹擔心,是女兒不是。”

她與喻秦鐘雖不親厚,但對方對自己的關心卻是從未少過。

所以,喻緣并不想惹對方不高興。

喻秦鐘這時候也早氣消了一大半。

他無奈看着喻緣眼睛上蒙的白紗,問:“你眼睛如何?要不爹去回春谷,給你找個醫女,讓她照顧你幾天如何?”

醫女?喻緣忙搖頭:“爹,女兒自己可以,不需要人照顧。”

回春谷那幾個白衣天使,召來一個,就會把回春谷大半醫修召來。

喻緣想想都窒息得不行。

可她又怕喻秦鐘不放心,便補充:“女兒眼上這傷,十天半月就能好,爹放心。”

喻秦鐘:……

他沉默,心裏頭還是想找醫女過來照顧喻緣。

喻緣敏銳猜到喻秦鐘心思,火速轉移對方注意力,“爹,此次不夜城發生的事,師尊與您說了嗎?”

雪青姝一回妙音宗,就被另一長老押去寫報告的事,喻緣也聽說了。

喻秦鐘颔首:“你師尊與我說了。不夜城那城主私煉影屍,還看管不嚴,把影屍放出來禍害你——還有旁人,當真是混賬!”

最後一句,他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喻緣抿唇,壓下嘴角笑意,随即把話頭轉進她此次真正的目的。

“爹,這不夜城城主只是豢養幾只影屍,就釀成如此大禍。女兒怕,後山的囚妖閣——”

她話到這裏收住,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喻秦鐘聽了,面色微沉道:“确實該加強囚妖閣的守衛,我妙音宗絕不能出不夜城那種事。”

喻緣指尖摩挲手裏的茶盞,又試探:“爹,囚妖閣之前可出過事?或者,有沒有什麽異動?”

“自然沒有”,喻秦鐘迅速接道,又意識到不對,“阿緣,你問這作甚?你莫不是還在打那幻妖的主意?”

喻緣:……

有這麽明顯嗎?

她心虛,但還是嘴硬道:“爹,女兒打她主意作甚?您想多了。”

喻秦鐘給自己也倒了一盞茶,回答喻緣:“阿緣,你打小撒謊,就是這口氣。爹不傻。”

喻緣:…………

那就不能傻點嗎?你女兒我不要面子?

糊弄一下也好啊!

她郁悶撇嘴,端着茶盞,不再說話。

喻秦鐘也知道自己又把女兒那點小心思說穿了。

他得意挑眉了下,然後就不知道怎麽和喻緣繼續聊下去。

于是,父女二人就對坐着,開始你一盞茶,我一盞茶,愣是喝了十來壺茶,都沒說一個字。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

“姐姐!阿言來看你了!”

喻緣手抖了下,差點又抓不住茶盞。

喻秦鐘手也抖了下,然後沒抓住茶盞。

“哐當——”

熟悉的一聲。

喻緣:……

她覺得她的茶具在這短短一天裏,真是命途多舛。

喻秦鐘連忙收了地上的碎瓷片,看向從門外邊跑進來、身着桃粉色長裙的女子。

“阿言,別莽莽撞撞的,差點吓着你姐姐知不知道。”

喻秦鐘裝出一副嚴父的樣子。

喻言眯眼看他一眼,直言:“爹,你怎麽在姐姐這?姐姐沒嫌你煩嗎?”

和喻緣幾乎複刻的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喻秦鐘嘴角一抽,說不出話。

喻言得意輕哼一聲,坐到喻緣邊上,拉住對方胳膊。

“姐姐,你眼睛怎麽了?”

喻言湊在喻緣面前,盯着她眼睛上的白紗。

喻緣感受吐在自己面上的氣息,把喻言推遠了些,“就是受了點小傷,十天半月就能好。”

喻言“哦”了聲,“這樣啊。”

喻緣點頭,又問:“我記得你和大師姐去仙盟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喻言悄咪咪拿起喻緣的茶盞,喝了口,答:“宗門比試提前,爹把我和秦北陸喊回來的。”

“宗門比試提前?”喻緣沒聽喻秦鐘提起過。

喻秦鐘在姐妹二人邊上聽着,忙和喻緣解釋:“三天前做的決定,你那時候不在宗裏。”

喻緣:“原來如此。”

也不是什麽要緊事,她一如往年找個理由不參加就行。

喻言聽喻緣聲音平平,曉得自己姐姐想必還不清楚這次宗門比試的變化,嘴角微揚。

“姐姐,你今年想逃可逃不了哦。”

喻言半個人躺在喻緣懷裏,翹起二郎腿。

喻緣推不開,也就由着她去。

“我眼睛這般,自是參加不了了。”喻緣一本正經。

喻言笑笑,小腳晃動,同喻緣道:“姐姐,宗門比試在下月十五,你眼睛來得及恢複。”

喻緣依舊不從:“我眼睛不好,在宗門比試前,想必會不小心把腳崴了。”

在一旁,聽喻緣光明正大給自己找理由不參加宗門比試的喻秦鐘:……

他這個宗主還在呢!

“阿緣,你可知宗門比試為何提前?”喻秦鐘出聲,提醒姐妹二人自己的存在。

喻緣沒想到喻秦鐘還在。

她摸摸鼻子,熟練轉換對話模式,乖巧和喻秦鐘道:“爹和諸位師叔伯做的決定,女兒不敢妄議。”

喻秦鐘:…………

別裝了,你像是不敢妄議的人嗎?!

喻秦鐘深吸一口氣,笑笑告訴喻緣:“阿緣,這次宗門比試提前,與合歡宗有關。”

喻緣:。

有不好的預感。

喻秦鐘:“合歡宗發來請帖,請我妙音宗年輕弟子去參加他們宗門的‘一線牽’活動。”

喻緣:。。

她不想聽了。

喻秦鐘繼續:“可你也知道——”

他來不及說完,喻言就壞笑着打斷他,和喻緣道:“可姐姐你也知道,一入合歡宗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所以,我們宗門裏,誰都不想去趟這趟渾水。”

“但沒人去,爹又怕駁了合歡宗面子,讓兩宗交惡,就特別損的和幾個長老決定,把宗門比試提前,讓比試最後四名去,意思意思。”

喻秦鐘狡辯:“我這是安慰獎,輸了比試,卻可以去宗門之外好好游歷一番,不好嗎?”

喻緣:。。。

你自己聽聽好嗎?去合歡宗啊!

喻緣猶記得一個師姐,神采奕奕去合歡宗,回妙音宗後,卻成日裏魂不守舍,再不複從前。

據說,是被一個渣女騙了感情。

又據說,那位師姐原來是個海王,信誓旦旦說要拿下半個合歡宗。

結果,海王都被騙身騙心。

喻緣怕了。

怎料,喻言又補刀:“姐姐,這回宗門比試不參加的人,會自動視為最後一名,必須要去合歡宗哦~”

喻緣:。。。。

她早知道在不夜城多待幾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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