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佩 幾聲咳嗽,她似是立時變成了衆矢……

第9章 玉佩 幾聲咳嗽,她似是立時變成了衆矢……

孔冶眉頭一凝,前些日子的厭惡頃刻間就紛至沓來,他人正要往身後撤去,忽而就見蓮花池旁的女子,擡頭一眼就看見了他。

她眼裏頭兀自一亮,與方才的迷惘對比很是明顯,她似尋到了生機,小跑着就走到他跟前。

孔冶正納悶,手裏就被塞進了一冰冰涼的物件,他低頭看去,是枚碧色镂空的玉佩,他怔怔的捏了下,耳畔就響起她的聲音。

“多虧見了你,這個不知是誰丢了,無緣無故從我身上裏摔了出來,約莫是剛才人多不小心掉進了袖子裏頭。”她秋水似的眸子粼粼閃閃,裏頭滿是焦急,孔冶不禁想起多日前的不堪記憶,只覺得恍若夢中。

孔冶捏着玉佩,有幾分詫異,擡眸詢問似的問道“從你身上掉出來的?”

而不是搶的?

靜和沒大明白他話外之意,點了點頭道“我還好奇,我出門是身上分明沒有這玉佩,剛才細細看了眼,像是男子的配飾,要麻煩你去尋主人了,我這身份實在是不大方便。”

孔冶聞言兀自笑了一下,笑聲了有幾分嗤笑之意,初見那日,他掉了玉佩,或是說是她故意扯掉了他的玉佩,手捧着送到皇帝面前,非要蠻纏着說,是自己與他的定情之物,玉佩是世家身份貼身之物,這東西丢了實在說不清楚,尤其是這東西還丢在了女子手上,她非要強求,他卻是不肯,由此他便是能躲着就躲着她,但到底是沒躲過去。

玉佩此刻捏在他掌心,溫潤細膩,他細細打量着面前女子,眼神真摯無半分作假樣子,這個人,似乎從洞房那日就不大相同了。

也是幸運,是在剛才無人時從懷裏掉了出來,若是在宴請時,公主身上掉出了別的男子的玉佩,想來時有多少嘴也說不清楚的。

她如今成了自己的妻,他的發妻,目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眸光有絲絲幽深閃過,手捏着玉佩,塞進了懷裏看着她道“待壽禮結束,我去尋玉佩主主人,今日人多莫要沖撞了你,去那處坐着,我稍後就來。”

“明木,帶公主去。”明木忙上前應是,順着孔冶指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到她跟前“公主,跟我來。”

靜和點頭應是,她臨走前又看了眼孔冶手上的玉佩,才跟着明木離去。

她緩緩松了口氣,果然,如她想的那般,這玉佩是栽贓陷害罷了,倒是沒想到,孟靜和好歹是個堂堂大宴國長公主,什麽人竟是能算計到她身上,目下她是孔冶的妻子,索性都扔給他處理就是。

她的位置,在花壇高處對下方近乎一覽無餘,此刻兩旁位置人還不太多,她只粗粗掃了一眼,在最左側慕的對上一張娴靜淡雅的面容,那女子生的小家碧玉,此刻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靜和頗有幾分詫異,這人長得也有幾分面熟,但要說是誰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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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側還站着一位緋紅裙衫的女子,模樣不似那女子平和,時不時看向靜和時竟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

靜和只當沒瞧見,垂首拿起面前的玉壺瞧了瞧,這杯盞裏頭的茶飲很香,清醒淡雅很是香甜。

但那旁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灼熱,靜和想忽視都很難,她又仔細的想了想,卻只是空白一片,誠然,突然成了孟靜和,卻是沒承她的記憶,索性還好,在成了她之前日日都是關于她的夢境,但夢境破碎,到底是很難清晰認出人來。

她手舉着杯盞轉身看向一旁的闌珊“那人是?”

闌珊循着她的視線看去,人一頓,臉上忽而出現些微妙的變化,公主啊,這位可就是您前不久才推入河裏的那位呀。

這就不記得了?

“怎麽,你也不認識?”見她許久不言語,靜和只當她也不認識,微微側目問她。

闌珊見她實在是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只得附耳小聲提醒道“公主,那位是國公府家的嫡姑娘,王雨燕。”

王雨燕?她瞳孔忽而放大,是了,她就說這人面像似曾熟悉,原來是原主害過的那位。

她兀自一笑,只覺得好笑,這緣分就是如此,目下這情狀,真的是“冤家路窄了。”難怪方才那樣盯着她瞧。

她伸手将杯中茶盞一飲而盡,果如聞起來那般,酸酸甜甜好喝的很,還有一股子桃花香味,這樣的節氣,還能喝到桃花“茶”,可見主人家對于宴會甚是用心。

她擡手又斟了一杯,這是從未嘗過的新鮮味兒,尤其愛茶之人,實在是享受這茶。

孔冶回來時,就見靜和手搭在案桌上,正擡手托着腮,笑看着亭臺地下,見他來了,揚起笑道:“這茶香得很。”跟個茶癡似的。

美人執杯,茶也醉。

他未語,掀衣便坐下,鼻息間忽而聞到淡淡酒香,這味淡的很,掩蓋在桃花香味下,幾乎迷迷難尋,。

“吶,你嘗嘗!”

