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顆糖

十四顆糖

第14章

阮瑭不确定自己是否着涼。

她的生理時鐘紊亂,偶爾熬夜過後也會頭暈難受。

沒多想,挂了電話繼續躺在床上。

腦海中構思着第二話。

沒想到傅斯年居然會上來。

她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有些恍惚,半晌才從床上爬起來。

門外的傅斯年正抵着門框,大口大口喘氣。

額角以及鼻尖都是細細的汗珠,頭發也吹亂了。

阮瑭一愣,怔怔地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重重吐出一口氣,穩住氣息。

“你……”阮瑭出聲。

話還未說完,傅斯年的手就搭在她額頭上。

溫涼的掌心無縫地貼在額頭的肌膚上。

瞬間混沌的大腦清醒不少,頭也不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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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似乎臉上的溫度更甚了。

阮瑭忽的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看着傅斯年。

因為說話而微微張開的唇,沒有往日的粉嫩,連帶着整個人的起色都變得不好起來。

明顯就是身體不好。

掌心感受到阮瑭額頭上的熱度,傅斯年忍不住蹙眉。

松手:“你發燒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不像剛才還喘不過氣的人。

“不會吧。”阮瑭摸摸自己的額頭,的确有點燙,但那應該是害羞造成的。

傅斯年眉頭越發深邃:“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

阮瑭一噎:“知……知道啊。”她很心虛。

許是被傅斯年說的原因,阮瑭開始覺得渾身無力,很是難受。

招呼傅斯年進來,關上門後就自己窩在沙發上。

仰着頭,按摩太陽穴,試圖讓自己的頭暈緩和下來。

結果不僅頭暈沒緩和,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

先是一只鼻子有點塞,然後兩邊一樣,最後要用嘴來呼吸。

她張唇,傅斯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小部分貝齒。

他頓了一下,去飲水機給阮瑭接了一杯熱水。

“家裏有感冒藥嗎?”他問。

阮瑭拿起水杯,放到嘴邊。

感應到滾燙的水溫,不敢喝,又放回去。

聲音小小的:“沒有。”

“我從小身體就比別人好,所以家裏不會備着這些東西。”她小聲地解釋。

傅斯年“哦”了一聲,揭穿她:“其實你是懶吧。”

被揭穿的阮瑭噎了噎,沒說話。

傅斯年輕笑一聲,往外面走。

阮瑭以為他被自己氣跑了,急急喊他:“你要走了嗎?”

聲音一大,嗓子都疼,看來真的生病了。

她斂下眸子,有些失落。

希望自己生病的時候,身邊能有人陪着啊。

“嗯。”傅斯年應着阮瑭,沒回頭。很快就走到玄關處,穿上自己的鞋子。

阮瑭抿唇,身子更加無力。

“咔噠”一聲,門打開。

“我去給你買點藥,你乖乖待在家哪也不許走,一會兒我回來了記得給我開門。”傅斯年站在門外說道。

阮瑭暗淡的眸子一下子亮起來,沖傅斯年點頭:“放心吧,我會很乖的!”

說罷,還端正坐好,以此來顯示自己的乖巧。

傅斯年低頭去關門,這個動作恰好掩蓋住他勾起的唇角。

這姑娘啊,莫名招人喜愛。

他最後看阮瑭一眼,才下樓。

等傅斯年一走,阮瑭握拳“哦也”一聲,雀躍地在沙發上打滾。

滾了兩圈太暈,就作罷。

半躺在沙發上,乖巧地等待傅斯年回來。

等了半個鐘,門外沒有動靜。

阮瑭絞着手指想,傅斯年不會是騙她的吧?

其實是不想管她,故意找借口離開的。

一小時後,阮瑭撇撇嘴。

撈起手機給傅斯年發信息:“騙子。”附帶一個氣呼呼的表情包。

一小時零八分。

阮瑭抱着枕頭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開始昏昏欲睡。

忽然門外傳來響聲,緊接着是傅斯年的聲音。

“我回來了。”

阮瑭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身,鞋子也沒穿。

噠噠噠跑到玄關處,開門。

“你怎麽才回來。”她忍不住嘀咕。

門外的傅斯年動作一頓,似乎想到什麽。

此時此刻的場景,莫名像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因為丈夫的晚歸,妻子嘴上抱怨着,臉上卻十分歡喜。

連說話的每一個字都帶着甜蜜。

傅斯年聲音柔和下來:“經過菜市場,順便買點菜回來。”

他說完,阮瑭才看到他手上領着的一大袋東西。

她的藥在另一只手。

她眨眨眼睛,驚喜道:“你準備給我做午飯嗎?”

