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助瀾 這樣的小菩薩,他怎好與她生氣?……

第30章 助瀾 這樣的小菩薩,他怎好與她生氣?……

"什麽祖訓?"靜和皺眉看向他。

孔冶也沒想賣關子, 直接答道:“不娶妻,不納妾,不收外室, 不娶商販家女,他們祖上一貫以為女子輕浮為禍事,女子太多家宅不寧,他自娶了羅氏, 便是奔着一輩子去的,他只是有些風骨, 倒也不是真傻, 有這麽一道祖訓押着, 即便真的被設計,他就能輕易娶了?”

他頓了一下又補道:“你以為,他蠢到能被人設計?”

孔冶說完有些後知後覺, 他這是變着法子罵了自己?那他是真的蠢了,叫面前女子設計到了。

靜和卻沒聽出話外意思,只是眼眸微張,顯然也沒想到是這麽個緣由;“他是真的鐘情羅氏?”

孔冶嘴角勾起,人也坐了起來,一雙深潭深似的眼睛越過燭火直直的看向她:“何止鐘情, 說用情至深也不過如是。”

靜和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這回倒是沒再問為什麽,想也知道,會有這親事是尹清順水推舟将計就計罷了,若沒有羅氏設計,尹清将錯就錯壞了羅氏清白,他也無法破除祖訓, 違逆不娶商戶女這一訓誡,尹清這人為成事倒真是煞費苦心。

她笑着搖了搖頭,可笑羅氏一直被蒙在骨裏。

兀自嘆了口氣,還是佛門清淨些,這些個□□小愛什麽的,實在繁瑣了些。

“羅氏一族可是犯了什麽事兒,以至于尹清早早就要了恩典?”靜和邊說着邊走向明窗下,今夜有些悶熱,她将窗戶半開,片刻便有緩緩微風吹拂進來,揚的她發絲飛舞。

孔冶這回不再笑了,而是面色微微肅起,舌尖抵着腮幫,明木查來的結果,可不是小事,也是沒想到,羅氏的少當家膽子這麽大,以商賈之名,行叛逆之事,以至于将整個羅家都傾覆其中。

他思索片刻,卻是只言片語草草掀過,這樣的事兒,倒沒必要她跟着一起摻和。

子時三刻,屋裏才漸熄了燈,他們只歇到寅時,屋門便被輕輕敲響,來人是明木,只聽他在門外輕聲道:“将軍,齊钰大人到了。”

靜和本就覺淺,明木的動靜叫她已迷迷糊糊的醒來,孔冶已下床穿好了衣裳,見她揉着眼睛醒來,定睛看去,人便愣在原處,月色下的她有些迷茫懵懂,頭發有幾分雜亂顯得她很嬌憨,不似她平日裏的清冷疏離,孔冶霎時覺得心口處有種酥酥軟軟的感覺,心慌亂砰砰直跳。

他撇看眼神,皺眉細想,最近莫不是太累了,心口處怎總是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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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既陌生又不可掌控,且是獨獨對着靜和時才有的,莫不是有什麽心疾?

夜深人靜下,靜和剛剛緩過神來,剛剛坐起身來,只聽見門“砰”的一聲被摔上,男人倉皇離去的背影尤映在她的瞳孔裏。

她人望着被關上的門出神,這是出了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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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府書房,此刻燈火尤亮,孔冶到時,尹清與齊钰已經到了等了片刻,齊钰依舊時那副風流樣子,只是那一雙桃花眼此刻略能窺見些疲憊之意。

風雨兼程趕了半個月的路,怎可能不疲憊?

齊钰見來人,掀了掀眼皮又打了個呵欠,将一本賬簿甩給了他,困倦道:“吶,糧食共三百八十石,錢銀共兩千萬八十萬兩,其餘用于防患疫症的藥材也都在冊子上,你核對核對清楚,我也算是交差了。”

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實在是困倦至極,想起這近半個月的風雨兼程,不禁嘆了口氣,在長臨他就先孔冶一步出發,一路南下,帶着小部分物資一路集運而來,他邊核對各地屬設的赈災署,邊從中抽出小部分赈災貨物調用于姜城,他一路招搖走來,所過之處皆知他辛苦操勞都是為了姜城災情,除卻赈災署的貨資,還有不少世家官員或是商家傾囊相助,一路下來,算是超額完成任務。

一到澤水,都來不及緩口氣,也不看是什麽時辰,便讓明木找來孔冶,這燙手山芋握在手上他實在安不下心,早交出去他早松口氣。

孔冶眉目一挑,只粗略翻看了下,對着齊钰道了聲“辛苦了。”

難得從孔冶嘴裏聽到這樣一句體恤話,齊钰還未來得及感動,就聽他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梳洗歇歇,明日還有的你忙。”

齊钰一雙眼睛睜大,忍不住唾罵道:“你還是不是人!”他人往椅子上一攤,叫屈道:“我是人,不是牲口,不成了,不成了,明日就是玉皇大帝親臨,我也不起了,小爺我要好好歇歇,愛誰誰吧。”

