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們夫妻倆分誰是誰嗎?
你們夫妻倆分誰是誰嗎?
一路掃到收銀臺。
排在他前面的姜南枝又将清單仔細核對了一遍。
确定一件不落。
她将清單折了折塞包裏,翻出手機準備結賬,想起來後面還有個宋衍:“你還有要買的東西嗎?”
宋衍落在別處的視線慢半拍收回,想問姜南枝是不是說了什麽,卻見姜南枝的目光已經尋到他剛剛視線停留過的地方。
姜南枝直奔那個無人造訪的收銀臺貨架,拿了罐偶像師詩代言的薄荷含片。
“你要什麽口味的?”她轉頭問宋衍。
宋衍目光怔怔,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藍莓…香橙、蘋果、檸檬、極薄——”
他報一樣,她拿一樣。
姜南枝拿完檸檬味,從頭到尾巡邏了幾遍也沒看見極薄口味的。
她嘴裏喃喃着“極薄”往貨架下層尋找,結果指尖好巧不巧點在“極薄”二字上。
姜南枝:“……”
坐電梯來到負二停車場,購物車抵在石墩旁,宋衍心情不錯地開始拿東西。
他這車全是小件物品,姜南枝車裏是大件的。
結賬的時候收銀員給他們袋子,但是被她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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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一心都在高興她拿了兩盒極薄,也沒往不要袋子造成的後果上想。
這下麻煩了。
“怎麽不要袋子?”宋衍不停往臂彎裏放東西。
“一個袋子三毛錢,貴。”
“……”這兩輛購物車裏的東西哪個不比袋子貴?
姜南枝好心地給他指了指遠處的垃圾桶:“寫的什麽看清楚沒有——愛護環境,人人有責。白色垃圾污染空氣,能不用就不用。地球環境關乎天下興亡。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而且你現在仍然需要多加鍛煉,吶,這個也給你拿。”
宋衍還沒從垃圾桶收回視線,臂彎忽地一重,他胳膊下意識收緊,結果過猶不及,叮鈴咣啷掉了滿地。
已經抱着東西開溜的姜南枝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晚上姜南枝就笑不出來了。
還哭了。
她以為新婚夜是宋衍的極限,畢竟是剛開葷且那時身體非常健康。
但她搞錯了,新婚夜是她的極限,卻不是宋衍的。
宋衍這男人無極限。
日上三竿,他們才從淺水灣出發。
姜南枝躺在寬敞的大奔後座,聽他放着一首輕緩的田園風歌曲。cpu拿尾巴悠閑地掃動着她的小腿。
–
一到年底,各大盛典和年末總結晚會也都多了起來。
明日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自然少不了年末晚會這項活動。
這天姜南枝起床後就看見客廳裏站着七八個穿着統一西式裁縫制服的工作人員。他們手裏捧着款式多樣的品牌成衣。為首的男人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老外,左手掌上規整地纏着專門量衣的布尺子。
他面帶微笑說:“宋太太早上好,我們是宋總叫過來為您量身定做晚會禮服的。”
姜南枝指了指成衣:“就那些吧,時間趕不上。”
“宋太太請放心。”他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我們是全球連鎖皇家裁縫店,雖然年底訂單多,但我們是專業的。我們做的最快的禮服僅僅在五天內就可以完成。”
而明日的晚會在一個禮拜後。
“哦。”姜南枝不明白,“這麽多成衣什麽意思?”
“它們是宋總親自挑選,送您平日裏慢慢穿。”他腼腆地笑着說,“宋總還嫌我們今年的産量太少,根本不夠他挑的。”
姜南枝:“……”
資本家的生活真是講究得讓人難以理解。
做禮服的數據還沒量完,蔡媽又帶了一波人進來。
高跟鞋、手拿包、首飾珠寶什麽的看得姜南枝一個頭兩個大,借着去衛生間的功夫回房打電話給宋衍。
電話一通,宋衍便先聲奪人,調子微微上揚,聽起來挺愉悅。
“醒了?”
姜南枝沒好氣:“現在不醒我成什麽了,豬嗎?”
宋衍低笑:“晚上要一起出來共餐嗎?”
姜南枝:“我想和你共餐也共餐不了,時間全浪費在這裏了。我又不是布娃娃,哪有宅在家裏讓人上門給我做衣裳的。”
宋衍為難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我幫你挑?”
只要想想他挑衣服的目光會掠過禮服的每一寸,還可能用手指摸過每一處剪裁,姜南枝頓時就臊得不行,每個毛孔都在癢。
這種感覺好像仿佛他的手穿越時空摸在了她身上一樣。
“我自己去商場買。”她說。
“我陪你?”
姜南枝拒絕:“你還是好好工作賺錢養家吧。”
從H城回來後,姜南枝基本都待在家裏,沒有出去跑過工作。身為助理的劉甜自然也無事可做。
在這期間劉甜給她打過兩次電話。
她雖然表示工資照發,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午後姜南枝開車離開淺水灣,去劉甜的出租房接她。
劉甜今天化了妝,瞧上去成熟不少。
“甜甜,我跟你商量個事。”姜南枝開口。
“姐你說。”
“我的工作現在很閑,或許半年都沒有要出差的地方。你們年輕人潛力無限,要不要試着闖一闖?”