面前放下一杯,伸手拿起細細聞了一下,果然是果酒,這酒烈性雖低,但喝多了也是醉人的,目下她這情狀,顯然是喝多了,意識竟是也有幾分潰散。

孔冶擡頭看了眼服侍在旁的闌珊,眼神有幾分淩厲,直看的小丫頭腦袋直縮,她方才也是攔過公主的,可是公主直言“無礙。”她又怕極了長公主的脾氣,到底是沒敢再勸。

靜和此刻也不算是醉了,約莫是酒勁兒還未上來,尚還有些清醒意識在的。

正此時,前頭忽而一片騷動,四處是一聲聲恭賀聲音傳來,原是老壽星到了陳老太傅到了。

老太傅今已六十,雖年歲已大兩鬓斑白,但卻步履穩健,面色氣息紅潤,一雙眼睛很是清明,看着便是很康泰,衆人見他,皆是起身迎接,态度謙和有禮,對他甚是崇敬。

靜和本也不是愛熱鬧的人,此刻人也覺得有幾分飄飄然的不适,眼見着主人家已走來,她端起身來站起,腳步一晃險些未站住,索性腰間被人一扶,堪堪穩住,她側目看去,是孔冶。

只是他當未知,很快便松開了手,也未看她一眼,而是朝着前來的老太傅恭賀了兩聲,靜和就跟在孔冶身側,他說什麽,她就笑着應着。

老太傅顯然也有些訝異見到靜和,尤其是見她态度謙和有禮,一雙眼睛瞪了老大,簡直像是認錯了人。

他懷着詫異坐下,讓一衆來客務必開懷,開席時,賓客兩端各自坐下,靜和又坐了下來,此刻她正捂着腦袋,頭有些暈。

她是沒想到,這朝的壽宴這般繁瑣,酒過三巡後,才堪堪到了送上賀詞賀禮的環節,忽而跟前被擺上一杯茶,靜和頗有幾分詫異,擡頭看去,是孔冶遞過來的。

他面色清冷微微側目道“先喝,這裏頭有醒酒丸,約莫能撐得住一個時辰,待送了賀禮,便家去。 ”

醒酒丸?靜和後知後覺,她方才竟是喝了酒醉了。

一雙眼睛迷離的看了眼孔冶,小聲低頭道了聲“好,多謝!”而後拿起一飲而下。

他們相處融洽,尤其是孔冶端給靜和的那杯茶,讓坐在她們夫妻對面的王雨燕看在眼裏,她垂下眸子,咬唇不語,平添幾分委屈的意味在裏頭。

她這模樣,讓一旁的陳品雅看的實在心疼,她往靜和那方看了一眼,方才夫妻兩人舉止她也是看的明明白白,頗有些氣憤的伸手拍了拍王雨燕的後背道:“這長公主未免欺人太甚了些,她做這等姿态是故意秀給你看,讓你傷心呢,你何苦呢。”

王雨燕柔柔弱弱拿帕子捂唇,輕輕道了聲“雅姐姐,我無事的......咳咳,事,咳咳”,話還未說完,忽而便咳嗽起來,這越咳着越發猛烈,一副潺潺弱弱似風中拂柳一般讓人心憐。

她這幾聲不大不小的咳嗽,在這滿是祝賀聲的宴席上,确實不大顯現,但就那麽前排幾座上,卻是聽的清清楚楚,剛喝完茶的靜和也是聽見了。

她微微皺眉,這位姑娘落水不是有小半年了?竟然到此還未痊愈,這大宴國的醫士怎這般無能。

她正思索,忽而便見氛圍變得有些微妙,她擡頭看去,前方一排的婦人們有的看向看她的眼色都略閃過厭惡,但又像是是怕極了她,見她擡頭看看去,立時又佯裝無事低頭的低頭,吃茶的吃茶,與旁人攀談的攀談。

但總有人膽子有些大的,那人位置離她遠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與她聽的:“嫡姑娘被她掉落河中到此都未痊愈,真是可憐人兒啊......”

“王姑娘才情禮節皆是甲秀,突逢此大難,是挺可惜的……”

靜和聽來,也頗覺得有幾分道理,這位身子的前身确然是十分毒辣了,竟一把将個瘦弱的小姑娘推進了冰冷刺骨的河裏,聽說差點人都沒了。

不過,王姑娘那幾聲咳嗽,她是立時變成了衆矢之的。

她手握茶盞的手微微一頓,擡頭看向咳聲已停的王雨燕,對方剛才咳嗽似時廢了力氣,此刻小臉有些慘白,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對方身體已痊愈。

她忽而覺得,這位國公府的嫡女,似也不大簡單。

她對一旁的指指點點充耳不聞,只是微微抿唇點了點頭,便無事人一樣,眼睛看向了正送賀禮的賓客,細細聽來細細看。

她這副風淡雲清的樣子,倒是讓許多人略有幾分詫異,依着她以前的性子,張揚又霸道,若是聽到有人在地下議論罵她,也不管現下是什麽場合,必是要掀桌嚴懲的,曾有一回,她當着衆人面打死過一位說閑話的婢女,由此可見她手段狠毒可見一斑。

孔冶對于她的手段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此刻見她安然的坐在身側,無半分震怒的模樣,狀似無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案桌對面,那小家碧玉的王家女兒,見他看了過來,面色慕的變成緋紅一片,含羞低下了腦袋。

只她未瞧見,孔冶眼裏頭的深意劃過。

靜和正瞧着仔細,覺得方才那位送拜壽禮的夫人頗有些才情,正暗自誇贊,忽而便被點到名:“今日長公主也來了,想也是為了祖父備了極好的壽禮親跑這一趟,不知品雅可有眼福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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