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視頻電話
視頻電話
場務人員很快将奶茶點心下發，6樓女大學生們見者有份，最後一杯奶茶遞到姜南枝手上，場務人員代表所有人表示感謝她，順帶交給許導演一張卡片。
上書——
“大家辛苦了！”by好大一只
許楓讓她自己看：“這下不狡辯了吧。”
“……”姜南枝眼皮子狂抖，跟患了帕金森似的握住吸管，狠狠紮破奶茶封口。
宋衍！
她做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公器私用開自己的劇。中飽私囊捧十八線開外雪藏演員進組。
他心裏怎麽想？
是不是已經看出來她原本要謀權篡位了？
拍攝只持續到傍晚五點鐘，劇組按照合同約定暫撤。許楓聯系B組副導演，對方還在拍攝夜戲中。A組進程快，許楓通知大家今晚下班，以“讨論劇本”為由喊上女一女二，叫上姜南枝，四人去A大小吃街撸串。
啤酒上桌，許楓一口氣灌半瓶，正要和她們說什麽，他微信來了視頻。
是他老婆。
喜當爹沒幾個月，哪敢怠慢妻子，他端着一盤烤肉去後面桌假裝一個人。
“還是個妻管嚴。”秦姝一笑，扯得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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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賜不知什麽時候買了支藥膏，見狀推過去。
明面上的面子要給，秦姝道謝，藥膏随手塞包裏，估計得讓它在裏面待成化石。
她們和睦相處，姜南枝心裏甚是欣慰：“拍了一段時間戲，有什麽感想？”
秦姝謙虛：“不足之處有很多，我每天拍完回去都要檢讨自己。”
“你呢。”她問祝天賜。
祝天賜無聲沉吟，幾秒後微垂眼睫：“徐梓寧和我有些像，演她的時候，總感覺她就是我。”
姜南枝莞爾。
選擇祝天賜，就是看中她的性格和形象符合徐梓寧。
三人随後又聊起夏婷和戴小喬，因兩人懷孕，劇裏沒有适合她們的角色。
不過姜南枝承諾，等她們生完孩子後再給機會。
分道揚镳，姜南枝站在路邊攔了小半天的車，剛想在手機上叫個滴滴，面前停下一輛黑色大衆途昂。
副車窗降下，熟悉的臉進入眼簾。
瓶子：“太太。”
“……”陰魂不散啊這！
姜南枝上車後閉目養神，顯然不太有興趣和他聊。
昨晚的箱子，十有八九也是瓶子的手筆。
可真行，吓死她。
瓶子從後視鏡看了她好幾眼，實在忍不住了，問：“你就不想問點什麽？”
“比如。”
瓶子清嗓子：“老板想問你，什麽時候對外宣布他清醒這件事比較妥當？”
“……”姜南枝睜眼，“他讓你問我？”
“嗯。”
姜南枝想了一下，沒明白宋衍是何居心：“他檢查腦子了嗎？”
“今天檢了。”
“檢了…為什麽要問我？”她不禁揣測，“難道還有什麽毛病？”
瓶子無語：“老板現在很健康，就是需要時間找回男人雄風，腦子是正常的。”
“……”我懷疑你和我理解的“男人雄風”不是一個意思。
瓶子沒讀過什麽書，不過打小記性不錯：“老板說，他不能打亂你的計劃。”
姜南枝心跳加快，是虛的。
計劃？
他果然知道她謀權篡位企圖改掉遺囑的計劃。
不可能啊。
除了狗，她誰也沒說。
–
時間很晚了，宋衍出書房時，接到瓶子電話。
“老板，太太不讓跟，讓我回你身邊去。”
宋衍一臉懵：“誰讓你跟的，我讓你暗中保護，她有麻煩了你再現身聽她命令。”
“對，我聽了。”
“？”
瓶子把她喝啤酒，還攔不到車的麻煩說了。
宋衍揉按眉心：“她再有什麽麻煩，你不要立刻出來，見機行事，明白嗎？”
“明白了老板。”這是讓他繼續暗中保護的意思了。
挂掉電話，宋衍收到瓶子發來的信息。
【太太說對外可以瞞着，家裏最好說一下。】
聽她的，宋衍第二天早上自己開車出發去老宅。
他的車牌在老宅門禁系統裏都是自動識別，非常順利的進入院子。
早秋的院子裏很靜，修剪花草的傭人投來目光，廊檐下歪躺在椅子裏曬太陽的宋老爺子忽然聽見車喇叭響，以為是徹夜未歸的兒子回來，不悅地挪開報紙，看清車型後險些沒把老花鏡驚掉。
