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秦初夢清楚的知道是之前給戚舟渡的建議讓戚舟渡變成了這樣, 但她現在卻看不得戚舟渡用那樣冷漠疏離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她們從未見過,她對于戚舟渡來說就像是個陌生人。
秦初夢臉微微湊近看着戚舟渡的眸子說:“你說呢?我是誰?”
“我沒見過你。”戚舟渡伸手從紙巾盒中扯出一張紙巾, 站立起來走到房間內的沙發中坐下:“再不出去,光腦會預警安保室。”
她真的認為自己是傅明日。
那個剛剛遭受到人生重大打擊倨傲的傅明日。
秦初夢看着在沙發上坐得筆直的戚舟渡, 平時她不是這樣的, 她總是癱坐在沙發上沒個正形。
明明這對電影來說是好事, 像戚舟渡希望的那樣她不會給電影拖後腿, 也像她和常聽雪期待的那樣,但偏偏她沒有想象中高興。
當戚舟渡看她的眼神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時,她像有數只蚊子圍繞着她“嗡嗡嗡”時那樣焦躁。
今天的戲份已經拍完了就該出戲。
“戚舟渡!”
“戚舟渡!”
秦初夢走到戚舟渡的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肩輕晃。
“你!”戚舟渡正打算再次發出逐客令卻在看到秦初夢的臉時停了一瞬。
“不認得我了?秦初夢。”秦初夢将臉湊進戚舟渡, 她看着戚舟渡淡漠的瞳孔一點一點顯現出她的模樣, 就像春天的小芽破土而出。
戚舟渡感到透明的薄膜外有人在呼喚着她, 她想出去看看,這一看就對上了秦初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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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距離好近,近得似乎輕輕往前湊一點點,鼻尖就會發生黏連。
戚舟渡身體本能的向後塌,整個人靠坐在沙發上并試圖往遠離秦初夢的方向移動。
秦初夢看着戚舟渡的小動作眼皮一跳,現在可不是有蚊子圍着飛的煩躁了,是手裏想拿個錘頭敲開她的頭看看裏面都在想什麽。
她是洪水猛獸嗎?一清醒就想躲着她?
“我演的還好吧?”戚舟渡戰戰兢兢的看着秦初夢,她無法形容不久前身處的那種狀态,她就像秦初夢說的那樣徹底将自己當成是傅明日,從那時起作為“戚舟渡”的感受消失了, 她的行為邏輯都遵循着“傅明日”而進行。
“演得很好,不用再總想換演員了。”秦初夢按耐住想錘人的沖動, 客觀的同戚舟渡說。
“那就行,不會影響到你就行。”戚舟渡觀察着秦初夢的神情:“你怎麽了?”
“沒事。”秦初夢輕描淡寫, 她心裏的小心思多着呢說也說不出來。
“你給我講的方法太棒了,要不以後你都叫我傅明日吧,我在《三十歲死亡》劇組裏拍攝期間也把自己當成是傅明日,這樣我就能像柯白亦老師說的那樣無限的接近傅明日。”戚舟渡試圖用表示對秦初夢專業性的認可而讓她稍微高興一點,但這似乎起了反作用,秦初夢的臉更黑了。
“怎...怎麽了?”
“沒怎麽,該出戲的時候要出戲。”秦初夢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現在總歸是比之前好些,至少這樣戚舟渡不會吵着要換一個演員了。
“哦。”戚舟渡輕輕點頭,但她卻又不那麽想出戲。
在戲裏她才能和秦初夢,不,秦初夢飾演的何朝夕共赴愛河。
-
秦初夢臨時有個采訪,飯是紀雙樂幫她帶到休息室的。
戚舟渡在劇組食堂吃飯的時候隐約聽到有人讨論她之前的表現,端起飯碗就坐去了那一桌。
吓得那個場務小姑娘眼睛瞪大捧起飯碗就想換個座位。
“我演得好嗎?”戚舟渡一臉誠懇。
“之前不行,”場務小姑娘看着戚舟渡沒有怪她的意思,放下碗搖頭又點頭:“但後面演的很好,像換了一個人。”
“對對對,就那什麽網上常說的奪舍式演技。”戚舟渡右側邊的一位場務插嘴,她腦袋上五顏六色,衣服也花花綠綠的。
“你們沒在安慰我?”
“安慰你幹嘛,我們實話實說,好就好不好就不好。”
“你之前演的那确實不行,後來演的真行,我都被你的情緒帶進去了。”
那一桌的場務見戚舟渡沒什麽架子,一來二去就那麽攀談了起來。
“這場戲是怎麽演好的呢?”