“嗯哼。”傅斯年往裏面走,“難道家裏還有第三個人?”

阮瑭嘿嘿笑:“沒有沒有。”

捧着發燙的臉頰,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傅斯年先把菜放進廚房,然後出來拿藥。

恰好剛才倒的水涼了,阮瑭就着白開水将藥悉數吞下。

動作幹脆利落,到讓傅斯年小小驚訝一番。

他以為阮瑭會耍小性子不肯吃藥,連哄人的方式他都想好了。

“哎呀,好苦。”阮瑭吐着舌頭,五官皺到一起去了。

傅斯年起身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拍拍阮瑭的肩膀:“你很棒,比柚子厲害多了。”

阮瑭驕傲地揚起下巴:“那當然,我很乖的。”

絲毫不心虛地接受傅斯年的誇贊。

傅斯年搖頭笑了笑:“我去做飯,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回房間休息。”

“不難受。”阮瑭堅定地搖頭。

能看見傅斯年,怎麽會難受呢。

傅斯年沒過多要求,起身去廚房。

想着阮瑭發燒身子會虛,他買了骨頭,準備炖湯給阮瑭喝。

好在阮瑭雖然不做飯,但家裏的廚房用具一應俱全,不然傅斯年就得回家做了。

骨頭在炖鍋小火慢炖,傅斯年開始準備其他的食材。

阮瑭在客廳,能清晰聽見傅斯年切菜的聲音。

“篤篤篤。”

聲音細密有頻率。

阮瑭都能想象到傅斯年切菜的模樣。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抵着食材的一邊,另一只手握着菜刀手柄。

切菜的那只手會稍微用力,但他用的是巧勁,所以不會有青筋暴起的模樣。

他一定很認真地看着食材,側臉肯定帥呆了。

這麽想着,阮瑭便趴在沙發邊上。

只能看到廚房的一角。

看到他站在竈臺旁邊,頭低着看不見,只能看到修長的腿跟小部分的後背。

這些阮瑭已經很滿足了。

她舔舔幹澀的唇瓣。

一定很美味吧。

她指的是傅斯年。

*

吃過藥之後,阮瑭又犯困,不知怎麽的在沙發上睡着了。

傅斯年出來拿東西,看到沙發上的阮瑭。

無奈又心疼地嘆口氣。

過去将阮瑭橫抱起來,她把抱進房間休息。

自己也在客廳待了一小會,看時間差不多才進去做飯。

怕阮瑭胃口不好,他做了一道爽口的涼拌土豆絲,一份青椒炒肉跟蒜蓉娃娃菜。

都是清淡開胃的,肉類不多。

而他炖的排骨湯,恰好能補充營養。

傅斯年去房間喊阮瑭起身。

卻看到原本蓋着被子的人兒此刻睡得東倒西歪。

臉蛋也紅撲撲的,像是被煮熟的龍蝦一般。

見狀,傅斯年心下一驚。

趕緊上前測探阮瑭的體溫。

比剛才還要燙!

“阮瑭?”傅斯年輕輕推阮瑭的肩膀。

阮瑭難受地哼唧一聲,沒有張開眼睛。

傅斯年沒再多想,直接抱着阮瑭下樓,直奔醫院。

*

挂號,檢查,開藥。

傅斯年忙得腳不沾地,卻半點怨言都沒有。

他坐在休息大廳,凝眸看着護士幫阮瑭打點滴。

許是個實習的護士,紮針不準,連續兩次都紮錯。

阮瑭雖然迷糊,卻也知道疼,忍不住哼哼兩聲。

“能不能換個人?”傅斯年蹙着眉頭說道。

護士被傅斯年眸子裏的寒意吓到,磕磕盼盼的點頭,飛快跑去找另一個人。

總算把針紮上去。

點滴有好幾罐,一時半會打不完。

阮瑭一整天還沒吃東西,傅斯年怕她受不住,便拜托護士幫忙照看,他則出去買吃的。

回來時,看到打瞌睡的阮瑭。

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始終找不到支撐點。

又可愛又叫人心疼。

傅斯年快步走過去,白粥放在一邊。

猶豫了三秒鐘,伸手,托住阮瑭的腦袋。

然後往自己肩膀上扒拉,讓阮瑭靠在自己身上。

有了支撐點,阮瑭睡得舒服些。

但睡了沒一會兒,她就醒了。

她茫然地看看傅斯年,又看看他的肩膀。

充滿霧氣的眸子似乎在問,我為什麽會靠在你肩膀上?

傅斯年一噎,幹咳道:“你往我這邊靠,我不忍心拒絕你。”

阮瑭瞪大眼睛。

傅斯年轉移話題:“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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