這車不是他二孫子的嗎？
宋衍降下車窗：“爺爺！”
他爺爺似乎愣了下，沉默着從躺椅上起身，拿上手杖，穩健又急促地朝屋裏走。
宋衍覺得自己不至于植物人幾個月，醒來後就不受人待見了。
停好車進屋。
客廳裏的爺爺拿着手機，揚聲筒響着免提呼叫聲。
幾秒後傳來他老婆姜南枝的聲音。
“早啊爺爺。”
宋萬辰說：“南枝，爺爺想阿衍了，都出現幻覺了，今天想去你們那看看他。”
宋衍：“……”
“您現在在哪？”姜南枝問，“老宅嗎？”
“嗯。”宋萬辰回頭，看向二孫子，“我眼睛最近花得厲害，剛在院子裏看見阿衍開車來，他還叫我爺爺，現在更離譜，竟然站我面前對我笑？”
說到這裏的時候，宋萬辰覺得眼前這一幕可能是真的，只是他最近失眠多夢有些恍惚，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肯定。
姜南枝溫聲道：“爺爺，我很肯定的告訴您，宋衍醒了，您看到的都是真的。”
宋萬辰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地上去。
宋衍扶住他手腕，沒和姜南枝說話，點掉挂斷，拿走手機放茶幾上。
宋萬辰眼眸顫着：“阿衍？”
宋衍笑：“是我，爺爺。”
“是阿衍。”宋萬辰激動地抱住了他，“醒來好，醒來就好！”
宋衍輕拍老人後背安撫，目光越過老人肩頭，看向下樓的宋徽。
好一副爺孫情深。
宋徽神情晴陰變幻，抓住樓梯扶手，骨節因用力而泛白。
趕了巧，老宅也就他們倆。
昨個宋雲謙說要去淺水灣之外的桃花塢視察建築進展，時間和路程問題，就直接在那邊住下了。
郝美上個禮拜去外地拍攝綜藝，剛接老宅撥過去的電話得知宋衍醒了，她沉默數秒，做賊似的說：“拍攝完會盡快回來。”
近期老爺子心情不好，總說眼花。受父母再三勸說，宋徽這幾天都在老宅陪老爺子。
老爺子昨晚發脾氣，說要在自己眼瞎前再看一次阿衍。
老爺子的話就是聖旨，宋徽答應今天陪他去淺水灣。
卻沒想到下樓看見這一幕。
難怪早上發微信給姜南枝說要上門造訪，她只回複了三個句號。
“我去把關菜單，你們中午都在這吃飯。”宋萬辰去餐廳。
知道他們兄弟倆打小就有解不開的心結，所以不論什麽時候，宋萬辰都願意為他們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又來這招。”宋徽說。
“不要浪費爺爺的一番好意，做做樣子吧。”
宋衍翹着西裝褲包裹的長腿，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身子懶散歪着，慢條斯理點進手機，給姜南枝發消息。
宋徽從懷裏摸了包煙：“三年前你好像也是這樣說的，最後得到了什麽？”
宋衍接住他抛過來的煙。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只是輕輕推了你一把，你怎麽就稀裏糊塗滾下去了。”宋徽點燃煙把打火機抛給他，眼神沉了幾分。
植物人幾個月，他消瘦不少，點煙的時候，甚至可見臉頰有些微的凹陷。
讓身為兄長的看在眼裏，覺得有幾分可憐。
可當他吐了煙後望過來，眼神輕佻中帶着薄情，不論此時此刻被看的人是男是女，都會産生一種他可以随意擺布自己的感覺。
這也是宋徽一直讨厭他的原因。
他覺得宋衍對自己這個兄長不夠親切尊重。
以前是，現在是。
他伸手往煙灰缸裏撣煙灰：“我被你算計了是吧。”
宋衍一笑：“哥，弟弟頑劣，過去的就過去了。”
當日的确是他為了達到某個小目的故意摔下樓梯，雖不嚴重，但腦子卻斷斷續續疼了不短的時間。
“你設計我又污蔑我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反正我都一一還回去了，可她呢。”
宋衍挑眉：“誰？”
想起姜南枝可愛的樣子，宋衍垂下眼簾笑了笑：“你說長兄如父，要我聽你的話。哥小時候喜歡的東西，不也從我手上搶過去了麽？我只是學你的。”