戚舟渡關上休息室的門,嘴裏咕叨,她拿起劇本翻看起來,回想着之前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她得複盤一下,這樣才能保證每次拍攝拿出最好的狀态。
傅明日,我就是傅明日。
戚舟渡看着劇本一遍一遍同自己說着,說着說着她好像逐漸忘記了她作為戚舟渡過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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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舟渡。”秦初夢開口叫在面前不遠處走着的戚舟渡。
但戚舟渡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走進了片場。
“傅明日!”秦初夢擡高聲音。
戚舟渡轉身瞥了她一眼站定,眼神中有一絲疑惑像是不明白一個陌生人為什麽會叫住她。
入戲了?
又是這樣陌生的眼神。
秦初夢剛想說點什麽,常聽雪走來:“都到了啊,昨天那條再來一次,各就各位!”
“啪——”
......
“秦初夢,還是不對,不應該啊。”常聽雪走到秦初夢的面前小聲說,她知道秦初夢過往在其他劇組的傳奇,難道是戚舟渡的緣故?
常聽雪看了一眼戚舟渡,她身姿筆挺,即便穿着一身休閑服,身上也散發着淩厲的氣息,她站在那兒不茍言笑,就像劇本中走出的傅明日。
怎麽這兩人颠了個個?
沒演過戲的入戲,演技精湛的出戲。
難不成就像武俠小說師傅給徒弟傳功一樣,秦初夢将自己的一身演技傳送給了戚舟渡?
“常導,我調整調整。”
“你看戚舟渡都入戲了,你也要入戲呀,你是何朝夕不是秦初夢。”常聽雪出言點了下,照常理來說像秦初夢這樣專業的演員是不該由她指出這種問題的。
“我知道了,常導。”秦初夢低頭,再次擡頭時臉上的表情無限接近何朝夕。
不就是入戲,我奉陪。
“對了對了!這才像話嘛。”常聽雪盯着監視器:“準備!”
“啪——”
......
“咚咚咚!”
“咚咚咚!”
傅明日擡手在太陽穴處揉捏,哪個神經病不知道按門鈴。
但她轉念一想——
哦,門鈴的電路板讓她卸了。
不過以她對聶開宇的了解,聶開宇不會放任研究所的任何一位成員來她的住所找她。
那是誰?
哪個神經病大早上不睡覺。
傅明日右眼眯開一條縫在左手的光腦上輕點——下午5:00。
算了,不管了。
傅明日本就沒睜開的眼睛讓意識再次沉了下去。
“咚咚咚!”
有完沒完啊?
唔。
傅明日在床上艱難翻身,一千年前的洋酒還真是帶勁,無害化處理後口感依舊如此的帶勁,讓她從昨天喝完之後除了頭痛想不起任何來。
“咚咚咚!”
傅明日下床,腿一軟跌倒在房間的地板上,她就地躺倒甚至想這樣延續她的睡眠。
可外面敲門的人還是契而不舍。
究竟是誰啊!傅明日皺着眉頭看向門的方向,她手抓着茶幾的桌腿艱難起身,扶着牆拖着自己宿醉的身體走到門前打開門。
一開門還是昨天那個穿着牛仔背帶褲的女孩,傅明日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唔,真臭。
“你幹嘛?敲敲敲煩不煩啊!”傅明日擰着眉頭。
“鄰居,這是我剛炸好的小魚幹,嘗嘗吧,很好吃的。”
傅明日看着小鐵盒上的小烏龜圖案,想起合金桌上的那個。
應該還...挺好吃的吧。
她伸手拿過小鐵盒,別別扭扭的說:“你走吧,下次別敲門了,敲那麽多下,煩!”
“鄰居,你喝酒啦?”
“關你什麽事啊。”傅明日頭痛的不行說話很沖。
“我這裏有醒酒藥喔!”何朝夕在她牛仔背帶褲的肚子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塊包裝的像糖果的醒酒藥來。
傅明日本來不想接的,但伸手就拿了過來,自然的連她自己都意外。
扯開透明的包裝紙,裏面的藥是粉色的甜甜圈形狀。
手輕輕使勁,那塊藥片就被傅明日丢進了嘴裏。
“還有什麽事?沒事就走吧。”傅明日不客氣,她不知道這個鄰居這兩天找她是幹嘛,但她也沒幾天好活,昨天那個小餅幹還挺好吃的。
“那個......”何朝夕的眼神往屋內瞟。
這引起了傅明日的警覺,誰沒事往別人家裏看呀,難道是小偷?
施點小恩小惠,摸清楚底細之後就實施盜竊。
哼,這算盤可打錯喽。
傅明日心中冷笑,她房間裏是研究所的系統,一旦被非法入侵會直接預警安保室,好好的人幹什麽不好當星盜。
傅明日想起不久前在光腦上看到的新聞,近期星盜出沒在這一片區域,呼籲居民注意陌生人,增強警惕性。
“看什麽看!”這麽一想傅明日将門關了大半。
“你好兇......”何朝夕被傅明日吼得身體一顫怯生生的和傅明日說話,她伸手指了指門裏面說:“昨天裝小餅幹的盒子你還沒給我呢。”
傅明日順着何朝夕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小鐵盒在合金桌上放的好好的,原來剛剛她是在看這個?
