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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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楓瀾是白瀾姐？這怎麽可能？
白瀾姐的笑總是溫和內斂，可季楓瀾的笑意總是美豔而又張揚，兩人的氣質也是相差甚大……
溫淺汐頓時緊皺起眉頭，仔細上下打量着季楓瀾，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我都親口說出來了，為什麽你還沒認出我來？”季楓瀾的眉梢也輕輕蹙起，試探道，“你不會是有過失憶的經歷吧？”
“沒有失憶。”溫淺汐搖頭。
“那你還記得白瀾嗎？”
“當然記得。”溫淺汐一邊回答，一邊仔細端詳季楓瀾的眉眼。
見溫淺汐沉吟的模樣，季楓瀾突然恍然大悟道：“劉海對吧？當初的白瀾，總有一層薄薄的空氣劉海遮擋住額頭，整體造型也比現在的季楓瀾更純情。”
在繁重的學業中，溫淺汐刻意讓白瀾在記憶裏變得模糊。這一刻，聽着季楓瀾提起，白瀾姐的形象頓時在腦海裏變得鮮明了許多。
或許是季楓瀾給她的印象過于深刻的緣故，她就算發現了兩人眉眼間相似的地方，內心深處依舊不太相信。
她的沉默，讓季楓瀾稍有些不安。
為避免造成更大的誤會，季楓瀾趕緊解釋道：“我的突然離開，跟你送出的表白信沒什麽關系，更不是因為恐同。”
溫淺汐聽到表白信幾個字，驀然呼吸一滞，手指捏緊了一些。
用寫信的方式向家教姐姐表達愛慕之情，這是循規蹈矩的她，做出的人生第一件出格的事件。
她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才送出告白信，之後白瀾姐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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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每日被陰霾包裹，不止一次認為是自己的濃烈感情吓到白瀾姐了。
她後悔卻毫無作用。
那個人徹底消失後，她懷疑着自己的情感，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事實證明，無論別人恐同與否，她都只被同為女性的人吸引。
于是，她接受了自己，決定忘記那個對她避之不及的人。
然而，現在季楓瀾的話卻告訴她，白瀾姐并不是她吓走的。
“那你為什麽突然就消失了？又為什麽改名換姓？”溫淺汐心情複雜的詢問。
“那是我人生中最消沉的一段時間。”
季楓瀾整理着思緒，神情略有些落寞地道：“當時，我父親因防衛過當致人死亡，進入了監獄。不明真相的鄰居，四散我父親是殺人犯的流言蜚語，不僅導致我和母親承受很多白眼，還間接影響了我們的正常生活。”
季楓瀾所說的一切，成功讓溫淺汐想起某些細節。
有很長一段時間，白瀾總是心事重重，情緒很是低落的樣子。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順手拿起家裏常備的阿爾卑斯糖，遞到白瀾姐手裏，說：白瀾姐，無論你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吃些糖一切都會甜起來的……
忽然，溫淺汐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來曾經誤會過季楓瀾的片段。
原來季楓瀾四處送糖的行為，跟她有關？
溫淺汐思考時，季楓瀾還在繼續陳述那段不開心的過往。
“縱使我和母親竭力解釋，可流言蜚語的能量是巨大的。随着時間流逝，我的學校和母親工作的單位，也有相似的流言傳出，我們被迫承受着各種異樣輕蔑的目光。”
季楓瀾微嘆了口氣，道：“留言影響正常生活的情況下，我母親決定離開C城，投奔晉城市的娘家。于是，為了重新開始，我也跟着改名換姓，在晉城複讀一年，然後重新考了晉城本地的重點大學。”
溫淺汐抿唇消化着一切。
她帶着些怨意的輕輕開口道：“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而別呢？我還以為是我吓到你了。”
季楓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你父母知道了關于我家的流言。”
聞言，溫淺汐頓時默然。
那時候，全家都為她的高考備戰而嚴陣以待。控制欲極強的父母，能為她請來當年的高考狀元做家教，就同樣能打着為她好的旗號，阻止她與“殺人犯的女兒”來往。
季楓瀾見氣氛有些沉悶，踩下油門，一邊開車，一邊詢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背着叔叔阿姨來的晉城吧？”
溫淺汐點了點頭。
“這些年，過得很艱難吧。”
季楓瀾果然很了解她，輕輕一句話，就直擊靈魂。
溫淺汐揉了揉酸澀的鼻尖，擡眸輕笑道：“這些艱難，全是渡我與你相見的船只。”
突然的土味情話，惹得開車的季楓瀾分神了一瞬。很快，她明白這是溫淺汐不願意提起那段過往。