“說到底還是為了報複我，對得起她麽！”确定真相，宋徽壓着嗓子說，“她什麽都不知道！”
“不需要她知道。”
“你給了她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讓她未來的生活充滿算計，你不會疼女孩子，你不了解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婚姻裏的女人想要什麽，你眼裏只有錢！”
宋衍淡淡：“你不也是？”
“我是為了能給她好生活，不僅僅是為自己，也是因為她讓我有拼下去的動力！”
宋衍唇角銜住煙，為他的精彩發言緩緩鼓了三個掌。
“我坐在這，有現在的成就，她功不可沒。”宋徽靠進沙發，“你醒不醒來，我對她的态度，都沒什麽區別。”
将她的地位捧到最高，再闡明自己的立場，以他對宋衍的了解，宋衍極大可能會與她産生嫌隙。
她不會受人擺布，宋衍越想要掌控她，她就越會逆反。
與其讓他和宋衍為個女人鬥得你死我活，不如讓她主動做出挑戰宋衍底線的事情。
等那時他再乘虛而入，宋衍明白後還不瘋？
–
茶幾上設置10分鐘熄屏的手機屏幕快被cpu盯出窟窿，也沒見半個消息回複。
蔡媽無法理解，先生和太太鬧別扭關cpu什麽事？
為什麽要cpu盯着？
這不是為難狗嘛。
她試着問男人：“要不我打個電話給太太？”
低頭看一眼跑步機屏，顯示已步行7.8公裏，宋衍調慢速度，氣息微喘：“打。”
蔡媽撥號前猶豫，選擇撥姜南枝的微信視頻。
視頻請求鈴入耳，宋衍身形有一瞬的僵硬，但他很快調整好心境，點開跑步機上的音樂選項。
蔡媽就聽音樂一響，男人抓過耳機往頭上戴，音樂又沒了。視頻被接通，她連忙和姜南枝打招呼。
“太太。”
宋衍靜音耳機音量。
本來蔡媽打視頻，姜南枝挺猶豫，可想到宋衍說她躲他，又覺得不接丢面子。
“吃過晚飯了？”
蔡媽說：“吃過了，剛剛收拾完廚房，先生在跑步，你看——”
——鏡頭對上宋衍。
姜南枝只見鏡頭裏的男人穿件純色白T，黑色長褲，背影有幾分薄削感，耳上罩着耳機，閃着運行燈。
就算讨論關于他的話題，估計他也聽不見。
于是她道：“好瘦啊。”
知道她在看自己，宋衍盡量讓四肢行動自然，無人知曉後背的脊梁骨已經興奮得快要燒起來了。
“比以前是瘦很多。”蔡媽語氣心疼，也明白現在的年輕女孩都喜歡男人壯一些，“不過先生最近有在增肌，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和以前一樣了！不，比以前更棒！”
姜南枝笑了笑。
蔡媽忽然回過味來，開玩笑數落說：“太太也是，你天天和先生睡一塊兒，先生瘦了，你不是最清楚？”
夏季那會兒有一次清晨她誤進房間，就看見太太抱着先生的身子睡覺呢。
姜南枝幹咳：“小點聲，不要讓他聽見。”
蔡媽看一眼男人：“我了解先生，他每次都喜歡把音量調高，我戴上聽過一次，差點給我震聾了！”
姜南枝還是想笑。
“太太，原諒我多嘴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呀？”蔡媽給她看看cpu。
“它幹嘛？”姜南枝轉移話題。
“我不知道，先生罰它呢，你快給它求求情吧，我真怕它明天變成鬥雞眼。”蔡媽又把鏡頭對上宋衍的手機屏。
距離太近，畫面模糊。
姜南枝努力辨認，依稀覺得頭像的影子像自己的。
忽然，身後有人叫她。
“這邊還在拍戲，有人喊我，我先挂了。”她匆匆點了結束。
蔡媽一看手機屏，腦門皺起來，哎呀惋惜：“才幾分鐘，還沒跟先生說上話呢。”
宋衍從跑步機上下來，摘掉耳機拿毛巾擦汗。
蔡媽撒一個善意的謊：“太太說你瘦了很多，讓你好好養着，等劇組不忙了就回來。”
宋衍低着頭面無表情，耳根泛着紅，不知是跑步熱的，還是戴耳機捂的。
蔡媽嘴一張，鬼使神差挑了個大的說：“還說你要是想她，可以去找她。”
這下宋衍終于看過來了。
他胸膛前的衣料已經被汗水浸濕，即便消瘦不少，這片肌理輪廓依舊分明。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