想錯了。
“哦,你等着。”傅明日将門留了一條小縫,去把兔兔貼畫小鐵盒拿來,還不忘将裝了小魚幹的小鐵盒放下。
何朝夕接過小鐵盒,伸手沖傅明日拜拜臉上帶笑的說:“鄰居拜拜,好好品嘗小魚幹。”
傅明日看着何朝夕的背影,也許是解酒藥有了點效果,突然覺得之前有些過分,她開口叫住何朝夕:“嘿,你叫什麽名啊?”
何朝夕轉頭笑靥如花,清新的像陽光下五彩缤紛的彩虹泡泡:“我叫何朝夕,你呢?”
“傅明日。”
“咔——”
“很好很好!這次狀态都不錯,保持!”常聽雪站在監視器前顯得很興奮,昨天先是戚舟渡的狀态不對,後來秦初夢又差點意思,她心裏也有些發愁,但現在明顯漸入佳境,她終于能将憶寒的作品完美的拍出來了。
今天拍攝結束,秦初夢走到戚舟渡的旁邊,兩人一同走回休息室,可這段路卻格外的安靜。
當戚舟渡站在休息室門口時,秦初夢忍不住叫住戚舟渡:“等一下,先別進去。”
戚舟渡站在休息室前看向秦初夢等待着她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何朝夕,小魚幹很好吃。”說完戚舟渡便拉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哐——”
門在秦初夢的眼前被關上,說不上來的抓狂。
秦初夢覺得戚舟渡現在的狀态是不對的,但這又偏偏是拍攝時最需要的狀态。
拍攝越來越順利,從常聽雪每日的笑臉就能看出,但每回拍攝結束後秦初夢的心情都算不得好。
或者說從她意識到她的戚舟渡變成了劇本裏的傅明日時,她就高興不起來,像是什麽東西被偷走了。
一周過去了,秦初夢跑去找了常聽雪。
“戚舟渡現在的狀态不對。”
“哪不對,她演的很好啊,她完全就是傅明日,動作、語氣、神情都非常的自然,哪裏有問題。”常聽雪雙手一攤,打開監視器讓秦初夢看。
“我知道她演的不錯,但你不覺得她本人的狀态是不對的嗎?她平時也覺得自己是傅明日,我問她我是誰,她說我是何朝夕。”
“這不是好事嗎?她入戲了啊!”
“她不能...”
“她不能入戲?”
“也不是,她拍攝的時候入戲是對的,但拍完了總該是戚舟渡吧。”
“秦初夢,不是每個演員都能像你一樣有能力快速出戲入戲。更何況戚舟渡是完全沒有接觸過表演的素人,你有想過她為什麽要将自己變成傅明日嗎?因為她不想拖你的後腿,她不想讓《三十歲死亡》這部電影失敗。她現在做的是她所希望的,你最該做的不是想着每天讓她出戲,而是也像她一樣好好的對待這部作品。”這幾日兩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常聽雪算是看了個明白,但她也夾雜着一些私心,想要将憶寒的這部作品拍攝到她所能完成的極致。
“我...我知道了。”
回到休息室的秦初夢拿起手機點進推推想要看看用戶71賬號中的美景和彩虹屁放松放松心情。
但不知是因為什麽用戶71已有好多天都不更新了,別說風景照和彩虹屁了,連個人簡介上的倒計時都暫停了。
粉絲跑路。
戚舟渡變傅明日。
秦初夢看着桌上紀雙樂帶來的飯菜沒有一點胃口。
-
“啪——”
隔壁的鄰居每天下午五點都來,有時是小蛋糕,有時是小蛋卷,還會送些現切的水果。
今天會送什麽呢?
穿着整齊的傅明日看着左手光腦上的時間坐在沙發上等待。
4:59:58
4:59:59
5:00
鴉雀無聲,一片靜谧。
傅明日打開門,外頭空無一人。
人呢?
這才送了幾天就不送了?
不是要我好好關照嗎?
傅明日關上門一臉愁容,難道是我對她太兇了?
我就第一天兇了點,那天喝了點洋酒,頭痛的不行。
躲在拐角處的何朝夕看着5:00開了又關上的門偷笑。
天天趕我走,這下被我逮到了。
傅明日站在玄關處,手摸了摸下巴颏思索。
是不是我也該送點什麽吃的過去?