她回過神，故意順着溫淺汐的話，取笑道：“你總說我花言巧語。現在看起來，你的肉麻程度不比我差。”
“我這是近墨者黑，跟你學的嘛。”溫淺汐輕哼一聲，随後帶着期待地問道，“這麽說，你是白瀾的時候，就也對我有感覺啦？”
季楓瀾無奈一笑道：“雖然你總讓我講題很煩，但是你的眼睛裏總帶着崇拜之色。那段時間，只有你的目光能将我從流言蜚語中剝離，能讓我感受到被需要的舒适感。”
“漸漸地，我發現了你隐藏在崇拜裏的愛慕之意。我有過彷徨，可更多的是不舍離開你給予我的舒适感。”
說到這裏，季楓瀾笑了笑：“之後，我越發覺得你隐藏愛意的笨拙模樣十分可愛。有時候，我情不自禁幻想，我若是遂了你的意，你會有多高興？”
溫淺汐眨了眨眼睛，有些喪氣地道：“所以，并不是我吸引了你。而是，我的喜歡吸引了你？”
這次聽季楓瀾說她就是白月光時，她還以為當初是季楓瀾先動心呢。沒想到，先動心的人還是她！
“傻瓜，你若是沒吸引我，那我又怎麽能時隔多年主動回饋你的喜歡？”季楓瀾無奈道。
“唔，這倒也是。”溫淺汐癟了癟嘴。
說完後，她斜斜地靠在車窗邊，雙手抱在胸前，偏頭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季楓瀾。
季楓瀾感受到她的視線，好笑地問道：“怎麽了？還不相信我就是你的白瀾姐？”
“相信了。”溫淺汐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什麽事？”
“我的白瀾姐，明明很溫柔內斂的一個人，怎麽就長歪變成現在的季楓瀾了？”
季楓瀾無語道：“季楓瀾怎麽就長歪了？季楓瀾對你不如白瀾好嗎？季楓瀾對你不如白瀾溫柔嗎？季楓瀾對你……”
“好吧，我的形容有問題。”溫淺汐趕緊打斷她，“我的意思是你性格變化很大。若不是你親口承認，我真的完全不能把你和白瀾劃等號。”
季楓瀾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白瀾，她才剛二十歲，還沒正式進入社會的染缸，自然沒有季楓瀾的世故圓滑。”
“季楓瀾，曾經因為不會争取，錯失太多學習和工作的機會。她學會長袖善舞後，才慢慢爬到了如今設計部總監的位置。”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成長的過程。當白瀾決定變成季楓瀾的那刻，她确實選擇了自己成長的方向，可是她并沒有完全迷失本我。”
“因此，我無論是什麽性格，也依舊你認識的我。”季楓瀾踩下剎車，偏頭對她一笑，“同樣，我也依舊是愛你的我。”
本來，溫淺汐還在細細體會季楓瀾關于“成長變化”的話語。可是，季楓瀾突然的告白，猛然間撩動了她的心弦。
“才沒說兩句，又不正經了。”溫淺汐嗔怪了一句。
季楓瀾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勾唇朝溫淺汐笑道：“季楓瀾吸引你的，不就是不正經嗎？小悶騷，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的不正經。”
被人戳中心事，溫淺汐有些羞惱地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比起狐貍精季楓瀾，我還是更喜歡白瀾姐的內斂。那才符合我對伴侶的标準。”
季楓瀾挑了挑眉梢，含笑道：“這麽說，你更喜歡白瀾？”
溫淺汐愣了一瞬，才認真地說道：“比起白瀾，我更喜歡季楓瀾。因為，季楓瀾會回應我的感情。”
聞言，季楓瀾笑容更深，親昵地把她攬入懷裏。
“搬過來吧？”
“暫時不行。”
“我的魅力不夠你搬過來嗎？”季楓瀾問道，“那再加一個白瀾姐，夠了嗎？”
“加白瀾姐？怎麽加？”溫淺汐哭笑不得，“你別總把白瀾單獨提出來。你這樣，我總有種負罪感，像是我腳踏兩條船似的。”
季楓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你若是答應搬過來，我可以扮作原先那個內斂的白瀾，滿足你的初戀夢。”
不得不說，季楓瀾的提議，讓溫淺汐心尖竟隐隐有種熾熱的期待感。
“你真是會玩。”溫淺汐無奈一笑道，“其實，你告訴我那刻，我的初戀夢就算滿足了。”
“真不能搬過來？”
“年年的情況，不太樂觀，我還要觀察一下。我不能重色輕友。”
季楓瀾嗯了一聲，不再提起搬家同居的事。
又并肩走了一會兒，季楓瀾突然開口道：“我做季楓瀾太久，許久沒有做過內斂含蓄的白瀾。今晚……”
溫淺汐不解地看向她。
季楓瀾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側身掃了一眼四周，靠在她的耳側，輕聲說了幾句。
頓時，溫淺汐鬧了個大紅臉，同時眼底有躍躍欲試的神采。
季楓瀾藏起狡黠之色，笑着問道：“那，今晚留下來嗎？”
“今晚，年年那邊不需要我，我可以留下來。”溫淺汐紅着臉遲疑道，“但是……你不許反攻！”
季楓瀾搖頭道：“白瀾，只是含蓄內斂了些，可也并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随着兩人的嘀咕聲漸漸遠去，天空的夕陽露出一片緋紅的霞色，羞怯地選擇朝着西方隐匿。
劉海，真的影響一個人的長相。
親測，一旦突然有了劉海，自己對着鏡子，都容易感覺到陌生。