他一貫口無遮攔,孔冶早也就見怪不怪,只是坐在一旁的尹清愣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話。

孔冶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翻着賬冊,由着他叫屈,齊钰見他在燭光下一副冠玉倜傥的樣子,再一比較風塵仆仆的自己,心裏便覺得心酸屈道:“你整日嬌妻再懷的,哪裏知道我的苦。你非要.....”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孔冶眼角微微一抽,手上的力道将冊子握的發皺,擡眸寒涼的看向了齊钰,直讓他後背生了冷汗,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愣在當場。

只見他拉這臉,冷冷道:“再說一句,你也就別睡了,我看你着精神好得很。”

齊钰敏銳察覺道,他這是心情不佳,好端端的,怎麽生氣了?

他也沒說什麽,不過是提到了嬌妻再懷罷了,齊钰這才後知後覺,這是與長公主不和了?

也不對,他們本也不和。

一旁的尹清見氣氛不大對,忙道:“将軍,那玉葫的探子還未松口,只是清查的世家裏,有一戶有些端倪。”

孔冶聞言轉頭看向尹清,示意他繼續。

尹清繼續道:“是任府上的,他門府上帶來的人數對不上,将奴仆分開各自盤問,每個人只含糊少了一人,但具體是誰,當的什麽差卻是誰也說不清。”

孔冶聞言思索片刻,摩挲着手上的冊子眼睛直直的看向尹清問道:“我若是沒記錯,你夫人本家與任家有些姻親關系。”

尹清聞言沒多大反應,只是很坦然的點了點頭回道:“內子的兄長,娶的是任家的嫡出女兒。”

那便是了,倒是與孔冶之前查的線索沒什麽出入,他不免又細細看了眼尹清,眼神再他面上打了各來回,他不得不承認,他起先是有些小瞧了尹清的城府了,饒了一大圈,既剔除了毒瘤隐患,又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甚至還能護住羅氏一族的性命,他這盤棋下的甚精。

只是,他那夫人若是知道身後推波助瀾的是她這夫君,也不知作何感想。

“明日一早,先去趟任府。”孔冶看着尹清道。

尹清點頭應是,齊钰卻是抿了抿唇不大情願,只是看了眼脾氣不大好的孔冶,也不敢說什麽。

他們又談了幾句,尹清便先告辭離去,齊钰看着他那松竹一般的背影,揚了揚眉頭舔着紅唇道:“這位尹知府,不簡單啊”

氣宇不凡,談吐之間進退有度,一眼便知非池中之物。

孔冶手翻着賬簿,頭都未擡,也未應一句,顯然是氣還未消。

齊钰轉頭看向他,腦海裏鬼使神差想起在琛德觀裏的一幕,他後知後覺,那日自己驚鴻一瞥的小菩薩就是長公主,他眉宇微微皺起,這樣好的小菩薩他怎好與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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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回屋時,天已經熹微亮了,剛打開房門,裏頭人就聽到動靜,一聲聲環佩鈴铛聲起,下一刻懷裏便撞進一人,尹清擡手虛扶起她,還未說話,就聽懷裏人緊張問道:“夫君,怎麽樣了?公主殿下他們可查清楚了。”

尹清眸子幾不可微一顫,低頭看向有些憔悴的羅曉曼,顯然不願意多談,神色有幾分清冷答道:“無事。”

羅曉曼雖早習慣了他這副冷淡模樣,但她一夜未睡擔憂至此,他依舊這般,什麽都不願與她說,滿腔的恐慌此刻又裹挾上委屈,忍不住紅唇撅起,一串串淚珠子盛在眼眶裏。

尹清此刻已經心神俱疲,只想去床榻上歇歇,忽而便覺得懷裏人微微顫動,他怔了一下看去,果見懷裏人此刻又下了珍珠雨,一滴一滴的跟不要錢似的直掉。

“又哭什麽?”他聲音疲憊問道。

羅曉曼靠在他懷裏,插滿釵環的腦袋靠在他胸膛上,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麽,只是,只是擔心夫君。”

尹清幾不可微的嘆了口氣,不與她說,就是怕她胡思亂想,但她卻還是想多了。

“我很累,明日還需得應付将軍查案,先安寝可行”他一雙清冷的眼睛看向羅曉曼問道。

羅曉曼抽噎了一下,即便她都哭成這樣他都不願與自己說,心裏頭有些失落,但見他眉眼下的一片烏青,忙點了點頭。

兩人相攜躺在榻上,尹清極其自然的就将她拉到懷裏抱緊,許是累極了,很快便呼吸勻緩昏睡過去,羅曉曼擡頭看向他的下颌,細細描繪他的眉眼,這樣的清冷面龐,她瞧了三年,卻是第一回 叫她有些別樣的情緒。

酸酸的,疼疼的,還有幾分委屈。

将軍他的小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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