傅明日打開智能循環冰箱,裏面的空氣和大草原一樣新鮮,但就是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她不會做飯,平時在研究所吃飯,在家靠營養液度日,但營養液沒滋沒味的哪有正兒八經的新鮮食物好吃。
大災變之後,新鮮水果、蔬菜、肉類變得緊俏而高昂。
但比起合成肉、合成蔬菜罐頭、營養液來說,由新鮮蔬菜、肉類做成的飯菜才是真正的美食珍馐。
“要麽買點水果?”
“可我不知道她住哪啊,光鄰居鄰居的叫。”
傅明日點開光腦思忖着,手在虛拟屏上輕點下單。
“起火啦!”
“救命呀!”
“救命呀!”
哪來的聲音?
傅明日打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從走廊中傳出。
哪裏起火了?
傅明日手腳麻利的從玄關底櫃中拿出滅火器,向着煙的方向摸去。
剛找到煙的源頭,傅明日就被從房間裏沖出來的人一把抱住。
“嗚嗚嗚......”
“着火了...我家着火了......”
抽抽噎噎軟軟糯糯的聲音從懷中響起,傅明日看着仰起的小臉可不就是前幾天給她送吃的的何朝夕嘛。
“你先別抱我,我去救火。”傅明日扯了一下沒扯動,無可奈何的和何朝夕說:“你再不松開,你家都要燒沒了。”
“哦...好。”何朝夕這才松開了傅明日。
傅明日拿着滅火器沖進了何朝夕的屋子,滅火器是研究所特質的滅火效果很好,幾十秒就将房間裏的火滅了個幹淨,只是可惜房間裏黑黢黢的,也不知道什麽東西被燒壞了。
傅明日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照常理來說這棟房子都有煙霧報警器的,一旦發生火情會觸發預警到安保室,怎麽這麽久了連一個安保人員都沒來。
“煙霧報警器呢?”傅明日站在狼藉中問何朝夕,天花板被煙熏得焦黑,但不難看出原本該安裝煙霧報警器的地方有個不易發現的小坑,誰把煙霧報警器卸了?
“不知道......嗚嗚嗚”何朝夕抹着眼睛,眼淚汪汪的看着傅明日:“燒成這樣了,我還怎麽住呀。”
“你要不去你朋友家住段時間,把這重新裝修裝修?”傅明日看在何朝夕之前送的那些小吃的份上罕見的管了回閑事:“樓頂停了輛我的懸空車,我可以在光腦上定位送你去。”
“嗚嗚嗚...我才剛來這裏,沒有朋友,沒有地方去...”何朝夕一邊哭一邊悄悄用眼睛瞟傅明日,當看到傅明日臉上顯露出掙紮時她順杆子往上爬:“能不能住在你家裏,我可以給你做飯吃,我手藝可好了。”
“【全速配送】為您服務,您的訂單已到達,放您家門口還是?”光腦中傳出提示音。
傅明日在光腦上輕輕點擊,心裏有了決定:“行,走吧。”
過去的日子她過夠了循規蹈矩的生活,為了T-167項目她或主動或被動的壓榨休息時間,沒享受過什麽美味,反正家裏房間多。
“你睡那間,我在這間。”傅明日簡單介紹後,指了指地上【全速配送】的保鮮箱:“可以做飯了。”
她以為何朝夕會拒絕畢竟剛剛才經過了火災,但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她就和沒事人一樣笑眯眯的看着她:“你想吃什麽?”
“我不挑。”傅明日戴上全息眼鏡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惬意的時光,她手在眼前輕輕滑動選擇了一部愛情片。
看了才一半,傅明日抽動鼻子被空氣中罕見食物的香氣吸引,她拿下全息眼鏡,看向廚房。
何朝夕将做好的飯菜一樣一樣的端到桌子上,但不知怎麽手裏的兩個空碗卻無預兆的掉在了地上,瓷碗在地面上炸開,碎成多瓣。
“小心,別動。”傅明日在光腦上輕點,家政機器人啓動沒多久就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個幹淨。
“對不起。”何朝夕低頭揪着衣角:“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用你賠,歲歲平安。吃飯吧。”傅明日的眼睛早就長在桌上的飯菜上了,別說是打兩個碗,打十個碗都沒問題。
“咔——”
在常聽雪喊下咔的時候秦初夢就出戲了,她看着對面埋頭苦吃的戚舟渡知道她現在還沒出戲。
她很苦惱,但想想常聽雪說的話又覺得她說的對,這樣矛盾的心理存在着她拍攝的每一天。
在拍吻戲的前一天,秦初夢叫住正要走回休息室的戚舟渡:“戚舟渡,你現在認識我是誰嗎?”
“戚舟渡?”戚舟渡挑眉,臉上顯現出疑惑:“戚舟渡是誰?”
完了。
秦初夢的心像被沉入了深不見底的井裏。
入戲入的這麽深,到時候出不來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