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婆…公平起見
老婆…公平起見
有吹風機的地方是公共區域。
宋衍幫她吹頭發沒過幾分鐘,就有其他客人過來排隊,可宋衍還是慢悠悠的,每吹一下都很仔細,仿佛要把每根頭發絲都吹幹。
姜南枝等不及:“我來。”
“我可以。”宋衍說。
她又等了半分鐘,聽見幾個小姑娘在笑,雖然不是笑他們倆的,但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直接躲開了宋衍手裏的吹風機。
“等你吹好黃花菜都涼了。”
宋衍:“……”
邊上幾個姑娘不知道在聊什麽,其中有一個姑娘忽然說:“男人快不是好事吧?”
姜南枝朝說話的姑娘看過去,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他還贊同地點了點頭。
她把吹風機往宋衍手裏一放就走人。宋衍連忙拎袋子追出去。
今天雖然是豔陽天,但鎮上風不小。
他追上姜南枝說:“拉鏈拉上,再着涼了。”
被風吹着的确有些冷,姜南枝默默拉上拉鏈,瞥見他的外套也敞着,便攔在他面前把他的也拉上。
“師詩的項目快開了吧,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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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枝兩只手揣口袋裏:“我媽和我爸說了,大概元宵節回來一趟。”
宋衍說:“我和你一塊兒走。”
“不是說重要項目你都會去參加開機儀式的嗎?”姜南枝不希望自己耽誤他的公事。
“沒關系。”宋衍心裏有句比較羞恥的話,偏頭小聲嘀咕了出來,“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
估計是今天刮的風比較順耳,姜南枝在人聲嘈雜的鎮道上竟然一個字不落地全聽清了。
她挽住宋衍的胳膊,嘴角抿起了一個小弧度。
近幾年鎮上發展的比以前好,鎮政府都蓋了新的。以前的地址倒變成了遺跡景點。
姜南枝大學期間每年回來都會來這裏摘茶花。
不過今年她回來的遲,茶花已經寥寥無幾。
宋衍見她一臉可惜,就把唯一的一朵花苞給摘了下來。
姜南枝沒接,還瞪了他一眼扭頭走了。
難道不喜歡花苞,非要盛開的?女人真是難懂。宋衍看着花苞陷入了沉思。
他再一次将花遞過來的時候,姜南枝發現,花朵已經變成盛開的狀态,只不過好像是掰開的。
趁宋衍還沒有摧殘別的花草樹木,姜南枝把他帶離了這裏。
路上看見一塊客棧招牌——明月客棧。
宋衍駐足觀望:“原來鎮上還有旅社。”
家裏只有兩間卧室,還不隔音。昨晚上她爸咳嗽一聲,他們都能聽見。
姜南枝一聽他這話的語氣就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她拉他走:“旅社也不隔音,想都不要想。”
宋衍一臉莫名其妙又有點好笑地任由她拽着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姜南枝神情不屑:“男人整天想的就是那些事,根本不用猜的。”
“宋太太。”宋衍鮮少這麽叫她,“你這樣說,我會認為你對男人有偏見。”
這是帶着偏見的發言,姜南枝心虛反駁:“反正我是不會想那些東西的,尤其在白天的時候。”
作為男人,宋衍今天勢必要争口氣,說:“這樣,你就猜我想的什麽,猜對了,以後你說往東我不敢往西,你說站着我絕不躺着,怎麽樣?”
他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姜南枝就懷疑他有可能是真的不是在想下流的事。
但宋衍這個人太狡詐了,也有可能是反向詐人。
姜南枝賭一把:“你剛才心裏想的是,晚上咱們可以來這兒睡,好方便你做。”
“做什麽?”宋衍語氣納悶。
“做那些勾當!”這男人就是故意的,姜南枝沖他翻了個白眼,快步轉進院子裏。
姜乾正在跟鎮裏的幹部說話,她問了個好就回房間,很快聽到宋衍也加入了他們的交談。她豎起耳朵聽,隐約聽到“小鎮旅游文化”幾個字。
小鎮的後山上有一個松林,還有山神廟。廟的不遠處有一個中型湖泊,這個季節湖面結着冰,天氣暖和的時候會被居民們拿來放養鴨子。
每年水岸擱淺,泥灘上會落下許多白色的鴿子。
春夏之交的時候,還有滿樹的白鷺會在林子裏飛叫。
姜南枝帶他過來的這一路,他還拍了許多照片。她覺得他可能真的有心思将這裏的旅游業發展起來。
“領導做過開展旅游業的策劃,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她記得。
宋衍笑了笑說:“發展旅游文化除了景色好有特色之外,還要效應。怎麽能讓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你來告訴我,現在什麽效應最強大?”
