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23
這日，魔界烏鳥悄悄飛到人界，而且就盤旋在赤連他們小屋的上空。哪怕只有一絲微薄的魔氣，赤連也能敏銳地察覺到。
是魔界公主用烏鳥傳信，讓赤連盡快趕回魔界。
“阿箬，我有事要出趟遠門。”赤連說。
清箬心中隐隐不安，可他的修為和法力都遠遠不如赤連，遇事反而會拖累赤連。
“嗯，你大概幾天回來？”
“很快。”臨別前，赤連吻了一下清箬的額頭。
按照魔界公主在信中所說，目前事态嚴重，其實他沒法确認這一趟需要多久，可他不想讓清箬擔憂。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赤連一直未向清箬坦白真實身份，打算等他恢複前世記憶後，再告知他前因後果。
赤連身有魔皇血脈，但他跟着清箬神尊在上界修行時，始終壓制着力量，他也在神界受盡了鄙夷與欺辱。
同為魔族，魔界公主心生憐憫，更看中了赤連強大的血脈。
她主動找上赤連：“眼下魔界動蕩，我族不能無主，赤連，你身負魔皇血脈，魔力強大，我希望你能成為新一任的魔尊。”
“可要坐上魔界之主的位子，就得和你成親。抱歉，我不可能娶你。”
赤連搖頭拒絕，他心裏只裝得下清箬。
魔界公主心中了然，繼續勸道：“我知道你已經有心上人了，但那不過是個繼承儀式，你也不必顧慮我，我們做表面夫妻就行。等往後我族安定下來，你也可以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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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連陷入思索，再次向公主确認：“你……真的不在意？”
“身為公主，這是我該做的。為了我族的子民，一切都值得。”
赤連：“好，那我答應你。”
自從清箬神尊下凡歷劫，這一千多年來，神魔兩界互不幹涉，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然而最近神魔兩界的結界處，遠古的封印卻越發薄弱。
“赤連，我們必須得加固封印，但以我之力，很勉強。”公主無奈搖頭。
上古時期的那場神魔大戰，實力過于強大的蚩尤，俨然成了魔神。最後他身死，魂魄也被封于神魔兩界的空隙。
現如今蚩尤只剩下破碎的殘魂，可就算是一縷殘魂，一旦他沖破封印，必然引發六界大亂。
“神族向來自視清高，根本不會與我們聯手，他們只會借機攻入魔界，到時候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公主愁容滿面。
“我明白。”赤連點頭，“封印蚩尤殘魂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24
赤連多日未歸，清箬也日漸焦慮。心神不寧的他，這天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茶杯，他的指尖也随即溢出血珠。
一道金光忽然從天而降，照在清箬的指尖，只一瞬，便恢複如初。
清箬擡頭一看，是致桓禦劍而來。
他無需念訣，手指輕輕揮動，便治好了清箬。
今日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名上神，正是他的大師兄臨空與小師妹夕芙。
清箬并不認識他們，本該警惕，卻有種說不出親切感。
大弟子臨空第一個上前行禮：“師尊，弟子來遲了，我們……”
致桓這時出聲打斷了他：“師兄，你可不要說什麽過激的話。”
“嗯，千萬別吓到師尊。”小師妹夕芙也道。
“你們喊我什麽？”
清箬都聽懵了，他只不過是修為很低的竹妖，怎會多出三位神仙弟子？！
女弟子夕芙又喚了一聲，眼眶也不由泛紅：“師尊，我和兩位師兄都等了您一千多年，您終于快要回來了。”
清箬還是沒聽明白，臨空想帶清箬離去，清箬直搖頭，表現得很抗拒：“不行，我不能跟你們走，我要等赤連回來。”
他如今最信任的，便是赤連。
臨空想到清箬與赤練之間的糾葛，眉頭緊鎖：“難道師尊就沒法擺脫赤連了嗎？”
“嗯。”致桓應聲，他卻不像臨空那般苦惱，淡淡道，“這是師尊最後的劫數。”
“但他是魔尊！自古仙魔勢不兩立，若他們非要在一起，不得善終。”
“魔尊？”清箬準确捕捉到臨空話中的信息，頓時一驚，“你們口中的魔尊，難不成就是赤連？”
“對！”臨空點頭，“師尊，莫非他一直瞞着您，沒有坦誠他的真正身份？”
臨空的話，無疑又給了清箬當頭一棒。
清箬的心緒複雜，他暗自思索了一會兒，尋回理智：“赤連是将我養大的哥哥，我不能聽信你們的一面之詞，除非你們能證明給我看。”
致桓眼珠一轉，笑着颔首：“可以。師尊，那您得配合我們做一出戲。”
25
為了加固封印，赤連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和修為，但他顧不得休養，匆忙回到人界。
但小屋空蕩蕩的一片，清箬不見蹤影。赤連猜到是神族插手，帶走了他，差點就要沖上神界。
臨空與致桓及時現身，上前阻攔赤連。臨空掏出長劍，質問他：“赤連，你為何偏要重蹈覆轍？”
“把他們還給我！”
赤連的雙瞳逐漸變紅，渾身也被魔氣籠罩。
“過了一千多年，你該放下執念了。”
致桓也在一旁勸誡，可赤連完全聽不進去，他不再克制，持續魔化，頻頻向臨空和致桓出手。
“赤連！”
清箬的呼喊傳來，這才讓魔化的赤連，尋回了理智，他收了一記殺招。
女弟子夕芙帶着清箬出現，清箬一看情況不對，趕忙制止了這場争鬥。
當看到清箬安然無恙，赤連立刻沖過去，牢牢摟住了他。
清箬卻不似往常那般，會笑着喚他“哥哥”，全身心依賴赤連。
“看來他們沒騙我，你果然是魔尊。”
赤連聽後一怔，他緩緩松開了清箬，嗓音也啞了幾分：“那你會讨厭我嗎？”
“他們告訴我很多事，但我想親自确認。”
清箬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手掌又一次貼在赤連的心口處。
“赤連，我想完全記起你，記起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清箬收回手，卻低頭吻了過去。
他的這個吻，剛好落在了赤連心髒那裏的竹葉圖案上。
從心口溢出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傳遞給清箬，同時也刺激着他的大腦。
從清箬神尊、第二世的孟清箬，再到如今，三世的記憶交織着，全都湧入了清箬的腦中。
清箬的額上冒出汗珠，他頭痛欲裂，最終暈厥在赤連懷裏。
一晃眼都三天了，清箬卻沒有蘇醒的跡象。
大家都很擔心，致桓卻道：“無妨，師尊在努力融合三世的記憶，是需要一陣子的。”
見赤連日夜在清箬床邊照顧，致桓明白他已情根深種，更何況等待了千百年，他不可能輕易放手。
“你知道師尊這一世，為什麽會回歸到竹子本體嗎？”致桓問。
赤連不答，他讨厭神仙口中的“天命”，“因果安排”，他從不信命，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抗争而來。
致桓又徑自說了下去：“這一世，待師尊尋回一魂一魄後，就可重回九重天了。”
聞言，赤連默默握緊了清箬的手。
“你又想大鬧天界，強行帶走他嗎？”
“有何不可？”
致桓：“……”
沉默片刻，致桓搖頭輕嘆：“長此以往，你的魔氣遲早會影響到師尊，他也會堕入魔道。”
“赤連，你不能這麽自私，應該等師尊恢複全部的記憶，讓他自己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