“南枝姐,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劉甜緩緩道來,“我問過許楓導演,他說他的團隊裏始終缺一個劇組化妝師。我想去學這門手藝,但願明年能跟着許楓導演的劇組工作。”
姜南枝覺得這是好事。
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合适的規劃。
“今天我們去哪?”劉甜問。
“你來海城這麽久,還沒什麽時間好好玩過吧,今天咱們去購物。”姜南枝道。
“我正好買點衣服,再等幾天就回老家了。”劉甜問她,“南枝姐你回去嗎?”
“我不一定。”
姜南枝停好車,還沒下車,劉甜就拍了拍她的肩指外面。
是趙律。
“你怎麽在這兒?”姜南枝打開車門問。
趙律拉開棉襖拉鏈,從西裝內側口袋裏取出了一張黑卡:“宋總讓我交給你的。”
姜南枝瞥了一眼沒接,面色不佳說:“我自己有。”
趙律一副我真是服了你們的無語口氣:“你們夫妻倆怎麽分錢花是你們的事,你別為難我好不好啊。”
自打認識以來,趙律從沒用過這種口氣和她說話。
姜南枝意外地笑了:“怎麽,被罵了?”
趙律垂頭喪氣的悔得腸子都青了的神色說:“跑代駕跑到江律師頭上了。”
對于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遇到麻煩,江辭向來喜歡看好戲。
更不要說關乎他兄弟宋衍的。他肯定和宋衍告狀了。
“很缺錢?”她想到趙律的外婆。
趙律不自在地說:“也沒有很缺,現在每個月兩萬塊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人嘛,都是這樣,貪得無厭的,我又怎麽會嫌錢多呢。”
姜南枝冷笑,接過黑卡。
一路無人,直達電梯。
姜南枝兩手抱臂,腕間挂着款迷你手挎包,開口喜怒不辨。
“你覺得你留在這合适嗎?你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
趙律理直氣壯:“我上班賺錢,怎麽能做其他事呢。”
“我放你假。”姜南枝說,“不扣你工資。”
“你不扣宋總會扣。”
姜南枝納悶:“你到底拿的是我給你的工資,還是我老公給你的工資?”
趙律也露出納悶的表情,視線落在她裝着黑卡的小包上。
“你們夫妻倆分誰是誰嗎?”
姜南枝:“……”
聽了一路的劉甜沒搞明白這兩人在說什麽牛馬。
電梯門一開,
她摟着姜南枝手臂小聲說:“咱們當他是空氣不存在就好了。”
姜南枝回頭看趙律。
對上趙律的目光,她又忍俊不禁地收回視線繼續和劉甜說話。
趙律看着她倆進了家女裝店。
過兩分鐘她們還沒出來,他點開手機給兩人拍照。
宋衍收到照片來了句:【她旁邊的是誰?】
趙律:“……”
講真,他有點懷疑,宋衍是不是除了姜南枝,眼裏就沒其他女人?
耐着性子等了會兒,趙律瞌睡蟲都等出來了,看表時間已經過去将近二十分鐘。
這麽久,就是逛白宮也該逛出來了吧?
趙律進去找到她們,打量姜南枝試穿的線衫裙。
“你覺得這種衣服能出現在公司晚會上嗎?”
姜南枝笑臉蕩然無存,從鏡子裏送他白眼。
“你穿這樣丢的是宋總的臉。”趙律好心提醒。
她不是宋衍的附屬品,宋衍更不需要靠她掙臉面。
姜南枝不樂意了:“管挺寬啊趙律,能耐了?我挑一件平常的衣服怎麽着你了。”
的确是自己管太寬,趙律讪讪地摸摸鼻尖:“行,我抽根煙,你們慢慢逛,最好把這裏所有衣服全試一遍。”
售貨員:“……”
商場每一層的吸煙區都設置在洗手間的洗手區。
趙律咬着香煙去了那。
煙點燃沒抽幾口,他就看到了從洗手間裏走出來的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的臉色慢慢地繃了起來,垂着頭面朝牆壁抽煙,恨不得把自己的呼吸都放輕了免得被人發現。
烘手機就在他前面半米的位置。
宋徽朝這邊過來的時候,趙律覺得他要麽無視自己直接出去,要麽烘完手再出去。
卻萬萬沒想到,對方把沾滿了水的雙手往他衣服上擦。
趙律夾着煙的手指微微發緊,指尖顯出蒼白。想到那天晚上生不如死的痛,到底什麽都沒說默默忍受。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趙律心裏一喜。
本想借助給人打電話離開這裏,遠離宋徽這個魔鬼。
只是他剛掏出手機就被宋徽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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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總
宋徽唇角一揚:“密碼。”
無謂的反抗是不會在宋徽這裏吃到什麽好果子的,趙律非常清楚這點。
乖乖報了六個數字。
宋徽輸入密碼解屏,看到了他和宋衍的消息,點開那張圖片。
“你跟着她來的?”語氣意外,意外的是她在這。
趙律:“嗯。”
宋徽将手機抛給他:“帶路。”
再回到服裝店,已經不見了她們的影子。
趙律還記得瓶子的警告和殺雞儆猴的手段。
當下顧不上管宋徽了,搜尋她們的影子。
宋徽一臉冷漠地看趙律像無頭蒼蠅似的,不屑輕哼,拿手機往商場服務臺撥電話:“給我找個人。”
奶茶店排了長長的隊伍,姜南枝和劉甜說着話的時候,聽商場裏的喇叭蹿過一陣滋滋的電流聲。
——“各位親愛的顧客上午好。下面,我們将播報一條尋人啓事。”
——“請姜南枝女士到七樓的非凡珠寶店門口,您的丈夫正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