“互聯網?”姜南枝想了想,“互聯網和明星。”
現在有很多網紅打卡地,和粉絲去的偶像打卡地。
與其花再多的錢去宣傳旅游文化效果還不盡如意,不如請明星跑一趟帶動打卡效應。
等人來得多了,當地幾近隐沒的特色文化自然而然能通過網絡徹底讓大衆熟知。
姜南枝偷偷跑了趟鎮上的客棧。
這裏的旅社生意其實一個月都招待不上十個人,突然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老板娘一眼就認出她是那個鎮上十年來唯一的大學生,而且現在還是個豪門媳婦,拉着她一頓好聊。
姜南枝頓時消了開房的心思。
回到家裏,姜乾一眼便發現她手裏拿着明月客棧才會用的香薰蠟燭。
“去你明月阿姨店裏了?”
“嗯。”
她爸是鎮上的不老男神,長得又帥。鎮上有幾個離異的年輕女子都對他有好感。經過剛剛的交談,明月客棧的老板娘就是其中之一。
路過宋衍,姜南枝被盯住,他偷偷問:“你開房了?”
姜南枝就知道他會問,狡辯的話都準備好了:“什麽開房,我路過。”
宋衍慢悠悠地回了一個哦字,停留在她臉上的眼神非常古怪:“我身份證怎麽不見了?”
“我哪知道!”姜南枝扔下他匆匆回房,把宋衍的身份證塞回他的外套口袋裏。
他這次也沒帶什麽衣服來,兩個行李箱裏裝的大部分全是禮品。
今天姜乾出去買菜,在鎮上唯一的一家男裝店裏淘了件大碼的軍大衣給宋衍。
他現在不出門就總穿着這件。
明明是鎮上七老八十的大爺穿得爛大街的款式,在他身上卻像模特走秀。
他可真是個衣架子。
晚上被鎮上的領導請去了家裏吃飯,姜乾和宋衍又喝了不少白酒。
姜乾回家洗洗就準備睡,進卧室前看見自家女婿端盆倒洗腳水,沖宋衍豎起大拇指。
宋衍點點頭心領神會,仿佛這是男人間的什麽秘密。
他再回屋,姜南枝刷着手機微博問:“今晚喝多了吧?”
“沒有。”宋衍不放在眼裏的口氣,“這點酒量對我來說算什麽。”
姜南枝看了他一眼,毛衣脫掉了,還準備脫襯衫,他襯衫裏面可是什麽都沒穿的,她可太清楚了,再加上這男人臉上似笑非笑神游天外的表情…這表情她也熟,扔下手機就把自己縮進被窩裏。
一個心猿意馬的功夫,宋衍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唉,老婆——”他把剛躺下的姜南枝給拉了起來,抱着她身子哄,“我剛給你洗了腳,公平起見…”
“停停停!”姜南枝不是以前的姜南枝,現在聽這話就知道他打什麽鬼主意,“誰跟你玩什麽公平起見,又不是我叫你去倒水的,你自己搶着幹的。”
“老婆——”
她掃了一眼小宋衍,壓着嗓子道:“你想都不要想!”
宋衍知道她的擔憂,捂住嘴巴目光哀求,又露了條指縫乖乖地說:“我一定不會發出聲音,我保證。”
姜南枝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在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幹那種害臊的事。
但她還是幫宋衍做了。
她手都快要酸了的時候,宋衍似乎是撐不住了,抓起旁邊的被子,将自己的臉捂了進去,他身子抖得更厲害,隔着被子都能聽見時重時輕的喘氣。
他松開被子時眼睛蒙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光,勾着姜南枝脖子在她唇上親。
母親岳光光回來的那天正好是元宵節,姜乾做了據說岳女士很愛吃的糖炒元宵。
岳光光吃了好大一碗。
作為旅游博主,岳女士這麽多年來保養得當,只是眼角有些細紋。
晚上岳女士和姜乾睡在了同一間屋。
他們從來沒結過婚。即便是分開多年的情人再相處時,也有些許的尴尬和生疏。但他們沒有,這兩人相處起來,仿佛在外工作的妻子歸家,而盼妻的丈夫非常想念。
離開吉祥鎮的前一晚,姜南枝找到父親說話:“媽說跟我們去海城,你呢?”
姜乾說:“我再等等。”
她知道父親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恐懼。
聽父親自己說過,他從小遭受酒鬼養父長期家暴,後來養父死了,他才覺得是自己解脫。
遇到岳女士前,姜乾性格非常內向,不愛說話。
她小時候想媽媽的時候,姜乾總說:“你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而去年她結婚時,岳光光也告訴她:“我本來沒有打算嫁人生子,但是你爸讓我有一種歸宿感。我害怕,想逃離。我想念的時候,卻又很想結束漂泊回到他身邊。”
姜南枝覺得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她所不懂的愛情。可能和互相治愈有關吧。
岳光光住進了淺水灣。
她以為這将是一場尴尬的開始,沒想到岳光光除了晚上睡覺來這裏之外,白天都忙得見不到人影。
不僅岳光光,宋衍也是,回來後跑了好幾次外地出差。
姜南枝自己也在為了《她們》能在預期的時間段播出而焦頭爛額。
她不明白,既然劇本身沒有原則上的問題,為什麽一直不過審。
許楓的電話打過來:“晚上約了審片中心的相關領導人吃飯,你要不要也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